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兒,突見藍福雙手捧著一個大紅帖子,急急奔了進來,行到藍天義身側,雙手遞上。
藍天義接過大紅帖子,瞧了一陣,道:「請他們進來。」
藍福應了一聲,轉身而去,片刻之後,帶著兩個人行了進來。
藍家風秀目微轉,發覺那大紅帖子之上,寫著:藍大俠花甲誌慶,中間是萬壽無疆,四個大字。下面署名是乾坤二怪頓首。
轉眼望去,只見那藍福身後,魚貫相隨著兩個人。
當先一人,身著黃袍,顎下白髯飄動,長眉方臉,雙耳垂肩,龍行虎步,一副帝王相貌,但眉宇之間,卻隱隱泛起一片紫氣。
後面一人白面無鬚,身著白色長袍,初看之下,只覺他肌膚如雪,長的十分英俊,但如仔細一看,才發覺他肌膚面色,有如千年積冰,白的透亮,白的不見一點血色。
藍福帶兩人人廳之後,立時轉身退出。
那黃袍老者,進人廳門,停下腳步,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微微一笑,舉步行人一桌席位上,自行落坐。
白衣人緊隨黃袍老者身後,步人席位,在那黃袍老者對面坐下。
藍天義一抱拳,道:「承兩位賞光。」
黃衣老者笑道:「好說,好說,區區久慕藍大俠的英名,今日有幸拜會。」
藍天義道:「江湖上朋友們的抬愛,使藍某博得虛名,兩位如是聽聞傳言而來,只怕要叫兩位失望了。」
那白衣人突然冷冷的接道:「藍大俠初出江湖時,確也非身懷絕技人物,但近二十年來,卻是藝業大進,成就驚人,最使人不解的是藍大俠每遇勁敵,第一度交手不能取勝,第二陣必能克制對方,似是藍大俠能在一夜間,思索出制敵奇學,千百年來,武林中從未有這等奇才異能人物,藍大俠可算得千古來,唯一具此才慧的人物了。」
這幾句話,驟聽起來,平淡無奇,但卻具畫龍點睛之妙,使得廳中群豪,大部份都聽得如夢初醒,回想往事,確是如此。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朋友誇獎了。」
他既不為廳中眾豪引見來人,也不說明兩人的身份,但廳中群豪,卻有大部份人知曉那黃袍老人和白衣人的身份。
是以,大都裝聾作啞,不敢插言。
只見那黃袍老者揚了揚長眉,慈和的笑道:「藍大俠想必早已知曉我們兄弟的來意了?」
藍天義神情鎮靜,拂髯一笑,道:「兄弟麼?沒有這份才能,實無法猜出兩位來意為何?」
黃袍老者點點頭,道:「藍大俠道份修養工夫,確叫兄弟佩月民…」
語聲一頓,笑道:「我們兄弟一來拜壽…」
藍天義一欠身,接道:「勞動兩位大駕,兄弟心領身受,感激不盡。」
袍老者道:「二來麼…」
但見藍福匆匆奔人,道:「啟報老主人,少林寺中監院無缺大師,和武當派中名宿玄真道長,聯袂到訪。」
廳中突然起了一片低語,大部群豪交頭接耳,競相談論。但聞藍天義哈哈一笑,道:
「難得啊!難得啊!快些請他們進來。」
藍福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這時,廳中群豪,都已覺出了今日情形有些不對,隱息數十年的乾坤二怪,突然找上了藍府拜壽,已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再加上名震大江南北少林高僧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又聯袂來訪,可算得武林道上第一盛事了。廳中的低語聲,突然間靜止下來,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大廳門口。
只見藍福帶著一僧一道,緩步而人。那僧人灰衣芒鞋,年約五旬,濃眉虎目,滿臉紅光,身上斜背著一個黃布帶子。
那道人身著青色道袍,五綹黑髯,飄垂胸前,木管綰髮,身佩長劍,看上去一派仙風。
藍天義緩步離位,迎了上去,抱拳說道:「藍天義恭迎大師。
道長。「
無缺大師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藍施主壽比南山。」
玄真道長單掌立胸,微微一笑,道:「藍施主福如東海。」
藍天義道:「多謝大師、道長,兩位請入席吧!」
欠身把兩人讓人一席空著的席位上。
無缺大師道:「有勞藍施主了。」大步人席。
玄真道長緊隨無缺大師身後,步人席位。
藍天義待兩人落座後,也緩步退回原位,端起酒杯,道:「大師、道長,近數年已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此次竟然駕臨寒舍,使得蓬篳生輝,藍某借這杯水酒,聊表敬意,」
無缺大師欠身道:「老衲修的全行,酒不沾唇,還望藍施主多多鑒諒。」
