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著灰袍僧侶,當先行了出來,手中高舉著兩支火把跟隨在兩個灰袍僧人之後的,是四個身穿色袈裟的和尚。
四僧手中各拿著兩面銅鈸,背上斜插著一柄戒刀。
最後一個是身著月白袈裟,手中握著一柄禪認,胸前白髯飄飄的老僧。
兩個手舉火把的僧人,出了寺門之後,迅即閃向兩側。
四個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也行向兩側,中間讓出一條路來。
身穿月白袈婆的和尚,由最後行了上來,走在最先。
四個手執銅鈸的和尚,緊隨在伯髯老僧身邊。
籃福右手一揮,低聲說道:「你們也退到我身後去。」
乾坤二怪依言退到藍福的身後。
藍福向前行了兩步,仗劍而立,蓄勢以待。
那白髯老僧行勤藍福身前八尺左右時,一停下了腳步,望了藍福一眼,道:「老施主可否把你的姓名見告?」
藍福道:「老夫藍福,請教老禪師的法號。」
自髯老僧神情肅然的說道:「貧僧成詩院的主持天鏡。」
藍福心頭一動,暗道:「又是天字輩的高僧,不知這少林寺中有好多天字輩的人物。」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原來大師是待院的主持,老夫失敬了。」天鏡大師道:「」老衲不善虛言,藍老施主寅夜之中。
帶人進逼我少林寺外,想來定非天因?」
藍福道:「我們迢迢萬二而來,當然是有些作用了。」
天鏡大師道:「老衲希望藍施主能夠說明內情。」
藍福四顧了一眼,仍然不見有會合之人趕來,心中大是焦慮,暗道:「難道三路人馬,全都受到阻攔,無一路能夠破除阻擊,依限趕到麼?」
但聞天鏡大師冷冷的接道:「閣下可是希望瞧到援手麼?」
藍福淡然一笑,道:「縱然沒有援手趕到,老夫也自信有來去自如之能。」
天鏡大師自現身之後,神情一直十分嚴肅,但聽到藍福的狂言之後,仍然是那種臉色,既無輕藐之意,也無忿怒之容,冷冷的說道:「藍老施主目下已經到了少林寺外,你準備如何?可以說明了。」
藍福道:「老夫希望面見敝寺方丈一面,和他談幾件事……」
大鏡大師道:「什麼事?先和老衲談談,如若老衲自知無能解決時,自會引薦老施主面見敝寺的方丈。」
藍福緩緩說道:「大師很知道江湖中事。」
天鏡大師道:「老衲雖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對江湖中事,並非完全陌生,本寺甚多行道高僧經常多種消息傳入少林寺中。」
籃福冷冷說道:「那麼。」
大師知曉江湖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天鏡大師道:「老衲聽到了一樁傳說,三十年來一直享譽江湖,被人尊稱為一代名俠的藍天義,成立了一個無道教,準備獨霸江湖號令武林。」
藍福道:「不錯。有這麼一件事情,老夫就是天道教中的總護法。」
天鏡大師道:「老衲他曾聽人說過,一有你這麼一號人物,聽說你一直追隨藍天義,是麼?」
籃福道:「大師好像是知道的很清楚。」
天鏡大師道:「老衲有一件事,想不明白,請教你藍總護法。」
藍棍道:「什麼事?」
天鏡大師道:「你迫隱藍天義數十年,自然最有一些情意。
為什麼你不勸勸他。「藍福道:「勸他什麼?」
天鏡大師道:「勸勸他不要作此等上違夭理,下違人心的。
藍福道:「大師錯了,武林中紛爭不息。代有慘局,江湖同道,爭霸奪利,一直是不停搏殺,如若有一個才氣縱橫受人擁戴的人,出而領導。使武林大局歸於統一,豈不可免去這些紛擾?」
天鏡大師道:「此乃天下武林同道的事,應該天下武林同道共決,藍天義一個人獨斷專行,豈是順天應人之數?」
藍籟道:「所以,敞教主準備先用武功壓服武林,然後再使武林同道歸服。」
天鏡大師冷冷說道:「藍天義雖然名重一時,如此例行逆施,只怕也難使天下武林同道信服。」
藍福正待接口,突然一陣厲嘯之聲,傳了過來。
天鏡大師冷笑了一聲,道:「藍老施主的援手到了。」
藍福道:「大勢已成,區區一個少林寺,豈能獨支大廈?」
天鏡大師道:「數百年來,少林寺經歷了很多次劫難,但仍然是屹立無恙,老衲不相信藍天義能夠使少林屈服。」
藍福道:「武功一道,講究的真才實學,大師如若不信,那只有在武功上一分勝負了。」
他聽到歷嘯之聲,已知是援手趕到,不禁膽子一壯。
天鏡大師道:「好老衲已三十年末和人動過手了,今日少林面臨大劫,老衲豈能坐視,老衲願讓三招。」
藍福道:「大師雖是少林寺戒侍院的主持,但老夫亦是無道教中的總護法,彼此身份並不懸殊,大師讓我三招,未免是太狂妄了吧!」
天鏡大師一皺眉頭,道。「老衲是一片誠意,老施主不願接受,也就算了。」
藍福凝神靜聽,那一聲厲嘯之後,再無聲息傳來,心中暗驚,道:「聽剛才厲嘯,分明人猿趕到,何以再不聞聲息傳來?」
只見天鏡大師緩緩舉起手中彈杖,道:「老施主,這光機可要老衲奉讓?」
藍福緩緩舉起長劍,道:「不用了,明一齊出千山門?」天鏡大師道:「好!藍總護法請吧!」
藍福暗提功力,貫注在劍身之上,接道:「大師可知曉丹書。
魔令麼?」
天鏡大師道:「聽說兩物全落人藍天義的手中。」
藍福和冷佛天蟬動過手一次,又試過飛鈸大師天音的一段,少林寺天字輩高僧的修為,實有過人之處,這天鏡大師身為戒侍院主持,只怕武功猶在天蟬、天音之上,各路援手都未趕到,藍福孤軍直逼寺前,嘴裡說得強硬,心中確實有些遲疑,藉機拖延時間,當下說道:
「丹書魔令,得以天下,兩物集於一人之手,其功效又何止增強十倍,教主憑此兩物,統率武林,豈算得誇大之言。」
天鏡大師道:「不錯,丹書、魔令、確為武林中兩大奇物,不過,藍老師主應該知道一個人的體能所面臨的成就極限,我少林寺相傳十化,歷化弟子何止萬人,其中實不乏才慧之士,但我少林存放有七十二種絕技數十代中竟無一人能練成所有之技。」縱有良師益友,也最無法助他。」
藍福道:「少林寺七十二種絕技,如何能比得好丹書、魔令。」
天鏡大師道:「此言誠然,也許那丹書、魔令,確有勝過我少林寺存放的七十二絕技之處,但老衲不信這一個人有限的生命,和體能極限,能夠成丹書、魔令上記載的武功。」藍福道:「那丹書所記武功,不是上乘的內功就是奇奧無比的招術,大師如若認為丹書記載之學,是成套的拳招、那就錯的遠了。」
藍福一頓,接道:「至於天魔令上所記的魔功、拳劍之學,更是招招奇毒,著著奪命,綜合二物之上的記述大約天下奇技。
無不包括其中了。」
天鏡大師沉吟了片刻,道:「就算你藍總護法說的不錯,但也無法證明一個人能夠學完丹書魔令上記載的武功。」
藍福道:「其實,也用不著完全學會,但得之十四五已可縱橫天下,罕有敵手了。」
天鏡大師凝神傾聽了片刻,道:「藍總護法不知學會了多少絕技?老衲願以身相試,先當鋒銳。」
