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楓連環快拳,攻勢猛銳,那黑衣人開始時還可應付,但十兒招之後,就有應付不暇之感。
六先生輕輕吁一口氣道:「住手。」
楚小楓收住拳勢,道:「六先生有什麼吩咐?」
六先生道:「你叫楚小楓。」
楚小楓道:「不錯,六先生,我已用武功證明了我的話,我會殺了你……」
六先生道:「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楚小楓道:「好處很大,你死了,會有一個比你更高身份的人出面。」
六先生道:「楚少兄,你猜錯了,我們這一行人中,我是身份最高的一個。」
楚小楓道:「好!六先生,你聽著,不管我們是否真的中了毒,但我們姑且相信你的話,所以,我們的時間不多……」
六先生冷冷接道:「楚小楓,你怎麼打算,就算你殺了老夫,也一樣沒有辦法救你們百多條人命。」
楚小楓笑一笑道:「六先生,我們沒有打算救自己,我們只要多殺你們幾個人就行了!」
臉色轉得十分嚴肅,接道:「六先生,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惡毒的安排,我們的打算是殺了你之後,立刻請那位姑娘說出她知曉的隱秘,然後,我們大部分的人,分頭奔走,把那些隱秘,宣揚於江湖上,這就是我們的做法。」
六先生冷哼一聲,道:「胡逢春,楚小楓少不更事,你是這些人中推出的首腦,總不能和他一樣的胡亂蠻幹吧?」
胡逢春道:「六先生,你又錯了,這是我們早已決定的辦法,不是楚小楓一個人的意見。」
薛寒接道:「六先生,先父的屍體,現在何處?」
六先生道:「我們沒有殺令尊,是他自絕死的。」
薛依娘低聲道:「等等,大局為重,先等楚公子處理過大事之後再說。」
薛寒道:「妹妹說的是。」
六先生口頭看了一眼,點點頭,道:「好吧!既然諸位非要和老夫一戰不可,老夫只好奉陪了。」
回身一招手,捧劍童子,迅快的送上了長劍。
六先生左手取劍,右手卻去取木盤中的金環。
簡飛星長刀一閃,冷厲的刀鋒,已然逼在了六先生的右手之上。
他有刀過無聲之名,出刀之快,果然是匪夷所思。
六先生冷笑一聲,道:「簡飛星,你這是什麼意思?」
簡飛星冷冷道:「咱們要一場公平的決鬥,最好別用暗器。」
六先生道:「個人的技藝不同,寸有所長,尺有所短,老夫擅長的,就是三枚飛環。」
簡飛星道:「六先生,咱們已經給了你很大的機會,不要得寸進尺,如是易地而處,只怕你們早已合圍而上了。」
六先生緩緩收回右手,示意兩個童子退開,長劍出鞘,平橫胸前,冷冷說道:「哪一位和老夫動手比試。」
楚小楓道:「區區領教。」
簡飛星道:「兄弟,這一陣讓給我。」
楚小楓道:「大哥吩咐,小弟恭敬不如從命了。」
收了長劍退到一側。
六先生冷冷說道:「簡飛星,你為什麼要接下這一戰?」
簡飛星道:「因為,想給你一個留下性命的機會。」
六先生道:「簡飛星,你為什麼不說,為了救他。」
簡飛星冷笑一聲,道:「你認為,你這一點武功,可以和他放手一戰嗎?」
六先生道:「我相信,三十招內,可以取他性命。」
簡飛星冷笑下聲,道:「六先生,你出手吧!」
兩人的對話之中,楚小楓聽出了重重的疑竇,心中暗道:「聽口氣,他們兩個人似是舊識,簡大哥明明知道他是什麼人,但卻不肯說出來。」
忖思之間,兩個人已經動了手。
但見刀劍交錯,寒芒飛繞,雙方展開了一場激烈絕倫的搏鬥。
刀光和劍氣,瀰漫了全室,逼得室中人,都退到了一角。
人影已隱沒於刀光劍影之中,室中的劍氣和刀光,雖然耀眼生花,但卻沒有金鐵相撞之聲。在場幾人,都是高手,也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一場武林中罕聞罕見的搏鬥。
胡逢春正好和楚小楓站在一起,忍不住低聲問道:「楚老弟,他們這一戰相當的凶險。」
楚小楓道:「看樣子,簡大哥,也是在全力施展。」
胡逢春道:「這位六先生不知是何許人物,劍法如此高明。」
楚小楓低聲道:「簡大哥好像認識他。」
胡逢春道:「我也是這麼懷疑,但不知簡兄為什麼不揭穿他的身份?」
楚小楓道:「也許是,他還不能肯定,所以,自己出手,想從他劍法中,認定他的身份。」
胡逢春道:「當今武林中,能和簡飛星簡大俠打一個勝負不分的,只怕是沒有幾人!」
這時,場中的形勢,已然有了變化,簡飛星全力搶攻,一連三刀。
凌厲絕倫的三刀。
六先生避過了兩刀,但避不過第三刀,橫劍一立,封了過去。
刀劍相觸,噹的一聲大震。
簡飛星冷冷說道:「還要打下去麼?」
六先生收住劍勢,道:「你好像搶到了一點先機。」
刀、劍相觸,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在這等快速的刀、劍運轉之中,實在算不了什麼!
