岳剛冷冷說道:「有一件事情,只怕你蔡姑娘還未想到。」
蔡玉蓮道:「我沒想到的事情很多,不知岳大俠說的哪一件?」
岳剛道:「一明大師和赤松子等,都已經中了奇毒。」
蔡玉蓮道:「岳大俠不是也中了毒嗎?」
岳剛乾笑兩聲道:「不錯,老夫雖然也中了毒,但我身之毒,已經解去,只不過,當今之世,還沒有人知道罷了。」
蔡玉蓮道:「你告訴我,我不是知道了嗎。」
岳剛道:「是的,除了老夫之外,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了,但你可曾想到,老夫為何告訴你這樁秘密?」
蔡玉蓮道:「以堅你殺我之心。」
岳剛道:「不錯,但你還有一條生路。」
蔡玉蓮道:「難得啊,我還有選擇的餘地?」
岳剛道:「死亡和生存,由你選擇。」
蔡玉蓮道:「死亡之路,很簡單,不用說了,但生存之路,定然有很多條件?
岳剛道:「咱們幾十年不見,你已年華老去,人也成了殘廢之身,但想不到你仍還是這般聰明。」
蔡玉蓮道:「不要緊,我的醜,人人皆見,自然是不放在心了。」
岳剛道:「看來你仍和昔年一般無疑。」
蔡玉蓮道:「有一度,天下不少自負英雄的人物,拜倒我腳邊裙下,說盡了頌讚、奉承之言;也有一度,武林同道中,人人咒罵我水性揚花。一個人,有了我這般的經驗,生死之關自然是看得很淡了。」
岳剛道:「我知道你有此想法,所以,我要以令郎的生死,作為條件之一」
蔡玉蓮怔了一怔,道:「我不信你敢殺他。」
岳剛道:「現在我就讓你看看!」回頭舉手對容哥兒一招,道:「你過來!」
容哥兒略一沉吟,大步向前行來。蔡玉蓮高聲說道:「別過來。」
岳剛道:「過來我們談談。」頭未回轉,目光仍然望著容哥兒,只憑心中的記憶,右手一探,既快又準地抓住了蔡玉蓮。容哥兒大吃一驚,道:「岳老前輩有話好說,別傷了我母親。」
岳剛冷冷接道:「聲音低些,慢慢走過來?」
容哥兒點點頭,依言緩步而去,行向岳剛身前。這時,他心中已完全明白,母親說的不錯,這岳剛,實在是個大有問題的人物。但聞那蔡玉蓮沉聲說道:「孩子,快些停下腳步……」岳剛五指加力,蔡玉蓮立時感覺骨疼如折,無法再行接言。但她卻咬緊牙,不呼叫出聲。容哥兒停下腳步,冷冷說道:「岳老前輩,你要傷了我的母親,在下雖然明知非敵,也要放手和你一拼了。」
岳剛回目看去,只見一明大師、赤松子等,都已回目望了過來,不禁一呆,緩緩放開了蔡玉蓮的右腕,低聲說道:「老夫先殺了你的兒子,再設法擊斃一明大師、赤松子和上清道長,最後再來殺你。」
蔡玉蓮心申明白,如若逼他過甚,他可能立刻施下毒手,目下情勢,似是不宜太過逼他,以免他情急拚命。心中念轉,緩緩說道:「岳大快是何等心機之人,只怕不致於這樣冒險吧?」
岳剛道:「老夫不願如此,但情勢迫人時,老夫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蔡玉蓮道:「我已是殘廢之人,難道還吝惜這條命嗎。」
岳剛沉吟了一陣,道:「唉!老夫錯了一著棋。」
蔡玉蓮道:「知過能改,仍是完人,岳大俠如若能及時悔悟,設法拯救天下英雄,時猶未晚。」
岳剛緩緩說道:「老夫如若是一直靜坐不動,就算你心中懷疑,也不敢確定是老夫涉嫌其中了。」
蔡玉蓮道:「不錯想不到你這大年紀了,竟然仍是沉不住氣,現在唯一能挽救的辦法,就是設法交出解藥,拯救天下武林同道,你如信得過我,那就告訴我取藥之法,由我要小兒設法取藥,如是岳大俠信不過我,解藥由你自己設法取得,然後交出來,你交出解藥之時,我就自絕一死,那時,天下再元人知曉你的隱秘了。」
岳剛道:「好吧!容老夫仔細地想想再說吧。」
蔡玉蓮道:「我已經代你想了很長時間,這是你唯一可行之路。」
岳剛道:「老夫做事,一向相信自己,如我自己沒想清楚,決不受別人影響。」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夫有些不明白,此事老夫自認進行得十分隱秘,連王子方也不知老夫在暗中主持,你怎會想到老夫呢?」
