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文東的話音,袁華使分以外,平時謝文東說話都是底氣十足,可今天怎麼變得有氣無力的。他疑問道:「文東,你怎麼了?」
謝文東苦澀說道:「我遭到殺手的攻擊,挨了兩槍。」
「什麼?」袁華大吃一驚,驚訝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謝文東的身體本就虛弱,加上刻意裝扮,簡直像是已奄奄一熄的樣子。他緩緩說道:「雖然有防彈衣保護,但是距離太近,還是受了重傷,咳……咳……」話未說完,他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袁華愣裡會回過神來,又生氣又擔憂,怒聲說道:「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給我惹事生非,你……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吧/」
謝文東喘了半晌,才把咳嗽壓下去,明知故問道:「袁部長是說我從警方手裡提人的事吧?」
「沒錯!」袁華沒好氣地說道。打電話時,他還是怒氣沖沖的,現在聽說謝文東受了槍傷,一肚子的怒火不知不覺中化解掉了一半。
謝文東歎口氣,說道:「人是我強行提走的,而且我也必須得提走,我知道這樣做會給政治部,給袁部長造成很大的麻煩,我也知道公安部不會就此善罷甘休,袁部長這次不用保我,他們對我有什麼樣的職責儘管衝著我來好了,如果我有事,安哥拉的油田就會有事,以前與中石油談你好的生意也會隨之一筆勾銷。這就是我能給出的答覆。」
袁華知道安哥拉新油田的事,那是關係到幾千萬噸的石油儲備,為了此事連中石油的老大親自去了安哥拉,政府對此也是異常重視,謝文東這次之所以敢這麼做,膽子如此之大,明顯是以此事做依仗,逼迫政府對他掙只眼,閉只眼。袁華說道:「原來你早已經算計好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以新油田做依仗,國家是不敢輕易動你,但是你這樣做,對我們政治部的影響很壞,讓我們的處境很艱難,別忘了,你畢竟是我們政治部中的一員!」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但是,也正因為我是政治部中的一員,才與中石油展開合作的,不然的話,我早就和那些開處的條件更優厚的國際大公司合作了,怎麼會選擇它中石油呢?」
這倒是實話!「唉!」袁華無奈而歎。
謝文東繼續說道:「而且這次的事,公安部也有些小題大做了,僅僅是幾名有私闖民宅的嫌yi犯而已,何況警方還沒有掌握確實的證據。」
「你說得倒輕巧,那幾個人關係到什麼,你比我更清楚。」袁華不滿地呵斥一聲。
「呵呵,對於給袁部長,政治部帶來的麻煩,我再次道歉!」謝文東含笑說道。
袁華無奈撓頭,謝文東耍無賴,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一副你愛咋辦就咋辦的姿態,他也沒轍了。憋了半晌,袁華才擠出一句:「只此一次,這次的麻煩,我會想辦法幫你搞定,如果下次再給我惹出這種事,你就立刻捲鋪蓋,從政治部滾蛋!」說完話,不等謝文東答覆,他氣洶洶的把電話掛斷。
謝文東吁了口氣,向任長風示意一下,讓他把手機拿開。
以新油田做免死金牌,也就只能用這一回,下次恐怕就失效了,政府的忍耐能力是有限的,它絕不會再給你第二次相要挾的機會,這一點謝文東很清楚。本來他打算好好利用這得來不易的本錢,哪知這麼快就用掉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僅僅是因為東心雷的一次不必要的衝動。
要說心裡不生氣,不鬱悶,那是騙人的,(盜用壞蛋2吧手打是小狗。)可是又能怎麼辦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對東心雷再打再伐也都於事無補。
「唉!」謝文東也發出一聲長歎。
雖然沒有聽到謝文東的責罵,但坐在一旁的東心雷心裡不是滋味,能感覺到自己給謝文東帶來的麻煩。他深吸口氣,微微欠身,說道:「東隔,如果我讓你難做了哦,我立刻就回去自首,把一切都欄下來,隨警方處置!」
謝文東看著東心雷,發出一聲苦笑,攬下來?說的容易,此事是一個人能攬下來的嗎?他微微搖頭,幽幽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以後不要再提了,另外,老雷,希望你這次能長個教訓,遇事一定要冷靜,看似平常無奇的事,實際上卻可能暗藏殺機!」
東心雷連連點頭,聳拉著腦袋,低聲說道:「東哥,我知道了。」