對簡飛星的質問,在場三人,都有些不太明白。
難道這一招刀、劍交接中,六先生己敗在簡飛星的手中。
每個人心中都充滿著疑問。
只聽簡飛星道:「難道你不肯承認?」
六先生道:「咱們這是一場生死之戰,直到一個人無法還手時為止。」
言下之意,雖然是承認輸了一招,但卻不肯罷手。
簡飛星道:「唉!一定要鬧一個血淋淋的局面麼?」
六先生道:「這樣情形之下見面,我想不出還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簡飛星道:「你出劍吧!咱們不死不休。」
六先生道:「小心一些,我會殺了你。」
長劍一震,攻了過去。
他的劍法,有如怪蛇一般,似是要纏在簡飛星的刀上,但卻一直避免和簡飛星的長刀相觸。
刀、劍交織如電,片刻間,兩人又交手五六十個回合。
簡飛星忽然大喝一聲,刀演三絕招,但見滿室中一片刀芒,寒氣森森,逼得人雙目難睜。
刀光斂收之後,室中的景物,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六先生橫屍地上,但人頭卻飛在了他坐的木椅之上,臉上仍然蒙著黑紗。
胡逢春道:「這個人的劍法不錯,不知是何許人物?」
一伸手,去取他蒙面黑紗。
簡飛星低聲道:「胡老,放他一馬吧!」
胡逢春怔了一怔,道:「簡大俠……」
簡飛星接道:「讓我把他埋了吧!」
胡逢春道:「哦!」
楚小楓低聲道:「大哥認識他?」
簡飛星道:「是!」
楚小楓道:「他是大哥的什麼人?」
簡飛星道:「兄弟。」
楚小楓道:「是親兄弟?」
簡飛星道:「結義的金蘭。」
楚小楓道:「既是金蘭兄弟,大哥,為什麼不勸他改邪歸正。」
簡飛星道:「我勸不動他,只好殺了他。」
楚小楓道:「大哥!大是非之間,有所抉擇,小弟希望大哥不要為此抱咎。」
簡飛星歎息一聲道:「我不會為此抱咎,只是覺著這個組合的可怕,陸賢弟,應該不是一個尚虛名的人,而且他子然一身,照說,也沒有什麼可以威脅他的,但他卻對個組合如此忠誠。」
楚小楓道:「他在死去之前,對大哥似是仍十分敬重。」
簡飛星道:「嗯!」
楚小楓道:「大哥如是問他,他也許會給咱們一點指教。」
簡飛星目光轉注兩個青衣童子的身上,道:「你們要追隨主人於泉下呢?還是想留下性命。」
兩個青衣童子看了六先生的屍體一眼,突然跪了下去。
四目中流下了感傷的熱淚,臉上是一股無可奈何的神色。
原來紅潤的臉上,開始現出了青紫之色,緩緩倒了下去。
兩個人已咬破了口中的毒藥,雙雙斃命。
簡飛星高聲說道:「人十九,你出來。」
楚小楓冷笑一聲,道:「想跑?」突然飛身而起,人像怒矢一般,穿窗而出。
片刻之間,人十九在楚小楓劍尖指迫下,行入室中。他臉上的黑紗,已被鮮血滲透。
仔細看法,才發覺,他左邊的耳朵,已被割去,鮮血仍然不停的流出來。
楚小楓神情肅然的說道:「人十九,我們不會多間一遍,你如不肯回答,我就斬下的你的另一隻耳朵……」
人十九急道:「我……」
楚小楓接道:「我相信,你們的作為,比我們還要殘酷十倍。
胡逢春道:「人十九,這裡除了六先生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人十九道:「我,我……」
楚小楓長劍一揮,人十九一隻耳雜又掉了下來。
這等快手快腳,乾淨利落的舉動,有著很大的恐嚇作用,人十九忍不住失聲而叫。
楚小楓冷笑一聲,道:「下一次,再不回答,我就斬下你一條左臂。」
胡逢春道:「人十九,這裡除了六先生之外,這有些什麼人?」
人十九道:「沒有人了,六先生就是這裡最高的負責人。」
胡逢春道:「解藥呢?」
人十九道:「沒有解藥。」
胡逢春道:「沒有解藥,那是說你們根本是準備置我們與死地了?」
人十九進:「我!我告訴你們實話,你們根本沒有中毒,為什麼要解藥。」
胡逢春怔了,道:「沒有中毒?」
人十九突然取下臉上的面具,只見長著白毛的猴臉,出現眼前。
苦笑一下,道:「這就是我,他們把我變成了一張猴子臉,但卻無法換去我的心,這根本是一個虛幻的陰謀,但他們估計錯了,想不到,你們竟然不怕死亡的威脅。」
簡飛星道:「大丈夫,活要活得心安理得,死也死得了無憾事,咱們就算中了毒,也不會受死亡的威脅。」
人十九道:「我就是看不破這一道生死之關,才會甘受擺佈。」
胡逢春道:「那他們把我們誘人此地的用心何在呢?」
人十九道:「對你們下毒。」
楚小楓道:「什麼人能對我們下毒?」
胡逢春催道:「快說,是誰?」
