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瞭解佩德羅亞洲之行同時,我還在進行另一項工作,因為這兩件工作幾乎是同時進行的,卻又無法同時記述,所以才會有一前一後的兩章。
我這一生中,經歷的奇事怪事可以說不計其數,僅僅是從奇上看,這次所經歷的事或許排不進十名以內,但若從複雜方面來考慮,卻絕對可以排第一,從目前已知的線索來看,此事已經涉及十數個國家。
除了涉及面大這一特點之外,我隱隱還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就是這件事的潛在危險極大。有關這一點,我也是慢慢才認識到的。最初,我和小郭在相鄰的兩個國家大肆活動,並沒有發現有任何對我們不利的異常對抗,甚至是以前常常會出現的跟蹤都沒有。
然而,事情忽然之間就起了我絕對沒有料想到的變化,我從亞洲返來後,得悉小郭去向不明,至今生死未卜,從而讓我發現了第二個冒牌者在四處活動。緊接著,佩德羅的專機在空中爆炸,第一個冒牌者灰飛煙滅,而對手顯然曾設計向我下手,只因我搶先一步,才使得他們的計劃落空。
這件事再往下發展,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果?實在是一件難以預料的事。
因此,關鍵的關鍵,除了調查佩德羅的亞洲之行以外,當然是那個被我所掌握的冒牌者了,如果能從身上獲得線索,整個事件將有可能出現突破。
我所進行的第二件事,正是審問這個冒牌者。
自從接受迪瑪的提議,擔任特別顧問以後,我就由秘密調查變成了公開調查,我之所以答應了她,原是考慮到我的對手太隱蔽,我也同樣隱蔽下去,對調查的進行有著極大的影響,倒不如乾脆擺明了上陣,大張旗鼓,反倒對陰謀製造者有著更大的威懾。
雖然如此,我獲得了一個冒牌者這一事實,仍然沒有向更多的人透露,也因此,我仍然是住在王妃家的客房之中,冒牌者也關在她的家裡。
這樣做法當然有著幾種考慮,一是冒牌者的身份暫時還不宜公開,將他關在王妃家中是最保險的,二是我住在王妃家中,有利於對冒牌者進行審問,三是有利於與王妃之間的交流。
這一天晚上,我再次見到冒牌者時,發覺他的情形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我所說的變化不是情緒上的變化,情緒上當然會有著極大的變化,首先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時時刻刻受著死亡的威脅,精神上的壓力可想而知,這也正是我所想達到的效果。
他的變化更多地還是體現在身體上。
關押在王妃家中,他一直都是被銬著的,完全沒有任何活動自由,雖然吃喝都不會限制他,但精神的壓力極大,這是毫無疑問的。
因此,在我再次來審問他時,便發現他的身體方面已經起了非常明顯的變化,皮膚乾澀了許多,人也彷彿忽然之間就老了。當然,此人假冒的是小郭,小郭本已不再年輕,但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假冒者時,明顯地感到他身上有著無窮的活力,精神好得更超過一名年輕人。但現在,他明顯地老了。在有了這種感覺之後,我便產生了一種想法,如果我的猜想不錯的話,像他這類複製人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生長完成的,因此,他們的身體與正常生長的身體相比,抗外力以及抗衰老程度要差得多,這情形有些像一些天然生長的植物和人工種植的植物之別,例如人生,天然人生可以在山中長幾百年幾千年,而人工種植的話,幾年之內就成熟了,然後當然是快速地衰老了。
人工複製的人會不會也存在這樣一種情形?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就是冒牌者最大的弱點。
為了避免他再一次對迪瑪下手,所以這次審問是我單獨進行的。
我走進去後,將他從銬子上解放出來,並且遞了一杯酒給他。他似乎非常需要酒,接過之後,便一飲而盡,然後睜著一雙眼睛看我。我知道他是想要第二杯,便毫不猶豫地滿足了他。
兩杯酒下肚,他的情緒似乎有所好轉,於是問我:「你們準備怎樣處理我?」
我將杯中的酒喝下一點點,然後故意以一種非常平靜的語氣對他說:「你當然知道你所假冒的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你也知道我同他之間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我不會置他於不顧。我會怎樣處置你,最關鍵還要看他的情況而定。說得更明白一點,如果他的情況好,你也會很好,如果他會遇到什麼麻煩的話,你的麻煩就會更大。」
