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只有女人……甚至是男人巴結著我的分,非常意外這女人竟巴不得將我推得遠遠的,最好推到另一個星球去,永生不見最好。
我的長相這麼面目可憎嗎?雖然不是很常攬鏡自照,但根據每次照鏡子的結果可以得知,我算是人模人樣,不然哪生得出歡歡這個漂亮的女兒?這絕對不是什麼……哼!歹竹出好筍,哼哼,可以呼攏過去的。
那女人,真不知她大腦結構怎麼組織的。她非常非常疼愛歡歡;卻非常非常排斥見到我!
那些亂七八糟的社會新聞裡,偶爾也會出現不孕症婦女偷走別人可愛小孩的事件,這女人最好不是動這種歪念頭。
我無意胡亂臆測,但是她的態度不得不教人生疑。一個再喜歡孩子的女人也不至於用那種……那種近乎親生慈母的眼光去看別人的小孩吧?
先前懷疑她企圖利用孩子來得到我的注意,這一點仍是不能摒除;即使可能性愈來愈小,以她的「已婚」身份來說!
那麼,她要什麼?
為何,她極喜愛歡歡,卻極排斥我?
我會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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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好吃喔!」左手抓著小竹筒,右手拿湯匙挖呀挖的,不時往小嘴送去,歡歡忙著吃,連臉上沾了飯粒也不曉得。
「歡歡第一次吃到朱阿姨煮的飯嗎?」他問。手中大型飯盒裡的食物已去了一半。
「嗯,阿姨很忙,有時會做點心給我吃,但是沒有做過便當。可是阿姨找的店都很棒,她知道很多好吃的地方哦。司機叔叔就說阿姨是道地的美食家,都知道全台灣每一個好吃的地方。現在放假時,司機叔叔都會去找阿姨說好吃的地方買東西吃。」她挖到好大一隻蝦子:「裡面有蝦子耶!」
奇了,他吃完了一整個竹筒,可連一片蝦殼也沒挖到。
「哇!干貝!」好大一個干貝。
不只干貝,還有栗子、雞肉、紅棗……不像他只有竹筍、香菇等貧乏的配料。真是……可惡!大小眼得那麼明顯,她是跟他作對作上癮了嗎?
「哇,太多了都吃不完。肚子好飽好飽喔!沒吃完阿姨會不會不高興啊?!」
「別擔心,爸爸幫你吃。你阿姨多準備是寧願你吃剩,也不要你吃不飽,當然不會怪你。你今天中午已經吃得比平常多一倍了。」他笑道:「把吃不下的放到爸爸這邊,我會吃完的。」
「好,我們不可以浪費這麼好吃的飯,最好把它們吃光光。」她垂涎的大眼已經挪到甜品那邊了。今天的甜品是白果銀耳羹耶。
父女倆皆大歡喜地分配完成,他總算吃到料多味美的午飯,而小女生則可大口大口吃她最愛的甜點。
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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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月幽正專注地對上司做報告,並一一遞上各部門的待批文件。但是今天的工作不太順心,原因是——
一個不合作的上司。
「明天中午我要吃咖哩飯。」老先生腆著肚子點菜了。
「關於業務部門對增加百分之五十公關費的要求,總經理那邊批示『待議』,想先聽聽您的看法……」
「我的看法是:不如每個月加你三萬元津貼,你負責替我做三餐如何?」
她公式化的微笑:
「您真是愛說笑。」接著道:「人事部門已擬定好了六十五歲以上員工優退條款,如果您看完條件之後沒意見,就可蓋章批示下去執行。」
「這種瑣事也要煩我,明明是三十四樓全程策畫的。」
「但您才有這份量下批文而不會遭怨。」
房律龍哼一聲。這種要求老臣退休的事,確實只有他這創辦人才有份量下指令。如果由兒子去處理,絕對會招來不敬開國元老的罵名。
「你哪裡學來這一身好手藝的?」
「至於企畫部——」
「我在問你話呢!這麼不當一回事?」老先生不悅地阻止她。索性拿過她的記事本:「你怕些什麼?」
朱月幽歎口氣:
「我只是在認真地上班。」
「現在我允許你陪上司摸魚。」
她低下頭,覺得無奈。但這人是上司,她又能怎麼辦?