人十九道:「六先生?」
楚小楓道:「他!」長劍探出,挑開了六先生的蒙面黑紗。
那倒是一張五官端正的臉,留著白色長髮。
簡飛星雖然不想看,但仍然忍不住看一眼,忍不住失聲而叫:「陸賢弟。」
人十九道:「不知何故,他竟然沒有對你們下毒。」
簡飛星道:「因為我,他寧可死在我的刀下,不肯對我們用毒。」
楚小楓道:「他會用毒?」
簡飛星道:「他是醫道高手,自然也是用毒高手。」
楚小楓道:「他對大哥很有情意,但他為什麼又不肯說明真像呢?」
人十九道:「他們是高一層的身份,必然有另一種受統馭的方法。」
楚小楓道:「你知道麼?」
人十九道:「不知道,只是想當然耳……」
長長歎息一聲道:「我知道的,都說給你們聽了,我要去了。」
突然一仰身,向後倒去。
人摔倒地上已然泛起了一片濛濛的黑氣。
胡逢春道:「好強烈的毒藥。」
簡飛星道:「薛寒,你都聽到了?」
薛寒道:「聽到了,簡大俠莫非還對我們兄妹懷疑麼?」
楚小楓急急接道:「薛兄不要誤會,簡大哥的意思是希望你們能立刻作個決定。」
薛寒道、「決定,決定什麼?」
楚小楓道:「決定留下來,還是離開這裡。」
薛依娘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們有一口氣在,此仇就不能不報。」
楚小楓道:「不錯。」
薛依娘道:「哥哥,咱們跟著胡老走吧!其實,他們也不會放過咱們兄妹了。」
薛寒道:「我知道,不過,咱們總得先找著父親的屍體才行。」
楚小楓道:「薛兄的孝心,兄弟十分敬重,不過,此時此地,尋找令尊的屍體,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薛寒道:「這個」
楚小楓接道:「所以,兄弟覺著,尋找令尊屍體的事,不妨暫緩,俟大局安定之後,咱們再行想辦法。」
薛寒歎息一聲,道:「兄弟受教。」
簡飛星道:「目下大局,已然逐漸有些頭緒,逐漸的明朗了,有一批人正放手江湖控制一些人物,目的雖然還未完全明白,但形勢已經證實了,咱們都是他們要對付的人,除非咱們和人十九等一樣,為他們所用。」
胡逢春道:「不錯,咱們都是他們要對付的人,不過……」
簡飛星接道:「不過什麼?」
胡逢春道,「他們為什麼會選擇春秋筆出現的時刻。」
楚小楓道:「胡老,春秋筆的出現時間,也正是武林中精英盡集於此的時間,咱們只是一路,我想趕往映日崖的,決非只有咱們這一路人馬。」
薛寒道:「對……他們分頭埋伏,不為他們所用的,一體截殺。」
楚小楓道:「正是如此。」
胡逢春道:「唉!春秋筆乃是武林最受敬重的人物,難道,他就坐視不管麼?」
楚小楓道:「胡老,你是成名多年的人物,不知是否見過春秋筆?」
胡逢春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楚老弟,你懷疑春秋筆麼?」
楚小楓道:「胡老,小弟不敢懷疑前賢,只不過,這個人太神秘了。」
胡逢春道:「神秘,老弟,這一點,不可存疑,春秋筆,乃武林中最受敬重的人物,已經揭發了不少武林中偽善之輩,江湖才有二十年從未有過的平靜。」
楚小楓道:「哦!」
簡飛星道:「胡兄,春秋筆,現在何處?」
胡逢春道:「這個,兄弟就不知道了。」
簡飛星道:「我想,他也該來到此地了。」
胡逢春點點頭。
楚小楓道:「他既然來到了此地,為什麼不肯現身出來。」
胡逢春道:「這個,這個,也許他沒有走這一條路。」
楚小楓沉吟不語。
胡逢春道:「楚老弟,至少,在沒有證據之前,咱們不應懷疑春秋筆。」
楚小楓笑一笑,道:「簡大哥,我見過春秋筆麼?」
簡飛星道:「沒有」
語聲一頓,接道:「兄弟,你好像在保護一個人。」
楚小楓道:「對,一個女人,知道這個神秘組合的女人。」
胡逢春道:「現在,楚老弟,應該告訴我們一點內情了。」
楚小楓道:「她是那個神秘組合中的核心中人,她個人,並不太重要,也並非是一個很出色的人,但她知道了很多的事,真正的內情,因為,她是那個真正首腦人物家中的丫環。」
簡飛星道:「好極啦,目下,這是江湖上最感困擾的一件事,就是不知道他是誰,只要找出了他的真正面目,不論他是什麼人?都可以對付他了。」
楚小楓道:「但她還沒有說出來。」
簡飛星道:「為什麼不說呢?」
楚小楓道:「這也就是我們保護她的原因。」
簡飛星道:「她不說,為什麼?」
楚小楓道:「我們可以殺了她,甚至可以用最殘酷豐段對付她,但卻無法逼她說出來內情。」
簡飛星道:「那是個很堅強的人啦。」