藍福答非所問的說道:「老禪師適才凝神靜聽,不知用意何在,可否見告老夫?」
天鏡大師突然法相莊嚴,看上去個分嚴肅,其實,他乃是一位得道高僧,心地極為仁慈,略一沉吟,道:「告訴你也不要緊,因為老衲希望在還未達成無法挽回的大錯之前,」
你藍者施主能夠懸崖勒馬。」
藍福的經驗是何等的豐富,已聽出天鏡大師弦外之音,話中有話,當下說道:「那老禪師有何見教,老夫願洗耳恭聽。」
天鏡大師道:「貴教。也許感覺到這次夜襲嵩山少林寺一事,十分隱秘,無人知曉,而且又在我少林寺中,埋伏了內奸眼線,準備裡應外合,一舉成功;其買,兩月之前我們已知曉了這樁消息。貴教這番深夜犯入本寺不但早有準備,而且分頭設伏,各路都有安排,貴教中雖然每一路人馬都有著強大的力量,但也很難逼近到少林寺前。」
藍福心頭大為震駭,但卻放作鎮靜的說道:「聽大師的口氣,似乎是敝教之中,有著本寺的臥底之人。才對敝教中的諸般行動,能夠了如直掌。」
天鏡大師一轉話題道:「藍老施主。如肯放下屠刀,老衲為你擔待,向天下英雄解說……」
藍福接道:「你要說什麼?」長劍一探,幻起了三朵劍花,分向天鏡大師兩處大穴上刺去。
天靜大師乃天字輩高僧中武功極強的一個,眼看藍福刺來一劍,心中暗暗一動。道:這藍福劍上造詣,確實精深,這一招莫可預測的劍勢,就非同小可,我如能在十招之內,以大力金剛掌和四輪杖法,出其不意,把他制服,縱然不能促使藍天義放下屠刀,棄邪歸正,至少也可使他減去不少實力。
他心中念轉,也就不過是一眨眼間的工夫,手中禪杖突然施出一招「法輪九轉」。
那粗大的純鋼禪杖。在天鏡大師的手中,輕如無物一般,幻掉了一片杖花。
但聞噹一聲,藍福手中的長劍,被天鏡大師禪杖封檔開去。
藍福感覺右手一震,長劍幾乎脫手,心中暗道,這和尚好大氣力。
天鏡大師一杖檔開了藍福的劍勢之後,大喝一聲,道:「小心了。」
禪杖當頭劈落。
這條純鋼禪仗,不下八九十斤的重量,在天鏡大師強力劈擊之下,竟挾帶著一勁風。
藍福一閃避開,長劍一轉,斜斜的攻出一招。
這一劍看似平凡,但取位、時機,恰當無比,藍福劍勢刺出,大鏡大師正好是彈杖收招變化之際。右腕向藍福的劍尖之上碰去。
天鏡大師吃了一驚急急一收右腕,一條純鋼彈杖,完全交給了左手。
饒是他應變迅快。但寬大的僧袍右袖。仍被藍福一劍洞穿。
毫釐之差,就要刺人右腕,天鏡大師右腕疾快的踏上一步,一個大轉身,飄出一丈開外,但一退即止,迅速的攻了上來,手中精鋼彈仗,縱送橫擊,閃起了一片杖影,排山倒海一般,罩了下去。
藍福長劍一振,衝入了一片杖影之中。
一側觀戰的江曉峰,對藍福那斜斜的一劍,大感驚奇苦苦思索,始絡想不通那一劍何以會刺的那麼巧妙忍不往低聲對君不語道:「君兄,總護法那一劍刺的奇奧難測君兄見多識廣,可否知曉那一劍來歷?」
君不語回顧了江曉峰一眼道:「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記載的武功,無一不是奇幻絕倫的招術,如若總護法聰慧些,天下應該沒有能接過他幾招的人。」
江曉峰啊了一聲,不再多言,心內卻暗自盤算道:如若那丹書、魔令,確如傳言,除了取到二物之外,天下再無人能夠制服藍天義了。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間,場中形勢,已有了極大的變化。
原來,藍福被天鏡大師精鋼禪杖,圈入了一片杖影之中,藍福似是已經被迫落在下風,但自二十合後,藍福不知施用的什麼劍招,突然展開反擊,竟然能破圍而出。
天鏡大師原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先把藍福擒住,所隊一出手就施出了生平絕技的口輪杖法。把藍福圈人了一片杖影之中。
但藍福追隨藍天義數十年,確然從他傳授之下,學得了不少奇技絕招,他武功已極高強,這等奇技絕學,振准有施展出手的機會,遇到了天鏡大師這等強敵,才算有機會大展身手,長劍連出三奇招,封住了天鏡大師的精鋼禪杖,破圍而出。
天鏡大師辦是震動不已,在他記憶之中,從來無人能夠突破他的回輪杖法,藍福竟然輕易的破圍而出。
藍福如此,藍天義武功之高,那是不言可知了。
這一瞬間,天鏡大師陡然變了心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粗大的禪杖,舞起了一團光影,有如一片杖山一樣,擋住了藍福。藍福仗劍凝神。蓄勢戒備,只要被他找出一個空隙,立時以速快動作出手搏擊。
但那天鏡大師禪杖,使的不見一點空隙,當時是已進了籃福難入之冰鱔斗之間,突見一道銀虹,疾射而三,落在了下天鏡大師一沉。
藍天義穿了一襲藍色長衫,臉上一片肅穆,手中的長劍上帶有血跡。
顯然,他手中之劍剛傷過人。
只見他長劍一揚,欺身而進,噹的一聲,竟憑仗一口輕靈的薄劍,封住了天鏡大師那粗重的精綱禪杖,冷冷說道:「住手!」
天鏡大師感覺到一般陰柔之力,遇住了禪杖,竟然無法再行施展,心頭大震,急退兩步,收住了撣仗,道:「什麼人?」
藍天義右手執劍,左手卻拿著劍鞘,一面還劍人鞘,一面冷冷說道:「在下天道教主藍天義,要你們掌門方丈見我。」
天鏡大師久聞藍天義之名,卻是從未見過。聞言不禁打量了藍天義兩眼,道:「施主就是大名鼎鼎的藍大人俠。」
藍天義道:「那是過去的稱呼了,現在,在下是天道教主。」
天鏡大師緩緩說道:「老衲戒恃院主持天鏡。」
藍天義道:「天字輩的高僧少林寺所剩無幾,今時上大約都出動了……」
語聲一頓,接道:「我知道戒恃院的主持。在少林寺中身份不低;但你還是作不了主,你要寺中方丈出來,本教主有事和他面談。」
天鏡大師道:「藍教主可否把欲說之言,告訴老衲,如是老衲當真的作不了主,再替你通報掌門方丈不遲。」
藍天義道:「先告訴你也好,本教主今宵親率教中護法、弟子到此,原想在少室峰頂和貴寺中幾位高僧一決勝負,並無大開殺戒之意,但想不刻貴寺卻在四路埋伏。而且施用的手段,極盡惡毒之能事!哼!人人稱譽少林為正大門戶,戒規森嚴,但如就今宵所見,實不足表率群倫。
天鏡大師道:「藍教主既有拜山挑戰之心,不知何以不肯正大光明的約我少林派一決勝負,卻深夜率人偷襲我少林寺,此等行徑,難道算是正大光明麼?」
藍天義道:「在下無意和大師鬥口。」
天鏡大師:「那麼教主之意呢?」
藍天義道:「貴寺這等行徑,只有促使在下大開一次殺戒罷了………」
聲音突銷嚴厲,接道:「我已手刃貴寺中弟子十八人,衝破貴寺兩路阻攔,敝教中有兩路弟子,即可趕上出來。」
天鎮大師道:「少林弟子,為保護少林寺而死,那是死得其所。」
藍天義冷冷說道:「請上轉貴掌門,目下是貴寺中最後一次機會了,如若還不肯放下兵刃,歸依我教,本教主即將先殺入少林寺去,取下貴寺方丈首級。」