蔡玉蓮道:「本來,我也不知道,但我坐在此地,正望著你們坐的地方,望著諸位,我心中忽然感覺王子方沒有那樣大的能耐。這些年來我被囚於地下石府之中,深深地體會到靜坐可思得很多疑難之事。」
岳剛道:「所以,你就想到了我的頭上。」
蔡玉蓮道:「起初之時,並未想到岳大俠,但我從幾位身上分析過之後,再加上那王子方和鄧玉龍動手時施展的武功,使我想到了,懷疑到了岳大俠。」
岳剛道:「那王於方武功博雜,施用了少林、武當,諸大門源的武功,你怎會單單想到了我?」
蔡玉蓮道:「自然是有原因了。」
岳剛道:「原因何在?」
蔡玉蓮道:「一則,那王子方施用的武功,雖然博雜,但他精奇的武功,多是你們丐幫招術;二則,我想到這些年來,丐幫中有很多近乎神奇的傳說,廣散於江湖中,想丐幫本是一個忠義相傳的幫會,不應該有很多神奇事跡的傳說,而岳大俠的神奇事跡最多,因此,使我想到了岳大俠。」
岳剛道:「你能把這些片片段段的事跡,連在一起,而想到了我,足見才智高明,你如不死,當真叫老夫席不安枕,食不甘昧了。」
蔡玉蓮道:「目下已經到水落石出的時候,不論如何使自己隱蔽,都已無法再作完全掩飾,鄧玉龍雖然一度為你所欺瞞,但他會很快地找出原因、內情,那時你將原形畢露。」
岳剛微微一笑道:「鄧玉龍回來的希望不大……」略一沉吟,接道:「不過,也很難說,鄧玉龍一向是詭計多端,也許他能逃回未,至遲,今夜初更就可以知道他生死了,老夫做事,一向穩健,不願冒一點危險。」
蔡玉蓮道:「這麼說來你還有些害怕那鄧玉龍了?」
岳剛道:「說老夫怕他,那倒未必,但他是老夫的一個勁敵,無論才智和武功,都可和老夫一較勝負。」
蔡玉蓮道:「所以,你要等待,等待最後一個消息,如是那鄧玉龍還活在世上,你就要多考慮,是嗎?」
岳剛道:「這是老夫的事,似是用不著和你談得太清楚。」
蔡玉蓮道:「岳大俠,時間無多,你堅持不允此事,只有先殺死我了。」
岳剛道:「你很想死嗎?」
蔡玉蓮道:「那樣,可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此地有四個少林掌門人的護法高僧,再加犬子、一明大師、上清道長、赤松子等,還有足夠的力量和你一戰。」
蔡玉蓮道:「那樣,可暴露你的真實身份,此地有四個少林掌門人的護法高僧,再加犬子、一明大師、上清道長、赤松子等,還有足夠的力量和你一戰。」這時,容哥兒突然舉步,直行過來。同時,一明大師、上清道長等,也都有了懷疑,三個人也聯抉行了過來。岳剛回目一頤,瞧出情勢不對,才低聲對蔡玉蓮道:「給老夫半個時辰的思索機會,再給你答覆如何?」
蔡玉蓮道:「只有半個時辰,片刻不許延長。」
岳剛哈哈一笑,道:「不錯,自古美人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這幾句話說的前言不對後語,而且聲音很大,顯是有意讓一明大師和容哥兒等全都聽到。
赤松子接道:「岳兄,這位婦人是何許人物?你們談什麼談了這許久時間?」
岳剛道:「故人相逢,自是難免多談幾句,有勞諸位下問。」
赤松子道:「這位婦人和岳兄相識,自非無名人物了。」
岳剛道:「這位乃昔年我中原武林道上第一美人。」
赤松子道:「可是蔡玉蓮姑娘嗎?」
岳剛道:「不錯。」
赤松子一拱手道:「蔡姑娘還認得貧道嗎」
蔡玉蓮道:「赤松子道長,賤妾豈有不識之理?」
岳剛微微一笑道:「好啊!原來道長認得蔡姑娘?」
赤松子道:「當年的蔡五蓮,大名滿江湖,天下人,有誰不識蔡姑娘。」
岳剛道:「唉,昔年的一代佳人,如今竟落得這般模樣。」
赤松子道:「岳兄怎不照照銅鏡瞧瞧,咱們也已經老去了。」
岳剛道:「蔡姑娘已和區區談了很多,咱們不再打擾她了。」言罷,轉身向前行去。
赤松子等,望蔡玉蓮一眼,看她靜坐不言,只好隨在岳剛身後而去。容哥兒目睹幾人去後,緩步行到母親身側,低聲說道:「那岳剛談些什麼?」
蔡玉蓮道:「他要為娘和他合作。」
容哥兒道:「合作什麼?」
蔡玉蓮道:「合作謀圖天下英雄。」
容哥兒道:「怎麼?那岳剛當真是幕後人物嗎?」
蔡玉蓮點點頭道:「不錯。」
容哥兒道。」他要母親如何合作?」
蔡玉蓮道:「要我助他完成霸業……」
容哥兒接道:「母親答應了他?
