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意外 第一章
    誰也沒想到在劍風山莊少主和柳中書千金的大喜日子,原來陽光普照的天空會驟然風雲變色,甚至下起傾盆大雨。雨一直下著,直至夜幕低垂也沒有止息。

    可一名卓逸男子卻無懼風雨,行色匆匆地跨進一座精緻宅院裡。而此人赫然就是今天的主角齊逸風!

    他甩一甩頭上的水滴,臉上是少見的氣急敗壞。

    他以為他在月前的家庭會議中已清楚表明自己的心意了,怎知……

    ☆☆ ☆☆ ☆☆

    一個月前

    「下月初下你必須迎娶柳中書的千金——柳青蘿。婚禮瑣事自有人會替你打點,你只需等著當新.郎。」居首位的齊老莊主理鋪有力地宣佈。

    突來的消息迴盪在偌大莊嚴的主廳內,幾乎炸翻了大廳內各人的思緒。

    一位艷麗女子率先回過神,神情一整,隨即面帶焦急的大喊道:「爹,您怎會要哥去娶一名素未謀面的女子?婚姻不比兒戲呀!萬一那柳姑娘不適合哥,哥的一生幸福就毀了。再說爹以前可以自由選擇婚配對象,為什麼哥卻不可以?這不公平!我反對這婚事!」為了兄長的一生幸福,齊采風不惜出言頂撞父親。

    雖說父母之命不可違,但他們劍風山莊屬武林世家,向不重繁文縛節,又何需那些利益掛帥的聯姻?

    「采風,住嘴!你哥的婚事輪得到你管嗎?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齊老莊主面色一沉,緊蹈著銀眉斥道。然後,他把視線轉向大廳裡惟一面不改色的俊美男子。

    「逸風,你不會忤逆我吧!」齊老莊主加重語氣,故意使用「忤逆」這般嚴重的字眼。

    「爹——」采風決定要為兄長的幸福據理力爭,驚天動地的喊叫卻在父親的一記怒眼下迅速消音。

    她只好愧疚的向兄長眨眨眼,表示自己盡力了。

    相比起妹妹的激動莫名,逸風反倒像局外人一般,連眉頭也未曾皺一下

    「爹是我們最尊敬的人,孩兒當然不想忤逆您。」

    逸風以平靜的嗓音說道。「但是——我反對。」他的眼神浮現著堅決。他怎麼也不願奪去生死之交李書介的所愛——柳青蘿!

    英雄,采風幾乎要為哥哥的「義行」鼓掌,不過她只敢在心底歡呼吶喊,以免樂極生悲,畢竟爹爹現在受不得任何刺激。

    「咳……」齊老莊主被兒子的話嗆了一嗆,臉色又紅又綠的好不古怪。他是完全沒料到孝順的兒子居然會拒絕他的命令,覺得自己一家之主、一莊之主的威嚴開始有些搖搖欲墜。

    「為什麼?」他試圖重振威嚴。

    「我不想娶柳大人的千金。」

    齊老莊主聽了,卻自動把「不想娶柳大人千金」

    詮譯為「不想娶妻」;因為他不相信兒子會挑剔柳青蘿。

    先別說兒子不會有失厚道地批評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柳青蘿這名聞遐邇的長安才女根本沒缺點可供挑剔,據聞柳青蘿不僅生得花容月貌,還精曉琴、棋、書、畫,連當今聖上亦會意欲納她為妃。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不接受你的理由。你今年已踏入二十五之齡,早該成家了。要不是你以前總說未立業何以成家,我現在早該有孫子抱了。」

    齊老莊主相當不以為然,眉頭鎖得更緊了。看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定要柳青蘿當媳婦。

    「只要新娘不是柳大人千金,我願意於下月初一成婚。」為了至交的幸福著想,逸風惟有語帶無奈的提出折衷之道。他倒要看看到時書介如何謝他!

    「柳大人千金有什麼不好?竟讓你如此嫌她!」

    齊老莊主對兒子的話嗤之以鼻,暗揣這定是他逃婚的借口。畢竟放眼京城,除了柳青蘿,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未婚女子配得上他。

    「我不是嫌柳姑娘不好,只是……」照說爹聽到他願意成婚,應該會歡天喜地的與娘另挑一個媳婦,又哪會在意兒媳換了人?嗯,有古怪。「爹為何硬要兒子迎娶柳姑娘?」

    對兒子一針見血地道出癥結,齊老莊主是又高興,又尷尬。高興的是兒子的分析能力果真不錯;尷尬的則是他也不知如何回答兒子的敏感問題。他總不能告訴家人,他是因為氣不過老朋友兼死對頭娶了一個漂亮又有才氣和財氣的兒媳,而柳青蘿正是惟一可與她相比的人選,才會硬迫兒子娶柳青蘿