他不答話,只是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我,這說明他還不準備將他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我開始攻擊他的另一個弱點:「據我看來,你身體的耐抗力似乎不怎麼好,現在,我只不過是讓你償了一點小小的苦頭,你就已經快沒有多少人形了,如果瞅你償些別的手段的話,你想一想,你能受得了嗎?」
冒牌得身體明顯地震動了一下,卻沒有任何話說出來。
我知道這話打中了他的要害,便繼續說下去:「你的主人在研究上取得了巨大突破,這確然是可喜可賀的大事,但是,他複製出來的人卻比自然人的耐抗力更差,這卻是極其可悲了,如果讓你們這種複製人取代了自然人的話,那麼,人類的質量就會越來越差。本來,人類的身體已經夠脆弱了,現在卻弄出一些更脆弱的新人類來,豈不是人類在自我毀滅?」
我說這些時,非常認真地關注他的表情,這時,他的表情倒也還算是平淡,這種平淡使我意識到,上面那段話對他不起作用。我馬上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他是被科學方法複製出來的新人類,至於自然人會怎樣,當然是與他無關的事,他只是關心他自己會怎樣。這讓我看到,這些被複製出來的人,似乎比自然人更狹隘更自私。
我續道:「我知道我或許不一定有很好的辦法對付你,因為我這人比較仁慈,一生之中最不願做的事就是強迫他人意志。但因為此事涉及到我的老友的生命,所以我不得不在思想和行動上做一些改變。雖然有了這些改變,我或許仍然不大可能做出非常過激的事來,這一點因為你曾經對我進行過深入的瞭解,我相信你心裡一定是清楚的。但是,我有許多非同一般的朋友,這些朋友在審訊這件事上絕對是大行家。」
他的表情有了變化,這種變化使得他的面部肌肉更加扭曲,顯得極其誇張。
找到他的要害部位了。我心中暗叫了一聲,繼續說道:「為了救我的老友,我有一個設想,如果我這裡實在沒有任何進展的話,我準備與另外一些朋友合作,這些朋友在國際社會中是大大的有名,讓他們大大有名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並不是他們在科學上有什麼重大發現,而是他們最擅長於對付各種各樣的人。」
冒牌者伸出手,將放在面前的空酒杯抓了起來,我看到他的那只抓酒杯的手在發拌,這便說明他心中的恐怖,此時已經達到了極點,他想用酒來鎮靜自己,卻又不敢自己去倒。我知道他的心態,當然不願成全他,便故意裝著沒有看見。
我續道:「我的這些朋友,一個叫納爾遜,是一個世界上最大的間諜組織中的大人物;另一個朋友是一位年紀很大的老女人,她一生中經歷了不知多少奇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場面也都見過,是以最善於應付這些,經驗可以說是老道得緊。行內的人送了她一個外號,叫她老祖母。你是複製人,或許不知道自然社會的一些情形,老祖母往往是一種極其特別的人,本人似乎沒有任何權力和手段,但她卻因為見多識廣,也因為最有權力和手段的人也是她的徒子徒孫,所以她才是真正的權力中心。她的名字是蓋雷夫人。」
雖然是想給他增加心理壓力,但事實上我也正在考慮與世界上這兩大陣營的力量合作一事。
以前,我不同意合作,是因為考慮到此事對迪瑪王妃極其不利,兩大陣營為了達到完全控制這個國家的目的,可能會將此事作為一大醜聞大肆渲染,這將會大大影響到這個國家的政局。可現在情形變化極快,目前,迪瑪王妃雖不能說完全掌握了局勢的發展,但至少是將一些不利因素進行了有效控制,且佩德羅已死,不論死去的是真佩德羅還是冒牌者,死無對證,此事再能給她威脅的可能性就已經很小了。同時,事態的發展越來越讓我憂慮,因為陰謀的製造者既然可以製造一個佩德羅和一個小郭,當然就可以製造更多的國王首相總統之類,別說他暗中將兩大陣營的主要人物進行了調換,就是將那些中小國家的領導人調換幾個,這個世界也就會亂得不可想像了。
真有這樣的事發生的話,僅憑我的力量,恐怕是不足以與之抗衡的,有迪瑪的國家作為後盾也役用,非得有兩大陣營的力量不可。
這個世界真正可以說荒唐得可以,每一個國家,本該是相對獨立的,彼此平等與共,這似乎是很多人的口號。但實際上是否真能平等?實在是一件掩耳盜鈴的事,眼下就是最好的證明,說明這個世界還真需要太平洋的警察。這也正好說明世界畸形發展到了何種程度。兩大陣營如果知道這一點,不知會有多高興。
