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到彭中軒與玄衣女俠在半山腰,隱身偷聽那一對青個男女說話,玄衣女俠藏身樹上,聽到他們說了一個段落,似乎又感到滿足,正准備縱下樹時。驀覺腕脈一緊,心中大為顫駭,“哎喲”尚未叫出,就覺得“肩井穴”上一麻,身子隨著一軟:失去抗力。
玄衣女俠身子雖失去抗力,口中不能呼叫,但眼睛仍能活動地溜轉,心中也仍然清明如故。
當她瞟目打量身後暗中偷襲她的人時,以為定然是武林上了不起的人物。因為玄衣女俠乃是雪山神尼老前輩嫡傳門人,武林中名噪一時的高手,周身藝業,均非等閒可比,如果不是當今魔頭,又怎能使得她在不聲不響中讓人偷襲成功,遭了暗算,但是她卻忽略了她自己的注意力與分神,她的腦中全部貫注於思索:是否應該出手對付當前的狗男女,還是等會再設法營救齊紀雁。
但是當她瞟目往後望時,不禁使她大大地驚駭起來。
原來當她往後瞟目時,恰巧也有一顆光頭正伸到她的面前來,兩只眼睛布滿血絲,塌鼻子,一張大嘴橫排著兩列森森的白牙,黑棕色的皮膚,上身沒穿衣服,下身留著半尺寬一塊布,那顆伸過來的光頭,還一味地向前移、像要俯身在玄衣女俠身上親吻狀態般的,臉上流露出野獸求歡般丑惡而猙獰的笑容。
玄衣女俠此刻真可說魂飛魄散,膽裂心顫,腦中“嗡”的一聲,差點暈了過去。突然“哇”的一聲驚心怪叫,玄在女俠腕脈一松,嬌軀在樹枝上再也停留不住,飆地往下飛落。
飄飄然地好像騰雲駕霧,忽地身子似被人接住,往地上一放,立刻周身血脈暢通,又恢復了知覺。
連忙睜眼一瞧,彭中軒臉含微笑地停立身旁,知道又是這位師弟在驚魂一瞥之時,將自己救了,面上不禁羞愧地一紅,立即扭頭察看方才偷襲自己的人。
只見方才那對青年男女,已不知去向,草地上有個裸身露體的怪人,雙手撫按在臉上,指縫裡淌出了紅紅的血水,“哇哇”地怪叫著,像瘋了似地亂縱亂跳。
玄衣女俠實在氣憤到極點,平生哪遭過這等羞辱,正欲欺上往前,一眼瞥見怪人裸身露體的丑狀,又羞得連忙掉過臉來,不敢再看。
忽聽彭中軒極微細的聲音說道:“薛姐姐,用不著你動手了,你瞧剛走的狗男女,不是已經聞聲回來了嗎?我們趕快藏起來。”
兩人剛將身子隱好,就看到那裸體怪人身前,飛快地墜落下方才那對青年男女,男的一見,大驚問道:“啞奴,你是怎麼啦?……”
那被稱啞奴的怪人,真像瘋狂了一般,一聽到人聲也不分青紅皂白,猛張開血淋淋的右掌,循聲就向發話人抓去,口中依然“哇哇”怪叫不休。
書中交代這一對青年男女,都是秋娘子的得意門徒,男的是大弟子寒雷、女的是二弟子雪雯,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梁不正屋歪,更何況師徒間原有暖昧行為呢?此寒雷在數天前領著兩位師妹在後山一座隱秘的石洞中盡情地享受玩樂了四晝夜,不想今晨返回谷中,還未進谷,即感到氣氛與往日有異。
