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閉著眼,美妙的音樂聲一直不斷,高達也在音樂中盡量回味剛才的一切,享受著縮在他的懷中,像一頭雪白的小綿羊一樣的柔軟的胴體中散發出來的那股溫馨,幾分鍾後才睜開了眼來,輕輕地推開了他懷中那美妙的身體,低聲叫著:“十七號——”
一只柔軟的手,立刻掩住了他的口,十七號小姐的聲音又甜又膩道:“我姓阮我的名字叫珍珠,別叫我的代號。”
高達已順手拉過了襯衣穿上,一面穿櫬衣,一面笑著道:“為什麼將你的名字告訴我?你們的規矩,不是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姓名的嗎?”
阮珍珠烏黑的眼睛眨動著道:“因為我喜歡你!”
高達望著阮珍珠,她的確是一個動人之極的女郎,連浪子高達那樣的人,在穿好了衣服離開那張凌亂的床時,他也有點依依不捨之感。
但是他還是下了床,將襯衣塞進了褲子之中,他的心中在急速地轉念著,他在想:不論阮珍珠如何美麗動人,她只是一個高級妓女,出自她誘人的朱唇的每一句話,聽來雖然令人感到舒服,但是在她而言,那卻可能只是商業作用!
高達更進一步想到,可能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那樣說的,但如果這裡的每一位小姐都是那樣的話,那麼她們的姓名,實際上也不會是什麼秘密了。
高達穿好了衣服,一手勾起了外衣,又在阮珍珠的面頰上,輕輕吻了一下,裝著十分不經意地問道:“妮娜今天不在嗎?”
阮珍珠呆了一呆道:“你認識她?”
高達點著頭:“希望你不要吃醋,我是認識她的,而且我還要找她,我和她之間,有一點小小糾葛,非清理一下不可。”
阮珍珠望著高達半晌,才道:“希望你不要愚蠢到要在這裡生事,你如果是常到這裡來的話,應該知道這裡是受到極有勢力集團的支持的。”
“我知道。”高達穿上外衣,取出一疊鈔票來。
高達花用起鈔票來從來就不是吝嗇的,何況他那兩疊鈔票,根本是從那個富商的衣袋之中取來的,他自然更不會吝嗇它們。
所以他用那一疊鈔票,在阮珍珠光裸的、渾圓的肩頭之上,輕輕地敲打了幾下,然後一松手,任由鈔票散落了開來。
大面額的鈔票滑落在阮珍珠赤裸的身上,阮珍珠的呼吸有些急促,蓋在她胸脯上的鈔票,也隨之起伏,高達俯下身再問:“妮娜在這裡嗎?”
阮珍珠的聲音十分之低,但是高達卻是可以聽得見,她在說:“今天妮娜的編號是十四號,你千萬別說是我講給你聽的。”
“我絕不會傷害你的,珍珠!高達用十分迅速的動作穿好了鞋襪,來到了門口,他發現阮珍珠也用同樣迅速的手法,收拾起了那疊鈔票。
兩人四目交投之際,各自發出會心的一笑。
高達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他關上門之後,他背靠著門,站了片刻,在那片刻間他的心中,思潮起伏,感慨萬千,令得他不由自主,輕輕歎了一聲。
這個城市在表面上看來,是何等繁榮,何等文明,但是也像任何大城市一樣,有光明的一面,也就必然有黑暗的一面。
他剛離開阮珍珠的房間,像阮珍珠那樣美好的女郎,竟在這裡做著高級妓女,是她自願墮落,還是她受脅於特殊的勢力?
高達雖然是浪子,但是他卻也最痛恨專壓迫弱小的特種勢力!他已下定決心,要弄清這件事,而且他也決定從妮娜那裡開始下手。
他在門口站立了並沒有多久,便腳步輕松地順著走廊向前走去,他已經知道了妮娜是十四號,那麼她當然應該在十四號房間中。
高達就准備找到十四號房間去見妮娜的,可是他才走出了幾步,那女侍卻突然推開了一扇門,走了出來,向高達甜蜜地一笑道:“想去發財嗎?”
