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你?」高翔失聲道。
「我知道辛華士一定會想到來利用胡法天的,所以我等在下面,他果然來了。我心中在想,胡法大若是答應了辛華士,那麼他一定會將你們兩個人交給辛華士的,你們和辛華士一齊出來,就證明胡法天這個人,只是一個口頭上的劫富濟貧的人,實際上他卻是一個人格十分卑下的人,他應該知道辛華士的為人,但是他卻居然還與他合作!」木蘭花說到後來,十分憤既。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不禁互望了一眼。
他們的心中,都相到了剛才想要反抗,想要逃走的那件事。他們也都吐了吐舌頭,相互做了一個鬼臉,在因為他們剛才若是逃脫了,木蘭花便不知道胡法天和辛華十談判的結果是怎樣的了,可知木蘭花的每一個安排,全是有作用的!
而高翔更明白木蘭花的心理,是想確定對方究竟能不能和自己成為敵人,這才全力以赴地去對付他,如今當然已經確定了。
高翔問道:「蘭花,你準備怎樣對付他呢?」
「剛才我看得很清楚,辛華士跳車的技術十分高妙,他並沒有死,那麼,胡法天也必然會按照他的計劃,去做一件驚天動地的竊案的。」
「在他做案的時候我們逮捕他!」穆秀珍道。
「可是我們怎知道他準備找誰下手呢?」高翔反問。
「這個……」穆秀珍顯然未曾想到這一點,一問就被問住了,抓了抓頭皮,答不上來,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但隨即又道:「我們跟蹤他!」
「不必跟蹤,我已知道了。」
「你知道了?」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是的,他下手的目標,是財政局的錢庫,那是他早已決定要下手的了,所以他才能如此痛快地答應辛華士,而唯有盜竊本市財政局的錢庫,才稱得上驚天動地。辛華士和反對黨才可以大肆攻擊,加以利用,甚至說執政黨集體貪污,用空了錢庫,因為財政局錢庫,幾乎也是偷不進去的,它一共有七套密碼,掌握在七位司庫的手中,我已經做過調查,並且還和其中三位司庫見過面,我已經知道胡法天的電子偵查儀器是放在他們身上的什麼地方了,但是我卻未曾說穿!」
「原來你一切全是有計劃的!」
「是的,」木蘭花喟歎著,「但是如果胡法天毅然拒絕了辛華士的要求,我真不知道要怎樣著手才好了,如今,事情已經簡單得多了。胡法天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也是一個十分有成就的科學家,可惜他的心地,卻是太不夠純正了。」
高翔點頭道:「正是,如果他肯拒絕辛華士的要求,那麼他可以成為我們很好的朋友的。以他的才能,若是和我們合作,那對不法分子的打擊可大了!」
木蘭花十分感慨地歎了一口氣,道:「或許我這樣做,故意安排了辛華士去引誘他,是十分不應該的,因為我們根本未曾提出過他的機智、知識是可以用在正途上!」
高翔還想說什麼,但是穆秀珍卻已不耐煩道:「不必說了,他若是個本性好的人,根本就不會和辛華士這樣的人攜手合作的!」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不再說什麼了。
他們回到了警局,高翔立即向方局長請示,得到了方局長的同意,調動廣大批幹員,在暗中監視著市財政局的錢庫——那是本市存儲現鈔最多的一個地方。
所有的監視,全是在暗中進行的。
而一切命令的發佈,也全以密碼,暗號代替,進行得極其秘密。
每一次會議進行之前,參加會議的高級人員,全都經過嚴格的無線電微波檢驗。
這一切,全是為了怕警方的行動被胡法天測知之故。
木蘭花、高翔和穆秀珍三人,也輪流地在錢庫附近監視著。警方行動的目的是將胡法天在偷入錢庫的時候,在現場將他逮捕!
第一晚過去了,十分中靜,一點事情也沒有。
那是在木蘭花意料之中的,但第二晚,也是平靜的很,這卻頗有點出乎木蘭花的意料之外,她想不到胡法天競有那麼好的耐性。
第三晚來臨了!
市財政局有一幢七層高的辦公大樓,錢庫是設在大廈底的地庫中。要進錢庫,必須先通一扇由密碼按鈕,電控制的大門。
一道樓梯,是通向地庫去的。整幢大樓之中,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已經深夜了,那瞌睡的衛兵,忽然多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動作,那就是他不斷地半睜開眼來,看看腕上的手錶,他其實絕沒有瞌睡,而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注意四周圍發生的一切。他也不是衛兵,而是高翔。高翔和隱伏在各處的數十名幹探,保持著無線電聯絡。只要他一聲令下,立時可以形成一個包圍,連飛鳥也難以逃遁了,可是,胡法天卻仍然未曾出現。
照理來說,今天是最後一天了,胡法天不會不來的,但是胡法天如果要來的話,為什麼已經凌晨兩時了,還是不見動靜呢?
難道今晚又要白等了麼?