立刻這位師妹及相好的雪雯找出來問個仔細,當他聽到谷中這四日之內,竟發生這等大事,一時也駭得失去了主意,最後竟出乎意外地得到解決,能不歡欣欲狂,正和師妹往回時,忽聽啞奴淒厲的怪叫聲,二人又大驚趕回。
再說啞奴,天生殘疾,無人得知其來歷,二十年前出現苗疆,縱躍快如疾風,力能生裂虎豹,武功怪誕異常,且嗜愛美酒女色,逢酒必醉,一見女人強行宣淫,獸欲又無境無止,每遇一女,必被其狂烈的獸行,摧殘至死方休。
後桃花仙子將其制服,因其生性不能見女人,遂將他安放在青溪十八洞裡。說也奇怪,自其被桃花子制服後,卻也忠心耿耿地守伏在青溪十八洞,但仍然見不得女人,秋娘子飛環谷中女弟子,一見他即行閃避,更沒有敢往青溪十八洞去的。
日前玄衣女俠進入青溪十八洞時,正逢啞奴酒醉未醒,如若不然,玄衣女俠恐早巳受辱而死,命赴黃泉了。
彭中軒領著呂良轅及小靈乞入洞時,正好啞奴守在洞口,可是當他看到彭中軒黑夜中那對冷電般的夜眼時,也不禁驚駭躲避,待彭中軒遇伏後,他就領著兩名大漢,點著松脂火把出現。
說也奇怪,當啞奴一見呂良轅抽出“金蓮血劍”時立即驚駭得面上變顏,渾身顫攔著抱頭鼠竄,逃出青溪十八洞,兩天來再也不敢進洞去,整天在深山裡亂跑。
這日清晨,啞奴在山在奔走,突然他發現了彭中軒與玄衣女俠,這位啞奴仿佛能識人般的。不敢貿然招惹彭中軒,卻又捨不得玄衣女俠,遂緊緊地尾隨著,在玄衣女俠稍疏忽中下了手。
啞奴那疾如追風的輕巧,竟將彭中軒給瞞過了,由此可想而知他的厲害,但他抓上玄衣女俠腕脈時,玄衣女俠身子突然震動,已將三丈外的彭中軒驚覺。在萬分危急中,彭中軒賞了兩粒小石子,在啞奴欲火焚心,色狂魂飛之際,將他雙眼打瞎。
啞奴就如野人般,一旦受傷,本性暴發,一聽說話聲也不管來人是誰,血淋淋的五指屈張,硬朝來人抓去。
寒雷這一驚可真不小,他促間頭臉往後一仰,“絲”的裂帛聲響,胸前已被撕裂下一大幅,涼風一吹,遍體生寒,雖沒受傷,可也驚得汗流使背,連人身飄退。
寒雷在辭不及防之下,總算應變神速,這真正是一發之差,若不然不當場濺血,投身狂死城。
雪曼一見,驚得“哎呀”地叫出聲來,不想這一志“哎呀”反為自己招為災禍。哪啞奴出手一招,忽聽呼叫為女聲,立即改變目標,快如電光石火地撲去。
啞奴的武功,連秋娘子都不豈招惹,何況是兩個徒弟,啞奴雙掌一伸,就將雪雯身子摟住。
雪雯驚得魄散魂飄,心中一急,當場昏絕,身子一軟,正好給啞奴溫香收抱了個滿懷!
大概是雪雯淫女身上陣陣脂粉的芳香,又復沖起了啞奴原始的獸態欲望,而將身上傷痛忘了,一聲怪笑,一把兩把就將雪雯身上衣服撕得片片直飛。
冷風吹在雪雯身上,一陣顫抖後,蘇醒過來,這時正好是寒雷大驚搶救,拼命從他身後攻來之時!