藍天義道:「在下乾杯為敬,」
舉杯一飲而盡,玄真道長卻拿起酒杯,道:「貧道奉陪一杯。」
這當兒,乾坤二怪中那白衣人,卻突然冷笑一聲,道:「藍大俠厚此薄彼,分明是未把我們兄弟放在眼中了…」
藍天義哈哈一笑,接道:「藍某失禮,補敬兩位一杯如何?」
白衣人冷冷說道:「那倒不用了,兄弟惜花獻佛,還望藍大俠賞臉。」
右手一抬,手中滿滿一杯酒,懸空旋轉,緩緩向藍天義飛了過去。飛杯擲酒,並非難事,但這等緩緩的旋飛,滿杯酒不見外溢的手法,武林中卻是極為罕見。只見那酒杯越過兩個桌面,半月形飛到了藍天義的面前。藍天義陡然揚起右手,推出一掌。
掌勢距酒杯還有尺許左右時,那旋飛的酒杯,突然在空中停了下來。廳中群豪都知道這是藍天義發出的一種奇異內功,和那白衣人投杯用出的力道,相互撞擊,在空中保持了一種平衡作用,使那旋飛的酒杯,在空中暫時停了下來。
停持片刻,突聞藍天義沉聲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這杯酒,在下原壁奉還。」
只見那停在空中的酒杯,突然轉向那白衣人飛了回去。
不過,藍天義酒杯回去之勢,和那白衣人擲來之勢,大不相同,去勢勁急,有如閃電一般,直對那白衣人飛了過去。
原來,那杯酒在空中停了一下之後,酒杯上旋飛的勁道,已為藍天義的內力卸去。
只見那白衣人冷笑一聲,右手一伸,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那飛近身前的酒杯。
兩人飛杯往還,一來一往之間,滿滿一杯點滴未溢。
那黃袍老人,緩緩望了藍天義一眼,笑道:「藍大使果然是名不虛傳。」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閣下過獎了。」
黃袍老人淡淡一笑,道:「籃大俠,在下想和你藍大俠談談藍天義道:」閣下有何教言,藍某洗耳恭聽:「
那黃袍老人目光一掠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冷冷說道:「藍大俠似乎要在兩面二刀者之間,作一選擇了。」
廳中群豪都聽不懂黃袍老者的話中含意,但藍天義卻是心中明白,淡淡一笑,說道:
「閣下對此事有何高見呢?」
黃袍老者冷笑一聲,道:「在下興願把事情說明,如何氛擇,那是你藍大俠的事了。」
藍天義道:「藍天義洗耳恭聽。」
黃袍老者:「一年前,我們已想到今年內天,因此,我們有著很充裕的時間,準備今天的事……」
藍天義在事已臨頭,反而變得無比沉著、鎮靜,淡淡一笑,接道:「除了兩面三刀位之外,還有很多高手佈置在寒舍之外。」
黃袍老者哈哈一笑道:「不錯,江湖上傳說你藍大俠氣度宏大,舉止光明,但區區今日一見,才知傳言和真實有著很大的距離,藍大俠心機之深,連區區也要甘拜下風,當真是大智若愚的高人。」
藍天義道:「閣下誇獎了。」
藍家風雖然很用心聽幾人對答之言,淡任她冰雪聰明,也事聽不出個所以然來,瞪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父親發愣。
但聞那黃袍老人哈哈一笑,接道:傳言誤人,使區區錯估了藍大俠,所幸的是,此刻還來得及修正。「
藍天義道:「如何一個修正之法?」
黃袍老人道:「藍大俠如願和我等合作,出贈存物之一,藍大俠可保有另外之物,也同時得我等的助力,今日之局,必將隨著大變,智謀如藍大俠者,想必已瞭解區區的用心了。」
藍天義道:「閣下金玉良言,頗使藍某動心,不過,要容藍某有一刻考慮時聞。」
黃袍老者點頭一笑,道:「那是當然,不過,時機迫促,藍大快得盡早決定才成,兄弟洗耳以待教言。」
這時,袖裡日月餘三省,突然低聲對茅山閒人君不語道:「君兄,今日局勢,殺機瀰漫之中,卻有著一個微妙的平衡,不知藍大俠如何運用?」
君不語施展傳音之術答道:「此刻,正是他們互鬥智謀,各逞心機之時,那黃袍老者說的不錯,藍夫義確是一位心機深沉,大智若愚的人物,但那乾坤二怪,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也都是老謀深算,閱歷豐博的人物,這一陣互較智計,定當使咱們長上不少見聞,余兄拭目以待吧!」
但聞藍天義咳了兩聲,道:「兄弟最遲在頓飯工夫中回答閣下。」
目光轉到那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的身上,接道:「大師,道長雖是藍某景仰之人,但藍某自知和兩位談不上什麼交情,今日突然間光臨寒舍,想必有所教我了?」
無缺大師笑道:「咱們聽得一種傳言,不知是真是假,特來向藍大證求證一下。」
藍天義道:「什麼傳言?」
玄真道長四顧了一眼,道:「這等場合,談話方便麼?