天鏡大師臉色一變,道:「藍天義,你不覺口氣太狂麼?」
藍天義道:「在下說得到,就做得到,大師不信,不妨試試,本教主先取你項上人頭。」
天鏡大師道:「老納確實有些不信……」
藍天義接道:「那你就小心了。」
話落日,陡然飛躍而起,劍光打閃,直向天鏡大師頭上飛去。
天鏡禪仗一擋在頭頂之上,劃出了一片烏雲的光圈。
火把之下,看的十分清楚,只見劍光和那爐頂烏雲一般的光圈相互一觸,響起了波的一聲輕響,白光掠頂而過,直飛少林寺大門口處,才停了下來,足足有四五丈遠。
藍天義腳落實地,那天鏡大師才收了盤繞在頭頂的禪杖。
但見天鏡大師的光頭之上,鮮血滾滾而下,染紅了雪白的鬍子。
站在一側的少林僧侶,眼看天鏡大師頭上受了重傷,全都震駭不已,齊齊奔向天鏡大師。
只見天鏡大師身子搖了兩搖,突然一跌向前栽去。
四個身背起穿著紅色袈裟的和尚,幾乎是一齊伸出手去,扶住了天鏡大師的身子。
但聞一聲:「閃開!」一道白芒挾帶著一片森寒之氣,突然飛來。
四個身著紅色袈裟的和尚,左手扶著天鏡右手去抽背上銅鈸。
但那劍光飛來的太快,快的人目不暇接,四個僧侶還未及抽下背上的銅鈸,寒光已統身而過。
只聽一陣鐵器觸地之聲,四面銅鈸,一齊跌落在地上。
緊接著四隻鮮血淋漓的手臂,也落在地上。
原來,藍天義馭劍一擊,搶先斬落了四個身著紅色袈裟和尚的手臂,四僧手中已取下的銅鈸,無法發出。銅鈸較重,先行落地,四條斷臂隨鈸而落。
四僧各有一臂被斬,其痛難當,扶著天鏡大師屍體的右手,同時收了回來。
天鏡大師自從受傷之後,一直未發過一言,四僧右手離開,天鏡大師的屍體,立時向前栽去。
這只不過一瞬間的工夫,藍天義施展出天道中最上乘馭劍術,連傷了少林寺五位高僧。
場中觀戰之人,一個個看的目瞪口呆。
兩個手執火把的高僧,更是瞧的茫然不知所措,望著天鏡大師的屍體出神。
但聞藍天義冷笑一聲,一道:「本教主劍下留情,留下你們四位一條命,希望立刻入寺,見貴寺掌門方丈,要他大開正門,迎接本教主進入寺內,還有商量餘地,如想憑仗幾個天字輩的高僧,要和本教抗衡,那是自取滅亡。」
四僧看他一劍殺了天鏡大師,又一劍新下了自已四人手臂,知他並非是誇大之言,四僧相互望了一眼;轉身向寺中行去。
這四個和尚也夠狠,斬斷了一條手臂,始終是未哼一聲,未發一言。
藍天義高聲喝道:「站住。」
四僧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八道目光,投住藍天義的臉上,仍是未發一語。
藍天義道:「四位大師的修養很好,忍耐的工夫也算得高人一等,一過,本教主覺著還有幾句話,必須先行說明,那就是本教主不願久等,如若在頓飯工夫之內,貴寺方丈還不肯出面,本教主即將殺人寺中。」
四個斷臂僧侶微一點頭,轉身向寺中行去仍然是未答。
但見四人背影行入寺內,消失不見。
藍天義冷峻的目光,一掠兩個高舉火把的僧侶,道:「兩位請把天鏡大師抬人寺中,要貴寺方丈見識見識。
兩個僧侶正感著進退不得之苦,聽得藍天義之言,立時抱起天鏡大師,奔回寺中。
二僧臨去之際,順手拉起四個僧侶的斷臂。
藍福目睹二僧行人寺中之後,才行到藍天義的身側,欠身一禮,道:「見過教主。」
藍天義神色嚴肅的望了藍福一眼,緩緩說道:「你們能及時趕到了少林寺外,很是難得。」
藍福道:「如若他們全力攔阻,只怕我們也很難越度,但他們卻中途自己撤去埋伏……」
藍天義道:「自行撤去埋伏?」
藍福道:「不錯,教主在少林寺中安下的暗樁,發生了作用。」
藍天義嗯了一聲,道:「你把詳細經過的情形,說一遍給我聽聽。」
藍福恭應了一聲,把中途遇上冷佛天蟬和飛鈸大師天音,以及那蒙面僧侶的經過,很仔細的說了出來。
但他卻把自已被困于飛鈸的狼狽情形,略了過去。
藍天義對那蒙面僧人出現似是特別注意,沉思了一陣道:「他身材高大麼?」
藍天福道:「很高大。」
藍天義道:「如若咱們再見到他,你能否聽出他的口音?」
藍福道:「屬下相信可以聽出來。」
藍天義點點頭,改變話題,道:「你們一路行來,沒有傷亡麼?」
藍福道:「托教主的鴻福,幸無傷亡。」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道:「其他三路會攻少林的人馬,都遇上了少林寺最堅強的抵抗,是以傷亡奇重。」
藍福道:「教主會知少林的佈置,十分機密,不知少林寺何以會早有準備,就屬下所見,少林寺的佈置、埋伏。似是針對咱們的攻山計劃。」
藍天義道:「你的看法呢?」
藍福道:「屬下之見,可能有人早已洩漏了咱們攻打少林寺的計劃。」
藍大義道:「這次攻擊少林寺的佈置,由我一人設謀,連你亦不知道,還有何人知曉呢?」。
藍福微微一怔,道:「教主的看法是,……」
藍天義道:「這少林寺中,有著一位了不起的能人,布下了一座四路拒敵,相互接應的奇陣,我已經仔細的看過了你們四路攻寺的人手遇,少林寺的佈置的確天衣無縫,如非胸有玄機的高人,決難下這等奇陣。」
藍福道:「少林寺中,確有很多高人,平日也不在江湖上露面,鮮為人知。」
藍天義道:「還未能瞭然,不過,照我的看法,少林寺中不會有這等身懷奇學的高人。」
藍福道:「教主之意,是說另外有人介入了少林寺中了?」
藍天義點點頭,道:「不錯,那人可能就是神算子王修。」
藍福:「教主可是瞧出了什麼?」
藍天義道:「我巡視左近,發覺他們布成了一座八卦陣圖,只不過咱們早來了一步,他們還未布成而已,如若他們布成了八卦陣圖,少林寺的防衛之力,不知要增強好多倍……」
突聞聽然一聲,木門大開,一個手執紗燈的小沙彌,緩步行了過來。
那小沙彌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身著月白僧袍,足著高腰白色布靴,生的眉目清秀。只見他步履從容的行到藍天義等身前,左手當胞說道:「那一位最藍教主?」
藍天義道:「在下便是。」
那小沙彌道:「敝方丈已然得報,命小僧邀請藍教主入寺一敘。」
他年紀輕輕,但口齒清晰,態度鎮靜,全無一點畏縮,不安之感。
藍天又皺皺眉頭,道:「你在少林寺中是何身份?」
小沙彌道:「小僧在方丈室聽差。」
藍天義道:「貴寺方丈現在何處?」
小沙彌道:「現在大雄寶殿,恭候藍教主的大駕,但本寺方丈交代小僧,只請教主入寺。」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怕了,你帶路吧!」
灰衣小沙彌一欠身,道:「小僧恭敬不如從命了。」轉身向寺中行去。
藍天義看他沉著的神情,心中既是驚異,又感氣怕惱,冷笑一聲,道:「你今現幾歲了?」
灰衣小和尚回頭一笑,道:「小僧今年,十四。」
藍天義道:「小小年紀,死了當真是可惜的很。」