蔡玉蓮搖搖頭,道:「沒有。」
容哥兒道:「他秘密已為母親所知,怎會饒了你?如若他真是幕後人物,定然是沒有服用藥物了?」
蔡玉蓮道:「不錯,他沒有服用藥物,所以,他武功仍然未失。」
容哥兒道:「如若岳剛的武功未失,殺那一明大師等,豈不是易如反掌嗎?為什麼不殺他們?」
蔡玉蓮道:「我想其中必有原因,只是咱們無法瞭然。」
容哥兒道:「目下咱們應該如何呢?」
蔡玉蓮道:「耐心地等看,希望鄧玉龍能在半個時辰之中趕回。」
容哥兒道:「咱們要想個完善之策,萬一他不回來,咱們要如何對付岳剛。」
蔡玉蓮道:「你坐下來,咱們好好談談。」容哥兒依言坐了下來,緩緩說道:「娘有什麼吩咐?」
蔡玉蓮道:「孩子,就目下情形而論,除了鄧玉龍能夠及時回來之外,再無人能是岳剛之敵,如若真的激怒於他,立時將招惹上殺身之禍。」
容哥兒緩緩說道:「母親之意是……」
蔡玉蓮道:「此刻情景是鬥智重於鬥力。」
容哥兒道:「孩兒應如何?」
蔡玉蓮道:「如不能忍一時之氣,激起岳剛的殺機,咱們等於是以卵擊石。」
容哥兒緩緩說道:「如若能救得天下英雄,孩兒忍些氣,也不放在心上了。」
蔡玉蓮低聲說道:「所以,你要聽為娘的話。」
容哥兒道:「母親只管吩咐吧!」
蔡玉蓮道:「從此刻起,你要置身事外,岳剛的事,有為娘應付。」
容哥兒道:「母親身子殘廢,如何是他之敵?」
蔡玉蓮道:「我不會和他動手,我要以智力勝他。」
容哥兒道:「難道要孩兒袖手旁觀?」
蔡玉蓮道:「不是要你袖手旁觀,而是要你離開此地。」
容哥兒怔了一怔,道:「到哪裡去。」
蔡玉蓮道:「設法藏起來。」
容哥兒道:「藏到哪裡去呢?」
蔡玉蓮道:「避開岳剛就行了。」語聲微頓,道:「這君山之上,現有無數困於藥毒、氣息奄奄的武林人物,你如能夠設法易容改裝其中,岳剛決無法找得到你。」
容哥兒道:「方法倒是上上之策,只是留下母親一人,要孩兒如何放得下心呢?」
蔡玉蓮道:「不必顧慮我,你離開之後,為娘反更為安全了。」
容哥兒道:「此地現有少林四位高僧,如若孩兒說明內情,他們定可助我。」
蔡玉蓮道:「不行,合你們五人之力,也決非那岳剛之敵。」
容哥兒道:「一明大師、赤松子等,如肯出手相助呢。」
蔡玉蓮道:「岳剛不會給你機會,讓你給他們說明內情。」
容哥兒沉吟了一陣,道:「只怕岳剛也不會讓孩兒離去。」
蔡玉蓮道:「所以,你要找機會離開。」長長吁了口氣,接道:「孩兒,你要知道,那岳剛並未中毒,但一明大師、赤松子和上清道長,卻是真受了毒傷,他們並不是可以仗恃的援手,就算有心助你,也是無能為力,聽娘的話,設法離開此地吧?」
容哥兒道:「孩兒離此,對大局有何補益呢?」
蔡玉蓮道:「你離開此地之後,那岳剛反而不敢殺害為娘和一明大師等了。」
容哥兒道:「為什麼?」
蔡玉蓮道:「因為那岳剛做事,一向是精細無比。你如不在場中,他定然知曉你已經瞭然了全部內情,而且為娘也可以此作為要挾。」
容哥兒淡淡一笑道:「娘不用說下去了,孩兒知道娘的心情。」
蔡玉蓮微微一怔,道:「娘有什麼心情?」
容哥兒道:「娘怕孩兒留此受到傷害,讓我遠去。」
蔡五蓮道:「可憐天下父母心,你知道雖有此私心,但說的也是實情。」
容哥兒道:「孩兒如太過件逆母親,那是不孝了,不過,孩兒心中有幾點疑難之處,希望請教母親?」
蔡玉蓮道:「什麼疑難?」
容哥兒道:「那岳剛是此中首腦一事,王子方心中知曉嗎。」
蔡玉蓮道:「就為娘默查內情,王子方並不知曉……」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王子方只知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策動的首腦人物,但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人,也許他還沾沾自喜。」
容哥兒心中大奇,接道:「他自喜什麼?」
蔡玉蓮道。」他認為幕物後人物久未出現,整個天下為他所得,所以他全力以赴,希望能爭得武林盟主之位,但他卻不知道,一切局勢發展,都在那岳剛控制之下。」
容哥兒道:「這個,這個……」
蔡玉蓮道:「孩子,你可是有些不信嗎?」
容哥兒道:「很難叫人相信。」
蔡玉蓮道:「岳剛的厲害之處,也就在此,他做了為害天下的罪魁禍首,但卻又能隱於幕後,不著痕跡,今日若他能夠沉著一些,連為娘也只能對他懷疑而已。」
容哥兒緩緩站起身子,道:「孩兒很奇怪,那岳剛為什麼沉不住氣?」