房律龍打量她,笑道:
「你跟歡歡一樣,大眼水汪汪的,看起來純真而溫馴。」
她心倏地一驚,飛快看了他一眼。
「還有笑起來的樣子,真是一模一樣。」
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老先生反倒沒了平常耍任性的老番癲樣,看起來城府深似海。
「我一直在想你來東皇的目的。」
「上班還需什麼目的?」她輕淡一笑帶過。
「你該知道上來我這裡做事,是需要被做徵信調查的。」
「那是當然。畢竟是核心,有許多需要保密的事。」例如:董事長是如此老番癲,則是東星的最高機密。她壞心地腹誹他。
「嗯,你認為我這邊有多少關於你生平的資料?」
「我一向乏善可陳。」他能知道些什麼?她懷疑。
老先生站起身,背著雙手交握在身後,走出辦公桌:
「資料上說,你十九歲結婚並且休學,直到二十四歲才又插大考進技術學院。畢業後就進入東皇。」
「是的,很翔實。」她點頭。
「還有更翔實的呢。」他站在她面前:「包括你的婚姻。」
「哦?」她懷疑他能查到什麼。
「蘇驥瑭,一個身世複雜的孤兒。」滿意地看她臉色轉為蒼白。嘿嘿,知道怕了吧?「他,其實是三十二歲了。中韓混血兒,跟著母親姓蘇,父親來自南韓一個龐大的黑道世家,本身是私生子。母親則是台灣移民,在他六歲那一年準備一同來台灣定居,過平凡的生活,不想捲入黑道爭奪中。但是一場叛變,讓他的雙親被列入為追捕的行列。最後父亡母病,他被送到日本讀書,為日後黑道企業化經營做準備。為了母親,再加上他年幼無法自主,一直被監視著,也不得不做出一些違法的事。」
她轉身面對落地窗,不敢給看見自己一臉的慘白。但是卻掩不住顫抖的身形。
老先生繼續說故事:
「誰會相信小孩子身上藏有毒品呢?幾次進出東南亞各國,從來沒失手。真了不起!」讚歎這種事好像不太對……嗯……不研究。「後來他遇到了你——那時你趁暑假到日本遊學。兩個月的時間讓你們陷入愛河,幾乎是不顧一切的,當他知道母親早就死亡之後,決定帶著你私奔。唉!苦情鴛鴦喔!」
眼淚悄悄滑下。不願再想起的,那些日子呀……
來到台灣之後,他沒有身份、也不敢有身份,年輕而無權勢可依恃的他們多麼害怕被找到。他無法找工作,至少找不到正當的工作;更沒辦法繼續求學,任何會留下形跡的事皆做不得。
後來,她懷孕、休學、生活困頓。同樣孤兒身世的她,沒有親人可提供幫助。小夫妻的生活幾乎要陷入絕境,根本是山窮水盡了。幸而她有一手好廚藝,這廚藝不只給她拐來一名愛她的男人,也讓生活得以暫時安定下來。她貸款經營早餐店,生意興隆,夫妻倆幾乎忙翻過去。
她以為將可以一直這麼平凡幸福與他過到老,但是她錯了,她沒想到他這樣一個出色有能力的人,不可能被小吃店困囿一輩子;她沒料到他的挫折感竟那麼深——靠老婆吃飯、沒有身份、不能光明正大走在路上,他甚至不是中華民國的子民,沒有那一張可享有權利與義務的身份證。
黑戶!