灰衣小僧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一個人如若能在人間留下英烈之名。心安理得縱然是像我這樣的年紀死去,那也不算夭壽了。
藍天義一皺眉頭,道:「你在方丈室中聽差,寺中的高僧想必你都認識了?」
灰衣小沙彌,道:「不錯,小僧大都認識。」說話之間,已然進了大門。
藍天義抬頭看去,只見一條曲折的小道。每到轉變的地方都高燃著一支火炬。
寺中一片靜寂,靜的聽不到一點聽息。
藍天義輕輕該了一聲,道:「你認識天鏡大師麼?」
那灰衣小沙彌臉上的笑容突然斂去,神情嚴肅的說道:「他是本寺中一位德望俱重的高僧,一生中從未作過一件錯事,主持少林寺戒恃院,群僧敬服,就是敝寺的方丈,也對他敬讓幾分。」
藍天義道:「那夭鏡大師的武功如何?」
灰衣小沙彌突然停下了腳步,道:「一個人的地位,聲譽,不能全以武功作為衡量的尺度。」
藍天義道:「老夫來此,用心在征服你們少林,並非是聽你說教而來。」
小沙彌道:「如若你不喜歡聽我說話,那最好不要問我。」
藍天義冷冷道:「你敢對本教主如此說話,分明的不耐煩。」
右手一探,抓了過去。他動作快如閃電一般,一把抓住了那灰衣小沙彌左手腕脈,冷冷接道:「你如再頂撞本教主一句,我立時把你斃於掌下。」
灰衣小僧一笑,道:「你能殺了本寺戒恃院的主持。武功自然十分高強,取我之命,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了。」
藍天義證了一怔,放開了那小沙彌的骯脈,道:「我還道你小小年紀,已練成了絕世武功,所以,才敢對本教主言語頂撞」
灰衣小沙彌,道:「我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武功如何最你的敵手。」
藍天義道:「但你卻有所傳,竟然敢對本教主如此無禮。」
灰衣小沙彌道:「我確有所持。」
藍天義道:「好!把你所持之處,露出來給本教主瞧瞧如何?
灰衣小沙彌,道:「簡單的很,因為我不怕死,你雖有殺我之能,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我卻並不怕你。」
藍天義道:「你小小年紀,有此豪氣,倒是難得的很。」
灰衣小沙彌微微一笑,道:「敝方丈尚在大雄寶殿恭候教主的大駕。」舉步向前行去。
藍天義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和尚,本教主此刻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灰衣小沙彌這次頭也未回,一直舉步而行,一面說道:「什麼感覺?」
藍天義道:「如若我這次不能消滅少林寺,四十年後,你必是這少林寺的掌門方丈。」
灰衣小沙彌道:「多謝誇獎,我這一代師兄師弟們,無不強我百倍,小僧末存此想。」
藍天義道:「可是他們沒有膽子出寺接我。」
語聲一頓,接道「但如本教主確知無法征服少林寺時,第一個先取你之命。」
灰衣小沙彌回頭一笑,卻未再答話,放快腳步向前行去。
藍天義追隨那小沙彌身後,行人了大雄寶殿。只見一個身披黃色袈裟的和尚,端坐在大殿之上,懷中抱著一柄綠玉佛杖,旁側站著一個小沙彌。
在那黃袍僧人之前,放著一張檀木桌,桌子上放著兩杯香茗,和四盤點心。
藍天義打量了大雄寶殿中景物一眼,除了那黃衣和尚和小沙彌之外,再無其他之人,大心中是感到奇怪。原來,在他想像之中,少林寺掌門方丈,定然是護衛森嚴,群僧環繞,想不到竟是只有一個小沙彌隨待在側。中心懷疑,忍不住低聲問道:「那穿著黃衣的和尚……」
帶路小沙彌接道:「正是敝寺方丈。」
閃身退到一側,接道:「教主請!」
藍天義點點頭,舉步向前行去。
那端坐大殿的黃衣僧人,緩緩站起身子,迎了上來,合掌說道:「施主是藍大俠了?」
藍天義凝目望去只見那和尚大約有五十左右的年紀,天庭飽滿,相貌莊嚴,但卻含有慈和之氣,令人肅然起敬。當下一揮手,道:「不敢當,區區藍天義。」
黃衣僧人道:「貧僧幕名已久,今日有幸一會。」
藍天義並未立刻答話,兩道冷利的目光上下轉動打量了黃衣僧人一眼,緩緩說道:「大師就是少林寺的掌門人了?」
黃衣僧人應道:「貧僧宏光,正最少林寺本代掌門。
藍天義淡然一笑,道:「掌門遣人邀請在下單身一人入寺,不知有何指教?」
宏光大師道:「貧僧和藍大俠仔細的談談。」。
藍天義道:「好!在下洗耳恭聽。」
宏光大師回顧身側的小沙彌一眼,道:「替藍施主看座。」
藍天義一揮手道:「不用了,在了希望早些談出一個結果。」
宏光大師點點頭,輕輕一揮綠玉佛杖,對兩小沙彌,道:「你們都退出去,我要和藍大俠單獨的談談。」
兩個小沙彌應了一聲,合掌一禮,退出佛殿。
藍天義暗中留神,四顧了佛殿一毅,發覺待殿一併無埋伏,微一頷首,道:「大師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講了。」
宏光大師緩緩站起身子,道:「我看過本寺戒恃院主持,天鏡師叔的傷勢了。」
藍天義道:「嗯!大師對此,有何高見?」
宏光大師道:「貧僧也問過了四位隨護天鏡師叔的護法弟子,藍大俠已參悟了劍道中上乘的馭之術,武林中具此身手之人,放眼江湖,絕無僅有,藍大俠的最高明。」
藍天義冷然一笑道:「掌門人獎了,藍大俠三個字的稱呼,藍某人恐已擔特不起了……。」
語聲一頓,接道:「江湖上紛爭時起,縱有執劍衛道人如我藍某者,也無法永遠使江湖上的紛爭平息,因此,在下決心在餘年歲月之中,完成一大心願。」
宏光大師道:「什麼心願?」
藍天義兩道目光盯注在宏光大師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大師是當真的不知呢,還最明知故問?」
宏光大師道:「自然是真的不知了。」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大師既然當真的不知,在下只好再說一遍了……」
沉吟了片刻,接道:「藍某人苦苦思索的結果,覺著如若任其紛亂不安,不如把我武林同道,全部納人一個組織管理之下,因此,在下成立天道教,希望能得償心願。」
宏光大師道:「武林中門戶分立,不下數十,各有章法門規,各有傳統、掌門,藍大俠準備如何處理呢?」
藍天義道:「自要廢除分立的門戶,全部置於天道教管理之下。」
宏光大師道:「貧僧請藍大俠人寺一敘的原因,也就是希望能和藍大俠坦誠共論江湖大局……」
藍天義接道:「大師對藍某這永絕江湖殺戮的心願,定然是十分贊成了。」
宏光大師搖搖頭,道:「貧僧的看法,和藍大使不盡相同。」
藍天義冷哼一聲,道:「這個,藍某也會想過,變法之初,難免要遇上很多阻力,但此事,早已經過藍某數年的深思熟慮,覺著非如此不足安定武林,因此,不惜用霹靂手段,排除所有阻礙,大師除非有能力制服我藍某,決難動搖藍某之願。」
