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躺在椅上,望著蔚藍的天。
可是,他躺下才半分鐘,便又歎了一口氣,坐了起來,木蘭花音訊全無,已有許多日子了,前幾天,為了一連串人為的暴亂,他日以繼夜地忙著,心中的計掛,憂慮,也被沖淡了些,但如今,暴亂份子,大部分已被捕獲,滿天飛的謠言,也沒有人再去相信,市面已漸漸恢復了安定之後,高翔卻憂心忡忡起來了。
木蘭花失蹤之後的遭遇如何,他甚至可以說一點消息也得不到,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高翔最擔心的是:木蘭花是不是已遭了不測呢?
在他的心中有著這樣牽掛的情形下,他實在是無法平靜地躺在椅上的,他坐了起來之後,雙手緊緊地握著拳,心中十分痛苦。
他心中最大的痛苦,是他對木蘭花的失蹤一事,一點力也出不了,木蘭花就算沒有遭到不測,也一定亟需要幫助,但是他卻無法給木蘭花以任何幫助!
因為他連木蘭花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高翔除了歎氣之外,一點別的辦法也沒有,他站了起來,在花園中來回地踱著步,木蘭花所喜愛的那些玫瑰花,這些日子來,因為無人照料,而變得有些枯萎了,令得高翔看了之後,覺得心頭更加沉重,他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可是,就在此際,他突然聽到了一陣鈴聲!
高翔陡地一呆,抬起頭來。
花園的鐵門之外,站著一個人。
那人的衣著十分華貴,而且就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很華貴的車子,一個穿司機制服的司機,端正地坐在司機位上。
高翔歎了一口氣,居然還有人來找木蘭花!
他走到門口,也不打開鐵門,只是略帶抱歉地道:「你來得不是時候了,先生,這裡的主人……主人已很久不在家中了。」
出乎高翔的意料之外,那衣飾華貴的中年人笑了一笑,道:「這是我早已知道的,高先生,你也不是來找她們,而是來找你的。」
高翔陡地一怔,他立即已知道這中年人並不是什麼普通人了。
可是,他還沒有再開口,那中年人已笑了起來,道:「高主任,你不必面色大變的,我帶來的,正是她她們兩人的消息,我想你一定十分樂於知道的,你可能請我進去麼?」
高翔猶豫了一下,道:「你是誰?」
「這不必多問了,我當然是你的敵人!」
高翔悶哼了一聲,他心念電轉,在思索著如何應付這個不速之客,那中年人已笑了起來,道:「但是,你不必緊張,敵人和敵人之間,也有許多種鬥爭的方式,有無賴流氓的死纏活打,也有在會議桌上彬彬有禮的談判,我們大可採取後一種辦法的,是不是!」
高翔不再說什麼,他打開了鐵門。
那衣飾華貴的中年人,向花園內走了進來。
在那中年人走進來的時候,門外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高翔抬頭看去,看到門外的那輛車子,轉了一轉,變成了車頭對準了花園。
高翔一見到這等情形,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思,他到這裡來,是沒有人知道的,而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又不在,如果對方要對他不利,那麼,他是處在劣勢的環境之中的!高翔一想到這裡,連忙向後,接連退出了幾步,同時,右手伸入袋中,握住了槍。
那中年人對於高翔的一切動作,像是根本未曾看到一樣,他一面向前慢慢走來,一面道:「多精緻的一個小花園啊!」
他停了一停,又道:「可惜,可惜乏人照料,許多名貴的花卉,已經枯萎了,你看這兩盆荷蘭鬱金香,只怕種不活。」
「先生,我到這裡來,不會是來和我討論花卉的吧?」
「當然不,只不過我是一個蒔花的愛好者,看到了這種情形,心有不忍而已,」那中年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在講話之際,還指手畫腳,裝模作樣,「高先生,我到這裡來,是和你來談談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位小姐的安全問題的!」
高翔陡地跨前一步道:「她們在什麼地方?」
「她們在太平洋中的某一個小島之上,」中年人在花壇的石基上鋪下了一條手帕,坐了下來,並且擱起了腿,「那是我們黨的總部。」
「什麼黨?」
「你可以稱之為秘密黨。」
高翔「哼」地一聲道:「那是什麼玩意兒?」
「不是什麼玩意兒,而是一個有著堅強的支持,有著一個極精彩的領導者的組織,我們不發動事件則已,一發動,便是轟動世界,而且是穩操勝券的。」
高翔真想衝上去狠狠地打他兩個耳括了,但是他強忍了下來。
那中年人笑道:「譬如這次暴動,是不是夠精彩了?我們黨在這次事件中,在金市和股市上所得的利益,已經超過了一千萬元,暴動當然失敗了,但我們成功了,一大批被收買的暴徒坐了牢,但這於我們一點也沒有關係的,哈哈!」
高翔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
高翔的歎息是,他感到似乎世界越是進步,犯罪份子的腦筋,也越來越卑下了,從打家劫舍的強盜,到如今像秘密黨那樣,製造暴亂,破壞百萬人以上的和平生活等,而他們則在幕後生事,從中取利,從這樣的情形看來,世界究竟是進步了,還是後退了?
