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的戰局在向著謝文東越來越有利的方向發展,他心中喜悅的同時,也隱隱有些擔憂,那就是已逐漸強硬、壯大起來的白燕勢力。
白燕的發展方向已經很明確了,那就是走殺手路線,她出售的次數雖然不多,只有兩次,但每一回都給謝文東帶來莫大的威脅。第一次白燕派出的殺手幾乎要了謝文東的命,就連他最貼身的防彈衣都被打穿了,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而這一次他雖然沒有象上回那樣受傷,可其中的凶險卻更大,如果不是褚博等人巖尖,又冒著生命危險前置柱殺手,結果如何,還真不一定呢?這時候,謝文東對白燕升出幾分忌憚,也很像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對方藏身在南洪門的老巢廣州,謝文東鞭長莫及,奈何不了對方。
想殺白燕,必須得先破南洪門,只要南洪門一垮台,白燕也就失去了靠山,其勢力自然會崩潰。算來算去,眼前的陸寇還是重點,陸寇不死,有他擋在自己面前,已方就難成夾擊之勢,使南洪門速忘。
謝文東找來流波,詢問他陸寇最近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暗組時常能抓到一些南洪門的眼線以及普通的幫眾,從他們的嘴裡,劉波掌握了不少南洪門的情報。聽完謝文東的文化,劉波搖頭說道:「不太樂觀;現在南洪門的堂口都是由陸寇一人在支撐著,加上有傷在身,身體越來越差。」
「哦!」謝文東應了一聲,搖頭苦笑。沒錯,陸寇是個人才,可是南洪門也不應該往死用,如果陸寇真被累死,對南洪門的損失,何止一處雲南能彌補得了的?謝文東幽幽說道:「南洪門的幹部儲備已經嚴重不足,只要我們能在雲南這邊幹掉陸寇,會立刻導致南洪門塌陷半邊天。
劉波點頭,表示贊同,他說道:「東哥,我們現在的人手足夠充沛,一鼓作氣,強攻堂口,應該是可以攻破的。」
謝文東咬咬嘴唇,搖頭歎道:「若是那樣,我們不知得要傷亡多少兄弟。強攻是下策,最好能想到其他的辦法。」
劉波疑問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揉著下巴,思緒飛轉,自言自語第喃喃說道:「雖然有陸寇坐鎮堂口,但以現在這麼危機的情況下,南洪門真的會是鐵板一塊嗎?如果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我們便可以用老辦法,策反!」說著話,謝文東眼睛一亮,猛然想到一個人,情報販子於鵬。
于飛鵬自稱是昆明的萬事通,不知道他對曲靖的情況了不瞭解,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謝文東找出于飛鵬曾經給過他的名片,給他打去電話。
上一次,與謝文東的合作令于飛鵬輕輕鬆鬆賺到一百萬,現在又接到謝文東的電話,知道有大生意上門了,他的臉都快笑快花了,連聲問道:「謝文東找我是又有生意要談吧?!」
「沒錯!我想瞭解一些曲靖方面的情況。」
「關於南洪門的?」
「當然!」
「關於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不過,價錢方面嘛……呵呵……」于飛鵬嬉笑著沒有把話說完。
對他這種人,謝文東早已看透,只要給的錢足夠多,他甚至能把自己的爹娘都賣了。謝文東冷笑一聲,說道:「價錢好說,老規矩,只要你給我的情報足夠重要。」
「哈哈!」于飛鵬大笑,說道:「謝先生就是痛快,我最願意和謝先生這樣的人做生意了。這樣吧,我現在去曲靖,和謝先生當面談。」
「好!」謝文東答應得乾脆。如果于飛鵬能看到謝文東此時的臉上的表情,他一定會後悔自己現在的決定。對他這種人,謝文東是最不信任的,他能賣情報給自己,也能將自己的情報賣給別人,這在謝文東看來,這是個隱性的威脅,等把他利用完之後,謝文東哪還可能會容忍他的存在?!