宏光大師道:「貧僧目睹過天鏡師權的傷勢之後。知曉你籃大俠確具有非常的能耐,不過,貧僧仍願在一番口舌爭辯之後,使你藍大俠能夠懸崖勒馬……」
藍天義接道:「大師縱然能舌爛蓮花!也難使藍某人轉變心意,還是省些口舌好。」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可以不聽,但貧僧卻不能不說,正因為武林中門派報分立,各有傳統,才在江湖上保持了一份微妙的平衡,雖然大有紛爭,但到頭總是邪不勝正,如若把武林大局,置於一二人控制之下,其可怕之處,更鑒於江湖上門派分立的情勢,一旦主事人心懷異圖,牽連所及,必波及蒼生,傷亡之人,恐又非武林恩怨搏鬥,難及萬一,不知藍大俠可曾想過?」
藍天義道:「藍某早已想過了,但我自有應對之法,用不著大師憂心。」
宏先大師道:「百年來,少林派一直受武林同道的尊仰,從無一人在少林寺大門之外,傷過我寺中長老……」
藍天義冷笑一聲,接道:「大師,如若心中不忿,不妨出手試試看,你能否給他報仇。」
宏光大師臉上一片肅穆道:「聽藍大俠的口氣,似乎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藍天義道:「不錯,大師有何準備,也可以施展了。」
宏光大師長長吁一口氣,道:「這麼說來,貧僧只好出手一戰了。」
藍天義笑道:「如何動手,大師吩咐一聲吧!
宏光大師緩緩向殿中退了兩步,道:「在下請藍大俠獨自進人寺來還有一個作用。」
藍天義道:「什麼作用?」
宏光大師道:「貧僧不能說服大俠,只費盡力與我的一拼,希望咱們動手之後,不要再牽涉上其他無辜的人。」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聽大師口氣,似乎是早有成竹了?」
宏光大師道:「咱們尚未動手之前,還來得及,希望你藍大快再想一下。」
藍天義道:「我早想過了,大師快請出手。」
宏光大師點點頭,道:「藍大俠定然知曉我少林寺有一個使天下高手盡皆束手的羅波陣了?」
藍天義道,在下久聞其名,可惜的最無機會一試。」
宏光大師接道:「羅漢陣也許困不住你藍大俠,但你的屬下護法,只怕很難闖出羅漢陣去。」
藍天義冷冷道:「他們都有著自知之明,如是自知無法闖出羅漢陣時,決不會進人時陣中。」
宏光大師道:「少林寺面臨著生死存亡的一戰。因此,全寺中上至長老,下至寺中最末一代弟子。全都出動,在寺中布下了九座羅漢陣。」
藍天義聽得亦是暗暗驚心,少林寺顯然已準備寧作玉碎,不為瓦全的打算,全寺僧侶出動,布下九座羅漢陣,干年以來,武林中可算最從未有過的事。
但他仍能維持著表面的鎮靜,道:「很大手筆。擺下九座羅漢陣。對付我藍某。那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盛舉了。」
宏光大師道:「貧僧也相信,藍大俠然傾天下高手而來,也未必把我少林寺一舉殲滅。」
藍天義怒道:「但我可以立時之間,把你傷於劍下。」
宏光大師微微一笑,道:「藍大俠談到正題上了。」
他的鎮靜從容,以那磊落莊嚴的氣度,使得藍天義突然生出一種不安之感。
但這念頭只不過一瞬之間,立刻又在他心中消失。冷然一笑,道:「大師不用藉故拖延時間、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宏光大師道:「本門中雖然早有戒備,但貧僧不願眼看一場激烈的群鬥,那將是武林中一場最慘厲,慘絕的惡戰……」
語聲一頓,接道:「藍大俠的武功,得自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可算得毅招劍掌,都是奇絕之學。」
藍天義道:「是又怎樣?」
宏光大師道:「貧道願以手中的綠玉佛杖,領教你藍大俠幾招……」
藍天義接道:「那很好,在下願奉讓先機。」
宏光大師道:「急也不在一時,貧僧還有下情。」
藍天義皺皺眉頭,道:「你最好能一口氣說完。」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自覺幾招之內,能取貧僧之命。」
藍天義先是一征,繼而淡淡一笑,道:「少林掌門身份,在少林一派中權威極重,也許我不會殺死你,留下你一條命,用處更大一些。」
宏光大師也不生氣,仍是面泛微笑的說道:「好吧!那麼藍大俠覺著幾招之內。可以傷了貧僧,使我全無再戰之能?」
藍天義道:「高抬你大師身說份,二十招內可使你傷敗劍下,無能再戰。」
宏光大師道:「話出自你藍大俠之口,以你在武林中的身份而言,當是不會失信天下了。」
藍天義雙目一瞪,道:「我說過的話,豈有不算之理?」
宏光大師道:「那很好,咱們就以二十個招為限,貧僧如若傷敗作手中,那自是無話可說,但如貧僧支持過二十招還未敗,不知大俠準備如何?」
藍天義心中暗道:他提出此等條件,必有著道理,不能上他的當。
略一沉吟,接道「大師先說明,你落敗之後,準備如何?』宏光大師道:「貧僧如若死於你的劍下,只怪學藝不精就是。」
藍天義道:「但你不會死,只會受傷。」
宏光大師一皺眉,道:「你想如何?」
藍天義道:「你要歸依我天道教下,聽我之命,撤去羅漢陣。」
宏光大師淡然一笑,道:「藍大俠果然是厲害,竟然先著一鞭……」
語聲一頓,接道:「但此事亦非完全不可藍大俠只要能答允貧僧的條件……」
藍天又接道:「你說出條件來吧!」
宏光大師道:「如是二十招內,你不能傷了貧僧,這一戰就算貧僧勝了。」
藍天義道。「好,我二十招不能傷你就算你勝。
宏光大師道:「貧僧勝了之後,藍大俠可以解散天道教?」
藍天義沉吟一陣,道:「就是這個條件麼?」
宏光大師歎息一聲,道:「四十年來,藍大俠在武林中的威望成就,可算得無與倫此,雖然因成立天道教,不惜施用奇毒,犯了江湖的大忌,但貧僧和幾位掌門人退避之後,都覺著藍大俠數十年斬惡除邪,是武林中一大安定力量,人非聖賢,誰能無過,過而能改,仍是完人,藍大俠一人一劍為武林築造了數十年的平靜,但武林同道,卻對你藍大俠全無酬報,貧僧和幾位掌門人談起此事時,都覺著心中視為不安。」
藍天義仰天打個哈哈,道:「諸位此時才想起了我藍某,不覺著太晚了一些嗎?」
宏光大師道:「雖亡羊補牢,但時猶未晚,藍大俠如若解散天道教,貧僧願和幾位掌門人出面,為藍大俠安排一個去處。」
藍天義似是已被宏光大師之言,引起興趣道:「什麼樣的去處呢?」
宏光大師道:「由貧僧和幾位掌門具名。出面邀請天下英,為藍大俠鑄造三支劍令,每一把劍令上,各派掌門人親手簽名,凡是劍令所至,天下武林一體尊從……」
藍於義道:「如是有人不聽呢?