高達笑著道:“好,我喜歡各種各樣的賭,但是我卻又喜歡在賭博的時候,有一個美麗的女人,陪在我的身邊。”
他說著,伸手便去攬那女侍的腰,但是那女侍卻‘咯咯’笑著,避了開去,說道:“十七號小姐呢?為什麼不要她來陪你?”
高達搖著頭道:“不行,她已經疲倦死了!”
那女侍自然知道高達那一句話中的含意,她立刻飛紅了臉,這使她看來更加動人,她道:“那你可以另外找一位小姐啊。”
高達道:“好的,讓我來碰碰運氣,十四號小姐怎樣?請你請她來陪我?我在輪盤賭抬旁邊等她,請你帶她來見我,好嗎?”
侍女嬌笑著點著頭,向前一指道:“輪盤賭室從這裡前去,向左轉,推開一扁玻璃門,一直向前走去,再推開兩扇鑲綠絨的大門就是了。”
高達照著那女侍的說法向前走去,他一面走,一面竭力想弄清楚這屋子中的結構和方向。但是他卻如同置身在迷宮中一樣,全然不辨方向。但是他卻計算著,等到他來到了那兩扇綠絨大門之前時,他走過了一條長達三十碼的走廊。
而那幢房子在外表上看來,絕不應如此之大的,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三幢外表看來絕不相連的洋房,在內部是相連接的。
而他剛才經過的那條走廊,可能是一條地道!
高達在推開那兩扇門之前,心中在急速地轉著念,這裡的一切,每一處都透出極嚴重的犯罪氣味,他是一個浪子,他自然有一種獨特的感覺力,可以感到這一點的!
他想了大約半分鍾,便伸手去推門,那門十分沉重,但當推開了半寸之時,一股嘈雜的聲浪,便從門縫中疾湧了出來。
他聽得有人在怪叫著,有人在歎息著,也有人在轟笑著,自然其中也夾雜著女人的尖叫聲和嬌笑聲,他將門再推開了些,走了進去。
那是一個相當大的大廳,有六根十分粗大的圓柱,各有男女的裸體塑像,環抱著大柱,在柱下是繞柱的圖形的沙發。
在大廳的正中,是一張巨大的長台,幾乎所有的人都圍在那張長台之旁,只有兩三對男女,是在沙發上熱烈地糾纏在一起。
高達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高達逕自向那張方台走去,那是一張輪盤賭台,鋼珠正在輪盤中跳動著,發出‘咯咯咯’的聲響。
一個身形矮胖的男子大叫:“九號!九號!”
種櫫蝗煌O攏是停在二十八號的格子上!
高達伸手在那矮胖子的肩頭上拍了拍道:“你輸了,朋友,還是去找女人開心開心吧!”
他輕輕向外一揮手,將那矮胖子揮開了半步,而側身擠了進去,到了台邊,那矮胖子在他的身後叫嚷了幾句,高達根本不去理睬他。
高達完全是老賭客,他先向掌輪的副手要了一百次的記錄,翻閱了一下,然後拋出一疊鈔票道:“換籌碼,要大額的!”
一大疊鮮紅色的籌碼,推到了他的面前,也就在這時,他的肩頭上有一只手輕輕地按了下來,高達不必回頭去看,只要聞到那一股名貴香水的氣味,他就可以知道,他的身後,已來了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當然就是他要尋找的妮娜!
他只是伸出一只手去,按住了那只手,他摸到了那只手也戴著一只相當大的紅寶石戒指,那更使他肯定她是妮娜了。
因為昨天晚上,他雖然是在半醉的狀態之下,可是他卻還有足夠的記憶力,記得妮娜在一絲不掛之際,她全身雪白的肌膚,襯著那枚鮮紅的紅寶石,造成何等美麗的景像,他另一手,推出了一半籌碼叫道:“十四號!”