我心中已經決定讓他們再高興一回,雖然我個人並不喜歡他們的做法,但冒牌者的主人可能的做法是我更不喜歡的,只要有可能,我決不允許整個世界僅僅只有一個主宰這樣的事情出現,那實在是一件太恐怖的事情。
冒牌者大概也知道我如果交出了他,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後果,所以臉上的恐懼猶甚,嘴唇抖動了半天,似乎想說什麼話,卻沒有說出來。
我當然想聽到他的話,所以不再施加壓力,很有耐心地等著他。
「郭先生還活著。」他終於說。
他只說小郭還活著,卻不說佩德羅,這是否說明佩德羅已經死去?如果佩德羅已經死去,這對於迪瑪王妃來說,當然是一件大不幸的事,但對於她現今所掌握的權力來說,卻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問道:「那麼,佩德羅親王現在怎麼樣了?」
他全身又是一震,不答。
他雖然不答,實際上也等於是回答了,佩德羅親王已經被陰謀製造者處死。
兩個人同樣被掉包,一個被處死,另一個卻仍然活著,這到底是因為什麼?最簡單的解釋是其中一個對他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將其處死了,另一個卻仍然有利用價值,所以將其留著。那麼,小郭對他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沿著這一推論,我想到他們或許是想從小郭口中知道我們究竟知道了他們一些什麼,而小郭始終沒有將他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這情形與我在任何情況下不會很快處置冒牌者道理是一樣的,哪怕冒牌者不是落在我的手上而是另外某個手段殘忍的人,在沒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線索之前,定不會讓這唯一的線索斷掉。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就說明我正面接觸假冒佩德羅敲山震虎的計劃是走對了,也說明我對假佩德羅說出的那番話是切中要害的,正是這一非常行動救了小郭一命。
認清這一點時,我於是想到,這一步其實我早就應該走。而不是在接下這件事後設法去證實小郭的做法對錯與否,這可以說是我在這件事上所犯的一大最大的錯誤,正是這個錯誤使得小郭目前仍然身陷囫圇。
證明以前的路是走錯了,那麼,下一步我該如何走,就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我必須用許多時間對所做的每一件事進行一次反思。
當我開始這一反思時,我很快發現了我所犯的另一個錯誤。當然,這是後來發生的事。
在當時,我見冒牌者說出小郭還仍然活著的話,卻不肯說出有關佩德羅的任何情況,知道他心中還存有某種僥倖,便決定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我對他說:「有一天多時間,我沒有再來找你,我是希望你能利用這些時間好好地想一下你自己的處境,我不知你想過沒有。不過,我倒是可以替你分析一下,聽了我的分析以後,我相信你一定會知道,你的處境是大大的不妙。」
相信他一定是想過自己的處境了,任何人在這樣的情形之下,都會想這個問題,我自己的經歷之中,有許多次瀕臨絕境,那時,我想得最多的當然就是我的生命還有多少時日的問題,我當然不甘心就此死去,同時我又知道我能僥倖逃脫的可能微乎其微,在那種處境之中,其痛苦程度,確然是無以名狀。我在此時特別提出這一點,也正是為了讓他更進一步認清自己的處境。
果然,他的表情再度顯出極端狀,他知道自己處境不妙,卻又不太願意承認現實,或者說他心中還存有某種幻想。
我道:「你還幻想你的主人會來救你,對不對?可是,你為什麼不從另一個角度想一想?你是一個複製人,要製造出像你這樣的複製人,對於你的主人來說,實在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他之所以複製了你而沒有複製別的人,原因在哪裡?那是因為你對他有著特別的價值。如果你假冒小郭成功的話,就可以知道,我和迪瑪王妃以及小納、蓋雷夫人等到底掌握了你們多少情況。因此,複製你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會不惜一切來進行。然而,現在的情形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你的身份在一出場就被我們識破了,對於你的主人來說,你的存在不再有任何價值,甚至只會給他帶來威脅。你想過沒有,在這種情形下,他會怎麼做?如果將他換成是你,你會怎麼做?」