啞奴欲火已燃,哪還顧得什麼,左手抱著雪雯身軀,按放地下,聽風辨位右掌往身後拍出一掌,只聽“彭”的一聲,寒雷立被震退數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當口。啞奴驀覺胸前與頭上太陽穴同時挨了一下重的,打得他金星亂冒,血氣微湧。
原這雪雯被冷風吹醒,見寒雷已然出手搶救,趁啞奴分心之際,連忙提驟真氣,兩掌同時劈出,身軀緊跟著用足全身之力,一挺一掙,斜斜躍離數尺。
雪雯雖說功力比啞奴差之甚遠,但也不是庸手,奮力地一擊,自然將啞奴打得怔了一怔。可是當她躍離後,蹲在一旁,再也不敢出聲,連呼吸也已閉息了。
啞奴欲火、怒火、傷痛陣陣攻心,暴跳如雪地“哇哇”吼叫,
寒雷一見師妹脫困,心已寬了一半,見師妹離啞奴只半丈多一點,動也沒敢動地蹲在那,立刻出聲狂呼,意欲逗那啞奴撲向自己,好讓師妹脫險。但他也不敢十分大意,聲音一響即停,跟著事先縱身躍離原地。
啞僅瘋狂中,聞聲即直奔過去,說巧不巧,寒雷方才立身之地,有一數千斤重的峻石,啞奴撲到時,只聽“嗟”的聲,雙掌十指已同時抓入巨石中,只見石屑紛紛隨掌落下,但其中也夾著點點鮮血。
啞奴雙手抽出後,似乎已進入迷性狀態,慘厲無比地狂號一聲,飛身縱起數丈高,落下時,頭下足上地直往大石沖去,“啪”的一聲血肉紛飛,身子斜墜一旁,一顆大禿頭,變成個爛葫蘆。
雪雯是恨透了,見他已自行解決,還恨恨地“呸”了一下,可見她的心是如何地狠毒,寒雷衣服被撕裂一大幅,仍可著體,但雪霎已變成了裸身露體,蹲在地上,連站都不敢站起來,寒雷只得將外衣脫下,給雪雯將就穿上,橫著將其抱起,直朝飛環谷疾馳而去。
玄衣女俠與彭中軒藏身數丈外山石後,將這淒慘絕倫的一幕盡收眼底,當彭中軒看到啞奴行獸時,手中已緊握著一粒小石,只要啞奴再進一步,他就得出手相救,不管被摧害人是好是壞,總不能讓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眼前,做這種強行逼奸之事。
玄衣女俠則又不同,一見到啞奴那種欲火焚燒的樣子,連忙將頭伏在彭中軒的懷裡,臉紅紅地閉住雙眼,不敢再看。
最後啞奴的自毀,也賺了玄衣女俠的兩滴眼淚、一聲歎息。
“彭中軒見那一對男女走了,隨對玄衣女俠說道:“薛姐姐。這兩人一定是回飛環谷去的,我們只要追著他們,就不怕走岔路找不到了。”
玄衣女俠點了點頭,跟著縱起身形,往下追去。
這裡暫且按下不表,且說呂良轅與小靈乞兩人在青溪十八洞裡,見彭中軒鑽進洞後,只一瞬間,那巨石落下的驚天大震,把二人駭得魂飛天外,齊聲高呼:“軒哥哥”“彭哥哥”。
可是任你怎麼叫喚,洞中除了“軒哥哥”彭哥哥”的回音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二人不禁大急,正欲繼續摸黑進洞,忽覺身後突地大放光明,呂良轅回首一看,見是個光裸體怪人,倒著一張嘴,紅紅的火睛裡射出逼人的梭芒,緊盯著自己傻笑,大嘴“吧嗒”地邊叫邊往前挨進,身後兩名勁裝大漢,左手高舉著松油柴的火把,右手緊握著一把厚背鬼頭刀,像是怪人的隨從,緊跟著身後往前來。
呂良轅原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黑眼睛不管用,這一見火光,膽子也壯了十倍,更因為軒哥入洞後,不知生死,總以為凶多吉少,不由得惱怒萬分,哪還顧得上許多,反撤出“金蓮血劍。”
