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看得暗暗咧嘴,討道:看對方的架勢,謝文東不會把他在上海的手下全部都拉出來了吧?
正如他所料,謝文東確實毫未保留,把能動用的人力都動用上了,全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杭州,不和南洪門打持久戰。同樣的,只要把杭州打下來,上海的局勢就變得更加穩固,這也是變守為攻的最佳策略。
坐在去往南洪門杭州堂口的車內,謝文東笑呵呵的問身邊的張一道:「南洪門堂口裡有多少人?」
張一笑道:「應該不會超過五百人。」
謝文東仰面,悠然大笑道:「只這麼點人,如何能擋得住我們的衝擊?!」
聞言,車內的張一和孟旬都樂了,他二人和謝文東一樣,皆感覺這次己方進攻南洪門堂口應是輕而易舉就能拿下的。
謝文東又問道:「辛丑現在還留在堂口裡嗎?」
「應該是的!」張一正色說道:「如果辛丑不在,以南洪門目前的形式,人員早就散了,根本凝聚不起來。」
「嗯!」謝文東點點頭,認為張一所言有理,他臉色隨之沉了下來,瞇縫著眼睛,雙目中射出兩道冰冷的寒光,他幽幽冷笑一聲,說道:「今天我定要取此人的狗命,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聽聞這話,張一神色黯淡下來,眼中也流露出恨意。雖然他很欣賞辛醜的身手,不過他的心腹兄弟卻是死在他的手上,要說不恨,那是不可能的。
當謝文東趕到南洪門的堂口時,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已經聚集得差不多了,只等進攻的命令傳下來,好一齊對堂口發動進攻。
謝文東所坐的汽車開進己方的車隊裡,沒等他從車內出來,任長風先跑了過來,彎著腰,問道:「東哥,可以開始了嗎?」
安坐在車內的謝文東微微點下頭,說道:「如果能生擒辛丑,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擒下他,那就務必致他於死地!」
「是!東哥!」任長風答應一聲,隨即便向前方走,便拿出手機,快速的撥打出電話,簡潔的說道:「動手!」
電話剛剛打出去,前方早已按耐不住的北洪門幫眾紛紛吶喊一聲,率先向堂口的正門衝殺過去。有數名北洪門漢子速度最快,衝在最前面,剛剛踏入堂口的院內,便和南洪門的幫眾碰撞在一處。雙方剛一接觸,這幾名北洪門的大漢就連續砍到數名南洪門人員,正在他們覺得對方不堪一擊的時候,南洪門人員一分,從後面竄出一條靈巧的黑影,瞬間到了幾名近前,只見寒光閃過,兩名北洪門大漢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胸口各被插了一刀,慘叫著摔倒在地。
這條突然竄出來的黑用不是旁人,正是辛丑。此時敵眾我寡,形勢危急,他使出了全力,上來就連下殺手,刺死刺傷北洪門幫眾十餘名。堂口的大門並不寬敞,加上有辛丑在這裡阻攔,使北洪門的進攻大大受阻,絕大多數的人員被擠在後面,根本靠不上前。
在前督戰的東心雷牙關緊咬,又等了片刻,見辛丑越戰越勇。己方前面的兄弟成片的受傷,紛紛敗退下來,他受不了了,大吼一聲,分開己方的兄弟,輪刀與辛丑戰在一處。
辛丑認識東心雷,見他上陣,氣勢更勝,殺招疊出,與東心雷硬拚之下,非但毫無掠勢。反而將東心雷逼得接連後退。交戰中,辛丑虛晃一招,縱回己方陣營,衝著東心雷冷笑一聲,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回去換謝文東上來與我一戰!」
東心雷怒級,咆哮一聲,揮舞著雙刀又衝上來。
論實力,他根本就不是辛醜的對手,現在心中火燒,方寸更是大亂,與辛丑打鬥時間不長,被後者一記飛腿,正踹在胯骨上,東心雷悶哼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龐大的身軀將後面的兄弟撞到兩人才算堪堪穩住,只覺得胯骨好像要裂開般的火辣辣的疼痛,他暗暗咬了咬牙,硬是一生沒吭。
這一腳辛丑用上了全力,若是換成旁人,骨頭都能被踢碎,好在東心雷身體雄壯,比常人能抗得多,沒有受到多大傷害,既便如此,他仍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對方的腳再微偏一點,踢到自己的下體,那自己就廢了。
人人都說辛丑功夫了得,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看東心雷被北洪門的幫眾攙扶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辛丑仰面哈哈怪笑,故意放大聲音喝道:「謝文東,你不要讓你的手下人出現丟人現眼了,有本事,你出來與我一戰,怎麼,你連露面的膽量都沒有嗎?堂堂的北洪門、文東會的雙料老大也不過如此嘛!」說著話,他側頭看向身後的己方兄弟,問道:「兄弟們,你們說謝文東是不是縮頭烏龜?啊?」