謝文東不想懲罰東心雷,但眼角餘光掃到了張一,心思一動,改邊了主意,他說道:「犯錯就是要罰的,你說你這次該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東心雷明白這回自己闖了大禍,若是不受到懲罰,恐怕難以服眾。他正色說道:「無論東哥怎麼罰我,我都認!」
謝文東閉上眼睛,尋思片刻,說道:「你收拾一下東西,回T市吧,到刑堂那裡,該接受什麼樣的處罰,就接受什麼樣的處罰,然後回家好好思過幾個月,你的職位,暫時由長風接替!」
嘩——坐在麵包車裡的,都是北洪門和文東會的高級幹部,聽完謝文東的話,眾人一片嘩然。什麼叫回家思過?那簡直就是等於把東心雷開出社團了,這樣的懲罰實在太重了。
任長風也傻眼了,謝文東讓他去接替東心雷的位置,他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首先他和東心雷是相識最久的兄弟,不好意思去接替後者的職位,其次,他早已隨便慣了,不太喜歡負責實際性的事物,相對權利而言,他更喜歡去衝鋒陷陣,讓他去接替東心雷,每天都要沒完沒了處理社團的各項事物,他想想就頭大。
東心雷也沒想到謝文東對他的出發能這麼嚴重,坐在車椅上,表情呆滯,愣愣說不出話來。
隨著一片嘩然過後,車廂裡變得鴉雀無聲。眾人見謝文東伴者臉,一副正在氣頭上的樣子,加上他有傷在身,眾人誰都沒敢多言。
見狀,謝文東反而暗皺眉頭,目光掃向坐在前面的張一。
他的意圖,在場的眾人都沒看出來,只有孟旬領會到了。
坐在張一身邊的孟旬暗暗而笑,用胳膊肘輕輕推了一下張一。
張一還處於震驚當中,經孟旬這麼一碰,他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孟旬。後者伏到他耳邊,只輕輕地說了兩個字:「求情!」
「哦!對,對!」張一反映過來,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躬著身,走道謝文東近前,正色說道:「東哥,老雷這次是犯了錯誤,但是,也不是不可諒解,無法解決的大錯誤,東哥的懲罰實在太重了,請東哥三思,叢輕處罰啊!」
聽了他的話,謝文東暗鬆口氣,他還真怕沒人來為東心雷求情,把自己晾在這了,若是真要把東心雷打發回家,謝文東第一個捨不得,而且來求情的人是張一,這也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東心雷心匯總的感觸比謝文東要多得多,平日裡,他對張第態度並不怎麼樣,即使表面上和氣氣的,心裡也對他充滿了排斥感,可是自己現在有難,第一個站出來為自己求情的人就是張一,相對一比較,自己的心胸實在太狹小了,與人家張一比起來,何止天壤之別。
他心中五味具全,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流出來,看著張一,顫聲說道:「張兄……」
這正是謝文東想要的效果,藉著張一的求情,來化解他二人之間的問題。
「這個……」謝文東故作猶豫,像是在考慮。
見他態度有些輕鬆,事情似乎還有挽回的地步,眾人都來了精神,紛紛欠身進言:「東哥,就原諒老雷一次吧!」「是啊!東哥,老雷對社團有功,功能抵過,東哥就別把老雷懲罰那麼重了」「……」
眾人七嘴八舌,皆都盡力為東心雷開脫。
東心雷心中感動異常,向眾人連連點頭,說道:「我謝謝張兄,也謝謝各位兄弟為我求情,這次我確實該罰,沒有怨言……」說著話,他又可憐巴巴看向謝文東
嘴上這麼說,他心裡當然也是希望謝文東能網開一面。
謝文東裝模作樣,無奈地長歎一聲,點點頭,說道:「也就是張兄為你求情,看在張兄和各位兄弟的面子上,你就繼續留在上海吧!」
「啊?東哥……」東心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面的驚喜之色。
沒等他說完話,謝文東又說道:「但是罰還是要罰的……」他頓了一下,想了想,道:「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年底,你的薪水就別要了,全部上交社團,你看行嗎?」
「行,行,行!」東心雷連連點頭,想都未想,連聲答應。
謝文東笑了,隨後目光一轉,看向張一,讚賞地衝他點下頭。
張一這時候也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他要重罰東心雷,一是為了服眾,二也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緩解自己與東心雷之間存在的問題。他暗歎口氣,東哥已經傷成這樣了,還能顧全這麼多,實在不容易,另外他也十分佩服孟旬,感覺在社團裡,頭腦方面最接近謝文東的就屬他了,所以他也最能領會到謝文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