他的籌碼立刻被推到了十四號的格子上。
雖然圍在輪盤桌旁的每一個人,都在豪賭,但是高達一出手所下的注碼之重,卻還是超過了任何人,令得所有的人都向他望來。
他根本不必怕人家望他,因為他和其余的人一樣,都戴著面具,根本沒有人認得出他來,連在他身邊,在昨晚和他一齊度過了瘋狂一晚的妮娜,也認不出他是什麼人來,鋼珠又開始跳動,然後停了下來,停在三十二號上,高達輸了。
高達聳了聳肩,將剩下的一半籌碼,又推了出去,再叫道:“仍然是十四號!’
他始終沒有回過頭去,但是妮娜卻已轉到了他的身邊,還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高達笑道:“十四號小姐,看這次你能不能替我帶來幸運。”
妮娜的聲音道:“我希望能。”
高達握住了她的手,鋼珠又跳動了起來,終於又停在二十九號格上,高達又輸了!高達站了起來笑道:“看來,你帶了麻煩給我!”
當他站起來又看到了妮娜,妮娜的化妝比昨晚濃,是以也更現出一種成熟的風韻來,她正媚眼如絲地望著他道:“但是我卻肯定能給你帶來快樂!”
高達挽著妮娜的手臂,向外走去,順手在一個侍者的托盤中,取起了一杯酒來,一口喝干,但是卻並不將杯子交還給侍者。
他和妮娜一起來到了一條大柱下,高達突然用力握住了妮娜的手腕,同時他沉聲道:“你的確曾給了我極度的快樂,但是卻也替我帶來了麻煩!”
這一切變化,顯然全是出自妮娜的變化之外的,一時之間,她花容失色,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而高達的身子一轉,已將她的手臂,扭到了背後。
高達仍然緊握著她的手腕,這令得妮娜的身子向後微仰著,使她本來就高聳的胸脯,看來更加突出,高達也微微地俯下身,看來他們兩人,像是正准備熱吻一樣。高達低聲道:“妮娜小姐,你在使我享受了一個快樂的晚上之後,讓我被人誤認我是金康!”
看妮娜的情形,本來像是要大聲叫嚷起來的,但是一聽得高達那樣講法,她的神色立刻變了,她顫聲道:“你,你是——”
“我就是你昨天晚上的臨時情人,那個半醉不醒的浪子,也就是你計劃中的犧牲品,你想我可能已死在那三個大漢的槍下了,是不是?”
妮娜面色變得更難看道:“你想——想怎樣?”
高達笑了笑道:“小姐,我想怎樣你大概也應該知道的了,我想要的很簡單,我想要知道金康的下落,目的地是在要那筆錢,那筆錢的數量,不會太少,是不是?”
妮娜不住地搖著頭道:“你還是快離去的好,先生,你並沒有損失什麼,而且還占了我的便宜,如果你不想死,你快快離去!”
高達冷笑了一聲,他將手中的那只雞尾酒杯子舉了起來,舉到了妮娜的面前,手指一用力。‘啪啪’兩聲響,杯子已被他的指力壓碎。
碎玻璃片落了下來,妮娜是穿著低胸晚禮服的,玻璃片落在她深深的乳溝之中,那種冰涼的感覺,令得妮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高達此際手中所握著的,已不再是一只杯子,而是一只杯子的柄,而它的尖端,是極其鋒利的,高達將之輕輕地抵在妮娜的頭頸上,低聲道:“親愛的,一只酒杯,可以成為一件殺人的武器,你若是不相信這一點,那你就會吃虧了!”
妮娜的額上沁出了汗,她的雙眼之中,也現出可怖之極的神色來,高達冷酷地笑著道:“快說,親愛的,快說。”
妮娜急速地喘著氣道:“他……他住在藍天酒店,十八樓,可是,他——他卻沒有那筆錢,那筆錢根本不是他拐走的!”
一個女侍托著酒盤走了過來,高達唯恐自己的行動,引起旁人的注意,是以立刻松了松手,將酒杯的斷柄,夾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只露出一個尖端,然後一面吻著妮娜的耳際,一面道:“和我一齊去找他,聽到了沒有,你如果是說一個假地址來騙我,那麼在你的臉上,將會多一個十分難看的疤!”