藍天義笑道:「藍某覺著,事無不可對人言,何況兩位是聽得江湖傳言而來,既然兩位能夠聽得,武林之中,自然是有很多人可以聽得了,眾人皆知的事自無隱密可言了。」
玄真道長微微一笑,道:「藍大俠光明磊落,好生叫貧道佩服。」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道長過獎了。」
玄真道長神情嚴肅的說道:「貧道等聽得傳說,失傳的金頂丹書,落人了藍大俠手中,不知是真是假?」
廳中群豪,大部份聽得失聲而叫:「金頂丹書……」
藍天義以手拂髯,微笑說道:「區區未回答之前,想先請道長一事。」
玄真道長道:「貧道洗耳恭聽。」
藍天義道:「如若那金頂丹書,在我藍某人的手中,諸位準備如何,不在藍某手中,諸位又準備如何?」
玄真道長道:「那要看你藍大快了。」
無缺大師道:「事情很簡單,如是藍大使願意交出金頂丹書,老袖等都感激不盡,而且…。」
望了乾坤二怪一眼,住口不言。
藍天義哈哈一,道:「此時何時,大師不用吞吞吐吐了。」
無缺大師一揚雙眉,道:「藍大俠,我等對你十分敬重,故而才由老鈉和玄真道兄,以祝壽為名,拜訪貴府……」
藍天義冷冷接道:「弦外之音是除了兩位外,還有很多高手,也到了此地是麼?」
玄真道長道:「茲事體大,我們不得不謹慎從事。」
藍天義道:「這就叫藍某人好生為難了。」
玄真道長道:「此話含義何在?」
藍天義道:「如若藍某人說未收藏金頂丹書兩位定然不信了?」
無缺大師道:「老鈉希望藍大俠不要錯估情勢,如是我們全無憑據,也不敢找上藍府來。」
藍天義道:「這個,我明白……」
目光轉到乾坤二怪的身上,接道:「兩位來此用心,也不妨明說了吧!」
那白衣人冷冷說道:「藍大俠既然如此吩咐,咱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們來此用心,在討取天魔令。」
黃袍老者接道:「那天魔令乃黑道之物,以你藍大俠為人,決不會珍惜它了。」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這麼說來,金頂丹書和天魔令,都在我藍某人這裡了。」
黃袍老者道:「我們並非空口白話的臆測之詞,希望藍大俠不用再推倭了。」
藍天義仰起臉來,打個哈哈道:「如是區區交出魔令呢?」
黃袍老者道:「閣下將保有金頂丹書。
藍天義道:「可惜少林高僧和武當名宿,兩位高人來此討書,區區不敢不還。
白衣人道:「那藍大俠看著辦吧!你如交出天魔令,我們將助你保有金頂丹書。
藍天義目光轉注無缺大師身上,道:「兩位可肯給藍某人什麼條件?
玄真道長一皺眉頭,道:「這個,容貧道和無缺大師研商一下,再行奉告施主如何?」
藍天義道:「好!不過,有人在等待區區答覆,希望兩位能夠早作決定。」
玄真道長道:「貧道在一盞熱茶工夫之內,回答閣下,不算太晚吧?
