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強忍疼痛,硬擠出一分笑容,說道:「差不多!」
「走!」木子一手持槍,不時地瞄向左右,一手拉住土山的衣服,
向後急退。兩人正往後退的過程中,前方人群中突然快步走出
一人,木子根本沒看清楚怎麼回事,本能的抬手就是一槍。槍聲響
起,對方應聲而倒。還沒等木子喘口氣,人群中又竄出兩人,對著
木子和土山連續開槍射擊。若是平時,木子肯定早已飛身撲倒,躲
避迎面而來的子彈,但是現在他閃躲不了,因為他不能不管腿上有
傷的土山。
當他把土山推到一旁,自己順勢撲倒在地的時候,只覺得左肩
一麻,接著整條左臂都失去了知覺,木子經驗豐富,不用查看也知
道自己的肩膀被子彈打中,他咬緊牙關,趴在地上,衝著對方二人
連開兩槍。
彭、彭!依然是精準無比的兩槍,對方二人不知是誰驚叫出聲,
雙雙仰面摔倒。
「木子,你中彈了?」土山趴在旁邊,看到木子身下流淌出
鮮血,驚叫出聲。
「沒事,小意思!」木子退出彈夾,換上新的,舉目前望,人
群已經跑出的更遠,整條街道,空空蕩蕩,看不到任何的敵人,但
卻能清楚地感覺到濃濃的殺機,氣氛詭異而壓抑,讓人有種說不出
的緊張和窒息感。
木子喘著粗氣,爬到路邊的一根街燈後,依靠燈柱而坐。土山
則躲到不遠處的垃圾筒的後方,兩人側頭,相視而笑,木子說道:「還有敵人!」
「是的!」土山也感覺到了。
「看來我們是走不了了。」木子苦笑著說道。
土山說道:「你我都受了傷,即便是走,也能被他們追上,到時我們完蛋,東哥也有危險,不如」
「不如留下來和他們死拼到底。」木子接道。
「沒錯!」土山應道。
「叮!兩人正在交談,一顆飛射而來的子彈打在燈柱上,隨著一竄
火星,木子的面頰多出一條血痕。如果
子彈再偏一分,恐怕就會
把他的腦袋打穿。木子眼睛都未眨一下,也未管臉上的傷口,探出
頭來,對準飛速跑過來的數條黑影連開兩槍,隨後片刻也未停頓,
將槍口向上一抬,彭的一槍,把頭頂的街燈打碎。
與此同時,垃圾箱後方也傳出兩聲槍響,那是土山的還擊。
街燈破碎,木子和土山的周圍黑暗了許多,遠遠地,隱約能看
到二人的身影,以及在黑暗中不時閃爍的槍火。
有他二人阻攔,對方一時間確實難以衝上前來,正在這時,一
輛轎車飛速行駛而來,接近到木子和土山附近時,沒有絲毫減速的跡象,直接飛馳而過,可就在穿過的一剎那,從車窗內伸出兩把黑洞洞的槍口,沒有清脆的槍聲,只發出一連串『撲、撲、撲』的悶響聲。
木子只覺得手臂以及肋下一陣巨疼,身子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
土山大急,怒吼一聲,從垃圾桶後站起,對著轎車,連開數槍,在一陣嘩啦啦的聲響中,轎車的後車窗玻璃破碎,裡面同時傳出幾聲慘叫,接著,車頭一偏,直衝衝撞在路邊的一顆老樹上,發出轟隆的一聲巨響,聲音之大,慣性之猛,彷彿連地面都為之震撼。
開完槍後,土山看都沒看一眼,踉蹌踉蹌衝到木子身旁。叫道:「你怎麼樣?」
木子叱牙咧嘴的躺在地上,為了讓土山安心,強擠出笑容,說道:「***,又中了兩槍!」
土山低頭查看,只見木子左肩、右肩以及右肋都流出鮮血,這樣的傷勢,就算沒傷及要害,光是流血,也能讓人失血過多而si。木子是為了搭救自己留下來才身負重傷,土山心如刀絞,這比傷在他自己身上更令他難受。他抓住木子的衣服,強行拖著他一點點的向後蹭,地面上也留下一條觸目驚新的血痕。這時,從街道兩旁的角羅裡齊齊走出數條人影,沒有話音,幾條黑影彷彿幽靈一般,走在街道上,只有唰唰的腳步聲。在路過那輛被撞得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轎車時,幾人同時停下身形,對著裡面受傷未死的人連補數槍,確認沒有活口之後,然後向木子和土山二人走來。「***!」土山看得清楚,對方明顯是一夥的,但對自己人都如此殘酷,可見其凶狠的本性。他怒罵一聲抬起手槍,正要開槍射擊,走在最前面的那條黑影卻搶先出槍,彈射而出的子彈精準的打在土山的手腕上。
啪!