說到這裡,我故意停了一停,看他的反應,他的反應果然是極端強烈,似乎瞬間有許多看不見的毒針插進了他的身體一般,痛苦莫名,身體扭動著,嘴裡發出一種極其痛楚的呻吟。
我拿過他面前的酒杯,將兩隻杯子酌滿,將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
他一把抓過酒杯,一口便喝乾了杯中的酒。
我又給他倒了一杯,他仍然是一飲而盡。
酒精似乎在他身體內起了一定的作用,人也顯得鎮定了許多。
我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你目前的處境極端危險,這種危險並非來自於我或者王妃,而是來自於你的同黨,你的主人。我和王妃都認為,哪怕你只是複製人,但你仍然是人,是人就應該有生存的權利,雖然你曾經參與犯罪,但到目前為止,你還罪不致誅。可你的主人會這麼想嗎?他會將你也當成人嗎?他如果認為你們有生存權利的話,他為什麼在佩德羅的假冒身份暴露以後便痛下殺手?你相信你的結局又會比他好到哪裡去?」
聽我如此說,他絕望地喊了一聲:「救我——」
從這一聲呼喊之中,我知道他的精神防線已經徹底崩潰,我趁熱打鐵:「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除了你自己以外,並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你。或許我可以通過王妃的權力,給你弄到必要的身體證明,使得你由實驗室產品的身份變成自然人的身份,但是,你能獲得這種身份多久?你的主人會讓你快樂逍遙地生活在這個世上嗎?我甚至可以肯定,你在獲得這種身份之後,活在世上的時間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之內,哪怕你躲得再隱蔽,你的主人也一定有辦法找到並殺死你。」
「我,我該怎麼辦?」他這樣喊時,幾乎已經是一種接近死亡呼叫。
我知道我的目的就快要達到了,所以心中暗喜。「當然是與我們配合,徹底揭露這個大陰謀,並將其消滅。」
他聽了這話,比我沒有說出這一點之前更顯得絕望:「這,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此時,我已經相信,如果能徹底消滅陰謀製造者的話,他應該是最贊成的一個,可他卻說這是不可能的。「為什麼不可能?他有著極其強大的力量?他是外星人?地球人的力量不足以與之抗衡?」
我雖然如此問他,卻絕對不相信陰謀製造者會是外星人,外星人來到地球,僅僅只是因為對地球生命的興趣而加以研究,不會有任何惡意。我的理論非常簡單,凡是能夠到達地球的外星人,一定屬於科學極度發達的星球,以他們的高度發達,會覷覦地球人所有的那一點點小利嗎?這情形就像一個億萬富豪絕對不會對個窮孩子手中的銅板多看一眼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他們不是外星人,就根本不存在不可能這一說法,地球人幾千年來最大的成就就是研究製造了許多的殺人武器,這些武器同時使用的話,足以將整個地球毀滅,何況幾個陰謀製造者?另一方面,現在最強大的當然是兩大陣營,這兩大陣營雖然在觀點行為上是完全相敵對的,但如果他們遇到共同的威脅時,毫無疑問會聯合起來,第二次世界大戰便是如此,這一點早被歷史所證明。
冒牌者卻說:「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裡。」
這句話可是讓我大吃了一驚:「難道連你也不知道?」
他說:「我只知道在沙漠上有一個指揮中心,但那個指揮中心裡面全都是像我一樣的複製人,我們稱之為克隆人,他們都是一些世界公認的最傑出的軍事家,他們負責對整個行動的全權指揮,他們受什麼人控制,我完全不知道。」
這情況確然是讓我詫異之至,在某一個地方,集中著當今世界上最傑出的一批軍事家(當然,他們並非軍事家本人,而是這些軍事家的複製品,也就是他們所說的克隆人,但這些人卻有著軍事家本人的非凡才能),這些軍事家原是為各個不同的國家政體服務,而現在卻在為同一個組織服務,他們可以集中利用彼此的智慧,可以將全世界放在一個大盤上來考慮,更重要一點,如果條件成熟的話,他們可以走出那個指揮中心,取代這些軍事家本人指揮他們手下的軍隊。
如果有一個人或者一個組織不僅複製了世界上所有重要國家的政治家,同時也複製了那些有著無比權力的軍事家,那麼,這個人或者組織豈不是完成了控制全世界的目的?