高達仍然挽著妮娜的手,妮娜語帶哭音道:“那我至少要換一件衣服!”
“可以的,到你的房間中去換。”
高達推著妮娜,向外走去,出了那扇門,又走過那條長長的走廊,轉了兩個彎,來到了一扇門上鑲著‘十四’號碼的房門之前。
妮娜推開了那門,高達連忙一轉身,將門關上,他背靠著門而立,喝道:“快些,快換衣服,別想拖延時間,也別弄什麼詭計!”
妮娜看來已恢復了鎮定,或者是她已有了對付高達的計劃,她走到床前,用十分優美的動作,將那件晚禮服自她豐滿的身體上,緩緩地脫了下來。
然後她再以同樣的動作,脫去了襯衣。
那時站在床前的妮娜,除了乳罩、底褲和長絲襪之外,身上是什麼衣服也沒有的,她將雙手伸到了背後,解去了乳罩的扣子。
高達不禁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他剛和阮珍珠有過那麼瘋狂的一刻,是很可能在這裡經不起引誘的了,但這時,他卻可以有足夠的自制力。
他冷冷道:“你是來換衣服,不是來脫衣服!”
妮娜轉過身來,她的乳罩已脫落了,她伸出雙臂,勾住了高達的頸,媚笑著道:“別對我那樣,難道你對我一點也不動心嗎?”
高達陡地揚起手來,‘啪’地一掌,摑在妮娜的臉上,令得妮娜一個蹌,跌在床上,妮娜的頭發也跌散了,她在床上滾了一滾,突然坐了起來。
而當她坐了起來之後,高達卻呆住了!
在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柄槍!
那柄槍是是藏在床褥之中的,她趁著在床上打滾的機會,將之取了出來,她右手掠了掠亂發,槍口對准了高達,口角掛著一個十分得意的冷笑。
高達呆了一呆道:“好啊!”
妮娜站起來道:“不錯,拋去你手中的東西!”
高達聳了聳肩,將手中的斷酒杯柄拋了開去,妮娜已在向前走來,她在一步步向前走來之際,她堅挺的雙乳,在微微地顫動著。
這本來是蕩人心魄的情景,但那柄小手槍卻令得高達只覺得背脊上直冒冷汗!妮娜走前了兩步道:“真不容易,高先生,你竟然對付了那三個人!”
“你知道我的姓名?”高達苦笑著。
“當然知道,我一直在你的車中,樓上發生一些什麼事,我全聽得到的,高先生,噢,不,我應該稱你為金康才是。”妮娜媚笑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高達感到了一股寒意。
“你是金康,那三個人是見過你的,他們也知道你叫金康,當明天一早,你的屍體在山坡邊被人發現的時候,你的身份將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照片會被掛在警局的門口給人來認領,那三個人看到了之後就會想:金康已經死了。”妮娜不停地說著。
高達勉強笑著,他發現自己臉上的肌肉十分僵硬,因之他也可以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定是十分之難看,妮娜的用心竟如此之毒!她不但要殺死自己,而且仍然要尋找金康的那些人相信自己是金康,自己如果死了的話,當然是不能分辯的了。
那麼她和金康,也可以安全了!
高達可以想像得到,在他死了之後,他一定會穿上金康的衣服,口袋中放著金康的東西,使人家以為他的確就是金康!
他勉力鎮定著心神道:“小姐,我不信你一個人有力量將我背到山坡下去。”
“我不必背你去,我要你自己走出去,走!”妮娜揚著手中的槍。“和我一齊走出去,如果你聽我的話,你還可以多活半小時!”
高達在剎那間,腦細胞的活動速率高得驚人,他突然間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冒險計劃,在未曾想到那個冒險計劃之前,他是想伺機奪下妮娜手中的那柄來的,但是這時,他卻放棄了奪槍的念頭,而由於他已有了行動的計劃,所以他也不那麼緊張了。
他臉上的笑容,也自然得多了,雖然他一直戴著面具,但是那種極薄的軟膠面具,是仍然可以將他面部的反應表達出來的。
他一面笑著道:“小姐,你就那樣出去?”