    「柳大人千金是一個好女孩,我要你娶她是理所當然。總之,我已經向柳府提親了,婚事已成定局,不容你們置。」齊老莊主面容一凜,端出長輩的架子,明白表示不願再談此事。

    「爹」

    逸風不死心的反對甫出口,立刻被齊老莊主打斷,「我都說了這事不容你們置啄,你還要懺忤我?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你……你是想氣死我嗎……」齊老莊主激動得一時梗住了氣。缺氧令他的臉色漲紅,而劇烈起伏的胸膛更教人替他的身於憂心。

    「風,你就聽你爹的吧!你知道你爹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一直隔岸觀火的齊老夫人最終也踏了渾水。她一面忙著為夫君拍背順氣,一面趕緊勸說兒子。

    「娘!爹都咳成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掛著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爹,您忍一忍,我立即去請大夫……」逸風著急的模樣,真教人亂感動一把的。可其實他心底快要笑翻天了!爹真以為他看不見他帶笑的眼眸嗎?他只是不好意思點破,甚至很「偉大」

    的將錯就錯罷了。

    那時他還以為自己拒婚成功,怎麼也料不到父親竟會在一個月後找人代他娶柳青蘿!而被父親派往南方洽商的他,甚至要在成婚當晚才得悉一切!

    既然他被趕鴨子上架,不得不娶柳青蘿,那他就想個解決法子吧!而必要時,他可以不擇手段——☆☆ ☆☆ ☆☆

    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做出這等瘋狂的事——她竟然偽裝成自家小姐出嫁!

    活說當那些喜娘、侍婢要進入小姐的閨房,而她又百思不得逃跑之法的時候,她急中生智、狗急跳牆,把主子拖進床底下,並急速換上主子的鳳冠霞帳,再嚴聲拒絕喜娘幫她上妝的要求。

    於是,她就在出乎意料的順利情況下,偽裝成柳青蘿嫁給劍風山莊的少莊主。

    青薰望著週遭喜氣洋洋的新房實:一對正發出光亮的大紅燭,一張鋪有大紅鴛鴦被的紅木大床,一張鋪著金邊紅桌布的檀木桌,幾扇動貼著「喜」

    字紅紙的雕花窗欞……這新房喜氣得很正常,惟一不正常的就是她。

    瞧她雖穿著紅刺刺的裙褂,卻完全不見新娘應有的喜悅;她眉頭打結,苦著小臉哺哺自語,「我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可憐復可悲的『新娘』了!真是無天理、慘無人道呀……」

    想她活了十八個年頭,未嘗過情滋味不講,就連年齡相仿的男子也未碰過。現在她卻居然要連跳數級,一躍成為人家的「妻子」!而最慘的是,她這新娘子還是作假的呢!

    一聲悶笑響起。

    老天爺,你好狠的心啊!

    即使她偷懶,對王大嬸的話陽奉陰違,但也只要讓大嬸如往常罰她沒飯吃就夠了嘛……青薰猛在心裡自怨自艾,殊不知一連串不雅的名詞早下意識地溜了出口。

    另一聲悶笑響起。

    「不要吵!」性子一向溫吞……不,溫順的青薰一反常態,凶巴巴地斥喝身旁人。

    若是她能夠如計劃般,趁明天劍風山莊的守衛鬆懈劍鳳山莊剛辦完喜事,定有許多瑣碎事需要善後,守衛照說會比較鬆懈的脫逃成功,她發誓以後一定不會再偷懶了……

    對了,剛才她有罵人嗎?

    「喝!」怎麼她不知道自己身旁竟坐了個人?

    「你是誰?」她余懼未了,顫著聲問平空出現的男子。

    眼前男子還不是普通的帥耶!劍眉下是一雙炯炯有神的深邃眼眸,再之下是高挺的鼻和大小適中、厚薄均勻的嘴唇……呃,怎麼好像在形容豬肉?無所謂啦,只要能夠形容他俊雅高貴的長相就好。

    「你以為會在這時這地出現的男子是誰?」他反問。

    「當然是新郎嘍。」她乖乖的回答。

    「那你知道我是誰了嗎?」

    「當然是新郎嘍——」

    慢著!他是新……新郎?!

    ☆☆ ☆☆ ☆☆

    真是太有趣了!逸風失笑地望著他的新娘忙不迭的蓋回紅巾、坐直腰,端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柳青蘿出乎他意料的有趣極了!他從未想過冷漠穩重的書介會愛上這樣惹笑的人!