我問道:「你總該知道,這個中心在什麼地方?」
冒牌者道:「我只知道是在一個大沙漠之中,沒有人告訴我那是什麼沙漠。」
「但是,」我問:「就算你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如果你要回去呢?你可能會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必須回去匯報。」
冒牌者擺了擺頭:「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回去,我如果要與他們聯繫的話,我可以打一個電話,那個電話號碼我上次已經告訴你了。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除非他們要主動找我聯繫。」
由於整個事件是由佩德羅親王被掉包引起,在那以後,我甚至想到了可能會有更多的親王首相總統之類被掉包,所以我便問道:「你知道有哪些你所說的克隆人被派出來了,或許他們會比你知道得更多。」
冒牌者說:「我知道他們派了一些人來,但我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他們只是對我說了一些A02號的情況,我已經全都告訴你和王妃了。」
從他口中冒出一個A02號,顯然是一個新情況:「A02號是誰?代表什麼意思?」
冒牌者說:「A02號就是佩德羅。我們沒有被派出來以前,都是用本人的名字,比如A02號,大家應該都叫他佩德羅,這樣有利於他熟悉將來的角色,1我就叫做郭則清,或者被叫做小郭。郭大偵探。但是,正式開始執行任務以後,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代號,佩德羅是A02,我是C01。」
我再問道:「你剛才說你知道有很多人被派了出來,你是怎麼知道的?」
C01看了看我:「這其實很簡單,C是01而A是02,1編號前面的字母代表不同類型的人,而後面的數字序號,02前面至少還應該有個01,對不對?既然有了01、02,那麼,後面會不會還有03、04?」
接下來我問的一個問題是:「你憑什麼判斷指揮中心的那些人是世界上非常知名的軍事家呢?」
C01說:「這其實也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他們都有名字,而我開始執行任務之後,看過一些報紙,報紙上常常提到這些名字和他們的身份。」
在他說出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後,我馬上想到了一個疑點,其實在他們的整個行動中,被派出的人都是單獨行動的,與總部的聯絡並不是非常密切,總部到底幹了些什麼,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也有一種可能,C011在他們的行動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物,所以有許多秘密不讓他知道,而A02的身份顯然與C01不同,所以他知道自己的飛機應該往哪飛,也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一切通知指揮中心。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有了一個大問題,C01何以知道小郭至今安然無恙呢?
這個問題提出來之後,co1便說:「衛先生,你忘了一點,1我和他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說應該是同一個人,有些事情,我們是可以共通的。」
在某種程度上說其實是一個人?就像同卵雙生子一樣?如我所認識的文依來兄弟,他們是外星人和地球人結合的產物,但在他們並沒有在一起時,彼此並不知道,也不清楚還有一個同卵雙生的兄弟存在,可一旦他們走到了一起,他們腦中貯存的所有信息全都被激發,而且他們也因此有了超人的力量。難道所謂的克隆人,也有著這樣特殊的生理特性?
我向他提出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們要維持如此之大的一個組織,必須有強大的經濟後盾,你們的經費從何而來?」
他答說:「我不知道。他們似乎很有錢,在花錢這件事上,他們從來都沒有計較過。例如我這次出來執行他們的任務,只要我向他們報告需要錢,要多少他們就給多少,而且根本不問我這些錢用在了什麼地方。」
離開C01以後,我便來到迪瑪的房間。
迪瑪知道我正在與C01談話,所以見面就問:「他說了嗎?」
我那時的臉色定然是非常難看,所以迪瑪在問了這句話之後,神情迅速愣了一下,接著又問:「是不是非常嚴重?」
我答:「比我最初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然後,我將C01所說的一切告訴了迪瑪。
「你有什麼想法?」她在聽了這些之後,神情也是一凜。
我在她的房間裡走了幾步,停下來,對她說:「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已經不是某一個國家的事情,而是整個地球人的事情,這件事情非常的嚴重,絕對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迪瑪表示同意我的看法,問我:「你準備怎麼採取行動?」
我說:「我此時的心緒太亂,一時還沒有很好的想法。不過,我認為我們不能再等了,在目前的形勢下,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王妃驚訝地問:「你要跟老大哥合作?」
我道:「不光是老大哥,還包括老祖母。」
迪瑪聽了我的話,立即沉默下來,有好一段時間,竟像雕塑似的,一動不動。我心中頓時打了個突,看情形,她並不贊成這個做法。
我當然能夠理解迪瑪,此事對於我來說,並不損失什麼,而她則不同,她很可能從此名譽掃地,是以她不得不慎而又慎。我也不催她,只是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品著。
她沉默了足有五分鐘之久,然後對我說:「既然如此,那便按你的意思辦吧!」
那時,並不習慣讚賞他人的我也情不自禁讚了一句:「你真是我所認識的最偉大的女性。」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道:「很對不起,衛,我現在覺得很累,我需要……」
我立即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對她說道:「那麼,我就不打擾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