妮娜‘哼’地一聲,打橫跨出了兩步,伸手打開了櫥門,拉出了一件夾克大衣來,先穿上一只袖,將手槍換了手,才穿上另一只,然後扣上了鈕。
高達又笑了起來道:“小姐,若是有什麼人,忽然拉起了你的大衣看上一看,那麼他的眼福,真可以算得不淺了。”
“出去!”妮娜沉聲喝著。
高達轉過身,向外走去,妮娜大踏步趕向前來,到了他的身邊,手臂插進了高達的臂彎之中,但是她手中的槍,卻緊抵在高達的腰際。
從她握槍的姿勢來看,高達可看出她是個老手!
因為這時她抵住高達腰際的槍口,是斜斜向上的,那樣她如果扳動槍機的話,子彈會斜射向上,射中心髒部位,那是致命的,這樣自然也使得高達不敢亂動。
兩人看來像是十分親熱地依偎著,向外走去。
當高達和妮娜一齊走出大門之際,天已經黑了,高達是中午來的,一進了屋子,便再也沒有時間的觀念了。高達也料不到和阮珍珠纏綿了那麼多的時候,他在走出了鐵門之後才道:“我們到哪裡去啊?還是到你的香閨去嗎?”
“向前走!”妮娜的手臂抽出來,寒著臉命令。
當妮娜的手臂自高達的臂彎中抽出來,她的身子微微一側間,高達本來是可以趁機推開她握槍的手,利用一下遠摔法將她摔倒的。
但是高達卻沒有那麼做,因為在高達的心中,有著更好的計劃,雖然那計劃十分危險,但是卻可以一勞永逸,使他得到他要得的東西。
高達順從地向前走著,走下了那條斜路,轉過了一個彎,便是另一條由石板鋪成,十分陡峭,通向山坡下面去的小路。
那小路只有路口處有燈光,高達在向下走下了幾步之後,四周圍便已十分黑暗,再向下走去,兩旁的樹木遮掩,更是黑得看不清物事。
也就在他來到最黑暗的所在之際,妮娜已然命令道:“站住,高達,這裡就是你的死所了,今天也就是你的死忌!”
高達突然轉過身來,看他的情形,像是要向妮娜撲過去,但是他根本沒有行動的機會,因為妮娜手中的槍,立刻響了!
而高達的身子,也立即向下倒去!
高達的身子倒在石板上,向下滾了幾米,然後被一簇灌木阻住了去路,不再滾動了,妮娜緊跟著走下了幾步,用力在高達的身上踢了一腳。
那一腳只使高達身子略動了一動,便靜了下來。
嶄詹拍且幌慮瓜歟在靜寂的夜晚,聽來十分驚人,妮娜在踢了高達一腳之後,也立即躲進樹叢之中,唯恐有人聽到槍聲趕了過來。
她在樹叢中躲了約有五分鍾,四周圍早已恢復了寂靜,也沒有人聲,高達的身子像死魚一樣地癱在樹叢中,妮娜向他笑道:“對不起,高先生,昨天晚上給你占了便宜,今天你死也應該心甘了吧!”
她將手槍放進了袋中,拉了拉衣領,迅速地走下了那條斜路,一直向前走著,轉上了一條馬路,截住了一輛計程車。
當她跨上計程車時候,計程車的司機貪婪地看著她幾乎整條暴露在外的大腿,妮娜坐進了車子道:“到藍天酒店!”
司機有點心不在焉地開動了車子,妮娜是一個出色的美人,任何男人看到了她,都不免想入非非的,這倒也不能責怪那司機的。
○○○
藍天酒店是全市最高貴的酒店之一,當妮娜下了車,走上台階之際,兩個穿紅色制服的小童,替妮娜拉開了大玻璃門。
妮娜直來到了電梯之前,等電梯停下之際,她一閃而入,向電梯女郎道:“十八樓。”
電梯迅速地上升著,到了十八樓,妮娜走了出來,在厚厚的地毯上快步走動著,來到了一八○七室門前,停了下來,敲著門。
她敲門的手法是特別的,四下快,一下慢,連敲三遍,門才被打開來,妮娜閃身而入,門內是間十分至麗的套房,開門的是一個身形十分健碩和高達幾乎看來並無不同的男子,那男子有著一張英俊得像是根據好萊塢明星泰羅鮑華的照片塑造出來一樣的臉!