一聲龍吟,血光紅芒映照得溪水透紅,不想,裸體怪人一見“金蓮血劍”,面上神色大變,身子突地顫抖不已,接著見“金蓮血劍”已揮動著往自己刺來,不由驚駭得連連倒退,終於抱頭鼠竄,逃出洞去。
兩名勁裝見啞奴一見“金蓮血劍”紅芒,忽現驚慌逃走,也知姑娘手中寶劍,定是稀世之寶,哪敢硬接。立時往左右兩旁洞口縱去,並厲聲怒道:“無知小輩,有種的隨大爺進洞,定叫你來時有路,去時無門。”
小靈乞斷喝一聲,蛇骨鞭已自撤出,虛晃一輪,直往石洞追去,呂良轅本巳追著一大漢到了迷魂洞口,一眼瞥見小靈弟在另一洞追去,心想二人功力已然薄弱,再—分手,當更不濟。
趕忙一聲嬌喝,猛然揮出一劍,勁裝大漢好靈巧的身子,只一閃就鑽進洞去。呂良轅“金蓮血劍”紅芒在巖洞石上一落,留下了一道道痕跡,但那不是有意的,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已自回轉身子往小靈乞停身處飛去。
呂良轅尚未落足,火光突地滅了,待呂良轅落足時,墓地覺得腳下空無一物,嚇得一尖叫,就是這時彭中軒剛巧將大石洞刺穿之時聽到的尖聲。
呂良轅跌下了陷阱,飄飄飛墜下十余丈深,緊接著似有一種極強的反饋力,將她下墜的身子反彈起數丈高。
待她再度落下時,雙足竟全給插進地下去了,而且一插就是一尺多深,一直沒到膝蓋。
呂良轅可就奇怪了,怎的腳插在地上,腳下竟然空空的,且身子也一點不穩,搖搖欲倒的拿不住樁。
驀地,整個身於一緊,背後還熱乎乎地靠過一個人來,這一驚非同小可,但是四周漆黑如墨,眼睛一點不管用,身子動動都不能夠。
“是呂姐姐嗎?我是不靈乞!”
“啊!是小靈弟嗎?真把我嚇壞了!我們是怎麼啦?”
“呂姐姐,我們像是被網給網住了,可呂姐姐,你暫時別動,這下面還不知道有多深呢?”
“小靈弟,這可不行,軒哥哥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得趕快去找他,我這金蓮血劍斷玉切金,任它什麼做的,我也能將它毀了。”
“呂姐姐,你千萬別替彭哥擔心,憑他那身罕世奇功藝業、要想傷得了他,依我看還不見得有誰能夠呢!”
忽聽一陣哈哈好笑,連同火光起至頭頂,道:“你倆想毀網嗎?那根本用不著寶刃利刀,只要手上稍有兩斤笨力的,也能把網弄破。但是我勸你先抬頭瞧瞧上面,你們一定得仔細瞧瞧,別死了怪我沒告訴你們……來!來!抬起頭來瞧瞧!”
呂良轅與小靈乞本想不理,經這麼一說,還真沒法,逼得雙雙勉強地掙扎著將頭抬了起來。
不看尤可,這一看二人同時驚得呆了,這網的繩頭正好吊在洞口,但卻捆在一把刀上。看那刀口,雪亮鋒快,二人在下面,只要稍動上兩動,這根繩子就可能被割斷,脫離洞口。忽聽:“慢著,再讓你倆見識下面的情形!”說完,另點著一把油柴,呼地拋了下來,二人順著火把,往下瞧去。
呂良轅剛看得一眼,立刻“哎呀’的尖叫一聲,臉色慘變地緊緊合上眼皮,不敢再看。
原來直落下去還有個十六七丈高才到地下。但是那地下,因油柴火為不足,看不出有多寬,卻蠕動著數不清的蛇群,大小不等。長短各一,綠睛閃閃發亮,紅信吞吐不停。
呂良轅自小就怕蛇,一見到蛇,就不由自主地戰栗毛豎,兩足發軟,更何況見到這千千萬萬的蛇?