這讓他喪失公平的起跑點,他的人生因此無法發揮,不管他多麼有才華,不管他精通四國語言、是東京大學的商學系高材生……
毋庸置疑,他愛她、愛他們的寶貝女兒,但他逐漸消沉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她看在眼裡,難受在心底,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怎麼幫他。
然後更糟糕的事接踵而來,韓國那邊的人找上來了,給了兩條路:要不跟他們回韓國;要不就幫規處置,也就是所謂的斷手斷腳之類的……
他們開始逃亡,逃了好久,永遠記得那一天他們倉皇奔竄在台北街頭,因是假日,人潮洶湧,屢屢將他們擠開,像是預告著他們即將分開的事實。他抱著女兒,她緊握著家當,不知道要逃哪兒去、也不知道要逃多久,總覺得這種擔心害怕的日子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不管怎麼逃還是會被找到,他機警地將她推入一家咖啡店中,但是卻來不及遮掩掉自己與女兒,他迅速消失在人海中,一群黑衣人很快追過去……
從此,她失去了他們。
從此,再無他們的音訊。
從此,是一連串瘋狂尋找的過程 包括到每一間醫院的太平間找尋無名男屍。
花了兩三年,台灣不大,想尋人卻是無限困難,她就像遊魂似的飄飄蕩蕩,歲月付諸在徒勞無功上,如流水而逝,也許一生將會這麼過完……
直到一件不尋常的事讓她重燃希望!
她相信那些人並沒有殺死丈夫與孩子,因為她被長期監視著!當她這兩三年發狂地南北奔走找人時,身後一直有人在盯著她。當她發現時簡直嚇出一身冷汗,也同時喜悅得活了過來!慶幸她一直沒找到他們,不然豈不是害他陷入險境,更慶幸這些人會跟蹤她,因為這表示他們並沒有抓到丈夫,想以守株待兔的方式抓人。
不!無論如何,她不會讓這些人得逞的!
她會找回丈夫與孩子,但在那之前,她絕不容許他們因她而受到傷害!於是她停止尋找,在台中定居下來,謀了份差事,也插大考進技術學院。甚至為了取信於那些暗中監視她的人,她偶爾接受男性的邀約,營造出她已放棄過去,建立新生活的假象。
那些人相信了,在兩年之後撤離。後來她才知道,那些人不得不撤離,是因為韓國那邊出事了。政府在掃黑、幫中窩裡反、另一新興黑幫正欲消滅他們取代之——
然後,那些想要丈夫性命的人全部消失了。
這是她畢業之前的好消息,而,第二個震驚到她的消息接踵而來!她看到了「他」,就這麼突如其來地撞入她的視線裡!
在百貨公司的一面大電視牆上她看到新聞裡有一張熟悉面孔,但是那張熟悉面孔卻有著一個陌生的名字!
東皇集團新任總經理一職確定由董事長房律龍的養子房令璽擔任,房令璽自幼被房律龍收養,即有計畫栽培為接班人,先後留學美、日。近幾年來在東皇各單位歷練,並一手主導規畫大陸投資事宜,成果輝煌……
轟轟轟
房律龍的養子!
一個叫房令璽的男人!
未來東星集團的接班人!
他呢?她的他呢?
就此消失在世上了,這麼輕易的……
重新一個身份是事業有成、身家優異的貴公子,不再活在她的世界中……
沒有蘇驥瑭了,只有一個房令璽!
沒有一個身世坎坷、飽受有志不得伸之苦的蘇驥瑭;只有一個意氣風發、能力卓絕的大企業家之子房令璽!
他安全了!他成功了!他爬升到她仰斷頭也望不見的天……
她停頓在癡癡苦候的幽谷,被遺忘。
世界在一瞬間崩潰,奇怪的是,為什麼她竟還在?不是該隨著崩塌而消失嗎?就像「蘇驥瑭」已蒸發在這世界上一般的輕易,她也該的,不是嗎?
她只是莊周夢到的一隻蝶,莊周醒來,她合該要消逝的,回到各自不交集的世界!
她開始瘋狂地找尋有關房令璽的新聞!
