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膀大腰圓,力氣也足,他掐住程媛媛的脖子,自己沒覺得怎麼用力,可後者卻已受不了,臉色先又白轉紅,又又紅變青,嘴唇也沒了血色,見狀,金眼急忙揮臂將他的手打開,怒聲道:「你瘋了!?想掐死她嗎?」
「她害東哥,難道不應該死?」土山悶聲悶氣的說道。
金眼翻翻白眼,沒有理他,轉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到程媛媛近前,沉默片刻,然後直截了當的問道:「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如果不是受人指使,程媛媛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自己的茶裡下毒,謝文東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個在背後指使程媛媛下毒的人是誰。
程媛媛揉著火辣辣疼痛的脖子,吃驚的看著謝文東,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受人指使的。過了好一會,她驚慌是無措地搖搖頭,退後兩步,什麼都沒有說。不是她不想說,而是不敢說。
謝文東瞇了瞇眼睛,疑聲說道:「是有人在威脅你對嗎?」
程媛媛又吃了一驚,腦袋也垂的更低了,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毯上,小聲的哽咽說道:「謝先生,對不起,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無論你怎麼懲罰我,我都不怪你……」
這些話五行兄弟根本聽不進去,火焰冷哼一聲,從肋下抽出匕首,作勢準備上前逼問。秦霜畢竟是女人,見程媛媛哭得如同雨打的梨花,心也軟了下來,橫跨一步,站於程媛媛的身前,將提刀的火焰攔住。
火焰眉頭大皺,剛要說話,謝文東身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著急,隨後,看向秦霜身後的程媛媛,語氣平和的說道:「媛媛,我一直視你為自己人,對你也從未有過防範,如果以前做過哪些讓你不滿意的地方,我很抱歉。」
「不……不!」程媛媛抬起頭,抹著臉上的淚水,搖頭說道:「謝先生一直都對我很好,我知道,我也很感激……」
「那為什麼要下毒?」謝文東歎了口氣,說道「我的身份,你很清楚,就算我死了,這些兄弟們也會找上你,甚至,還會牽連到你的親人身上,你這麼做,難道沒有考慮過後果嗎?」
程媛媛聽完,機靈靈打個冷戰。謝文東的話沒有錯。平常的時候,她所見到的北洪門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但實質上他們畢竟都是黑社會,發起飆來殺人不眨眼,她如果真害死了謝文東,非但自己活不成,自己的家人也同樣遭殃。
受到段天揚威脅時,她一心只想照片的事,卻把北洪門的本質給忽視了,現在想來,忍不住一陣後怕。
見他面色變換不定,謝文東知道自己的威嚇起了效果,不再多言,讓程媛媛自己去考慮清楚。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靜得落針可聞,甚至能聽到彼此彭彭的心跳聲。眾人都在盯著程媛媛,等他的答話。
不知過了多久,程媛媛終於開口說道:「毒……毒藥是個名叫段天揚的人給我的,也是他……他威脅我向謝先生下毒的。」
別人聽了這個名字,毫無反應,腦海中也沒有任何印象,但謝文東的臉色卻微微一變,段天揚?原來是他!曲青庭向自己講述的那個望月閣閣主的師弟,青幫和南洪門的事,就是由他一手搞出來的,現在竟然又搞到自己的頭頂上了。他暗暗咬牙,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媛媛,你從頭到尾的將一遍」
程媛媛抽泣了好一會,才把情緒穩了下來,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五行兄弟聽完,眉毛都豎立起來,金眼的拳頭握的咯咯直響。怒聲道:「好一個卑鄙無恥的淫賊!」說著話,他猛然想起謝文東在和陸寇談話時也提到過段天楊的名字,他疑問道:"東哥,你認識這個人?"