小靈乞生長丐幫,從小玩蛇長大的。可是當他看到洞底那千萬千萬萬的蛇群,當時怔得也不敢亂動。
“哈哈哈!兩位看清了嗎?你們自己估量嗎!我可沒時間陪你們了。”說完,火滅人杳。
呂良轅、小靈乞背靠背,蹲不像蹲,站不像站地被網在半空中,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且說洞裡防守大漢,本都依賴啞奴式功高招,任何事不怕,只要進洞人未惹亂子,都置之不理。周玲啞奴忽然失蹤一天不見回來,也不當回事。可是秋娘子心神正在煩憂紀雁的傷勢,雪雯也沒敢呈報,自作主張,吩咐將能擒住的,急送飛環谷審問,不能擒住的隨其自生自滅,因為她也知道青溪十八洞的機關厲害,迷魂洞更是師師父秋娘子也不敢輕易進入的地方。 ’
雪雯姑娘這一著,沒想既救了寒雷這之急,也將為自己帶來稱心如願、日夜夢寢難求的好事。
話又回到呂良轅及小靈乞身上,這二人吊在洞中,昏沉沉暗悠悠,也不知過了多久,腹中又饑又謁,身子冷得直顫抖!
突然,火光從洞頂照了下來,並有人柔和地說道:“兩個小孩我們奉命帶你二人去回話,希望你倆乖乖地聽話,別自討沒趣,假如有意使詐反抗,我就只好把繩子松了,讓你們去喂我的蛇兒。”
說完,呂良轅感到身子真地往上升了,她心想等到洞口後,就用金蓮血劍破網而去,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不想,身子吊離洞口,還肩歲前高時,忽然停住了,“姑娘,請你把那寶劍拋上來好嗎?我們絕不會貪心要你的,你也別想歪了主意,我們不會上當的。”
事至此,呂良轅想破網而出,縱身躍上洞去,但是看到那並不是很大的洞口,最可恨腳下沒著力處,再一想到洞底那千千萬萬的蛇群,不自覺地毫毛又復根根緊起,輕輕歎了口氣,將“金蓮血劍”緩緩地往外伸出,然後抖手一拋,“金蓮血劍”化著一道紅芒,直朝洞口射去。
洞口大漢接住,哈哈地笑了笑,謹慎地反二人提到洞口,一名從漢手握“金蓮血劍”指著二人,另一大漢在網未離洞口前,已驟然伸指,點了二人穴道。
待二人醒來時,發覺已被關在一間石室之中,身上沒傷痛,只隨身武器“金蓮血劍”與“蛇骨鞭”均已不見。
二人在石室中過了一夜一天,他們可沒餓,因為有人送飯菜給他們,由一個小洞口送入,小菜挺精致的。二人可真餓得有點難受了,三不管端起來就吃。呂良轅心想。就算下了毒藥,被毒死也總比餓著要好些。
夜時,二人各蜷伏在室裡一角干草堆上睡覺,三更天光景,突然輕微的叱喝聲驚醒。呂良轅挺身一躍就到了那小洞口,閉息靜聽,心裡一直在默禱看,希望是爸爸和瘋子伯伯來救,或是丐幫的梁大哥。心中更希望著,最好能是軒哥及時脫險來救。
想到這不自覺地輕輕喚了一聲:“軒哥哥!你在哪裡呀?”