宏光大師道:「不用你藍大俠管,那不肯聽命之人,屬於那一門派,都由那一門派遣出高手,把他押送到你藍大俠處,聽候發落。」
藍天義道:「如是那不肯聽命之人,乃是那一派的掌門人呢?」
宏光大師道:「果真如此,天下各大門派,都將這派高手而出。合力對付那一門派,務使他負荊請罪為止。」
藍天義道:「還有麼?」
宏光大師道:「除天下各派掌門各方雄主合送的三支劍令外,另有天下英雄籌資,為你藍大俠建築一座武皇宮,天下各門、滬、幫教,等各遣弟子一名,在宮中服役,每隔三年由各門派掌門人,親赴宮中一行,而向藍大俠致敬。」
藍天義道:大師說來,果然是動聽的很。
宏光大師道:「古往今來,不少英雄俠士,但卻從無一人有過此等榮耀,藍大俠縱然能統制武林,號令江湖,那也不過如此了。」
藍天義似是已為宏光大師說動,沉吟了一陣,道:「這只是大師一人的構思?還是全天下英雄的公決!」
宏光大師道:「貧僧和幾位掌門人,研商了數日夜,才獲此結論。」
藍天義道:「不知大師是和那幾派的掌門人研商?」
宏光大師道:「峨媚、崑崙兩大門派。
藍天義道:「兩派掌門人此刻何在?
宏光大師沉吟了一陣,道:「貧僧不敢相欺。兩派掌門人都還在敝寺之中。」
藍天義道:「可否請出兩位,和在下一見?」
空光大師道:「如若藍大俠答允貧僧之情,貧僧立時派人請他他來此一晤。」
藍天義道:「武皇宮、金劍令,確有著很大的誘惑,只可惜大師想到的太晚了一些。」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雖然已造成了數次劫難,但貧僧願向天下英雄解說,以你藍大俠以往在武林中的聲譽……」
藍天義冷冷接道:「大師的一番心意、設計,使在下受寵極之,不過,只伯此事並非出於諸位的真心。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不肯相信?」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這等緩兵之計,大師在本教主面前賣弄,不覺著有些可笑麼?」
宏光大師道:「貧僧之言,句句真實……」
藍天義接道:「如何才能使我相信?」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的意思呢?」
藍天義道:「除非你們能夠,使我完全相信你們出自真誠。
而不是緩兵之計。」
宏光大師輕輕歎息一聲,道:藍大俠如何才能相信呢?」
藍天義道:「如若大師想不出完美的辦法,在下倒願提供一個意見。
宏光大師道:「願聞高論,只要合於情理,貧僧相信,我等都可答應。」
藍天義道:「事情很簡單,你先行下令,撤了布守在四周的羅漢陣,然後……」
他似是自覺著條件太過苛刻,突然間住口不言。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只管請說,是否答應,貧僧會作主張。」
藍天義目中寒光一閃,冷冷接道:「在下身上帶有一種藥物,服用之後,暫時喪失功力,約十日之後,功力才可復元。」
宏光大師談談一笑,道:「貧僧聽說藍大俠在六十大壽的宴席之上,在酒中下了一種毒藥,凡是中毒之人,都為藍大俠所收用,數十位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只走了一個金蟬步的傳人江曉峰,和笑語道魂文秀梅……」
藍天義接道:「不錯,大師雖然常年坐鎮於少林寺中,但耳目卻是靈敏的很,不過,大師還忘了一件事。」
宏光大師道:「那一件事?」
藍天義道「在下網羅的部屬之中,有一位無缺大師,似乎最少林派的人物。」
宏光大師道:「不錯,無缺大師,高過貧僧一輩,不過,他屬於少林兩大主脈的別支,所以來用天字排名。」
藍天義道,「令師伯已隨在下同到了少林寺外,也許,他將會一試你們少林羅漢陣的利害。」
宏光大師神情肅然的說道:「為大是大非,難顧小節,藍大俠如想以無缺師伯,威迫貧僧就範,只恐難免要大為失望。」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在下自信以武功就可以折服大師,控不著轉彎抹角的別施手段。」
宏光大師不顧再爭辯下去,話題一轉道:「貧僧聽說那天魔令上,記載了五十年前南北最毒的配毒之法,用毒之能,不知是真是假?