    「喂,你真是新郎嗎?」被珍珠鳳冠壓得七葷八素的青薰坐定沒多久,便不經大腦地問。

    「你是想問我為何沒有穿上新郎的服裝,又一身濕淋淋的狼狽?」

    「嗯。」青薰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不知道她這樣問會不會有違一般千金的形象?可他這樣子,實在不能怪她先前有眼不識泰山。

    「很簡單,外面在下雨,所以我整身濕透,並褪了被雨水弄濕的新郎衫。」逸風利用他深具說服力的醉人嗓子亂扯一通。沒辦法,難道要他坦白告訴她,他是剛剛才知道自己被「騙婚」  了?

    「喂,你是不是要掀開新娘子的頭巾?」她再次魯莽地開口,完全不見新娘應有的羞怯。因為彷彿重如鉛塊的鳳冠快要了她的小命啦!

    逸風依言掀起她的喜帕,更為她解除了頭上的負擔。

    「謝謝。」青薰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客氣。柳姑娘……呃,娘子,我想先跟你談一些事情——」逸風走近青薰,最後兩人之間只剩下一箭之隔。

    逸風急欲說清楚而縮短兩人距離的無心行為,看在青薰眼裡,卻別有用意。

    他該不會是想圓房吧?青薰大駭,渾身發抖,本能地往床角挪。

    逸風見青薰一臉防備,遂吞下到口的話,改口問:「我是想問娘子餓不餓。」

    立時,青薰陷入了天人交戰中。老實說,她不是餓,她是十分、非常、極之肚餓!然而,在未弄清他的意圖前,她似乎不該隨意挪動;若他想享受洞房花燭夜,難保她不會在走往桌子時被他欺負去……

    想到此,她搖頭搖得跟博浪鼓一樣。

    「我……不餓——」她帶著深深不捨的拒絕,被吞沒在肚腹咕咕的響嗚中。

    逸風見她臉紅的困窘樣子,遂憋著笑柔聲說:「『不餓』的娘子,能否賞面陪『餓極了』的夫吃一頓飯呢?」他說罷還作出餓壞了的表情,好讓她有台階下。他可不希望他還未來得及跟她談清楚,她就先餓昏了。

    「啊,好、好。」既然人家都提出請求了,且吃不飽便不會有逃跑的氣力,她不妨順著他的話。

    接著,青薰便扯高衫袖,毫不客氣的狼吞虎嚥起來。逸風則像看戲般「欣賞」她的吃相。

    「呼!」青薰填飽了肚子,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

    多美好的味道啊……她緊閉雙眼,細細回味那香甜鮮美的味道。

    雖然她的手藝不賴,也可以做出同樣的美食,但她可沒有那個命大啖自己做出來的珍饈美味,所以這一頓飯算是她有生以來最美味而豐盛的一餐。

    看來她這回代主出嫁,並非全無得著啦。

    片刻,她才睜開雙眸。而她甫張開眼,便陷進了兩泓彷彿有吸力的黑潭裡,那潭深深的、深深的

    「娘子?娘子?」逸風已喚過「柳青蘿」好幾遍了,無奈她仍是一臉的呆愣。不得已,他只好輕拍她粉頰數下。

    「你醒醒——」

    「喝!」逸風的拍打不但拍掉了青薰的迷憫,更拍出她的一聲驚呼。因為她發現眼前的兩泓黑潭正是齊逸風那雙黑眸:齊逸風再次近在咫尺!

    啊!他該不會真想圓房吧?雖然她很清楚自己不出色的外貌很難吸引看遍各式美女的劍風山莊少主,但她現在的身份可是他的新婚妻子,就怕他會將就地要了她。

    他溫熱的氣息就吐在她敏感的臉上,這種過分的親呢使她的兩頰慢慢染上一層紅彩。而當她憶起自己方纔還直盯著他,面上的紅彩更蔓延至雪頸……他會不會因此而誤會她在暗示某些事情啊?

    逸風瞅著「柳青蘿」變得憂心忡忡的呆樣,不禁輕歎口氣,認命地再次舉手輕拍她的臉頰。

    「娘子,你醒醒。」

    「你、你想幹嗎?」青薰在齊逸風的「狼爪」碰到自己前,乍然回過神來,驚喊道:「我……其實我是男的!你沒有斷袖之癖對不對?所以你不能碰我!

    你若碰了我,我定會四處宣揚你這天地不容,人神共憤,鬼哭神號,離經叛道,顛倒陰陽,遺臭萬年,連當今太師聽了也惟有自歎不如的獸行!那時候你就會身敗名裂,受盡萬人唾罵,變……變成小狗!