商業雜誌說他是年度最佳經理人。
女性雜誌說他是東方女性最想佔為己有的黃金漢。
男性雜誌封他為男人事業有成的典範。
八卦雜誌則翻出他的生平——說他二十歲那年離家尋根失蹤、說他再度出現時是在醫院,車禍傷重幾乎不治,昏迷一段時間醒來後,忘了一切。於是他失憶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成了一團謎。除了多了一個女兒,二十歲以前只剩空白。這消息雖不曾宣揚,但仍是有不少知情的人冒充房令璽妻子上門認親,企圖飛上枝頭充鳳凰……道聽途說了半本有餘,但是當一回事的人並不多。不過已夠她得知所有想知道的了。
她逐漸拼湊出事情的因果,一顆心也沉到冰河裡。
但是,她可以忍耐與丈夫隔成兩個世界,卻忍受不了此生再也不見女兒的痛楚。歡歡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血親哪!從她身體裡生出的骨肉啊!她已經這般貧瘠了,老天見憐,讓她這份想念得償吧!
於是,她考進了東皇,知道終會有見到歡歡的一天。
老先生遞過去一盒面紙,心想這樣比較夠用。歎道:
「剛開始我真的不知道他來自哪裡。台灣根本沒他的出生資料,甚至出入境資料都沒有,他就像平空蹦出來一樣。後來委託徵信社的人打聽也沒個消息,反倒招來了一堆投機份子。我心想待他記憶自行恢復回頭去尋根吧,也就沒再打聽他的來歷,直接給他弄了個新身份。」他看著她:「我也不是沒想過也許有一天他的家人會找上門來,倒是沒想過會是這種方式。沒想到只是查你,就順便查出了他的身世。」前幾天看到資料時,可真是被嚇到好大一跳呀!這小子身世真是坎坷到最高點。
「感謝您當初收留他,並認他為義子。要不,他恐怕逃不過那些人的追殺。」對於這一點,她感激這位老先生。
房律龍當仁不讓地點頭同意,對呀,當年要不是他的一意孤行……不,是英明神武,那小子一定會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暗殺掉。
「我一直有個疑問。」他慎重地看著她。
「什麼?」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我查到歡歡本名蘇懷歡,為什麼要給她取這麼難寫的名字?」
嘎?她忘了流淚,結舌以對。
這……這個……很重要嗎?比起那些坎坷的故事來說,未免……
「因、因為他自己的名字也很難寫,所以……他有點心理不平衡……」
「哈!我就知道!那小子,早知道就給他取個超難寫加筆劃多的名字,你都不知道每次歡歡寫自己的名字多辛苦。我看了多心疼呀!」老人家忿忿不平。「哼!早晚給他好看。」
現在是怎麼回事?唉……話題到此為止了嗎?那她……該怎麼辦呢?捲鋪蓋走路,還是繼續報告公事?或者,呃……繼續哭?
房律龍自己氣完了之後,才想到要問:「朱小姐,你想與令璽團圓嗎?」
*****
老先生今天不看八點檔,只是把電視打開,由著劇情嘶吼噴狗血,就是不為所動地在電視機前走來走去
「不,我不想當房令璽的妻子。」
朱秘書一點也不遲疑的回答讓他突然覺得情況不太妙。
「那你幹嘛進東皇?」當時他問。
「因為我想念我的女兒,我唯一的親人。」
唉……
聽起來好像令璽以前不是什麼好丈夫的樣子,不然怎麼會這麼顧人怨?他就是聽得出來朱月幽一副不準備認夫的口吻。那小子做人到底有多失敗呀?真是教人再三搖頭。
房令璽從書房出來,就見到父親一個人在樓下走來走去,嘴上唸唸有辭,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他很肯定父親更年期已經過去很久了,那他現下又是什麼症頭?阿茲海默症嗎?
「我記得今天是電視劇的完結篇,您不坐下來看嗎?」他決定暫將公事放一邊,確定一下老先生的症狀屬哪一類。
「有什麼好看的。」老先生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以前天天笑他在看八點檔,現在又來關心,哼!