藍天義道:「好!在下恭候道長佳音。
玄真道長不再理會那藍天義,但也未回頭和無缺大師商量,卻自行斟了一杯酒,舉起一飲而盡。
無缺大師也無比的沉著,端坐當地,動也不動一下。
廳中郡豪的目光,大都投注在玩缺大師和玄真道長的臉上,看他們如何決定此事,奇怪的是,兩人渾如不覺一般,端坐不動。
余三省低聲說道:「君兄,他們互不交談,如何能夠商量出一個名堂來呢?」
君不語道:「他們不用商量,只要用心去想就是,兩面三刀人想通了,到時間,就可一言而決了。
余三省道:「如是兩人的意見不同呢?」
君不語道:「這就不勞余兄擔憂了,他們自然會一致行動。」
但見玄真道長站起身子緩緩說道:「我們商量過了。
全廳中人,都看到兩人未曾交談一語,但玄真道長突然說兩人交談過了,自然使郡豪都有些不敢相信。
藍天義一皺眉頭,緩緩說道:「兩位如何決定?」
玄真道長道:「藍大俠如肯交出金頂丹書,貧道願以個人身份,助你保有天魔令。」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那是說道兄同意,無缺大師不同意了?」
玄真道長道:「無缺大師之意,是說我們無法代表武林中各大門派,決定此事,只能以私人助閣下一臂之力了。」
藍天義目光轉注到乾坤二怪身上,緩緩說道:「兩位如何向在下保證?」
那黃袍老者冷笑一聲,道:「九大門派,各自為政,自然是不敢答允閣下之求了,咱們異道中人,一向是義氣當先,我們既然是受托而來,建築隊就是能代表他們說話,在下將集異道中人之力,保護你藍大俠保有金頂丹書。」
藍天義突然端起面前酒杯,道:「區區先敬兩位一杯。」
乾坤二怪也端起酒杯,齊聲說道:「好!我們兄弟和藍大快乾一杯。」
藍天義微微一笑,舉杯一飲而盡,道:「在下心中有一件隱密,很難啟齒……」
那白衣人冷冷接道:「藍大俠僅管請說,乾坤二怪自信能承受各種好壞隱密的修養,壞者不懼,好者也未必欣喜。」
藍天義道:「喜怒的反應,是諸位的事了,和我藍某人無干目光轉注到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身上,緩緩說道:」好叫兩位知曉,那金頂丹書,在下確實是看到過……「無缺大師雖然修養十分深厚,但聞金頂丹書之後,也不禁難以自制,急急接道:「那金頂丹書現在何處?」
藍天義道:「在下只是說撲克到過那金頂丹書……」
玄真道長接道:「看過那金頂丹書時,就反它棄丟不顧了,是麼?」
藍天義道:「那倒不是,在下把金頂丹書帶回藍府。」
玄真道長冷笑道:「以後呢?你又把金頂丹書丟棄了,是麼?」
藍天義道:「金頂丹書,乃降魔之寶,在下如何肯把它丟了呢?」
玄真道長道:「那麼丹書呢?可是仍在貴府之中麼?」
藍天義道:「被人偷去了。」
無缺大師一怔,道:「什麼人偷去了?」
藍天義道:「如是區區知曉那金頂丹書,為何人所偷,豈不是早就找他去了?」
那黃袍老者,道:「那是說目下藍府之中,只有天魔令一種存物了。」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區區對兩位也是一樣的抱歉。」
黃袍老者道:「這話怎麼說?」
藍天義道:「那偷取金頂丹書之人,順手牽羊,竟把天魔令也偷走了。」
白衣人突然仰天打了個哈哈,道:「閣下可是覺得這等謊言,說的十分高明麼?」
藍天義道:「在下說的是句句真實之言。」
白衣人道:「可惜我們不信,而且在下斷言別人一樣不信。」
藍天義道:「兩位不肯想信,那也是沒有法於的事了。」
白衣人道:「在下倒有一個法子。」
藍天義道:「請教高明。」
「閣下不是鐵打銅澆的我,我想信有法子使你講出實話。」
藍天義道:「哼哼,閣下的意思是,想從我藍某人的口中,問出內情麼?」
白衣人道:「不錯。」
天義搖搖頭,道:「我看此事不容易。」
白衣人道:「那就不妨試試。」
藍天義搖搖頭,道:「不用慌,時間還長得很。」
白衣人道:「在下一生就是不信邪,非得試試不可。」
突然舉步,直對藍天義行了過去。
藍家鳳一閃身,道:「你要幹什麼?」
嬌軀一閃,擋住了藍天義的身前。
藍天義冷冷說道:「家風退回去。」
這當兒,瞥見人影連閃,高文超和那金蟬步的傳人,一齊離位,飛落在那白衣人的身側。
藍家鳳聽得父親喝叫之言,只好又緩緩退回原位。
高文超和那金蟬步的傳人,相互望了一眼,又緩緩退了回去。
藍天義一拱手,道:「閣下可是想動手麼?」
白衣人道:「如是別無良策,說不得只好一試了。」
藍天義笑道:「朋友不用慌,你們既然來了,早晚總要叫你們如願以償……」
白衣人接道:「還要等什麼了。」
藍天義道:「等一道款待諸位的好菜,區區無以為名,叫他武林第一家菜。」
那白衣人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只見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兩道冷電般的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心中暗暗忖道:「藍天義一派甜言,同時拒絕了無缺大師、玄真道長,但如我和他動手之後,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又可從中相助,幫助藍天義,藍天義若敗了,也許會交出金頂丹書,豈不是逼他們聯手拒敵麼?」