昆明距離曲靖不遠,上了高速,只一兩個小時的車程而已。當天下午,于飛鵬坐車來到曲靖,被文東會的人接進據點,與謝文東見面之後,他沒有太多的客套話,直接了當切入正題,問道:「謝先生這次想從我這裡得到哪些情報?」
身為情報販子,于飛鵬對情報的重要性自然非常明白,有了上一次和謝文東交易的基礎,現在于飛鵬在謝文東面前可神氣了許多,底氣也足了,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副必恭必敬的態度。謝文東也不介意,微微一笑,說道:「我想知道一些南洪門在曲靖堂口的不穩定因素。」
于飛鵬先是一愣,接著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他笑道:「謝先生還想像上次一來,來個策反?」
「沒錯!」謝文東含笑問道:「于先生可有合適的人選嗎?」
「這個……」于飛鵬故意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這個比較難辦啊!」
謝文東明白他的心思,說道:「還是老價錢,一百萬。」
于飛鵬聞言,眼睛為之一亮,搓手乾笑道:「既然是謝先生開出的價碼,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說著話,他看了看左右,向謝文東近前蹭了蹭,低聲說道:「南洪門在雲南失利,大多數人員都集中在曲解這一處,其中也有許多雲南本地人,他們對南洪門的忠誠度不是很高,如果謝先生能利用這一點對其進行策反,我想成功的希望很大。」
謝文東不想聽這些籠統無意義的話,他提醒道:說重點。
于飛鵬咽口吐沫,說道:現在,在南洪門的本地幹部中,職位最高的當屬安永仁了。他以前在昆明混過,後來去了楚雄,近期又隨著陸寇到了曲靖。他手底下有一批心腹兄弟,在南虹門的堂口裡也算得上是頗有實力的一個人。
謝文東邊聽邊暗暗琢磨,等于飛鵬說完,他問道:此人的為人如何?
于飛鵬笑道:人還不錯,就是膽子稍微小了一點。安永仁在昆明時,我和他常有來往,交情頗深,算起來也是老朋友了。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
于飛鵬繼續說道:如果謝先生真有心招降安永仁,我倒是可以為謝先生跑一趟,去做說客,不過,要去南洪門的堂口,也是蠻危險的,一個不小心我就得把命搭上,謝先生,你看……這個……呵呵!
謝文東看著一臉乾笑的于飛鵬,正色說道:如果你能成功說服安永仁,我再給你一百萬也無妨!
妥了!于飛鵬說道:有謝先生這句話,就算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義不容辭。
呵!謝文東氣樂了,如果沒有錢,于飛鵬恐怕連理都不會理自己。他沉吟片刻,說道:剛才你說安永仁這人的膽子不大?
是的!于飛鵬沒明白謝文東的意思,點了點頭。
謝文東微微一笑,說道:「若是這樣,那我就再借你一點『東風』。」
當天晚間,文東會召集人手,隨後向南洪門的堂口發動了進攻。
這次進攻可不是佯攻,而是實打實的進攻,雙方皆派上了主力參戰,火拚現場即激烈又血腥,雙方人員的傷亡都呈直線上升,前方作戰的兄弟成批成批的向下倒。這種你死我活的消耗戰令南洪門頭痛不已,即便是謝文東也是承受不起的。
在激戰了半個鐘頭之後,謝文東下令停止進攻,但是並沒有撤下去,而是將手下的兄弟全部留在南洪門的堂口周圍,圍而不攻,看樣子是在等待時機。
這種情況,對堂口內的南洪門幫眾而言最是難受,敵人虎視眈眈地守在自家的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可能發動突然猛攻,南洪門的上下人員皆無心休息,神經一直保持著高度緊張。
這一晚上,南洪門的幫眾幾乎沒睡多少覺,即使睡覺的時候也是合衣而睡,手裡還緊緊握著片刀。而另一邊,文東會幫眾全部回到車內,空間雖然狹小,但睡得卻很香甜。終於熬到第二天,南洪門眾人本以為文東會的人會撤下去,哪知對方的車隊根本沒有撤走的意思,繼續圍在堂口的周圍。
不過畢竟是白天,南洪門幫眾的精神稍微鬆緩了一些,許多熬了一夜未睡的幫中呵欠連連,準備乘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結果他們剛剛躺下,文東會的進攻又來了,只是規模要比晚上相對小了一些。可即便如此,南洪門眾人也不敢大意,全力應戰。
這一場小規模的衝突雙方只打了十多分鐘,便以文東會的主動撤退而草草結束。
但這僅僅是開始,文東會用起騷擾戰術,兩小時一小攻,四小時一大攻,進入深夜,便又展開全面進攻,連續一天兩晚下來,文東會始終沒有消停過,南洪門幫眾亦是不得安寧,上下人員被折騰的疲憊不堪。
身體上的勞累還能忍受,但精神上的折磨快將人逼瘋,大多數的南洪門幫眾看不到己方勝利的希望,鬥志也隨之越來越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