楚小楓道:「總之,這件事情太重大,我擔心她身上帶有毒約,如若她心中一急,吞毒而死,那就功虧一簣了。」
胡逢春道:「她帶有毒藥?」
楚小楓道:「她很善用毒,一舉問,能毒死很多人,如若她要服毒自盡,任何人,都無法防止,因為,咱們無法找出她藏毒的地方,她也不允許咱們去找。」
胡逢春道:「這麼說來,她是不肯說了。」
楚小楓道:「她自小生長在那個家族之中,內心中,對那個家族,充滿著忠誠,也許她發覺了主人的錯誤,但要她叛離他,還要一段時間適應。」
簡飛星道:「你和她談過麼?」
楚小楓道:「談過,而且,談得很好,所以,她才肯接受我們的保護。」
他隱去了和小紅之間,談判的條件。
自然,那是為小紅好。
楚小楓希望她受到別人的尊重,恢復她個人的尊嚴。
他已經發覺了小紅正在改變自己,適應一個新的生活。
只聽簡飛星道:「兄弟,你準備帶她去映日崖?」
楚小楓道:「對,這些年來,春秋筆風靡了整個江湖,他代表著權威、正義、喜悅和安慰,千百年來,江湖上從沒有一個人受過如此的榮耀。」
胡逢春道:「他應該。」
楚小楓道:「我也贊成給予他更多榮耀,問題是這個人太過虛幻,他只是若干年出現一次,而且,他是什麼樣子,根本沒有人見到過。」
胡逢春道:「老實說,這倒無可厚非,春秋筆如若不保持一種神秘,他又如何訪查江湖中善惡是非呢?」
楚小楓道:「我並非懷疑春秋筆,我只是覺著,應該有一種更好的辦法,獲得江湖上更多的信任。」
簡飛星沉吟一陣,道:「走吧!咱們先回去,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薛依娘忽然歎息二聲道:「哥哥,如若春秋筆也來了,他又為什麼不救我們?」
薛寒道:「也許他在另外一條道路上,妹妹,不許對春秋筆生出什麼懷疑,他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偉大人物,他不求名利,不求聞達,只是一心給江湖上人服務。」
薛依娘似是還想開口,但卻被楚小楓示意攔阻。
群豪回到了原來的駐守之處。
這時,白眉大師正率領著少林僧侶們在四周巡邏。
所有的人,都已經醒了過來,天色只不過剛剛微明。
白眉大師迎了上來,道:「找到了解毒的藥物沒有?」
胡逢春笑一笑,道:「咱們根本就沒有中毒,自然不用解藥了。」
白眉大師呆了一呆,道:「怎麼?沒有中毒,他們使用詐術。」
胡逢春道:「對!不過,這一套還真利害,差一點把咱們給騙了。」
這時,時英、何浩波,急急的奔了過來,詢問內情。
田伯烈笑了一笑道:「咱們被人家耍了一下,大夥兒都好好的,竟然都相信中了毒,不過,這樣也好。」
時英道:「也好!是什麼意思?」
田伯烈道:「我們又見到了一場搏殺,刀光、劍影,都是武林中罕見的搏殺,刀過無聲之名,真不虛傳。」
何浩波道:「你們走後,大夥兒都已經醒了,我和時兄,給他們談了很多的事。」
田伯烈道:「我們的處境,凶險萬分,也應該告訴他們一下才是。」
時英道:「這都說了。」
田伯烈道:「如是願意走的人,咱們也不能多留他們。」
時英道:「這話我也說了,你猜怎麼著?」
田伯烈道:「怎麼著?」
時英道:「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離去,」
田伯烈道:「唉!其實,他們心中何嘗不明白,離開了此地一步,恐怕全無生機。」
時英道:「這雖是原因之一,不過,我感覺到他們留此之意,也極真誠,事實上,他們心中明白,這是一個必須自保的境地,如是大家力量一分散,生存的機會太微小了。」
田伯烈點點頭,道:「他們知道就好了。」
時英道:「你們此去,好像很順利?」
田伯烈低聲道:「刀過無聲簡飛星的刀法,真是已達爐火純青之境,一把刀,在他手中,有如活的一般,但楚小楓的劍法,決不在他之下。」
時英道:「他們兩個動過手了?」
田伯烈微微一笑,說明了經過。
這時,天色已經大亮,旭日初升,放射出萬道金光。
楚小楓直行到成中岳等住宿之處,找到小紅,道:「姑娘,我們又和他們交手了一次。」
小紅道:「跟什麼人?」
楚小楓道:「一位自稱六先生的人。」
小紅道:「能夠稱為先生的,都是極為重要的人,那位六先生呢?」
楚小楓道:「死了。」
小紅一怔,道:「你殺了他?」
楚小楓道:「是簡大哥。」
小紅呻吟了一陣道:「他沒有問過我。」
楚小楓道:「事情就是因你而起。」
小紅道:「楚公子,我很抱歉。」