他立即將門關上,帶點抱怨的口吻道:“你怎麼突然來了?事先也不打一個電話給我,你來得如此匆忙,有被人跟蹤嗎?”
妮娜撲進了他的懷中,他的手也立即從大衣中伸了進去,妮娜的身子突然扭動了起來,那男人道:“天!幾乎是真空的。”
妮娜抬起頭道:“快打點幾件你以前穿過的舊衣服,和一些你常用的、為人熟知的東西跟我來……哎,你作什麼,捏痛我了!”
那男人卻像是根本未曾聽到妮娜的話一樣,突然雙手一齊拉住了妮娜的衣襟,用力一拉,拉脫了一粒鈕扣,大衣自妮娜的肩頭卸了下來。
那男子的力氣十分大,他雙手托住了妮娜的細腰,將妮娜整個人,從大衣中抱了出來,用力拋在沙發上,妮娜立刻縮起了身子,叫道:“現在不要!”
可是那男子卻像是一頭發了狂的野獸一樣,撲了上來,按住了妮娜的肩頭道:“為什麼不要?昨天晚上你和那家伙風流了多少次?”
妮挪用力翻轉了身來,叫道:“金康,你怎麼那樣問我?昨天的計劃是你想出來的,現在你又來吃醋,剛才我還差點給那家伙殺死!”
“什麼?”金康怒吼起來:“你又和他一起?”
“當然不是,你聽我說,你的計劃本來是很成功的,但是那家伙卻十分了得,他不但制服了老大和他的兩個手下——”
金康不耐煩地揮著左手..他的右手在妮娜的身上,恣意活動著。“那我已知道了,你下午來的時候,不是已說過了嗎?”
“可是你不知道,他居然在春江路二十四號又找到了我!”妮娜被金康的手玩弄得氣喘咻咻,身子不斷在扭曲著。
“什麼?”金康吃了一驚,手停止了活動。
‘是的,他一見到了我,便向我追問你的下落,並且說他的目的是在那筆款子。”妮娜反倒捉住了金康的手,用力按在她自己的胸脯上。
“那麼你——”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妮娜媚眼如絲。“如果我告訴了他,我們還能在一起?我已設法對付他。”
“你將他怎樣了?”
“我在一條小徑上殺死了他!”
金康的身子跳了起來,他從地上拾起了妮娜的大衣,拋向妮娜道:“快穿衣服,他仍然是我的替死鬼,我要使老大他們,認為我已死了。”
妮娜抓住了衣服,雙眼水汪汪地望定了金康道:“我們現在就去嗎?”
金康不禁笑了起來道:“當然現在就去,等到老大他們以為我死了之後,我就可以完全以另一個人的姿態出現,那時你和我可以裝著是在一個偶然的場所之中認識的,我甚至可以裝成是外地來的大富翁,加入俱樂部,在俱樂部中認識你,要帶走你,我可以直接和老大談判將你帶走的條件,成功的整容手術,使得老大絕對不知道和他在講話的就是我,以後我們就有的是時間了!”
妮娜從沙發上懶洋洋地站了起來,金康已進了房間,不到兩分鍾,他已提著一只小型的手提箱,走了出來道:“那家伙在哪裡?我們快去!我會將他改變得警方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要找我的人,卻一看他就知道他就是我!”
妮娜也穿好了大衣,她問道:“我曾叫你調查一下這家伙是誰?他究竟什麼人?”
金康笑著道:“我用電話打聽過了,他的外號叫浪子,有時也干些無本錢的買賣,絕不會有人因為他的失蹤而去尋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