蔡玉蓮道:「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因為他太聰明,大多疑了。」
容哥兒道:「好!孩兒去了,母親多多保重。」
蔡玉蓮道:「為娘的相信你有自保之能,你放心去吧?」
容哥兒緩緩站起身子,正待轉身而去,瞥見一條人影,疾奔而來。凝目望去,不禁心中一喜。原來,來人正是他心中盼望的鄧玉龍。只見他奔行快速,轉眼之間,已到了容哥兒和蔡玉蓮的身側。這陡然的變化,大出了蔡玉蓮的意料之外,也使得容哥兒移動的身子,不覺間停了下來。
蔡玉蓮吁一口氣,道:「你回來了?」
鄧玉龍四頤了場中形勢一眼,道:「厲害,厲害,我幾乎回不來了?」
蔡玉蓮道:「容俊呢。」
鄧玉龍突然說道:「死了!」
蔡玉蓮怔了一怔,道:「死了?」
鄧玉龍道:「不錯,死了。」
蔡玉蓮道:「王子方殺死了他?」
鄧玉龍道:「王子方殺不了他。」
蔡玉蓮道:「那他是死於何人之手?…
鄧玉龍道:「死於王子方設計的埋伏之下。」輕輕歎息一聲,接道:「在下被困在埋伏之中,用一段靜坐以使混亂的心情靜下來,這一段靜坐之中,使我想到了一件事。」
蔡玉蓮道:「什麼事?」
鄧玉龍道:「那王子方雖是老謀深算的人物,但他的才智和魄力,都不足以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
蔡玉蓮道:「你懷疑他不是真正的首腦。」
鄧玉龍道:「不錯,我想在他身後,也許還有一位真正的首腦人物。」
蔡玉蓮道:「你心目中可曾想到那個人嗎?」
鄧玉龍道:「為了此事,我已經推思良久,想不出那人是誰。」
蔡玉蓮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挽救這場大劫,似是也用不著節外生枝,追究那幕後之人了。」
鄧玉龍呆了一呆,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人犯了這等大罪,實是死有餘辜了。」
蔡玉蓮緩緩說道:「那人至此還是不肯出面,也許是已有了悔悟之心。」
鄧玉龍臉上滿是懷疑望了蔡玉蓮一眼道:「你好像在替他求情。」
蔡玉蓮道:「我替何人求情?」
鄧玉龍搖搖頭,道:「我怎知道他是誰,但你口氣很袒護他。」
「我是為了你好,並非袒護別人。」蔡玉蓮道:「他既有侮悟之心,何不放他一馬,況且,在目下不宜和他硬拚。」
鄧玉龍沉思了一陣,道:「聽你口氣,似乎是那人武功十分高強,我不是他的敵手。」
蔡玉蓮道:「我無法分辨你們武功,誰弱誰強,但我卻感覺到,目下不是你們拚命的時機,你勝了,也一樣於事無補,但你如敗了,那就不堪設想了。」
鄧玉龍緩緩說道:「不用勸我了,我自信,這些車的修養,已有足夠控制自己的能力,我不會冒失從事,你還是據實說出吧……」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世人都知道鄧玉龍風流成性,做盡了壞事,我懺悔了二十年,還未能改變世人對我的口碑印象,看來,只有以鮮血一洗昔年留在人間的污點了。」
蔡玉蓮冷靜他說道:「目下情勢,大危難的時候,己超越了個人的榮辱生死,你做錯了事,後人如何評論你,就此時情景而言,都已經無關重要了。」
鄧玉龍點點頭,道:「我明白。」
蔡玉蓮道:「唉!我一直相信,你的才慧超過我,只要你能夠冷靜下來,必能拯救干百位武林同道……」目光凝注在鄧玉龍的臉上,緩緩說道:「在王子方的身後,還有一位人物,那人就是名動江湖的無影神丐岳剛。」
鄧玉龍怔了一怔,道:「想不到。」
蔡玉蓮緩緩道:「岳剛武功上的成就,就算非你之敵,也和你在伯仲之間。」
鄧玉龍緩緩說道:「不錯,放眼當今武林,他實是我唯一的勁敵,不過,他已經中了毒……」
蔡玉蓮接道:「他如真是幕後人物,中毒一事,自然是用來遮掩別人耳目了。
鄧玉龍歎息道:「他的耐性很好,竟然偽裝中毒,和一瓢大師等相處數年之久。」
蔡玉蓮道:「現在,你準備如何對付岳剛?」
鄧玉龍道:「岳剛武功非同小可,最好能先把他制服之後,再作道理。」
蔡玉蓮道:「我的方法和你不同。」
鄧玉龍道:「願聞高見。」
蔡玉蓮道:「咱們不動聲色,也不用急急揭穿內情,全力尋求解藥,只要那岳剛不出手干涉,那就可證明他尚有悔梧之心,說不定他為保持秘密,還會助咱們一臂之力。」
鄧玉龍沉吟了一陣,道:「就算那岳剛真是幕後主腦人物,但他也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我倒和你有著不同的看法。」