藍天義道:「在下的用毒之法,正是天魔令中得來,可惜的南北二毒,已然屍骨化灰,除了老夫之外,再無人能解得在下施用之毒了。」
宏光大師沉吟了一陣,道:「就貧僧所知,那日逃離貴府的江曉峰和方秀梅,並未因中毒而死,顯然,世間還存人能夠解去二毒留下的藥方了。」
藍天義怒道:「那潘世壽和薛二娘,已被老夫關了起來,放眼當今世上,除了薛二娘,再無人能解我配製的毒藥了。」
宏光大師道:「如是藍大俠認為貧僧的生死,能使藍大俠改變主意,只要藍大俠願在天下英雄面前說一句,藍大俠願打消統霸江湖的陰謀,貧僧願立刻自絕一死。」
藍天義道:「大師不覺著太誇張自己的身份麼?你一個人的生死,和武林大局何關?」
宏光大師道:「如是貧僧的生死無關江湖大局。藍大俠何苦追我服下藥物呢?」
藍天義怔了一怔,道:「在你未死之前,卻是大為有用。」
宏光大師道:「聽說藍大俠在酒席中下用的一種藥物,服之後,能對你藍大俠終身服膺,死而後已,藍大俠如想以貧僧這少林掌門的身份,役使少林弟子,未免太過惡毒。」
藍天義心中陰謀被宏光大師揭穿,大禁大怒喝道:「大師對我既然不能信任,咱們也就不用談下去了。」
宏光大師右手綠玉佛杖於胸,道:「看來,貧僧只有冒險接你藍大俠二十招了。」
藍天義手腕一抬,長劍出鞘,道:大師用了這一番口舌,仍難免動手一途,不覺好笑麼?」
宏光大師道:「貧僧只是盡其在我,無愧於心罷了。」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你接下我二十招,咱們再談不遲」
宏光大師,一面凝神戒備,一面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藍大俠還請三思。」
藍天義長劍一振,勾起一片劍花,攻了過去。
明明是一支長劍,但是藍天義手腕一揮之下。幻起數朵劍花出來,使人無法分辨虛實。
宏光大師高宣一聲佛號,手中的綠玉佛杖,忽然間湧起一片芒翠蓋。
但聞噹的一聲,佛杖長劍相觸一起。
藍天義這奇幻的一劍。竟是無法攻人那護身杖影之中。
宏光大師退後了一步,道:「藍大俠,蒼生何事,人生甚短,你縱然得償心願,統制了武林,對你而言也不過數十年威風煞氣而已,但卻要千百位武林同道濺血。」
藍天義冷哼一聲唰的一劍。又劈了過去。
這一劍快如星火,電閃而至。
宏光大師綠玉佛杖突然一抬步移蓮花,杖幻彩影,也不知用的什多招術,竟然又把藍天義一劍封開。
藍天義微微一怔討道:「這和尚用的什麼身法」,竟然如此奇幻。
但聞宏光大師說道:「藍大俠一世英名,受盡了武林同道的尊崇,三十年來,一直被大江南北,視作萬家生佛,一個人能夠如此。夫復何東?藍大俠縱然不念蒼生塗炭之苦,也該顧念到你這等英名,得來不易……」
他字字句句都像暮鼓晨鐘。聽得藍天義心神震動。大喝一聲:「住口!」仗劍撲擊。
宏光大師面相莊嚴,手中的綠玉佛杖。忽湧蓮蓋護頂,忽化天花統身,藍天義手中長劍雖然招招有追魂奪命之毒,但仍被那玉枝幻起翠玉蓮花,封擋開去。
博鬥間,突然響起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藍大俠已攻夠了二十招。」「杖影忽斂,五花消散。宏光大師陡然間向後退了八尺。
藍天義仗劍而立,呆呆的望著宏光大師出神。
顯然,他已被宏光大師神妙無比的杖法所震駭。
良久之後,藍天義才收了長劍,道:「大師一招未還?」
宏光大師道:「佛門絕藝,只是用來防身罷了。」
藍天義心中雖然對宏光大師的奇幻杖法有著無比的震駭,但他表面上仍然保持著適度的鎮靜。
緩緩說道:「大師的杖法很奇幻,在下攻你二十個招,用了武林中十三門派的絕技…」
宏光大師道:「因為這一套杖法,未載於金頂丹書之上,是麼?」
藍天義道:「不錯,如若這一套杖法,載於金頂丹書之上,三五招內,就可以取你之命。」
宏光大師神情肅然的說道:「所以,貧僧要奉勸你藍大俠一句話,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並非是萬有全書,武林中還有很多武學,未被收入其中。」
藍天義冷冷說道:「大師如是自信有傷害到在下之能,只怕也不會不費這多口舌了。」
宏光大師道:「雖然那金頂丹書和夭魔令並非是萬有全書,但你藍大俠武功成就,確已可當得目下武林中第一高人。放眼當今之世,很難能夠找出一個可與你藍大俠匹敵的人物。」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大和尚少灌米湯,在下不吃這個。」
宏光大師輕輕歎道:「貧僧縱然說破口舌,看來也無法使得你藍大俠相信了。」
藍天義道:「所以,大師口舌之上還是省一點氣力的好。」
宏光大師道:「那藍大俠和貧僧打賭的事呢?」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打什麼賭?」
宏光大師雙眉一聳,道:「藍大俠說過的話,難道還想賴掉麼?」
藍天義搖搖頭道:「我身為一教之主,焉能說了不算?
宏光大師點點頭,道:「那很好,貧僧在未和藍大俠動手之前,曾經有言在先,如若二十招之內藍大俠傷不了貧僧。算貧僧得勝,言猶在耳,藍大使不會忘去吧?
藍天義道:「確有此事。」
宏光大師道:「那麼現在貧僧勝了。」
藍天義道:「不錯,你勝了,但咱們約賭之中,並未說明,你勝了,就要我認輸。」
宏光大師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你藍大俠不肯認輸了。」
藍天義緩緩說道:「大師,你勝了也好,要在下認輸也好,可惜的是咱們事先並未談妥條件這一次的勝敗似乎並非一件很重要事情。」
宏光大師歎息一聲,道:「藍大俠竟能這般強詞奪理,貧僧實已覺得山窮水盡,難再想得一句說詞了。」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眼前到有一個辦法,可使在下望而卻步。」
宏先太師道:「藍大俠請說。」
藍天義道:「用你手中的綠玉佛杖,迫我屈服,或取我之命。」
宏光大師道「藍大俠可以強詞奪理,不守信約,但貧僧還不屑做出這等事來,我遣人把你藍大俠單人一劍,引入少林寺中,還一樣派人送你出去,讓藍大俠和你的屬下會合,以後的事,再由你藍大俠決定。」
藍天義冷冷說道:「那很好,大師也有好一段時間,再作佈置……」
仰天打個哈哈,接道:「少林寺一向被視作武林聖地,看來果然名不虛傳,想這一戰的激烈,恐將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一場惡戰了。」
宏光大師一舉手中綠玉佛杖。兩個小沙彌應聲行了進來,宏光大師望了龍首小沙彌一眼,道:「你送藍大俠出寺,不論何人,都不許途中出手攔截。」
那小沙彌合掌應了一聲,道:「藍大俠,小僧為你帶路。」
藍天義冷哼一聲,舉步向前行去。行到了大殿門口之處,突然又回過頭來,道:「在下不虛此行,知曉了丹書、魔令之外,少林寺中還有一種奇幻莫測的技法。」
宏光大師道:「少林寺有七十二種絕技,一大半載於金頂丹書之上。」
藍天義道:「可惜的是,大師未瞧過金項丹書,竟敢信口開河,本教征服了你們少林寺後,再請大師開開眼界。」
不再等宏光大師答話,轉身向外行去。
那小沙彌仍是迎接藍天義入寺的小沙彌,這小和尚年紀不大,但卻有一種人所難及的鎮靜從容,明明知曉他身後是身負絕技。舉手可以殺人的大魔王,但他仍然是步履輕鬆,全無畏懼之意。
藍天又緊迫在那小沙彌的身後,冷冷問道:「小和尚,你追隨少林掌門方丈有幾年了?」
那小沙彌回頭一笑,道:「我十一歲在方丈室中聽遣。」
藍天義道:「你的武功,可是掌門方丈傳授的麼?