楚小楓道:「不要緊,他們找你,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就算沒有你,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
小紅道:「那不同,你不瞭解他們……」
楚小楓接道:「不用抱咎,也不用難過,準備吃點東西,咱們還要趕路……」
笑一笑,接道:「你可知道,過去,只有咱們十幾個人保護你,現在,這一群上百的人,都決心保護你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說完幾句話,轉身欲去。
小紅道:「公子留步。」
楚小楓回過頭道:「什麼事?」
小紅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我,殺我滅口。」
楚小楓道:「姑娘願意說出來了。」
小紅點點頭。
楚小楓道:「可不可以多一些人聽?」
小紅道:「可以,已經有了很多的人為我而死,至少,也該要他們死的瞑目,對嗎?」
楚小楓道:「姑娘有此用心,那是最好不過,可是在下還沒有履行約定……」
小紅搖搖頭,接道:「公子再也休提約定之事,那時的小紅,和現在的小紅,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了,這幾天來,我和你們行在一處,時間雖然不久,但自覺氣質上已有了很大的變化。」
楚小楓微微一笑道:「姑娘有此一念,實乃武林之福。」
小紅道:「楚公子,你請些什麼人,我不管,不過,此事還不宜太早公開,使大多的人知道。」
楚小楓道:「不會有很多人,在下去和他們商量一下。」
一處幽靜的山崖下面,圍坐著八個人。
那是胡逢春、白眉大師、簡飛星、楚小楓、田伯烈、何浩波、時英、譚志遠。
在八人之前,坐著小紅。
她仍然穿著男裝,環顧了群豪一眼,說道:「我來自一個很神秘的家族,在江湖上也具有一點名望,表面上,他們從不和武林同道來往,但事實上,他們卻手握著無與倫比的權勢,」
胡逢春道:「那是什麼家族?」
小紅道:「桐柏世家。」
胡逢春道:「是不是桐柏醫廬。」
小紅點點頭,道:「是。」
簡飛星道:「好啊,原來是他們在暗中搗鬼。」
胡逢春道:「姑娘,在下去過那裡,也見過他們的主人了。」
小紅道:「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胡逢春道:「不過一年之前。」
小紅道:「不錯,任何人也想不到……」
楚小楓接道:「姑娘,桐柏醫廬,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小紅道:「妙的就在外表上,絕對看不出來什麼,一處背山而築的瓦捨,看上去,不過是一個中上之家的居住之所,整個房舍,算起來,不會超過十間,其實,就是讓你進去住個十天半月,如若沒有別人指點,也是一樣瞧不出一點什麼名堂。」
胡逢春道:「他們的人手,都不住在那裡嗎?」
小紅道:「那座醫廬的房舍,緊臨山壁,但卻有一條地道,通人山中……」
簡飛星接道:「他們的人手,都在山腹之中。」
小紅道:「不是!那裡面,只是他們的重要首腦聚會之處,至於他們的發號施令地方,另有所在。」
楚小楓道:「在哪裡?」
小紅道:「不知道,好像就在附近,事實上,就算你們找到了他們發號施令的地方,也不會想到他們和桐柏醫廬有關。」
胡逢春道:「想不到,想不到,就是寒舍,看起來也比他們的規模大一些。」
小紅道:「我就在那裡長大,絕不會錯。」
胡逢春道:「姑娘,他們有著代代相傳的醫術,對療治傷病,十分在行。」
小紅道:「對!不過,沒有人會到那裡去求醫,那地方太荒涼了,方圓數十里內,儘是叢山、絕壁,沒有人家,受傷、有病的人還未找到那地方,就會傷重,病發而死了。」
胡逢春道:「但就老夫所知,仍有不少人去求醫,醫病。」
小紅笑一笑道:「那是最好的掩護,十批人中,只有一批可能是真的去求藥的。」
胡逢春道:「老夫年前去桐柏醫廬,就是求藥而去,」
楚小楓道:「胡老,你去求什麼藥物?」
胡逢春道:「十年前,我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定時發作,每日午夜、右臂一處開節,疼痛如折。」
楚小楓道:「沒有請大丈看過麼?」
胡逢春道:「有!至少有二十個大夫為我看過,但卻都束手無策,後來,有人告訴我,到桐柏醫廬求藥療治。」