「是!」南洪門眾人倒也配合,齊聲吶喊,說完話,一個個又哈哈大笑起來,伸脖子大喊道:「謝文東被辛哥嚇得不敢路面了!」「什麼狗屁老大,就是只臭烏龜!」「……」
南洪門眾人罵開了,而且越罵越難聽,說什麼的都有。反觀北洪門這邊,上下人員無不義憤填膺,可是同時又在心裡暗暗奇怪,為什麼東哥這時候還不出現,只要東哥能站出來,不用上前,兄弟們自然會奮勇殺敵。
謝文東此時正坐在車內,在他感覺,己方的優勢實在太大了,攻佔南洪門的堂口只是手到擒來的事,根本不用自己出去督戰,可是等了片刻,發現爭鬥的焦點還在堂口的大門,己方人員仍沒有攻進去,正在他皺著眉頭沉思的時候,忽聽前方一陣大亂,叫罵聲連天,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放下車窗,問守在車外的五行兄弟道:「前面怎麼回事?」
剛剛傷癒復出的金眼在車外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他伏下身來,低聲說道:「辛丑和雷哥單挑,贏了半招,現在正叫囂著要挑戰東哥,南洪門的人也跟著起哄!」
「哦!」
謝文東撲哧一聲笑了,搖頭嘟囔道:「匹夫之勇而已!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談單挑,讓兄弟們不要顧及什麼規矩,一起上,幹掉辛丑,拿下堂口!」
「哦……」金眼嘴角動了動,露出一副似要說話,又有不好開口的樣子。
謝文東挑起眉毛,疑問道:「怎麼了?」
金眼小心翼翼地說道:「東哥,現在辛丑士氣正盛,把我們的氣勢壓了下去,我覺得東哥應該出面,穩定一下我方的情緒。」
「嗯!」謝文東點點頭,暗道一聲有理。
他伸出手來,正想推開車門下車,突然心臟一陣急跳,隱約中有種不好的感覺。沒有為什麼,謝文東也沒有看到任何的危機存在,但心中就是有種強烈的不舒服感。這種感覺在他身上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可是每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往往都預示著有隱藏的危險存在。
謝文東的手抓住門把手,本已經拉動車鎖,卻遲遲沒有推開,臉色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異樣,金眼以及車內的張一和孟旬都看到了,幾人同時一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異口同聲地問道:「東哥,你怎麼了?」
謝文東回過神來,伸出去的手彷彿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急忙縮了回來,眉頭深皺,臉色陰沉,微微搖了搖頭,疑聲問道:「可查過堂口附近有沒有埋伏南洪門的伏兵?」
眾人同時一怔,隨後,張一腦袋擺的想撥浪鼓似的,肯定的說道:「絕對沒有!小敏和老劉都已經仔細的查實過了!何況,南洪門在杭州的主力已經被我們打散,他們現在的人力守堂口都不夠用又怎麼可能會安排伏兵呢?」
是啊!張一的話極有道理,可是謝文東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令人生厭的感覺。他喃喃說道:「這就奇怪了!」
「東哥,到底怎麼了?」
謝文東對危險的奇妙預知感是常人所沒有的,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也是任何理論都解釋不清楚但有真實存在的,張一。孟旬沒有這種預知感,自然也無法體會到謝文東現在的感覺。
很快,謝文東將心情穩定下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搖頭說道:「沒什麼!金眼,傳我的命令,讓兄弟們不要理會辛醜的挑釁,合力全攻!」
見謝文東臉色不對,金眼不敢再多言,急忙掏出手機,分給前方的東心雷和三眼打去電話,讓他二人不計任何代價,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攻佔南洪門堂口。
此時,辛丑連同他的手下人員在陣前叫罵正歡,什麼難聽罵什麼,直將謝文東連同北洪門、文東會罵了個體無完膚。
辛丑編碼邊張望,始終未見到謝文東的蹤影,他在心裡暗暗咬牙,謝文東是真能忍啊,自己都把他罵成這樣了,他還能沉得住氣,愣是連頭都不露一下。可是,謝文東不出現,埋伏在樓頂的紅葉就找不到下手的機會,自己更難抵禦如此眾多的敵人,這可如何是好?
正是他苦想的時候,忽聽北洪門陣營裡有人高喊一聲:「兄弟們,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