    甚至皇上可能也會聽到風聲,而要治你的罪、處你死刑、誅你九族!當你下到地府,閻王老爺爺知道你的惡行後,亦會挖你的眼、勾你的舌、斷你的筋、煮你的肉,判你永世不得超生!你不能碰我,你碰了我便會萬劫不復啊!」青薰一鼓作氣的亂址一堆,語無倫次得連自己也不知說了啥。

    老天!他忍不住了——

    「哈哈!」逸風捧腹大笑。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未曾開懷大笑過,這小妮子真是寶,一個惡劣的念頭突然躍進腦海……

    「呃……我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會是男的呢?嘿嘿!」青薰終於驚覺到自己的謊言太離譜,尷尬地乾笑幾聲,企圖矇混過去。

    剛才逸風踏進房間之前,本來已想好解決方法——告訴柳青蘿他遠行在即,讓兩人成不了真夫妻,再伺機撮合她與書介。但所謂「不逗白不逗」嘛,領教過她的逗趣後,他改變初衷了,畢竟將她原封不動地歸還給書介的方法有很多……逸風一面賊賊的盤算著,一面體貼地向後倒退一大步,他知道她怕極了他的接近。然後,他再次張口欲言——

    「齊逸風,我們來喝合巹酒吧!喜娘說夫妻喝過合巹酒,婚姻才能美滿又長久。」如驚弓之鳥的青薰卻沒注意到逸風的細心行為,兀自設法保全自己的清白。

    據聞劍風山莊少主並不沉迷酒色,那他的酒量合該有限吧!而她因為有個嗜酒如命的總管大人,接觸酒的次數不少,故她勉強可算是個:「酒國英雌」。當「酒國白癡」遇上「酒國英雌」,結果可想而知。若齊逸風醉倒了,她不單可以免遭狼吻,還可以連夜逃走呢!她想著美滿前景,唇畔漸漸勾起笑意。

    「齊逸風?娘子,你是不是該改改稱呼了?」逸風逗她。

    「呢,相……相公。」雖然青薰不斷說服自己叫他一晚夫君沒什麼大不了,但她還是忍不住結巴,而一張小臉也如逸風所料飄上了幾朵紅雲。

    「乖。」逸風像讚許小狗般笑著摸摸她的頭。

    「為夫先飲為敬了。」他這樣逗一個天真善良的小丫頭,會不會很罪過?眼看她絲毫不察自己被戲弄了,逸風沒啥誠意的在心底懺悔。但他也很有「義氣」的依了她的要求,二話不說便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你多喝些,多喝些。」剛自慘遭「狼爪」

    碰到的震驚中甦醒的青薰,忙不迭地替他斟酒。只要齊逸風醉倒,他就鐵定不能欺負她了……

    半晌——

    青薰的小臉愈來愈紅,心卻愈來愈寒。

    是她估計錯誤了嗎?齊逸風在十多杯酒下肚後,並未如預料地醉倒,反而是她開始神志不清了。

    或許,齊逸風是酒國英雄,她才是「酒國白癡」;或許,齊逸風未被她灌醉前,她卻會先灌醉自己;或許……咦,怎麼眼前會有兩個……不,是三個齊逸風?青薰瞇起迷濛的星眸,希望能夠把齊逸風看清楚。然後……她醉倒了,

    她果真醉倒了!他就知道千金小姐不可能會千杯不醉,只是不解她為何硬要拚命喝酒。她的反應總是出乎他意料啊……逸風搖搖頭,輕抱娘子上床休息。

    青薰在朦朧間看見齊逸風想抱起她,直覺想尖叫阻止,無奈卻力不從心。她真的好想睡……

    「娘子,為夫真有要事須告知你,奈何娘子三番四次的打斷,令為夫久不能成言。現下,為夫希望你能夠仔細聽我說數年前,為夫年少無知,血氣方剛,終日流連花叢,虛耗無度,終致不能人道的惡果。大夫斷言我將終生無望重振男兒威風,更是無望存有子嗣了。因此,我不願娶妻,以免誤他人一生。無奈父命難違,惟有迎娶娘子進門……

    「為夫深知己過,也深明娘子的委屈,但在下的爹娘恐怕不能受此刺激,所以還望娘子別把這秘密告之長上。而既然我們不會有夫妻之實,自然亦不會有夫妻間之約束。娘子在外的行為,為夫定不過問,娘子盡可放心。」

    逸風終於優雅地吐出「那件事」來,卻沒有顧及青薰已頭腦不清,對他委婉卻文謅謅的話,她是有聽沒有懂,自然也聽不進他曠古絕今鼓勵妻子紅杏出牆的弦外之音。不過,他不能人道的消息,已足教青薰目瞪口呆了。

    雖然絕子絕孫是有夠慘的,但他也應該早說嘛!

    早知道她就不必動灌醉他的歪念頭,那她也不用睡……不瞑……目……了……

    逸風深深瞧了睡得沉如死豬的青薰一眼,跟著便和衣上床休息——不過是隔壁書房的床。

    窗外,兩隻在枝頭並肩的黃鶯和鳴;窗內,兩位正值春宮的人卻分床而寢。

    兩條平行線因為一場意外而有所交集,但兩條直線會有交融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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