心念一轉,自找台階,緩緩說道:「這麼說來,藍大俠那武林第一菜,不是美味絕倫,就是驚險萬分了。」
藍天義雖然和正邪兩派絕頂高手為敵,但神態之間,卻是沉著無比,淡淡一笑道:「閣下如有耐心,片刻之後,就檔以親眼見到了。」
白衣人道:「在下自信見過稀奇古怪之物很多,但你藍大俠這麼一說,倒使區區動了好奇之心,很想見識一下了。」
轉身退回原位,坐了下去。
藍天義目光掃視了大廳一眼,回顧門口的藍福一眼說道:「上菜!」
藍福一欠身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只見十餘個佩劍的小童,各自捧著一個巨大的瓷盤,魚貫行人廳中。
這些小童和廳中原有招待客人的小童,年齡個若,而且穿著一樣,一般的天藍短衫、白長褲,和廳中接待客人的小童,唯一不同的是他們身上佩了一柄寶劍。
那寶劍也似專門為那些小童鑄造之物,比起平常用的寶劍,大約要短上八寸左右。
君不語暗中一數,進人廳中的佩劍童子,不多不少的也是一十二個,和留在廳中招待群豪的童子一十二個,合計二十四個。
唯一不同的是,留在廳中充作招待的十二個藍衣童子,既未佩劍,亦未見帶有其它的兵刃。
大約是乾坤二怪和無缺大師、玄真道長都已瞧出來這些藍衫、白褲童子,有些不對,四道目光不停的在那些藍衣童子身上打轉。
十二個童子,捧著十。個大瓷盤,盤子上面,扣著一個巨大的白瓷碗。
那白碗和巨盤,似都是特製之物,接扣十分嚴密。
捧著童子,把手中瓷盤,分置各席之上,每一盤,然後,退到廳口處,排列兩側。
那巨盤上面扣的瓷碗,使這道武林第一菜,有多蒙上一層神秘。
藍天義目光轉動,四顧了大廳一眼,只見所有席位,無一人揭開瓷碗瞧看。
顯然,群豪都對這一道瓷碗扣住的巨盤,有著幾分畏懼。
藍天義朗朗一笑,高聲說道:「諸位,這瓷碗之中是一道味道奇絕的菜,但也有著很大的危險,如若是自知無能食用者,那就不用揭去盤上的瓷碗,過一陣子自會有上菜童子,收回巨盤聲稍一停頓,不見有人插口,又接著說道:」如是諸位揭開那巨盤上的瓷碗,那就只有設法用碗中的美味了。
只聽乾坤二怪中,那黃袍老者哈哈一笑,道:「藍大俠,強賓不壓主,藍大俠如若能夠食用這盤中之物,在下等定可奉陪了。
藍天義道:「在下身為主人,自然先行吃給諸位瞧看。
伸手去揭巨盤上的瓷碗。
但聽那黃袍老者喝道:「慢著!
藍天義停下手,道:「閣下還有什麼吩咐?」
黃袍老者冷冷說道:「藍大俠如肯請到我們的席位之上,共食一盤中的食物,在下等才能放心。
藍天義略一沉吟,笑道:「兩位可是怕區區席位上的美味,和兩位席位上的不同?
黃袍老者道:「咱們不得不有此慮。
藍天義道:「好吧!藍某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區區得先把話說明。
黃袍老者道:「藍大俠儘管請說。
藍天義道:「所有的盤中存物,皆都一般,決無不同,在下只想說明內情,信不信,那是諸位的事了。」
口中說話,人卻已大步行到了乾坤二怪的席位上,伸手去揭瓷碗。
但聞白衣人冷冷說道:「慢著!」
藍天義右手按在瓷碗上,答道:「在下早該想到,你朋友還有高見,應該先向你請教一下才成。」
白衣人道:「藍大俠不用狂,早晚咱們總會有一個死活之分。」
藍天義神色冷肅的說道:「朋友不用出口傷人,先行食用過這盤中之物,咱們才有動手的機會。」
那黃袍老者望了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一眼,笑道:「藍大俠似乎對那少林高僧和武當名宿,有著一份偏愛,是麼?」
藍天義道:「此話怎講?」
黃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如是藍大俠這天下第一美味中,內有奇毒,咱們乾坤二怪食用之後,中毒而死,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卻是完好無恙,除非你藍大俠誠心的交出金頂丹書之外,似乎是不致於如此安排吧?」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閣下說的是……」
回顧了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一眼,道:「不平則嗚,區區幾乎把兩位忽略了。」
玄真算道長冷冷說道:「如是三位可以食用的東西,貧道自信可以奉陪。」
藍天義道:「為求公允,大師和道長,何不也請來此席,同桌進餐。」
玄真道長、無缺大師相互望了一眼,同時起身,行到乾坤二怪的席位之上,並肩而坐。
藍天義目光轉動,分顧了乾、坤二怪一眼,緩緩說道:「朋友你稱心如願了吧?」
伸手去揭盤上的瓷蓋。
那黃袍老者輕輕咳了一聲,道:「慢著,在下還有一件事,請教藍大俠。」
藍天義道:「你們乾坤二怪的主意,當真是多的很啊!