蔡玉蓮道:「你有什麼高見?」
鄧玉龍道:「岳剛謀毒天下武林同道一事,那一明大師和赤松子等未必是同謀吧?」
蔡玉蓮道:「就賤妾所知,只有岳剛一人。」
鄧玉龍道:「如若咱們揭穿內情,那赤松子、一明大師決然不會助他,在未得到解藥之前,能一舉擊斃或生擒岳剛,先把真正的主腦消滅,然後,再全力對付那王子方,豈不是一舉可競全功?如果留下岳剛這一條尾巴,日後難免他死灰復燃。」
蔡玉蓮道:「岳剛盛名卓著,除非有真憑實據,只怕無法使人相信了。」
鄧玉龍沉吟了一陣,道:「此言倒也有理。」
蔡玉蓮道:「唉!再說那岳剛的武功,也未必在你之下,目下情景,敵我雙方都只餘下了最後一點實力,這一戰打不得。」
但聞慈心大師高聲叫道:「鄧大俠,貧僧有事請……」
鄧玉龍回身行向慈心大師,道:「貴掌門醒過來沒有。」
慈心大師搖搖頭,道:「敝掌門似是一直在暈選之中。」
鄧玉龍道:「區區一生中見過不少用毒高手,但卻從未見過這等奇怪的毒藥。」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大師,目下整個中原的精英、高手,大都已身中奇毒;雖然,也被咱們找出主腦,只是晚了一著,此刻情景,十分明顯,這拯救天下武林同道的重責大任,都放在了大師和區區等幾人身上了……」
慈心大師道:「貧僧等從未在江湖上走動過,不解險詐,全憑鄧大俠所命,貧僧等萬死不辭。」
鄧玉龍道:「大師有此一言,在下放心不少。」望了容哥兒一眼,接道:「萬一在下有了三長兩短,諸位大師就聽容公子的調遣吧!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他的才智武功,卻是常人難以及得。」
慈心大師皺了皺眉頭,欲言又止。鄧玉龍卻長長歎息一聲,道:「天色已經人夜,這該是最重要的一夜,明日午時之前,在下相信,必然有一個結果,不是我武林同道重複舊觀,就是我武林同道沉淪於一段幽暗歲月中,但目下,我們只有六七個可用之人,在抗拒這股洪流。」
突然,一聲尖厲的大叫,傳了過來,打斷了鄧玉龍未完之言。鄧玉龍、慈心大師不約而同轉眼望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急奔而來。這時,夜色幽暗,已無法看清楚來人模樣。但從那聲尖厲的叫聲中可以聽出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鄧玉龍目光轉到容哥兒的身上,緩緩說道:「小心一些,看看那人是誰,最好別要她跑過來……」語聲一頓,目光又轉到慈心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留下兩人,保護貴掌門,另外兩人,準備接應容相公。」容哥兒聽得吩咐之後,早已急奔而去迎向那條人影。
慈心大師也急急而退,自去分配人手。鄧玉龍卻舉步行向岳剛等坐息之處。這是一個充滿奸詐和淒涼的環境,夜色中坐滿了無數江湖高手,但這些人,大都是困於劇毒,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人。且說容哥兒疾奔如電,迎到那奔駛而來的人影之前,伸手攔住了去路,冷冷說道:「站住!」那人似已奔走得全身無力,看到容哥兒時,勉強收任奔跑之勢,道:「決去救我姊姊!」
這當兒,容哥兒才看清了來人,只見她長髮散亂,披在肩上,臉上是一塊塊破損的創傷,竟然是那化身水盈盈的江二姑娘。容哥兒伸手去,急急扶起了水盈盈,道:「你妹姊在哪裡?」但見她口鼻間鮮血湧出,已是無法言語。顯然,她受了很重的內傷,勉強支撐著疾奔過來,見得自己人之後,精神力量驟然鬆解,不支而倒。
容哥兒一面推拿江二姑娘背心的穴道,希望她清醒過來,說出內情,一面忖道:
「那一聲慘叫,距離不遠,那是說她受傷之處就在附近了!心中念轉,目光卻不停地在夜暗之中搜尋。這時,突然身後傳過來了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容哥兒回頭望去,只見那行來之人,正是慈心大師。慈心蹲下身子,望了水盈盈一眼,暗道:「這女子怎的如此醜怪。」口中卻說道:「容施主認識她嗎?」
容哥兒點點頭,道:「認識。」