土山手中槍落地,鮮血順著指尖一滴滴的滑落在地,但他臉上沒有痛苦之色,而是佈滿了驚駭。五行兄弟的
實力相差不多,都是以槍快見常,正面對敵,一直以來也沒有失手的時候,但這一次,他卻失手了,而且是在他抬槍在先的情況下失手的。
好快的槍!土山鬆開木子的衣服,直直站立,難以置信的看著對方。
對方越走越近,土山也逐漸看清楚,走在最前方的那人是個毫不起眼的漢子,三十多歲,摸樣普通,身材也平平無奇,但皮膚卻黝黑發亮,不過他不是黑人,看相貌應該是純正的東方人。
「你……你是誰?」土山凝聲問道。
那人沒有答話,走到近前,看看土山,再瞧瞧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木子,他將手中槍向下一落,槍口對準木子的腦袋,用強調怪異的漢語說道:「叫謝文東和碼利亞回來,不然,我殺了他!」
不是中國人!只聽他的說話,土山立刻判斷出來。他喘息而笑,抬起手,抹抹額頭的汗水,搖頭說道:「不可能!」
那人面無表情,點點頭,槍口一偏,對準土山未受傷的那條腿,冷然就是一槍。
「砰!」
土山龐大的身軀應聲倒地,由於腿上鑽心的刺痛,連他這麼剛硬的漢子都疼得直哆嗦,即便如何,他仍例嘴而笑,搖頭說道:「殺吧!你即便殺了我,我也不會也不可能把東哥再叫回來!」
那人聳聳肩,冷哼一聲,槍口上抬,對準土山的腦袋,作勢要開槍,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只聽不遠處的岔口有人
悠然笑了一聲:「呵呵,朋友,殺個手無寸鐵的人算什麼本事,有種的,衝我來啊!」
聞言,那人眉頭微皺,緩緩抬起頭,尋聲望去。
只見謝文東等人逃跑的岔口處緩步走出一名二十多對的青年,瘦瘦高高的身材,相貌帥氣,嘴角上挑,帶著冷笑,不過他兩手空空,未拿武器。
見壯,那人身後的數名殺手紛紛抬起手槍,槍口一直對準來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緊隨青年之後,岔口處又走出數名大漢,手中皆拿有槍xie,但卻很雜,有手槍,也有AK式自動步槍。
那人臉色頓變,眉頭也隨之皺的更深。他心裡明白,這是謝文東的援軍到了,此時再想完成任務,已然沒有可能。想罷,他暗暗歎口氣,人也下意識地向後慢慢而退。
青年現實地頭看看木子和土山,狠狠地握了下拳頭,隨後目光幽深地看著對方,說道:「你的槍很快,我想和你比一下!」
「他倆的槍法很厲害。」
「是的!」
「我剛剛打傷了他倆。」
「是的!」
那人看著青年空空的雙手,問道:「那你還想和我比嗎?」
「是的!」
青年連說了三聲是的,臉上的冷笑變得更濃烈,同時又多了一分鄙夷之色。
平時哪受過這樣的輕視,那人眼中閃過一絲火光,可轉念一想,又把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他深深吸了口氣,毫無預兆,身子猛的向下一蹲,接著雙腿用力前蹬,整個人嗖的一聲向後竄去。
「想跑?!」
沒見青年有什麼動作,只是手腕微微一晃,袖口裡掉出一把小巧的八四式手槍。對著那人甩手就是一槍。
「啊——」
隨著一聲慘叫,倒下去的並不是那人,而是站於他身後的一名殺手,那人的動作奇快,後退時,竄過己方人群的縫隙,然後飛快地向路邊的一間小便利店跑去。
青年剛想要追,但剩下的那幾名殺手已齊齊端起手槍,對準他的要害連連開槍射擊.
青年的身法十分怪異,只見他腳下一滑,斜著穿出兩米多遠,接著身子就勢到地,又轱轆出數米,一顆顆流彈幾乎都是擦著他的身體穿過,但就是未能傷及他的身體一下,這時,那青年身後的數名大漢對準數名殺手連續掃射,ak步槍這時候發揮出威力,只是頃刻之減,便將幾名殺手掃射得渾身槍洞.
當青年從地上爬起時,抬頭再看,幾名殺手業已齊齊倒地身亡,再瞧剛人,已消失得無影蹤。
「跑得還真快!」青年嘟囔一聲,向身後的大漢們甩下頭,說道:「去便利店裡查查,對了,把我們的車也叫過來!」說著話,他走到木子和土山近前,低頭看了看他二人的傷勢,咧嘴一笑,對還清醒的土山說道:「沒事!都沒傷到要害,養個一兩個月,保證你倆都又能活蹦亂跳的!」
土山認出了來人,咧嘴苦笑,說道:「小博,你怎麼才出來?東哥怎麼樣了?」
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被謝文東送到望月閣修武許久的楮博.
「我也是剛到!東哥被老雷接走了,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楮博正色道:「我先送你倆去醫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