這聲“軒哥哥”一叫,立即提醒了她,軒哥哥的內家功力火候,已參化境,耳能聽出數裡之遙,如真是他及時來到,我只要提足勁力高叫一聲,他准能聽到,也定會隨聲追來,救他二人脫險。
呂良轅想到就做,猛提丹田真氣對著小洞,引亢一聲高叫:“軒哥哥——軒哥——,你在哪裡聽?快來救我呀!……”
這一聲高呼,把熟睡一旁的小靈乞,駭得蹦起三尺高。
小靈乞這兩天來,真可說累壞了,原因是他與呂良轅所紀相仿佛,雖說瘦弱一點,可有能比呂良轅小到哪裡,二人一同被困吊在一張網裡,衣粘衣,背靠背,呂良轅另漢市俗的兒女的習見,但小靈乞心中卻七上八下的感到非常不安。
有時,呂良轅實在累了,就把頭枕靠在他的肩背上,略作憩息,他就地更形緊張得怯怯不安。
今夜他獨自抱了些干草,臥到另在角落裡,這一躺臥下,周身骨節像放了,如非呂良轅這以全身內力的高聲喊叫,還真不容易使他驚醒當小靈名從睡夢中驚醒,正欲啟齒發問之際,忽聽一細如蚊蟻的聲音道:“轅妹!你在哪裡呀?你再叫兩聲!”
二人一聽即知是彭中軒的聲音,這一份高興是難以形容的。二人同時擁在洞口,還沒開口,忽見洞外微光下人影一閃,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喝道:“你們干號窮嚷些什麼?還沒請你們吃鞭子呢……”
二人同時“哼”了一聲,又處復高叫道:“軒哥哥,你聽到沒有?我們在這裡呀!——”
“彭哥哥,快來呀!”小靈乞也在叫。
“你們倆是真肯叫啊!這麼遠有誰能聽見,再說……”嬌滴滴的聲音只說到這,就突然停止了。
呂良轅不由感到奇怪,這人怎麼說了一半不說了。突然耳邊響起了軒哥哥的聲音:“轅妹,你又驚駭了,沒受到什麼苦嗎?”聲音裡滿含著情愛與關懷,呂良轅聽得心花為之大開。知道方才那人必定被哥哥制住了。
接著又聽到:“轅妹,你那把‘金蓮血劍’又丟了,你就用我這把玉龍劍,它帶給我的一直是吉祥與幸福,希望也能替你逢凶化吉,去難肖災。現在你就先用它破石出洞,我在外面給你照顧著。”
呂良轅感激異常的接過玉龍劍,說道:“軒哥哥,你站開一點我怕會傷……”
彭中軒笑笑飄離丈許,一陣沙沙響過,接著“轟”的飛出一塊巨石,呂良轅手握著玉龍劍與小靈乞也隨縱了出來。
“喂!小弟弟!你跑得真快嘛!”
呂良轅剛站穩身子,閃眼一瞥,見離彭中軒丈許已端立著個美艷非常的少女,浪邪橋喚,淫蕩萬千地緊緊疑視著自己的心上軒哥哥,心頭不禁泛起了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可是軒哥哥只怔怔地擠著鼻子皺著眉,並沒有接話,呂良轅一時也被怔住了,不知少女與彭中軒到底有什麼關系?