「連續看了……呃,兩百五十九集,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
「沒差,反正沒幾個月之後,他們還會再出來演個兩百集狗尾續貂。所謂的完結篇還不都是唬爛亂扯一通,不會給個痛快的……」眼睛正好瞄到電視裡的壞人狂笑後跳崖,立即發表精闢的見解:「瞧,跳崖是為了日後更凶狠的復出。他才不會死,只會變得更變態而已。」完畢。
「那您還看,不都猜到了嗎?」
「以前看是因為無聊呀,現在我可是一點也不無聊了。」光是想這小子的事就夠他消磨時間的了。本來他是不鼓勵兒子娶老婆的,畢竟這年代的女性一個比一個難纏,敬而遠之為上。但是現在不同了嘛,不管基於哪一方面的考量他都希望這一對夫妻能有圓滿的結局。
「您認為在這裡走來走去,比看肥皂劇有趣一些?」多麼特別的見解。
「我這是在想事情,不是沒事在這邊亂走!」
「好吧。」他也不同父親爭:「請問您在想什麼國家大事?」
老人家橫過去一眼,忍下了罵人的慾望,有風度地放過兒子揶揄的口吻,問道:「小子,我問你,你覺得那個朱秘書怎樣?」
房令璽沒料到這一問,頓了一下。
「怎麼?決定要把她讓給我當秘書了嗎?您真是體貼,我先謝過——」
「別作夢了,她在我這邊待得好好的,我才不會讓她去你那裡。」
「既然如此,您提這個做什麼?」吊他胃口嗎?
老先生哼了哼:
「少來了,你今天特地替歡歡送便當去學校,不就是為了吃朱秘書做的便當?而且八成還吃光光對不對,連歡歡的份也一掃而光。」
他承認: 「她的手藝不錯。」雖只是家常菜,但就是讓他想一吃再吃。
「那她的人呢?你對她印象如何?」
房令璽搖搖頭,知道父親的意思: 「爸,您別胡思亂想,她可是有丈夫的人了。」
老先生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的渾蛋丈夫已經離開她很多年了?」
「您調查她?!」他擰眉,很不以為然。
「任何一個高階職員都要接受調查的。」多麼理直氣壯。
「範圍只在誠信操守。」他提醒。
老先生自知辯不過,把話題轉開:「你想不想知道她的婚姻狀況?」
「不想。」別人的私事不是他能好奇的範圍,就算他想知道也不行。
「喲,這麼有道德呀。」哼!那你就別想知道她的婚姻裡有你的一份吧!你這小子別想從我這邊知道你錯過了什麼。「你其實對她很有興趣對吧?」
「爸,您還是繼續看肥皂劇去吧,那樂趣還比在這邊八卦多一點。」
「嫌我八卦?我也不過是好心地想提點你關於朱小姐的過去,好讓你更能摸清楚她一點而已……」
「多謝。但不必。我對她沒有公事以外的非分之想。」
「沒有?那你吃霸王飯又怎麼說?」馬上給他吐槽。
呃……「那例外。」沒辦法,他們一家子挑食難伺候是出了名的。
「光是她煮飯合你胃口,以及她非常疼愛歡歡這兩點,就夠你對她產生非分之想了。何況她長得秀外慧中不正是你喜歡的型?」
房令璽覺得無力,正色道:
「我從未把這兩點列為娶妻的必要原因。會煮飯的人很多,疼歡歡的人也很多,那又怎樣?現在我們一家三口不也是過得很好?」
「就算遇到了你喜歡的女性,你也不讓自己動心嗎?」
「我並不怎麼有空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
「是你不願意去想吧!」老先生一針見血地指出。
房令璽靜默了下,同意: 「那也是其一。我已經有歡歡了,日子過得很好,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
「你——是不是在等歡歡的母親?」突然,老先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什麼?」他問,覺得可笑:「我甚至不知道她是誰,怎麼會等她?」
房律龍也不跟他爭執,逕自笑了。
「看不出來你這麼癡情呢!」
「胡說什麼?」他擰眉,臉色不太好看。
「我錯了,其實你不算太渾蛋嘛!」
「爸?」老人家當真是得到阿茲海默症了嗎?淨說一些沒人能理解的話。
「好好好,不愧是我房律龍的兒子,沒讓我丟臉。」
「您還好嗎?」這種俗稱老年癡呆症的病不知道有沒有藥醫?明天第一件事就是找家庭醫生來問。房令璽心中暗自決定。
就這樣,在八點檔呼天搶地的音效中,客廳裡一老一少,兩種表情,各自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