黃袍老者冷然一笑,道:「事先把話說明,一旦事情臨頭,才能死而無怨。」
藍天義道:「好!區區恭聆高論。」
黃袍老者道:「聽藍大俠的口氣,這瓷碗之下,定然是一種很惡毒的東西,藍大俠早已有備,死亡的機會,自然是要減少很多,但我們兄弟,和這位大師、道長,在你藍大俠的安排之下,毫無選擇,全要憑仗真本領,硬功夫,以求保命。」
藍天義道:「如是兩位心中害怕了,此刻還未得及退席。」
黃袍老者道:「咱們既然來了,豈能空手而歸,何況…」
目光一掠那些藍衫、白褲的童子,接道:「你藍大俠又已有了安排……」
藍天義哈哈一笑,接道:「朋友,說了半天,兄弟還是聽不懂你的用意何在。」
黃袍老者道:「很簡單,咱們這場豪賭,藍大快出的什麼賭注?」
藍天義道:「不論諸位來此的真實用心如何,但名義上,諸位都是來此為我藍某祝壽而來,區區以天下絕佳美味,招待諸位一餐,不過是稍盡地主之誼,難道,這也要講什麼條件不成?」
黃袍老者冷冷說道:「藍大俠如是太過份,可知道後果如何麼?」
藍天義道:「兄弟想不出。」
黃袍老者道:「逼我們黑白兩道聯手。」
藍天義微微一笑,答非所問道:「諸位嘗嘗兄弟這道佳餚如何?」
陡然一抬手,揭開了盤上瓷碗。
揭開瓷碗之後,圍桌而坐的高手,都不盡為之一呆。
只見那大瓷盤中,那裡是什麼佳餚美味,竟是十條其色赤紅的怪蛇,每一條都不足七寸,蛇頭上生有一個紅冠,群集盤中,蠕蠕而動。
以乾、坤二怪和無缺大師那等高人,也看的微微一怔。
原來四人雖然早已想到,這大碗扣蓋的瓷盤之中,可能是一種毒物,但卻未想到竟然是活生生的紅色小蛇。
更使幾人驚愕的是,盤中紅色小蛇,極是罕見,以乾坤二怪和無缺大師、玄真道長的見議之廣,竟然是無法認出是屬於何類的毒蛇。
無缺大師微微一皺眉頭,低聲對玄真道長道:「道兄,這是屬於什麼類的毒蛇?」
玄真道長搖搖頭,道:「貧道見過的毒蛇很多,但卻從未見過這等形狀的毒蛇。」
無缺大師道:「這毒蛇的確是十分奇怪,老袖亦未見過。」
藍天義緩緩說道:「這是一種罕見的毒蛇,也是天下毒蛇中最為奇毒之蛇。」
只聽那黃袍老者叫道:「赤練蛇。」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不錯,是赤練蛇,不過,它們服用了一種很特殊的藥物,雖然經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但它們卻永遠的長不大了。」
無缺大師長長吁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藍天義接道:「正因為它們體形無法長大,所以它們全身無處不毒,它們身上之毒,隨年月增加,這盤中毒蛇!都已在十年之上了,如以正常而言,它們都應該有八尺到一丈的長度,但盤中之蛇,卻無一條超過七寸,但它們身上之毒。卻和八尺、一丈長度之蛇一般模樣。」
玄真道長道:「咱們只知道藍大俠的聲譽滿江湖,武功高強,卻不知藍大俠竟然也是一個養蛇的能手。」
藍天義道:「這都是天魔令上記載的辦法,兄弟是照方實驗,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的靈驗,這等應該長大的毒蛇,竟然都成了七寸左右」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目下,咱們每人先吃一條。」
伸手抓住一個毒蛇送入口中。黃袍老者道:「且慢。」
藍天義毒蛇已經送入口邊,聞聲停下。道:「什麼事?」
黃袍老者道:「吃下一條十年赤練蛇,不論何等高深的內功,也是無法承受得住。」
藍天義道:「兩位現在想走,還未得及。」黃袍老者道:「天魔令現在何處?」
藍天義道:「我說過,和金頂丹書一齊被人偷走了。」
黃袍老者道:「這就叫在下想不出,我們冒萬死吃下這條毒蛇的用意何在?」
藍天義關道:「如若在下能以金頂丹書和天魔令為餌相誘,只怕有很多人早已自動吃了這奇毒之蛇了。」
玄真道長道:「除非是養之有素,習有毒功,或是預先服下解毒之藥,吃下這條毒蛇的人,生機十分渺茫,縱然能夠取得金頂丹書和天魔令,又有何用處呢?」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但世間,卻盡有許多人,願以義氣為先,寧肯自己食用奇毒而死,換得奇物,留給他人,以博俠義之名……」
哈哈一笑,接道:「話越說越遠了,區區身先試毒,吃一條活生生的奇毒赤練蛇,給諸位先行見識一番。」
無缺大師道:「老袖相信藍施主,確有食毒不死之能,但老衲卻不願討這個便宜,故而不得不先行把話說明。」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大師之意呢?