楚小楓道:「求到了?」
胡逢春道:「是!求到了,而且一服見效,我吃了藥,整個病,就完全好轉了。」
簡飛星道:「這代表什麼?」
胡逢春道:「難道,這也和江湖大變有關?」
楚小楓看了小紅一眼,只是她不很用心聽,笑一笑,道:「胡老,能不能告訴我們詳細的情形。」
胡逢春道:「桐柏醫廬,只是群山環繞中一座小小的宅院,實在瞧不出它有什麼特殊之處。」
楚小楓問道:「小紅姑娘,這又是為了什麼?」
小紅道:「胡老,你到那裡取藥之時,都見到了一些什麼?」
胡逢春道:「什麼也沒看到?」
楚小楓道:「小紅姑娘,在桐柏醫廬,住人不多麼?」
小紅又沉吟了良久,道:「胡老,給你拿藥的是不是一個圓臉,滿臉笑容的老者。」
胡逢春道:「不錯,一個圓臉,帶著笑容的老者。」
小紅道:「那是常笑翁。」
楚小楓道:「常笑翁是什麼人?」
小紅道:「主人的三大恃衛之一,他面圓圓如富家翁,一年到頭,臉上掛著笑意,就算他在殺人的時候,也一樣面含微笑。」
楚小楓道:「胡老,你再費點心想想,我們要很仔細、明確的經過。」
胡逢春道:「只有那老者,和一個年輕童子。」
小紅道:「他問你什麼沒有?」
胡逢春道:「問問病情,然後,又替我把脈,才叫那位穿著青衣的童子,替我取了藥物。」
小紅道:「可是已經配好藥丸?」
胡逢春道:「小紅姑娘,他們姓什麼?」
小紅道:「姓呂。」
楚小楓道:「姑娘在呂家時,是住在山洞中呢?還是住在那一片瓦捨中?」
小紅道:「我住在山洞中,其實,重要的人,都住在山洞之中,那幾間房子,只不過是一個陪襯罷了。」
楚小楓道:「小紅姑娘,那山洞中住了多少人?」
小紅道:「我在那裡的時候,大約有七八十個人,就算住在山洞中,也不能隨意活動,我們有指定的範圍。」
楚小楓道:「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了。」
小紅道:「對,每一件事,都經過他仔細的策劃過,所以,有些人,在那裹住了很久,也知道不了多少隱秘。」
楚小楓道:「那山洞的規模很大麼?」
小紅道:「很大,一座天然的石洞,再經過人工的修造,據說,那石洞足足有五里長短,住裡面相當的舒適,比什麼房子都舒服。」
楚小楓道:「哦!這樣一個地方,別人就沒有發覺麼?」
小紅道:「很難發覺,它雖在那宅院後面,但卻高過百丈以上。」
簡飛星道:「那宅院中有一條暗道,直登那百丈懸崖之上。」
小紅道:「不錯,除了那條暗道之外,再無登上懸崖的通路,那是一座孤峰,四面都是峭壁。」
簡飛星道:「我聽他們之間,有一個人說過,回石府請命,大概就是那個地方了。」
小紅道:「不錯,那地方叫作璇機石府。」
簡飛星道:「小紅姑娘,我見過這一代桐柏神醫,看他的樣子,雖然有一身功夫,但還不像是一個領袖群雄的人物。」
小紅道:「哦!你看過我們主人,他是什麼樣子?」
簡飛星道:「是十年以前的事,看上去,大約有三十多歲,瘦瘦的,高高的,穿著一件海清色長衫。」
小紅道:「他有沒有告訴過你姓名?」
胡逢春道:「說起來,這也是一件怪事,桐怕醫廬,有不少人知道,但卻很少人知道他們姓什麼,更不要說是名字了!」
簡飛星道:「他告訴過我,好像是叫做游三奇。」
小紅道:「不錯,他是我們的主人。」
胡逢春道:「這個人,好像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是麼?」
小紅道:「不!他常在江湖上走動,只是沒有人認識他罷了!」
胡逢春道:「說的也是,老夫就沒有聽過這個人。」
小紅道:「他很擅化裝之術,而且,能說出各種方言,實在是一個很可怕的人,有時間,他就在你身側,你都不知道。」
胡逢春道:「如是彼此素不相識,那就難怪了。」
小紅道:「小女子的意思,不但相識,而且,還是很熟的人……」
胡逢春冷笑一聲,接道:「世上會有這種事情,實在很難相信。」
小紅道:「唉!他是個很有才能的人,模仿之術,實在是人所難及。」
簡飛星道:「小紅姑娘,不論他的易容之術,高明到什麼程度,但他決不是一個能夠領導如此神秘組合的人物。」
楚小楓道:「大哥,怎能如此肯定。」
簡飛星道:「兄弟,算上大哥我本人,也沒有這份能力,一個領袖群雄的人物,必然有它一股奠可言喻的氣度,說它是王者氣度也好,說它是霸也好,但游三奇,沒有那一股氣度,」
小紅點點頭,道:「簡大俠果然是閱歷豐富,自有過人的看體……」
楚小楓道:「怎麼?那游三奇真的不是那組合中的首腦了。」