慈心大師不再多問,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捏開江二姑娘的牙關,投人口中。容哥兒低聲說道:「大師,讓藥力行開再說,咱們要先研究一件重要的事。」
慈心大師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也許咱們的行動,已在人暗中監視之下,所以要特別小心一些。」
慈心大師點點頭,默然不語。容哥兒低聲接道:「剛才那一叫聲,大師聽到了?」
慈心大師道:「聽到了。」
容哥兒道:「那受襲之人,自然就是這位姑娘了。」
慈心大師道:「不錯。」
容哥兒道:「她受襲被傷之處,距此地不過五丈,那是說在五丈之內,隱藏著一個很強的敵人。」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推理正確,老袖佩服得很。」
容哥兒道:「大師是否想把那人找出來呢?」
慈心大師道:「應該找他出來。」
容哥兒道:「大師可有善策找他出來嗎?」
慈心大師道:「這個老袖就不如施主了。」
容哥兒點點頭道:「在下姑妄言之,如有不妥之處,還望大師指教。」
慈心大師道:「不敢,不敢,容施主但請吩咐。」
容哥兒道:「那人決然不會離開,而且有兩個,或是一人,按照江二姑娘行來的路線,必可找到他。」
慈心大師道:「不錯,老袖去查查看。」
容哥兒道:「慢著,大師一人前去,只怕有些不妥,咱們先把這位姑娘送至貴掌門坐息之處,就近保護,大師再選擇一位同門隨行,在下從另一路合圍,那就不難找出他存身之處了。」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多才,老鈉佩服得很。」
容哥兒抱起江二姑娘,轉身向後行去,一面低聲說道:「敵我雙方,都已只餘下了最後一口元氣,雙方都不過餘下幾個人而已,都不能再承受死亡的打擊。」
慈心大師不明他言中之意,只好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容哥兒微微一笑,道:「所以,對付敵人,似是用不著君子手段了。」
慈心大師道:「施主之意是……」
容哥兒道:「一旦發現敵蹤,就不用和他講什麼武林規戒了。」原來,他心知慈心大師自幼受佛法熏陶,雖然在極度危險的境遇之中,也不會想到先行出手,攻擊強敵,如若直接對他說明,怕也不肯聽從,只好大費一番唇舌。慈心大師點點頭說道:「這個老袖知道了。」
容哥兒道:「咱們行動,要小心一些,借夜色的掩護,或可避過那岳剛的目光。」
慈心大師呆了一呆,道:「為什麼要避開岳剛?」
容哥兒自知失言,急急掩飾道:「如若他賜問,勢必要洩露了咱們的行蹤。」這句話雖然很勉強,但那慈心大師乃是素無經驗的人,竟是深信不疑。慈心大師帶了一位師弟,悄然出動,一切都遵照容哥兒的指示。容哥兒眼看二僧背影,消失於夜暗之中,立時繞道兒過去。且說鄧玉龍緩步行到岳剛等停身之處,緩緩坐下。他心中早有戒備,選擇的位置,正好面對岳剛。不論岳剛有何舉勸,都無法逃過他的雙目。
一明大師搶先說道:「鄧大俠,我那師兄怎麼樣了?」
鄧玉龍道:「未見屍體,想是還未遇害。」
一明太師歎息一聲,道:「鄧大俠胸羅玄機,江湖上素所敬佩,處此情境,鄧大俠是否還有良策?」
鄧玉龍道:「如若咱們不願坐以待斃,總要想出辦法才成。」目光一掠岳剛,道:
「岳兄智謀卓著,不知有何高見?」
岳剛搖搖頭道:「這個麼,在下沒有法子。」
赤松子突然說道:「貧道忍不下這等不死不活的日子,當真還不如死去的好。」
岳剛冷冷說道:「道兄準備如何呢?」
赤松子道:「貧道還有攻出一招之能,我就去找他,劈他一掌。」
岳剛道:「找什麼人?」
赤松子道:「王子方。」
鄧玉龍道:「在下考慮再三,覺得王子方實不足以做出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上清道長道:「貧道亦有此感。」
赤松子道:「怎麼?你們可是說王子方身後還有主腦人物?」
鄧玉龍道:「在下只不過有此推想罷了。」
岳剛嗯了一聲道:「照鄧大俠的看法,什麼人才配作那王子方的幕後首腦?」
鄧玉龍心中明白,如若此刻指說那岳剛是幕後首腦,一明大師決然不肯相信,必得緩緩進行,使他們慢慢的心有所疑,屆時才不致太過突然。心念一轉,緩緩說道:「照在下的看法,我們這幾個老而不死的人,才有這等沉深心機。」
赤松子道:「鄧兄可是指我們幾人而言嗎?」
鄧玉龍道:「不錯,不過,要把在下也算在內。」