無缺大師道:「老衲等此來,一無爭名之心二無較技之意,用心在取得那金頂丹書。
藍天義道:「大師可以取在下之命,但卻無法取得金項丹書。
玄真道長道:「這麼說來,藍大俠是非要迫我們不擇手段了?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在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金頂丹書,早已不在藍某手中,大師和道長不肯相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目光轉注到玄真道長的臉上,接道:「道長適才曾經說過,在下能食之物,道長一定奉陪,言猶在耳,道長難道已經忘懷了麼?
玄真道長略一沉吟,道:「貧道說過,但貧道言中包括了三個人。
藍天義神情肅然的說道:「那很好,道長望重武林,說出的話,自然是不能不算了?
玄真道長道:「貧道的話自然算數,只要乾、坤二兄弟肯陪你藍大俠食用,貧道一定奉陪。
藍天義道:「在道長沒有食過這毒蛇之前,似乎是不便再向藍某挑戰。
目光轉到黃袍老者身上,道:「閣下似是也說過奉陪在下的話,不知是否還記得?
黃袍老者怔了一怔,道:「藍大俠的意思,可是非得吃下一條赤練蛇不可了?
藍天義道:「不吃赤練蛇也可以,還有一個辦法。
黃袍老者道:「請教高見。
藍天義道:「離開這裡。
黃袍老者搖搖頭,道:「不行。」
藍天義怒道:「你們乾坤二怪,乃是黑道上大有名望的人,說過的話難道不算數麼?」
黃袍老者冷笑一聲,道:「這要看怎麼說了,我們此番前來,意在取回天魔令,如是我冒險食下毒蛇,你藍大使可以交出天魔令,縱然有死亡之險,我也認了,但如換不得天魔令,咱們只好各憑真才實學,一較智力了。」
白衣人冷冷接道:「我們此番前來,並無和閣下爭名之心,行起事來,似是也不用顧什麼江湖道義了。」
藍天義仰天打個哈哈,接道:「話是你說的,藍某人如若也施展出什麼惡毒手段,還望閣下不見怪才好。」
白衣人道:「儘管請便。」
藍天義目光轉到那黃袍老者身上,道:「你們號稱乾坤二怪,彼此之間,自然是交誼非淺了?」
黃袍老者道「藍大俠有話最好直說,用不著繞圈子。」
藍天義道:「如是藍某人能指一條明路給你們,可否食用盤中毒蛇呢?」
黃袍老者道:「什麼明路?」
藍天義道:「告訴你們那天魔令現在何處。」
黃袍老者道:「這個麼,我們可以考慮了。」
藍天義道:「兩位可以商量,不過,藍某也想提出一個條件。」
白衣人冷笑道:「你還有什麼條件?」
藍天義道:「兩位要各吃下一條毒蛇,才算有效,在下才肯奉告那天魔令的存放之處。」
白衣人道:「兄弟想不出你藍大俠的用心何在。」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這個咱們以後再說。」
目光轉到玄真道長的臉上,道:「道長是否想知曉那金頂丹書的下落?」
玄真道長道:「我等來此用心,就是想取回那金頂丹書。」
藍天義道:「很容易,在下也可以指明道長一條去路。」
玄真道長道:「但要貧道先食下這條毒蛇?」
藍天義搖搖頭笑道:「不是。」
玄真道:「那是對貧道等特別優待了?」
藍天義道:「道長想的太輕鬆了,你已經答應了吃下這條毒蛇,那是不吃也不成了,在下之意是要這位大師也食下這一條毒蛇,在下才會告訴你們金頂丹書的存放之地。」
無缺大師一皺眉頭,道:「老袖不食葷腥,不沾煙酒,要我生食一條蛇,對老袖而言,那真是比起死亡還要痛苦了。」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為了金頂丹書,在下希望老禪師能夠勉為其難。」
玄真道長道:「岔道有一樁事,覺著應該事先說明。」
藍天義道:「在下洗耳恭聆。」
玄真道長道:「貧道奉命來取金頂丹書,並非要據為己有。」
藍天義道:「只是想瞧瞧而已。」
玄真道長搖搖頭道:「貧道一字不瞧,當著你藍大俠之面,把它一火焚去。」
藍天義一怔,道「為什麼?那金頂丹書,乃是降魔寶典,道長捨得把它毀去麼?」
玄真道長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為此本門中掌門和少林掌門,及其他幾大門派中長者研商再三,覺著留它在世終是禍害,丹書乃幾大門派中上一輩高手合錄之物,也無法交給那一門派保管,因此,決定把它毀去。」