她是太愛彭中軒,雖說醋酸太狂,可也不敢無故得罪軒哥的朋友。
忽地一聲暴喝:“妖女,憑你也想吃天鵝肉,你還得修行千年!”小靈乞一聲怒喝,可驚醒了怔住的人。
“轅妹!你替我斗斗她,廢了她就行,留她一條命。”
呂良轅一聽軒哥哥開了口,一些顧慮,全拋入九天雲霄,胸中怒火突增,一言木發,振劍就向少女襲去。
那少女臉色微變,鄙夷他嘴角一撒,嬌軀輕巧一旅,就將呂良轅的一劍讓過。
呂良轅心裡感到一陣羞愧,有點臉熱,一翻手中玉龍劍,嬌喝一聲:“你再接這招試試。”
語音剛歇,身形疾轉,旋展開“金蓮血劍”十二絕招,運劍如風,但見一縷劍芒,疾繞少女頸際,快是快到了極點,雖然少女身手不弱,輕功過,也不能不大大地吃了一驚,“哎呀”一聲,返身數步。
美艷少女,以這一采,又不敢對呂良滾太過輕視,翻手拔出肩頭長劍,叱道:“賤婢,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也不知道本姑娘的厲……”
可是她話尚未說完,呂良轅腳下如風,又復欺身攻倒,“金蓮血劍’十二絕招,豈是等困可比,尤以手中玉龍寶劍,削金截玉,前古神刃,只兩三個招式,已將美艷少女連連逼退出一丈五六。
美艷少女,乃是秋娘子的三弟子雪芬,乃武藝輕功在同門中,除齊紀雁外,數她最高。往常目空一切,誰料今日先遇上彭中軒夜半闖谷,被彭中軒在不願接戰的情況下,將她戲耍了個夠。
雪芬姑娘看到彭中的人才武藝,真是又氣又愛,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耍無賴。彭中軒或指或掌地攻來,她就用胸前雙峰或身後圓臀來接,甚至不經意地就將整個嬌軀投懷送抱,彭中軒雖沒著了道,可是也被逼得一時束手無策。
就在這當兒,聽到了呂良轅的呼叫,遂使個鬼計將雪芬姑娘撇下掉,可是那巨石震天之聲,最後還是將她引了過來。
對彭中軒,雪姑娘不但口服,心也服了。可是對這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呂良轅可沒放在。剛才,尤其第一劍時,那等稀松的勁頭,她更是勝券在握,差點想笑,再奚落對方幾句。
不想,這一接手,非但沒顯出比自己差弱,內力還似較自己高出許多,且怪招綿綿,變化萬千,一劍刺來,就不知其所攻部位,防不勝防,避無可避,自己使盡渾身解數,掌劍兼施,閃躲攔抑,仍然被逼退出一丈五六,沁出一身香汗,不由恨聲歎道,“好賤婢!真有你的,你試試姑娘的法寶。”
說時遲,那時快,呂良轅已然看清,金先原是一朵小小的金色桃花,驀然“啪”的一聲,金色桃花凌空自動爆炸,十數片細小金片,像滿天上雨般的,將呂良轅左右前後退路均給罩住了。
呂良轅一見大駭,避無可避,只得手舞玉龍寶劍,但見一片銀幕,呂良轅的整個身子罩沒。
呂良轅剛舞起手中劍,復又聽雪芬姑娘喝道:“你能躲得了?再賞你一枚。”玉手連揮,又是兩道金光。一上一下,連袂射到。
“啪”“啪”達聲響過,一聲斷喝,彭中軒已運起“畢元神功”,揮掌撲到,只見一陣狂飆,將後至兩朵金桃花,大半給倒倦飛回。
這種金桃花,乃是桃花仙子及各獨門暗器,威力甚為霸道,且內藏茂毒,只一點上,毒液從中進射而出,門下四大弟子,春夏秋冬四門娘子,均曾得其傳授。但秋娘子門下十大弟子,卻只三數人得其傳授。齊紀雁因暗器過於歹毒,他人無救,不願學,可是有些想學也學不到。
前次大鬧飛環谷,秋娘子幾次想施放毒器,都因為混戰中自己人數過多,且敵人多系高手,一旦施不出,沒傷到敵人,反倒把自己的弟子傷了,那就太不劃算了,所以沒敢亂放。