小紅沉吟了一陣,道:「他具有不世之才,武功卓絕,加上世傳精湛醫道,所以,又很快練成了用毒之能……」。
目光由薛寒、簡飛星、胡逢春、楚小楓臉上掠過,垂首不語。
薛寒接道:「姑娘,咱們兄妹,也急於瞭解真象,也好明白殺父的仇人,究竟是何許人物,所以在下兄妹,不請自來。」
楚小楓心中一動,暗道:這兩個,確實未被邀請,在場之人,大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紅的身上,竟然不知他們兄妹何時到了此地。
別的人,也許會只是有一些驚奇、慚愧。
驚奇這薛氏兄妹的行動快速,慚愧自己的疏忽,竟然未能發覺兩人到此。
但楚小楓除了驚奇和慚愧之外,更多的是懷疑。
暗中提高了極大的警惕,全力留心在兩人身上。
但他表面上,卻仍然能保持著相當的冷靜,不動聲色。
簡飛星自恃在江湖上的聲譽、身份,一向又是心直口快的人,一皺眉頭,道:「你們兄妹幾時來的怎麼我們都未發覺?」
薛寒道:「我們就這樣走過來,沒有人阻止我們。」
簡飛星道:「哦,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紅姑娘身上了,全神貫注。」
薛寒道:「對!諸位分了心,沒有人注意到我們。」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我們也確實不知道,未受邀者,不可以參與這次集會,不知者不罪,既是不方便,我們兄妹就此告辭了。」
站起身子抱抱拳,轉身欲去。
對他們兄妹兩人不請自來一事,群豪心中都有些不愉快,雖然,沒有形諸與言語之上,但神情間已有表露。
所以,對薛寒兄妹離去一事,都沒有表示挽留之意。
但楚小楓卻突然站起了身子,道:「兩位留步。」
薛寒人已行出了兩步,回過身子,道:「楚兄有何見教?」
楚小楓道:「既來之,則安之,貴兄妹,既然來了,也聽到了不少的機密,那就不宜再走了。」
薛寒哦了一聲,道:「楚兄的意思是……」
楚小楓接道:「貴兄妹來晚了一步,只怕還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約定。」
直到此刻,群豪才明白,楚小楓挽留薛氏兄妹,是別有用心。
薛寒道:「約定,什麼約定?」
楚小楓站起了身子,緩緩向薛寒逼近了幾步,道:「我們約定的事是,幾是參與此事的人,都是要遵守這個規定,因為,這一行中,上百條人命,都會因我們的措施是否有錯,而決定他的生死。」
薛寒道:「楚兄說了半天,似乎是還沒有把事情說明白。」
楚小楓道:「就要說了,我們要遵守的約定是,第一,參與此會的人,都是領導人物,不許離開。」
薛寒道:「還有第二麼?」
楚小楓道:「第二是,彼此要坦然相對,開誠相處,不許有矯飾、偽裝的行為。」
薛寒笑一笑,道:「好!可有第三?」
楚小楓道:「只要能作到這兩個約定,彼此之間,應該都可以信得過了。」
薛寒道:「說的也是,這第二個約定,立意很好,可以矯正目下江湖上不少虛偽、浮誇之氣,不過,第一條,只怕咱們兄妹,不便久留。」
楚小楓道:「貴兄妹想走了?」
薛依娘望望薛寒,又望望楚小楓,道:「哥哥,你……」
薛寒伸手阻止了薛依娘說下去,接道:「妹妹,你不用多言,我要和這位楚兄談個明白,天涯遼闊,咱們兄妹何處不可去,為什麼一定要寄人籬下。」
他表現出的稜稜風骨,銳利言詞,充滿煽動的力量,也很引人同情。
場中之人,雖然素知楚小楓的為人,也對薛寒兄妹參與會晤,極感不感,仍然都不自覺的望了楚小楓一眼。
楚小楓笑一笑,道:「薛兄,不但用毒手法高明,而且口才也動人的很,薛兄把原則弄錯了。」
薛寒奇道:「我弄錯了什麼原則?」
楚小楓道:「這裡的人,都是偶然會聚,大部分平日裡素不相識,只不過是為了保命,不得不合在一處,所以,這裡沒有離,也無處可寄,薛兄這一番挑撥的說詞,白費了唇舌。」
薛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小楓道:「以你薛兄在江湖上的經驗,總不會連最普通的江湖規矩也不知道了。」
薛寒道:「你是說……」
楚小楓接道:「我是說以你的閱歷之豐,絕對不會未受邀請,就跑來參與這個會議。」
薛寒冷冷說道:「楚兄的意思是,我們兄妹不該來了?」
楚小楓道:「本就不該來。」
薛寒道:「好!既是如此,咱們這就告辭了。」
楚小楓道:「慢著,薛兄本不該來,但既然來了,也聽過我們的談話了,那就不該走了。」