藍天義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無缺大師道:「我們來意已然說明,藍大俠該當如何?也可作一決定了…」
語聲一頓,接道:「就老衲之見,毀去金頂丹書,對你藍大俠有百利而無一害。」
藍天義道:「為什麼?」
無缺大師道:「事情很簡單,日下武林之中,知曉丹書記載的只有你藍大俠一人,如是毀去了金頂丹書,書中所有記載,都在你藍大俠一人手中了。」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話是說得不錯,不過,道長和大師來此的時機,有些不妥。」
無缺大師道:「願聞其詳。」
藍天義輕輕歎息一聲,道:「此時此情,在下不願大放馬後炮,談論過去的事。」
無缺大師歎道:「這麼說來,藍大俠是決心拒絕我們了?」
藍天義不再理會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提高了聲音,說道:「在下話已說完,而且是決不更改,諸位如若能夠遵照兄弟之意,吃下毒蛇,則咱們再談,如無食用毒路之能,兄弟也不想再和諸位浪費唇舌了。」
突然回身行向原位,坐了下去,舉手喝了一杯酒,道:「好酒啊!好酒。」
余三省低聲說道:「君兄,雙方這等僵持之局,將是如何一個結果呢?」
君不語低聲應道:「很難說,藍天義似是已經有了佈置,二十四童,已然全集大廳,今日這廳中之人想離此一步,只怕不是易事了。」
微微一歎,接道:「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大約心中也明白,今日想平安離此,非是易事,所以,他們都在極力的隱忍,不願意發作出來。」余三省道,「那乾、坤二怪,瞧出來沒有?」
君不語道:「自然早瞧出來了,否則以乾、坤二怪的為人,還不早已發作多時了。」
余三省搖搖頭,道:「兄弟想不明白,那藍天義把黑、合兩道四大高手,留此廳中,用心何在?」
君不語道:「我想那藍天義還有法子沒用出來,大約夠他們四個人受了。」
余三省道:「廳中人手不少,藍大俠何以只以四人為目標?」
君不語道:「如若是四大高人受制,還有何人敢出面為敵呢余三省道:」血手門的高公子,和金蟬步的傳人呢?「
君不語道:「我想那金頂丹書之上,也許早記有了破解金蟬步,和血手毒掌的法子,只是藍天義來說出來罷了。」
余三省道:「可是因為兩人極可能為藍大快收用麼?」
君不語道,「正是如此。」
余三省道:「咱們呢?是否也要受池魚之殃,留在此地?」
君不語道:「耐心些吧!這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盛會。」
余三省向君不語問道:「為什麼這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盛會見呢?」
君不語道:「如若兄弟的看法不錯,那兩個小童,都是司習練的魔道武功。」
余三省道:「君兄何以瞧的出來呢?」
君不語道:「余兄要稍微留心一些,就不難瞧出來那兩個童子,與眾有些不同。」
余三省道:「兄弟瞧不出來。」
君不語道:「兩個童子,都在稚氣未脫之年,但他們的有著成人一般持重和冷漠,如非魔道武功,怎會把一個天真未脫的童子,練到如此境地?」
余三省點點頭,道:「君兄說的是,兄弟竟然未曾留心到這一點。」
但聞那白衣人想喝道:「孺子找死。」右手一揚,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但那黃袍老者及時而至,伸出手去,接下了那白衣人的掌勢,道,「二弟,不用和這些下人一般見識。」
兩個佩劍小童舉動也是快速無比,那白衣人掌勢一動,兩人已同時撥出了佩劍,交叉遞出,封住了門戶。
單是這兩個童子拔劍的手法,已使大廳中人,看的個個心中驚奇不已。那黃袍老者及時的接住了那白衣人掌勢,使這場已要引起的搏鬥,突然又停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