小沙彌搖搖頭,道:「我的武功麼?並非方文傳授……」
語聲一頓,接道:「寺中規戒森嚴,恕小僧不再回答你的問話了。」
藍天義冷笑「聲,道:「老夫很賞識你的膽氣。」
小沙彌道:「藍大俠誇獎了。」
藍天義道:「你如願離開少林寺,老夫願把你收留身側,傳你絕技。」
小沙彌淡淡一笑,道:「我既已剃度出家、終身就要作和尚,你如果要想把我收留身側。那只有一個辦法……」
藍天義接道:「等老夫攻破了少林寺,生擒了你們掌門方丈宏光大師,是麼?」
小沙彌搖搖頭,道:「不是,那時,小僧不是戰死,就已自絕而死了。」
藍天義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小沙彌道:「你藍大俠如肯解散了天道教,皈依我佛,敝寺方丈,定然會破例優容,封為一堂一院的主持,那時,小僧就可請求列你門下,拜你為師了。」
藍天義氣極大笑,道:「小和尚,破了少林寺,老夫非要把你收入天道教下,作為老夫的隨身侍童不可。」
小沙彌道:「這件事只怕很難辦到。」
藍天義道:「那你就等著瞧!」
談話之間,已然送到大門口處,果然,在這小沙彌相送之下,一路上無人攔阻。
其實,藍天義一路行來,除了那轉彎的火炬之外,只有松風蒼影,未見過一個少林寺的僧侶。愈是如此,愈使人覺著少林寺防守森嚴,難測高深。
那小沙彌行前兩步,打開了寺門,合掌說道:「藍大俠,小僧不再相送了。」
藍天義緩步行出寺門,突然回手一把抓住那小沙彌的右腕;哈哈一笑,道:「小和尚,別忘了老夫適才之言。」五指卻暗加力收緊。
那個沙彌在藍天義強如鐵箍緊收的手相扣拿之下,頓感半身麻木,骨疼如裂。但他卻咬牙苦忍,不肯哼出一聲。
藍天義雙目中殺機泛動,但他終於又放開了那小沙彌的一右腕,緩緩說道:「小和尚,你法名怎麼稱呼?
小沙彌低頭看一下腫起的腕骨,一緩緩說道:「小僧法號三燈。」
藍天義道:「一二三的三,燈光的燈,老夫記下你的名字,回寺之後,想想老夫之言,第一條路,是答允還俗拜在老夫的門下,十年之後,你將成為天下第一流的高手。」
三燈和商道:「既有第一條路,想來定然還有第二條路了?」
藍天義道:「不錯,老夫就是喜愛你這份豪壯、聰慧,至於第二條路麼?那就是老夫破寺之後,。把你凌遲處死。」
三燈和尚道:「小僧不過十餘歲,能得你藍大俠如此看重,當真是感覺到受寵的很。」
言罷,砰然一聲,關上了寺門。
藍天義目注寺門,雙目中暴射出冷厲的神光,望了那橫在大門上的「少林寺」金字木匾,突然一揚右掌。迎向金匾拍去。一股強厲的掌風,正撞在木匾之上。
少林寺三個金字突然碎成了片片木屑,由大門廊落下來,藍天義一掌擊碎了少林寺的金匾之後,才似是消去了胸中的怒火,轉過身子,緩步向前行去。
藍福久年追隨藍天義,見他使出無堅不摧的破山神掌,已知他胸中急怒,這次入寺之後,並非十分順利,立時小心翼翼的迎了上去,欠身說道:「見過教主。」
藍天義一揮手冷冷說道:「不用多禮。」
藍天義一臉冷肅神情,目光轉注到肅立在一側的諸位護法身上。
他在激怒之中。別有一股震人的殺氣,眾護法頓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
突然間他的目光,停住在君不語的臉上,冷冷的說道:「君護法,你過來。」
他雖然叫的君不語的名字,但江曉峰卻有著被人在胸前陡然打了一拳的感覺。
他無法料斷藍天義叫君不語去是凶是吉,但此時此情。
總是凶多吉少的局面,他必需在極短的時間中,有所決定,萬一君不語遇上危險時,自己是否要出手相救?
但見君不語舉步行到藍天義四尺左右處,停了下來,道:見過教主。」
藍天義道:「你在黃山時,研究過五行寄術?」
君不語道:「屬下才智有限,未有大成。」
藍天義道:「沒有大成,那是已存小成了?」
君不語道:「不敢欺蒙教主,屬上只能算略知一二。」
藍天義突然從袖中取出一物,道:拿過去,仔細看看,懂不懂都告訴我。」
君不語雙手接過一個白卷,在手中惦了一惦,並不很重,想來定是一卷綾布,恭身問道:「立刻要看麼?」
藍天義道:「立時要看……」
目光轉注到藍福的臉上道:「即刻派出人去,多採些松技紮成火把。」
藍福應了一聲,道:「祝護法、羅護法,你們去採些松技,紮成火把。」
兩個人應了一聲,一轉身飛奔而去。
藍天義目睹二人去後,才放低了聲音,對藍福說道:「要他們就原地坐息片刻天亮之後,或有一場巨戰。」
藍福見藍天義臉色和緩了下來,膽子也壯了許多,回顧了幾位護法一眼,道:你們退後一丈,原地坐息。」
幾位護法應聲後退,盤坐調息。
藍福低聲說道:「教主見過了少林方丈麼?」
藍天義點點頭,道:「見過了。」
藍福道:「那方丈可是不願歸降我教?」
藍天義道:「少林寺中果有非凡的人物。那掌門人不是天字輩的高僧,但他卻有一套奇幻無比的杖法,我攻了他二十招,全都被他避過。」
藍福道:「那是什麼杖法呢?」
藍天義搖搖頭,道:「我想遍了金頂丹書,上面似並未記載過這套杖法。」
語聲一頓,接道:「我攻他二十個招,但他卻未還擊過一招,在二十用中,我用了十三種不同派別的武功,但卻無一種武功能夠克制那套杖法。」
藍福道:「屬下奇怪,那少林方丈,何以不肯還手呢?」
藍天義道:「他也許想說明一件事,少林寺中,有很多武功,並未列人金頂丹書以內,除此以外,崑崙,峨嵋兩派的掌門人,現也在少林寺中,少林寺內,布下了九座羅漢陣,用作抗拒咱們的攻擊。」
藍福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咱們養了不畏死亡的人猿、猛獸,羅漢陣雖然號稱武林第一奇陣,但少林寺的和尚,並非是鋼鐵之軀,只要人猿和猛獸能到,先衝亂他們的陣腳,咱們再俟機攻入。」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藍福,那少林掌門方丈,曾經許我武皇之位,兵不血刃,一樣可以號令江湖。」
藍福搖搖頭,道:「咱們既然發動,似已無法回頭……」
突然幾聲號角,傳了過來,打斷了藍福未完之言!
江曉峰坐在距離兩人最近之處,表面上閉目調息,暗中卻在凝神傾聽兩人的談話。
藍天義和藍福談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仍有不少被江曉峰聽了去,心中暗道:「藍天義不惜自毀俠譽,藍福作梗之力甚大,此人實是罪魁禍首。」
藍天義突然站起身子,沉聲說道:「藍福他們大概都已經越過了少林寺的攔截。」
這時,羅清風、祝小風采松枝歸來,紮起了兩個高大的火把,燃了起來。
火光熊熊,照亮了少林寺前廣大草坪。
藍天義道:「火把插在地上。」
羅清風、祝小鳳插好火把應聲而退。
藍天義道:「君不語,你可以看了。」
君不語應了一聲,緩步行到火把之下,盤腿而坐,展開手中的卷幅瞧去。」
江曉峰運足目力望去,但因角度不對,相距又遠,只能隱隱的瞧出那絹上,是幅有字之圖,卻無法瞧清楚字為何字,圖為何圖。
這時少林寺前,突然出現了十數條人影,分向藍天義停身之處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