秘密黨的這個大規模的犯罪計劃,在犯罪者的立場上而言,實在是無懈可擊的,因為不論暴亂是否成功,他們都可以從中取利的。
這可以說是一項十全十美的犯罪計劃!
而且,秘密黨還有了額外的收穫,他們擄走了木蘭花姐妹,正如那中年人所說,這又是一件震動世界的重大事件!
高翔沉聲道:「不必廢話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是在你們的手中,而且是受你們控制的呢?」
「這個,我當然可以提供充分證據的,我有一卷電影,我相信在蘭花小姐的屋中,一定有電影放映機的,我們可以一齊欣賞一下這段影片的,這段影片大約可以放二十分鐘左右,高先生,看不看?」
那中年人向門外招了招手。
車上的司機立時捧著一個影片盒,走了過來。
那中年人接過了影片盒,向高翔揚了揚,高翔忍住了氣,和他一齊走了進去。木蘭花的放映機在什麼地方,高翔自然是知道的。
當下拉下銀幕,將軟片放入了放映機之後,他回頭向那中年人望了一眼,那中年人揚起手來,作了一個開始的手勢。
高翔按下放映機的掣,輕微的「軋軋」機聲,傳了出來,只見銀幕上出現的,是一個巖洞的外面,一扇石門,可以看到,那扇門是由一條隧道通向前去。
在隧道的轉角處,有兩個人隱蔽地伏著身,手中持著武器,這兩個人在銀幕的角落處,不是留心,是看不見他們的。
高翔呆了一呆,道:「這是什麼意思?」
「請不要心急,我必須先作一番解釋,那扇石門,你是看到的了,在石門之內,是一個十分大的天然巖洞,兩位小姐一到,就是被困在巖洞之中的,她們的一切行動,都受著監視,而且,在巖洞的中心,還有許多無線電控制的武器!」
那中年人講到這裡,忽然豎起大拇指來,續道:「木蘭花果然名不虛傳,她竟然能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奪得了一挺由無線電控制的機槍,擊毀了巖洞中的一切監視設備,取得了巖洞的控制權,以致我們只好在巖洞外面,監視著她們!」
高翔的心中,感到了一陣高興!
但是,他知道,事情並未就此了結,木蘭花還被困在巖洞之中,而且,這中年人拿這段影片來給自己看,當然是由於他們已佔了上風的原故!高翔忍不住問道:「以後怎樣呢?」
「在木蘭花控制了巖洞之後,我們無法知道她們在巖洞中是在做些什麼,我們只好猜測,我們估計,她們將會設法離開巖洞。」
「當然會,她們——」高翔講到這裡,便未曾再講下去,因為在那片刻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木蘭花她們,用什麼方法,才能出這巖洞呢?這時,銀幕上仍然是那扇石門,除了在石門前有幾個人在走動之外,只看到有一個人用一具微音波擴大儀,在聽著巖洞內的動靜。
那中年人繼續說道:「一連三天,我們都無法知道——」中年人才講到了這裡,高翔便忍不住怒吼了起來,道:「什麼?一連三天?難道在這三天之中,你們不曾以食物供應給她們麼?」
高翔的眼中幾乎冒出火來,他望定了那中年人,然而那中年人的態度,卻仍然十分安詳,他攤了攤手,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道:「沒有辦法,誰敢開門啊?別忘記,有一挺機槍在她們的手中,我們一開門,豈個是成了活靶子?」
高翔憤怒地「哼」了一聲。
那中年人指著那個在石門外偷聽人,道:「後來,我們利用了微音波擴大的儀器,聽到在巖洞中,不斷傳來輕輕地敲鑿聲,高先生,你猜她們是在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高翔怒吼著。
「我們記錄了這聲音,加以研究,我們研究了一小時,便得出結論來了,她們兩人,是在拆除機槍槍彈內的炸藥,而當炸藥聚集了一定數量之後,便將石門炸開,向外衝出來!這實在是,一個極好的計劃,時間過了三天,她們的計劃,也可能就要實行了?」
那中年人講到了這裡,突然怪叫了一聲,伸手指向銀幕,道:「高先生,快注意,快看!」
高翔全神貫注地望著銀幕,突然之間,銀幕上的石門,出現了一蓬濃煙,那扇石門,在搖動了幾下之後,倒了下來。
石門倒了下來之後,大蓬濃煙,冒了出來。
那一陣濃煙,是如此之濃密,以致剎那之間,大約有半分鐘之久,一點別的東西也看不到,只看到濃煙——翻翻滾滾的濃煙。
半分鐘之後,濃煙漸漸地散了,在濃煙之中,可以看到一條條連接不斷的火舌,向外噴了出來,這種火舌,高翔一看到就可以看得出,那是機槍掃射所造成的。
接著,高翔又看到了穆秀珍和木蘭花!