謝文東搖頭。說道:「不認識,但是聽別人談起過,他是望月閣的人,也是望月閣閣主的師弟。」
「啊?」眾人臉色皆是一變,望月閣閣主的師弟?好大的來頭啊!金眼對程媛媛道:「程小姐。你受辱之仇,我們一定會幫你報的,你只需告訴我們,段天楊現在在哪?」
本來眾人對程媛媛還異常憎恨,現在聽他講出實情之後,對他又同情起來,將仇恨全部轉移到段天楊身上。
程媛媛搖搖頭,說道:「我……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停頓片刻,他恍然又想起什麼,急聲說道:「不過,他……他讓我今天晚上還去酒店裡找他!」
木子冷笑一聲,罵道:「媽的,這小子還想佔便宜!」說著,他對謝文東說道:「東哥,你看怎麼辦?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嗎?」
謝文東低頭沉思,眼洙連轉,現在,段天楊有沒有在酒店裡,誰都不敢保證,草率過去,只怕打草驚蛇。想著,他對程媛媛道:「媛媛,你得幫我個忙!」
程媛媛看著他,木然的點點頭。
謝文動正色說道:「今天晚上,你如約去見段天楊。」
程媛媛臉色一變,嘴唇哆嗦著問道:「我……我還要去見他……」「嗯!」謝文東點點頭,說道:「我必須得確認他在不在酒店的房間裡,如果在,我會讓他插翅膀難飛,如果不在,我們在想其他的辦法。當然,這麼做會有一定的危險,如果你想不去,我也不會勉強你,你自己決定。」
「如果他在,謝先生真能……真的能抓住他嗎?」程媛媛無助地看著謝文東,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謝文東也沒有十足地把握,畢竟他和段天揚這個人毫無接觸,更談不上瞭解。他說道:「我會盡我所能!」
程媛媛不在猶豫,點頭說道:「我願意去冒險,只要能把那些照片拿回來,就算去死,我也願意。」
謝文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充滿了愧疚。程媛媛受辱,雖然是段天揚一手策劃的,可是和自己也脫不開干係,畢竟,段天揚是衝著自己來的,程媛媛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顆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
謝文東最無法忍受的就是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給身邊無辜的人帶來傷害,可是,這樣的事一直都沒有中斷過。
以前有秋NING水,然後是金蓉,現在又多了個程媛媛。謝文東埋藏在心底的怨恨一股地冒出來沒,在胸口內上下翻騰。
等水鏡陪著程媛媛出了辦公室之後,謝文東面無表情地對金眼等人說道:「看到段天揚無需留活口,可直接將其擊殺!」
「明白!」金眼四人齊齊答應了一聲。
看著臉色陰沉,目光陰森地謝文東,秦雙在旁邊打了個冷戰。
她裝做若無其事地樣子,低聲說道:「看起來,你這次的對手很厲害。」
「呵!」謝文東嗤笑一聲,淡然說道:「一直以來,我的敵人都很厲害。」
秦雙難以掩飾她的擔憂,突然拉住謝文東的袖口,道:「聽程小姐的講述,這個段天揚應該是個很狡猾又精於算計的人,你要小心。」
謝文東心中一暖,見秦雙那對迷人的美目中充滿了對自己的關切,有種難以言表的東西在心理蔓延開來,他明白那代表著什麼,打個冷戰,急忙收斂心神,悠然而笑,滿不在乎地輕鬆說道:「你擔心的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我的敵人。」
當晚,程媛媛按照段天揚的意思,又去了酒店。
只不過這次不是她一個人來的,在暗中,隨她一同前來的還有謝文東。任長風。無行兄弟。袁天仲以及上百名北洪門總部的精銳人員。
來了這許多人,而且裝備齊全,個個都攜帶著槍械,只為了對付段天揚一個人,看起來是綽綽有餘了。
即便如此,眾人還是不敢太大意,在任長風的指揮下,北洪門人員快速地將酒店的前。後。側三處大門封鎖住,然後原地待命。而謝文東等人側坐在停在酒店正門前的車裡,只等程媛媛發來信號。
程媛媛懷著複雜的心情走進酒店,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掌心裡都是汗水。
要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她不知道一會會發生什麼,她只希望謝文東能抓住段天揚,甚至能當場殺掉他。
她走近電梯,對著鏡子,連連吸氣,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緊張,以免被段天楊看出破綻。
時間不長,電梯到達十一樓。
程媛媛出了電梯,慢慢走到段天楊的房間前,雙手插近口袋中,緊緊握著口袋裡的手機,手指按在發射鍵上。按照事先安排的計劃,只要她一打出電話,下面的謝文東等人就會第一時間衝上來。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抽出另只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裡面毫無動靜。程媛媛連敲了三次,裡面皆沒有任何聲響,就在她準備放棄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站在房內的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定睛一看,不是段天楊還是誰?!
段天楊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這個不起眼的小動作,一伸手,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脖子,沒有任何戒備地將她擁近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