赤松子微笑道:「鄧兄說的不錯,放眼當今江湖,咱們幾個確是人所難及。」
岳剛道:「眼下之人有誰嫌疑最重。」
鄧玉龍道:「是啊!諸位都中了毒,只有兄弟還好好的。」
岳剛道:「這麼說來,鄧兄今宵準備和我等作最後一次的談判了。」
鄧玉龍道:「兄弟不會那樣笨。」
岳剛道:「此話怎說?」
鄧玉龍道:「如是兄弟今晚上想收拾諸位,至少要設法使你們分開的好。」
岳剛道:「反正我等都中了毒,至多只能擋得鄧兄一擊。」
鄧玉龍道:「這麼說來,岳兄已認定兄弟是那幕後主凶了?」
岳剛道:「鄧兄自己承認了,在下不信也是不行的了。」
鄧玉龍道:「岳兄稍安勿躁,如若兄弟有心使幾位屈服,自會露出本來面目,狐狸雖然狡猾,但總有一天露出尾巴。」
岳剛道:「鄧兄還有什麼狡計施展?」
鄧玉龍呵阿一笑道:「岳剛,咱們幾人之中,兄弟是第一個嫌疑人,但不知哪一個是第二個可疑人了。」
岳剛道:「這個麼……自然是區區在下了,對嗎?」
鄧玉龍道。」不錯啊!兄弟也是這般看法,除我之外就是岳兄了。」
岳剛道:「但如鄧兄無法自己洗刷清白,兄弟就疑而無嫌了。」
鄧玉龍道:「是的,現在咱們各解說自己的經過,哪一個說不明白,那人的嫌疑就最大了。」
岳剛道:「老叫化中毒之後,一直未離開過他們,還要什麼解釋,要解釋的是你鄧玉龍一個人。」
鄧玉龍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咱們這些人中只有你岳兄可以例外了?」
岳剛冷冷說道:「兄弟沒這麼說。」
鄧玉龍道:「那是說岳兄也和我們一般有嫌疑了?」
岳剛皺皺固頭:「鄧兄專找兄弟的麻煩,不知是何用心?」
鄧玉龍道:「這個麼,岳兄未免是太過多疑了。」
岳剛道:「不是兄弟多疑,而是鄧兄處處對著兄弟,難免叫兄弟多疑了。」
鄧玉龍用心就在激怒岳剛,使他忍不住出手對自己施襲,只要能和他對手兩招,不見毒發,那就不用多費唇舌,多作解說了。當下緩緩說道:「岳兄如是心中無鬼,自然不會有此等之疑了。」
岳剛皺皺眉頭,冷冷說道:「看情形鄧兄似是受他人挑撥,衝著兄弟來了?」
鄧玉龍道:「岳兄覺著兄弟受了什麼人的挑撥?」
岳剛目光轉瞪了蔡玉蓮停身的方位,道:「能夠挑撥鄧兄的,自然不會是男子漢了。」
鄧玉龍哈哈一笑道:「兄弟有疾,天下皆知,在座諸位,又有哪一個不知道我鄧玉龍喜愛女人呢?」
岳剛臉色一變,道:「但在座之人,都還不知那看上去已經殘廢的女人身份。」
鄧玉龍淡淡一笑,道:「岳兄不妨說出來,兄弟嗎?還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岳剛冷笑一聲,道:「只怕兄弟說出來,鄧兄的臉上掛不住。」
鄧玉龍道:「不妨事,岳兄儘管請說。」
岳剛道:「容夫人蔡玉蓮,她本是武林中公認的一位美人,今日落得這番下場,全是閣下害的!」
鄧玉龍點點頭,道:「不錯,也只有蔡玉蓮才瞭解你岳剛的真正面目。」
赤松子一皺眉頭,道:「兩位不用爭執這些往事陳跡了;咱們此刻要找的,是王子方的身後主腦。」
鄧玉龍道:「如若那王子方身後還有操縱之人,就在咱們幾人之中,咱們這些人中,又以兄弟和岳兄嫌疑最大。」
赤松子道:「鄧大俠似是說的很有把握。」
岳剛突然站起身,道:「鄧玉龍你是誠心和老叫化過不去了。」
鄧玉龍笑道:「岳兄身中劇毒,不宜和人動手,太暴躁只怕有傷元氣。」
岳剛突然而笑,道:「倒要你鄧兄失望,老叫化體內劇毒,早已化去了。」
一明大師呆了一呆,突然接口說道:「岳兄說的當真嗎。」
岳剛自知失言,但已無法改白,只好硬著頭皮道:「不錯。」
赤松子道:「怎麼?過去未聽岳兄提過?」
岳剛道:「老叫化憑武功化去內腑劇毒,難道非要告訴你們不可。」
鄧玉龍哈哈一笑,道:「岳兄為什麼不敢講實話呢?」
岳剛道:「要老叫化講什麼?」
清道長道:「不錯,岳兄不是解了內腑之毒,而是根本沒有服用。」
岳剛心中暗道:「對付一明大師、赤松子中毒之人,並非難事,但目下有一個鄧玉龍,確是難纏得很,目下如能設法聯合三人力量,一舉搏殺鄧玉龍,再行設法除去他們三人那是上之策了。」心念一轉,目光轉到一明大師的臉上,道:「大師相信嗎。」
一明大師緩緩說道:「也許老袖的功力,難及你岳大俠,但我師兄一瓢大師的功力,決不會在你之下,如若你能夠化去腹內的劇毒,在下那大師兄,也可能化去腹時奇毒了。」
岳剛搖搖頭道:「每個人的修為不同,適應之能;自然也無法相同了。」
一明大師道:「岳兄這話就不通了。」
岳剛道:「為什麼?」