一看到了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高翔陡地站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握著拳,他看清了,穆秀珍背著機槍,木蘭花伏在機槍之後,兩人一齊衝了出來。
兩人的來勢,是如此之猛,看來實在是沒有什麼人可以阻得住她們的,但是,當她們衝出了五六碼之後,她們前面的隧道上,突然降下了一道網。
子彈射在那張網上,發出一團一團異樣明亮的火花來,一看就知道,那張鐵網,是有高壓電流通過的,而且,電壓非常之高!
這一點,也可以從子彈射上去,發出的大團火花,和並不能傷害到這張網這兩點上看出來的。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突然地停了下來。
這張高壓電網的出現,顯然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
高翔的手心在出汗,不由自主地揮舞著拳頭。
這時候,銀幕上的情形,又起了變化,只見有一道一道,十分勁疾的白色液體,向前直射了過來,穿過了那張高壓電網,射向木蘭花和穆秀珍。
高翔大聲叫道:「這是什麼!」
那中年人倒也沒有忘了回答,可是他的回答,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他只是道:「別心急,你看下去就可以知道了!」
那股白色的液體,是自高壓電網之外射進來的,液體一射到高壓電網上,便化成了一蓬一蓬的白煙,透過了電網,向木蘭花姐妹逼近。
但是當白煙越湧越近的時候,她們卻不得不後退了,她們退到了洞內,但是由於那扇石門,被炸得四分五裂,那個巖洞,根本失去了任何掩蔽,皋以白煙又一直湧了進去,白煙越來越密,銀幕上只看到白煙。
然後,才又看到四個戴著防毒面具的人,手中待著一種十分奇特的儀器,向前緩緩地推進,他們手中的東西,有一個長長的柄,還有一個相當大的口子。
那東西像是吸塵機,而它們所起的作用,也和吸塵機相似,因為大量白煙,已被吸進去,白煙漸漸地稀薄了,那四個人也進了巖洞。
在那四個人進了巖洞之後,白煙更稀薄了,不一會,所有的白煙都消失了,然後,又有兩個人,各提著一副擔架床,奔進巖洞去。
他們兩人奔了進去之後,便看到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被放在擔架床上,抬了出來,兩人的頭,偏向一邊,她們的雙眼閉著,口則微張,在銀幕上,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們兩人的呼吸,相當急促,而她們顯然是在昏迷狀態之中!
她門的手,足和頭部,都有熠熠生光的綢絲帶綁著,她們的身了,是被固定在那擔架床上的,四個人抬著她們兩人,奔了出來。
在銀幕上最後可以看到的,是有兩個人迎了上去。
那兩個迎了上去的人,只能看到他們的背影,但即使只看到背影,也已可以認出,其中的一個,正是坐在高翔身邊的那個。
電影放映機,發出了「卡」地一聲響,自動停止了,軟片已然放完,銀幕之上,變成了一片空白,可是高翔卻還是僵直著不動。
他的雙眼,仍然定定地望著空白的銀幕。
這一卷影片,有可能是偽造的麼?
那是絕無可能的,岡為高翔看到的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的確是在對方的手中之後,他自然再沒有什麼話可以說的了!
他盡量抑遏著心頭的沮喪,但是他一開口,他的聲音,仍然十分乾澀,他道:「好了,我已相信了,你們的條件是什麼?」
「你問得很乾脆,我們的目的是金錢。」
「多少!」高翔不得下這樣問,雖然他覺得,如果要用錢來贖回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的活,那簡直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但是,這時除了問對方要多少錢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我們這次,製造暴動,所得的利益,不如預期來得大,這使我們覺得十分遺憾,但幸而我們有意外的收穫,嘿嘿,我們的價錢是一千萬美金。」
高翔屏住了呼吸,一聲不出。
「一千萬美金,可以分期付款,分十期,每期一百萬美金,特別優待,不計利息,等到款項付足,她們兩人自然會回來的。」
那中年人輕鬆地點著腳,望著高翔。
高翔卻並不望他,只是望著自己的腳尖。
他的心中,亂得難以形容,他知道,本中的市庫,十分充盈,要拿出一千萬美金來,並不是難事,而那麼大的數目,除了市庫之外,是沒有任何私人可以拿得出來的。
可是,要市庫支付這樣一筆巨款,一定要由市議會討論通過。
高翔知道,那一定是通不過的,儘管多少年來,木蘭花為本市市民,不知立下多少功勞,但是人情的弱點,便是極度的自私,要撥出那樣一筆巨款來營救她們兩人,這種提案,立時會遭到否決!