薛寒道:「楚兄,你越說我越不懂了,這是什麼意思,可是想要把我們兄妹留下來?」
楚小楓道:「咱們不會強行留下貴兄妹,但如薛兄,自覺應該避避嫌疑,就留下來。」
薛寒道:「如是在下一定要走呢?」
薛依娘道:「哥哥,為什麼呢?一定要走。」
薛寒道:「妹妹,咱們留這裡或是離開此地,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薛依娘道:「哥哥,那為什麼不留下來呢?」
薛寒道:「不行,妹妹,咱們薛家不能丟這麼個臉?咱們可以留下來,不過,不是在這種情形下留下來。」
薛依娘道:「哦!」
楚小楓道:「要怎麼一個情形下,才可以留下來呢?」
薛寒臉色冷肅,道:「楚兄,我不知你是何許人?但我看得出你在這群人中,相當有勢力,所以,你才會這樣口沒遮攔。」
楚小楓道:「薛兄,咱們不用只逞口舌之利,論事要講理。」
薛寒道:「在下覺得適才楚兄對在下,並無理論之意,完全是一種氣勢凌人的味道。」
楚小楓道:「這麼說來,是兄弟得罪你了。」
薛寒道:「不錯,如若兄弟有一點骨氣,就會對此事不滿。」
楚小楓道:「總該有一個辦法,使薛兄留下來吧?」
薛寒道:「只有一個辦法,用你的武功,使在下留下來。」
楚小楓道:「薛兄,這個辦法最壞,最好換一個辦法。」
薛寒冷冷說道:「不行。」
簡飛星一皺眉頭道:「薛兄,別把事情弄得太糟。」
薛寒道:「簡大俠準備出頭?」
楚小楓搖搖手,示意簡飛星別插進來,笑了一笑道:「除了上述辦法之外,薛兄是否還能提出另一個辦法?」
薛寒道:「在下提不出來了,如是楚兄有什麼高明辦法,在下倒是願聞其詳。」
楚小楓道:「兄弟覺著,薛兄如是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故,最好,還是留下來。」
薛寒道:「留下來,幹什麼?」
楚小楓道:「薛兄,也許這件事,說不出什麼重大的理由,不過,留下來,至少,可以使薛兄表明自己的清白。」
薛寒道:「在下如是不留下來,那就是不清白了。」
田伯烈突然接口說道:「不錯,薛兄急急求去,卻是有些叫人不放心……」
忽聞譚志遠叫道:「小紅姑娘,小紅姑娘。」
楚小楓雙目盯注在薛寒的身上,道:「譚兄,小紅怎麼樣了?」
口中在問小紅,人卻面對著薛寒,嚴作戒備。
譚志遠道:「死了。」
楚小楓低聲道:「諸位請退開一些。」
自己卻又向前跨了一步,右手緊緊握住劍柄,接道:「薛寒,是不是你殺了小紅姑娘?」
薛寒道:「笑話,我為什麼要殺她?」
譚志遠道:「你急急要走,就是因為殺了小紅。」
楚小楓道:「因為你不是薛寒。」
這句話,當真是語驚四座,全場中人,都為之一呆。
薛寒仰天大笑三聲,道:「我不是薛寒,我是誰,這真是千古奇聞了。」
這時,陳橫、王平、成方、華圓,都已聞聲趕來。
幾個人雖然站得很遠,但各守一方,擋住了薛寒的去路。
楚小楓道:「你是誰?我還不敢斷言,但你決不是真正的薛寒。」
薛寒道:「我不是薛寒,難道,她也不是薛依娘了?」
薛依娘雙目盯注在薛寒的臉上,道:「哥哥,這是怎麼回事?」
薛寒一指楚小楓,接道:「怎麼回事,這小子耍他的聰明,語不驚人死不休,他說我不是薛寒。」
薛依娘歎息一聲,道:「這個人,也真是奇怪,怎麼可以這樣捕風捉影呢?」
薛寒微微一笑,道:「他們現在也話連你也懷疑了,說你不是薛依娘了。」
薛依娘道:「我如不是薛依娘,那麼誰會是薛依娘呢?」
薛寒道:「這就要問問這位楚少兄了,他自作聰明,別的人,只怕也無法瞭解。」
薛依娘道:「哥哥,我看咱們要忍耐一下……」四顧了一眼,接道:「哥哥,他們的人太多。」
薛寒道:「妹妹,咱們薛家的子弟,就算是戰死了,也不能丟了薛家的人。」
薛依娘道:「哥哥,你準備和他們一戰了?」
薛寒道:「不錯,我們不能就這樣束手就縛。」
薛依娘突然飛身一躍,落在了楚小楓的身側。
薛寒大叫道:「妹妹,你……」右手指向薛依娘。
楚小楓拔劍一揮,湧出一片寒芒。
長劍收住時,劍上落下了數十隻細如牛毛的銀針。
這是目不能見的暗器:
楚小楓乎一口氣,道:「小紅,就是這樣的死在你的手下。」
薛依娘道:「這不是我們薛家的暗器。」
簡飛星道:「好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長刀一擺,就要向前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