一明大師道:「雖然修為不同,但大家中毒一樣要內功逼出身上奇毒,何以岳兄能,我等不能?」
岳剛道:「那只怪諸位修為不夠,功力不足以逼毒。」
赤松子道:「一瓢大師的內功比你如何?」
岳剛道:「老叫化認為他未必就強得過我。」
鄧玉龍冷笑一聲,道:「岳剛巧言狡辯,都已經與事無補了,何以謹慎了十餘年,今晚卻自露口風,這就叫大網恢恢,疏而不漏。」
岳剛道:「閣下覺著很得意?」
鄧玉龍道:「找到了真正主持這次毒害武林大陰謀的首腦,自然是高興了。」
岳剛道:「你可是自覺勝定了嗎。」
鄧玉龍道:「鄧某人自覺一對一可和你岳剛一戰。」
岳剛冷笑一聲,道:「鄧大俠,一個人的口氣不能太過誇大,在下既未死去,總會有一天和你決一死戰。」
鄧玉龍淡淡一笑,道:「其實岳兄此刻就有著和在下一決生死的能力。」
岳剛冷笑一聲道:「老夫運功化毒,體能未復。」
鄧玉龍緩緩說道:「岳兄是欲蓋彌彰,此刻在座之人,誰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岳兄難道真把我們都當作中幾歲的小孩子看嗎,似這等自欺欺人的謊言,難道真還想欺騙過在座的高手嗎?」岳剛在鄧玉龍連番諷刺之下,情緒大為激動,雙眉連連揚動,似乎是就要發作。
但聞赤松子接口說道:「岳兄,鄧大俠說的是真是假?」
岳剛冷冷地望了赤松子一眼,道:「道兄是相信老叫化呢?還是相信鄧玉龍?」
赤松子道:「依理而言,在下應該相信岳兄,不過,在下聽那鄧大俠說的十分有理,似非虛言。」
岳剛道:「那是道兄相信鄧玉龍了?」
赤松子忽然站起身子,道:「不錯,貧道越聽越覺著情形不對,咱們相處了很多年,竟然被你岳兄這份心機所騙,實足以自豪了。」
岳剛突然縱聲而笑道:「這麼說來:道兄對在下已經不相信了?」
上清道長歎息一聲,接口說道:「岳兄,狐狸尾巴已露,似是也不用再行設法掩飾了。」
岳剛冷笑兩聲道:「道兄似乎是已經被鄧玉龍說服了。」
上清道長道:「不是說服,而是他說的句句實言,叫人不能不信?」
岳剛道:「道兄別忘了,你們不能生氣,如是情緒太過激動,只怕身中奇毒會突然發作。」
赤松子道:「岳兄也別忘了,我們在死去之前,還可以作最後的一擊。」
岳剛道:「看來兩位道兄,已準備和在下動手了?」
赤松子道:「我不相信你岳剛能擋我三人的聯手一擊。」只見一明大師、上清道長同時移動身軀,和赤松子布成了合擊之勢。鄧玉龍沒有想到,一明大師等三人竟然搶先出手,拼著毒發而死,準備搏殺岳剛。情勢的順利,大出了鄧玉龍的意外,當下說道:
「三位且慢出手。」
赤松子道:「為什麼?」
鄧玉龍還未及回答,上清道長已搶先接道:「我等三人聯手,各發一掌,就自算不能一舉擊斃岳剛,但至少也可使他身受重傷;那時,鄧兄再和他動手,殺他是易如反掌了。」
一明大師道:「此人不除,終是禍害,鄧兄難道還要替他求情不成?」
鄧玉龍道:「二位身中奇毒,發出一掌,固然可使岳剛身受重傷。但二位也將毒發而亡了。」
一明大師道:「反正我等已經身中奇毒,就算留下性命,也是無用之人了。」
鄧玉龍歎息一聲道:「岳剛造成這一次江湖大劫,使很多武林高手,中毒死亡,也將使武林中無數絕技,從此失傳,三位必需要保下性命,指導後進,使武林中很多絕技,得以保留。」
赤松子道:「我們身中奇毒,如何還能傳人武功?」
鄧玉龍道:「在下盡力去找解藥,也許能夠如願,以解諸位身受之毒。」
赤松子搖搖頭道:「貧道如若不殺岳剛,實難解心頭之恨。」
一明大師道:「如是聽從鄧大俠之言,那就要放走岳剛了!」
鄧玉龍道:「此人乃罪魁禍首,元兇極惡,如何能夠放他?」
上清道長道。」鄧大俠不許我等出手,又不放他,那要如何?」
鄧玉龍道:「在下自信,可和岳剛一戰,如若在下非他之敵,諸位再行出手不遲。」
上清道長道:「那也好,對這等暴惡之徒,實也不用和他講什麼單打獨鬥的武林規戒了。」
岳剛突然縱聲而笑,聲如龍吟,直衝雲霄。鄧玉龍獨出長劍道:「你笑什麼?」
岳剛道:「老叫化笑的是武當、少林、崑崙三派長者竟叫老叫化玩於股掌數十年而不自知,豈非是很可笑的事嗎?」
一明大師道:「我等以誠待人,那也不算什麼丟人的事。」
赤松子道:「你終於忍不住自行招認了。」
岳剛臉色突然一變,冷冷說道:「還有一件事,老叫化要告訴幾位。」
上清道長道:「什麼事?」
岳剛道:「諸位可是認為老叫化,無能取你們之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