這次雪芬姑娘施放出來,實因呂良轎劍招上怪招太多,自己防御不了,沒想被彭中軒一掌就震得倒飛回來,心中驚駭閃身縱退。
一聲“哎喲”,呂娘轅應聲踉蹌兩步,摔倒地下,這真是出乎意—料之事。彭小科聞聲即撲到轅煉身邊,只見呂良較牙關緊咬,香汗淋淋,小腿肚上,褲管黝黑了一大片,彭中軒心知正著了劇毒暗器,可也不敢大意伸手去碰那黝黑的一片,但敵人還在近前,又不能任由你慢條斯理地醫治。
彭中軒心中一恨,左手把轅妹妹從地上扶起。對著呆怔一旁的小靈乞說道:“小靈弟,薛姐姐在前面大概與人交上手了,你去看看,趁便出手協助她,待我將轅妹安放好,隨後就到。”說完,眼看著他往洞前縱去,沒了影子才回頭來。
忽地,格格嬌一笑道:“小弟弟,你還想走得了嗎?……”
彭中軒與玄衣女俠早上緊隨著寒雷、雪雯來到飛環谷,因日裡不便打探,遂潛伏在夜間二更過後才進谷去,玄衣女俠打前谷闖入,彭中軒從後山直落。所謂藝高膽大,毫不隱藏地翩翩飛落,一下就被巡視的三弟子雪芬發現了。
雪芬姑娘的所為,彭中軒太清楚了。可是如今她竟敢大言說出這種話來,不覺好笑,恨聲說道:“憑你也配留得住小爺?……”
話說到此,凌空飛下四條人影,輕功俱都十分佳妙,分四個方向,正好將彭小軒圍在核心,閃眼打量,正好兩兩女,都是年紀輕輕的,長得也都十分姣好。但每人臉上都滿是那種淫邪之氣,一看即知是秋娘子的門徒。
彭中軒依然停立不動地站在當地,說道:“姑娘,就憑這些嗎?”
雪芬姑娘氣得胸蛋緋紅,怒喝道:“這小子扎手,大家拿暗器招呼他,千萬別讓這小子跑了。”
彭中軒低頭打量轅妹一眼,見她已進入昏迷狀態,心中—急,伸手接過玉龍寶劍藏好,猛然一聲龍吟風嘯。嘯聲畢,人卻沒縱起,只一步步地,緩慢地朝雪芬姑娘面前走去。
雪芬姑娘一見大急,她最不願用金桃花這種劇毒暗器傷他,遂嬌嗔道:“臭小子,你真不要命了,金桃花苗疆一絕,中人一時三刻就得送送命,你當真以為好嘗試嗎?你何不瞧瞧你抱的賤人。”
彭中軒好像根本就沒聽見,依然一步步地往前移。
雪芬姑娘咬咬牙,一聲呼哨,四面八方暗器紛紛朝彭中軒射來,雪芬姑娘雖說手已抬起,但仍遲遲未曾射出。
眼看著所有暗器都快要粘到彭中軒身上了,彭中軒就像癡呆了般,連躲也未曾躲,雪芬姑娘不禁“哎呀”地叫了一聲。
驀地,所有暗器在彭中軒身外,停得一停,接著似種無形反震之力,將暗器照原來方向回彈回去,速度較來時更快更疾,數聲“哎喲”傳來。
雪芬姑娘臉色突變,好在自己手中三枚金桃花未曾拋出,這也許是自己良心未泯得來的好報。
彭中軒哈哈地聲長笑,聲落人起,只三數下縱躍,已離開了飛環谷,停身在飛環谷後山一座山腰上。
彭中軒急急地將呂良轅擱放在地上,抽出玉龍劍仔細地劃割,將一條褲管整個破開,露出黑黝黝的一大段腿肉。
彭中軒用劍尖將腿肚子一點小金片挑下,從懷中掏出“蛇寶”往傷口上放,傷口立刻將“蛇寶”緊緊地吸住,接著那些粉紅色的網紋,立刻被黑色迅速地淹沒。
只過一盞熱茶工夫,“蛇寶”“啪”地自行脫落,掉在地上,一條大腿又恢復了玉‘般的色彩,呂良轅也慢慢地蘇醒過來。
彭中軒收起“蛇寶”關心地問道:“有什麼不舒服嗎?轅妹!”
呂良轅仿佛對剛才發生的事,一點都不知道,猛地從地上跳起,說道;“我有什麼不舒服呢?軒哥哥!”
彭中軒暗歎這種罕世奇寶,真是神乎其神,難怪人人都想占為已有.甚至連毀家傷命都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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