而且,高翔也不敢希望全市的輿論會造成這件事,更可想而知的是,這件事提出來之後,木蘭花和警方許許多多的敵人,都將趁機大肆攻擊!高翔的心頭,像是有一鍋滾油淋了下來一樣,他呆了許久,仍然只是歎了一口氣,那中年人卻已有點不耐煩了,道:「怎樣?」
高翔又呆了半晌,才道:「我看……這是沒有可能的,沒有人拿得出這筆錢來,而事實上,要市庫拿出這筆錢來,是不可能的。」
那中年人又「桀桀桀」怪笑起來,他的笑聲,令人厭煩,可怖,笑了好一會,他才道:「高先生,那你未免太客氣了,你在投入警方之前,做些什麼,我們是知道的,而且,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全是身懷絕技,高來高去的人——」那中年人講到這裡,高翔實在難以忍受下去!
他猛地跳前一步,雙手一齊抓住了中年人胸前的衣服,將那中年人的身子猛烈地搖動,那中年人立時驚叫了起來。
高翔雙手陡地一鬆,但是他並不是就此算數,而是左右手齊施,猛地向對方拍去,那人的身子先向右一側,但是高翔右手的掌摑,更加有力,所以那中年人的身子,終於向左一側,「砰」地一聲,跌在地上。那中年人跌在地上,一翻手,立時掣槍在手。可是高翔的動作更快,那中年人才掣槍在手,高翔手中的槍已然發射,子彈不偏不倚,正射在那人手中的槍上,使那人的手槍,成了廢物!
那中年人憤然拋去了手中的槍,身子一挺,站了起來,他兩邊面頰,極其紅腫,以致使他的眼睛,變得如同陷在肉中一樣!
且他雙眼中冒出來的怒火,不比高翔的差些!
他「呼呼」地喘著氣,道:「高翔,你這樣做,你會知道有什麼後果的,如果你不向我道歉,一切嚴重的後果,要由你負責。」
「閉上你的鳥嘴!」高翔厲聲責斥,「你再多說一句,我立時先殺了你!」
那中年人的臉,仍然一樣腫,但是卻不再紅,而變得十分蒼白,他的嘴唇抖動著,看來還想講些什麼,但是卻終於不敢出聲了。
高翔也一樣地喘著氣,他知道,自己如今,就算真的打死了這個匪徒,對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的處境,是一點幫助也沒有的。
但是,他卻也更清楚地知道,就算他殺死了兩個匪徒,也絕不會使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的處境更壞一點的,因為秘密黨既然已打定了主意要用木蘭花姐妹來換錢,不要說死了一個接頭的黨徒,就算死得再多些,秘密黨方面,也絕不會為了替死去的黨徒報仇,出氣,而至於放棄了利益的。因為秘密黨根本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犯罪組織,在這樣的犯罪組織中,只知道勾心鬥角,爭權奪利,有什麼義氣可言?
高翔一想到這裡,他又連連冷笑了好幾聲,道:「你不必再多講什麼,老實說,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將你打死了,你們的黨魁,也絕不會傷害木蘭花姐妹的,你以為你們的黨魁會代你報仇麼?」
中年人的面色更難看了,他尷尬地笑了起來。
同時,在他的喉間,也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來,那種奇怪的聲音,倒像是有一隻青蛙在「呼呼」地叫著,顯然是他為高翔所懾,想講什麼又不敢講。
高翔笑著道:「你剛才的氣焰哪裡去了?」
那中年人的身子一軟,幾乎立時跪了下來,這時高翔一伸手,又抓住了他的身子,將他提了起來道:「你怕死,是不是?」
「你……你在開玩笑了,誰……誰不怕死?」
「你怕死,那你就將本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是被囚禁在什麼島上,講給我聽,」高翔手中的槍向上揚了揚,槍口對準了他的額角。
「這……我是不能講的……」
中年人才講到這甲,高翔手中的搶,已向前移近了幾寸,槍口就在他的雙眼之間,距離他的面門,只有兩寸左右的距離。
高翔一言一頓地道:「我這柄槍是德制的軍用槍,殺傷力十分強,如果我在這樣近的距離開槍,朋友,你將會死得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