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像沛君說的話……昨天她還站在靖容那邊的,上禮拜跟她喝咖啡時,她還為了我和靖容沒在一起而遺憾呢,怎麼……
「剛剛聽你說施豪和那個人的事,突然,我也很想跟他說,祝你幸福……這兩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從國小開始重頭想起,後來連陳仲偉對我的好一起想了又想……我以為任何事只要是自己努力得來的,就不容許別人破壞。我不佔人便宜,別人也別想侵犯我的成果……可是感情,偏偏不能這樣度量。」沛君又說:「雖然蔣風倪不是第三者,我仍然沒辦法把她當朋友。在我眼裡的蔣風倪,就是那種為了自己達成目的不惜傷害別人的人,很諷刺……施豪就那麼愛她啊!我想祝福他,可是我大概一輩子也講不出這種話,只有在心中默默祝福了。」君聳聳肩笑了笑,我知道那是個鼓勵自己面對現實的笑容,我拍拍她的手,讓她知道這樣已經很好了。講不出的話就在心中默默祝福吧!
靠著沛君的聰穎,我們終於免於迷路地順利到了印刷廠。由於封面交由印刷廠設計,我們得花上一些時間跟設計人員討論。原本在一旁悶聲不響的沛君,還是開了口請設計人員以黑色及金蔥色為主製作出莊嚴而不呆板的風格。
沛君還跟我嘮叨說,如果不是蔣風倪想要獨自完成,她還可以親自設計封面,整個刊物從裡到外都是學生自己製作的,不是更有意義?!
回去時,我跟君說,其實……升大三的那個暑假,我就知道蔣風倪不是第三者,以及她得病的事。我認為君和施豪和蔣風倪之間不會因為這些事而有所改變,如果我知道說出這些事情可以早點讓君對那份感情死心的話,我一定老早就說了!還好,君在最後一刻懂得把握陳先生,否則,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那我也有事得跟你解釋。」君苦笑一下說。
她說,在那個歷史性的暑假,施豪跟她洩露靖容喜歡我的事!當然,以情人間必須坦承相對的立場,她也把我給出賣了!
嘶———我發出一聲哀鳴!
君說,這個秘密她藏了好久好久,還來不及跟我說,卻先和施豪分手!之後,她反而害怕我們真的在一起,那樣會讓形單影隻的她相形下更悲哀;但是她又比誰都希望我們在一起,一方面我們明明那麼喜歡對方,另一方面,她想借由我和靖容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光采親睹蔣風倪的傷心欲絕。
難怪!每次說起靖容,你都要把我們湊在一塊兒討論,一副想催眠我的樣子。我說。
「你知道我聽見你們相互擁抱的消息時有多感動嗎?否則我真要自責死了,我還想,就是因為我拆散人家的姻緣才會弄得自己也這麼不美滿!其實我連自己的感情都弄得一塌糊塗,還怎麼有資格告訴你該怎麼做!可是你是我的死黨,一定要比誰都幸福。」沛君溫柔地說。
沛君好像在一夜之間長大好多,一定是陳先生的包容和愛讓她變溫柔了,這是君遲來的幸福啊!
而我呢?沛君如果早在幾年前告訴我那個天大的消息,我就和靖容在一起了吧……可是之後遇見維尼的我還會快樂嗎?到頭來,我和靖容是不是連朋友也做不了了?
如果維尼喜歡上有男朋友的我,一定只默默地當個好朋友從不說出口吧,總是消極地在一旁獻上祝福的維尼何時才懂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