高翔正在十分急的時候,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了一下輕微的聲音。那一下聲音,是發自玻璃門後的大堂之中的。這下聲音,高翔本來是不應該聽得到的,但由於他佩帶著微音波擴大器,所以他聽得十分清晰,將眼睛湊在一根管子上。
利用折光作用,這根管於使他可以看到身後的情形,他看到了胡法天!胡法天正從一間樓梯了的儲藏室中,推門出來。他顯然是早已躲在那裡的了,他一出來之後,甚至還向高翔的背後,做了一個鬼臉!高翔仍然頭一高一低,裝著瞌睡,胡法天腳步輕鬆,就差未曾吹口哨了。他有恃尤恐地向樓梯下面走去。高翔立即低聲道:「六號,七號,胡法天下來了,你們注意,不可驚動他,只是開動自動攝影機,將他的動作完全拍攝下來。」
六號和七號是埋伏在地庫的幹探,高翔的命令回一到,他們便打開了自動攝影機的掣,攝影機將會連續不斷地拍攝胡法天的動作。
高翔又按下了另一具無線電通話器的掣,低聲道:「蘭花,蘭花!」他塞在耳朵上的耳機中,立時傳來了木蘭花的聲音:「怎麼樣?」
「胡法天來了。」
「沒有弄錯?」
「絕對沒有,這時候,我想他已在打開第一道門了。」
「很好,我在等他。」
木蘭花這時,是在錢庫的最理面,且在保險庫之內。
為了怕胡法天難以制服,她和穆秀珍兩人,一齊躲在保險庫中,她們備有壓縮氧氣,當然是不會窒息在保險庫之中的。
她們得到了高翔的通知,知道胡法天果然來了,心情也不免有些緊張。固然她們知道,在自己嚴密的佈置下,胡法天既然闖進了網來,那是再也闖不出去的了,但胡法天是不是會作困獸之鬥呢?
他既然能夠製作那麼微細的電子儀器,是不是另有什麼秘密武器呢?當然,想到這一點的,只是木蘭花。
穆秀珍全然未曾想到這些,她摩拳擦掌,只求生擒胡法天了!
胡法天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那扇大鋼門,他的行動十分小心,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當他走進大鋼門之際,他呆了一呆。
因為走廊中有一隻長方形的鋼櫃放著。
那鋼櫃,看來像是一隻文件櫃,那是他以前在查緝地形的時候所未曾看見過的。如果是別人,看到那樣一隻文件櫃,心中一定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但是胡法天卻不同了。
他是上個極其精細的人,他好幾次行事之順利成功,也由於他的精細之故,這文件櫃是以前所沒有的,這就意味著事情有些不同。
當然,這也可能是偶然放在這裡的,但又何嘗不可能是另外的原因呢?胡法天呆了一呆之後,便向那鋼櫃走了過去。
躲在鋼櫃中的,正是第六號探員。他眼看著胡法天向前走著,又聽到胡法天扣鋼櫃的聲音,他幾乎要沉不住氣破門而出了。但是他終於忍了下來。
他的一聲不出,使胡法天又消除了疑心,繼續向前走去,他利用早已偵知的密碼,逐一打開了鐵門,最後,來到了保險庫前。他小心地撥動著號碼盤,足足撥了十五分鐘,才將沉重的保險庫門,打了開來。在他慢慢地拉開保險庫庫門之際,他面上浮著十分得意的微笑。
可是,當保險庫門被拉開之際,他的笑容凍結了!穆秀珍第一個跳出來,一技手槍已抵住了他的胸口!木蘭花緊跟著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後,六號、七號探員也已現身,高翔帶著大批探員,也衝了進來。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分鐘之內的事情。
胡法天的面色慘白,但是他卻尖聲笑了起來,他乖乖地伸出了雙手,讓高翔加上手銬,然後不斷地笑著,任由高翔帶走。他並沒有反抗,這令得木蘭花鬆了一口氣。
胡法天的就擒,令得本市警方的威信大大提高,警方詳細的公佈了其間的經過,以及胡法天為人利用的經過情形。
竟選在第四天舉行,執政黨得到壓倒性的勝利,辛華士以及罪惡分子陰謀奪取本市警政的詭計,遭到了徹底的慘敗。
一星期以後,胡法天案開審,在證據確鑿的情形之下,胡法天無法狡賴,被判處入獄十八年,但是他聞判之後,卻是神色自若。
他的神情仍然十分瀟灑,他轉向在旁聽席中的木蘭花,道:「蘭花小姐,我會來拜訪你的,當然我不會在監牢中渡過十八年一十八天也已夠多了,你等著好了我會來拜訪你的!」
當庭警將他拉出去的時候,他仍然高叫:「我會來看你的,我一定來!」
木蘭花站了起來,和秀穆秀珍一起出了法庭,「蘭花姐,他會越獄麼?」穆秀珍忍不住問。
「會的,他會越獄,也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木蘭花歎了一聲,「他將永遠成為我們的敵人,不可能成為我們的朋友!」
木蘭花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去,她的腳步和她的心情一樣,是十分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