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我想像得順利許多!
那些「萬一」不但沒有發生,對於我和沛君聊天聊到宿舍關門一事顯得有些疑惑和好笑的維尼二話不說地將房間讓給我們,他說,儘管睡吧,反正他已把白天上課要用的東西一併帶走。離去前還對我說:「你明天不去上課吧,如果點名,我幫你請假。」
隔天,我帶沛君到陽明山前山公園晃晃,她說,維尼長得蠻有男人味呀,哪裡像那只熊?還說,他和王靖容都是那種沉穩型的喔,隨後便瞇起眼睛意味濃厚地打量著我。
沉穩?算了吧,正確一點的說法是——沉——悶!
沛君上公車後,我獨自在公園逛了逛,看著不知名的花瓣和草葉上映著陽光捎來的喜訊,那就是幸福的光影吧,幸福原來這麼簡單!
當然,我和維尼還是持續著很奇怪的好朋友關係。
再一次和沛君、施豪、王靖容聚在一起,已經是大學二年級!
新學期的第一天,我在宿舍意外接到已銷聲匿跡的施豪的電話!他說,下禮拜教師節,他、蔣風倪、王靖容要去拜訪老師,想約我和沛君一起去。
「有蔣風倪耶?!你還要約沛君?」有沒有搞錯?我問。
「我和風倪只是好朋友!我知道你一定聽沛君說了,其實這是誤會,有機會再說吧!你問沛君好不好?我和王靖容都希望你們能一起去,見見老同學嘛!」施豪說,要等我的回音後便掛了電話。或許因為太久沒聯絡,我們都不知道要講什麼,耳畔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我的腦子開始嗡嗡作響。
九月二十八日,我和沛君在東區一家蠻有名的蛋糕烘焙屋買了蛋糕,再去老師家的巷口和他們三人會合。小時候,我是沒去老師家補數學的少數之一,根本不知往老師家的路怎麼走,我跟沛君說,如果她不去,我就得提早和他們會合,然後成為蔣風倪賣弄風騷下的敗將,注定哀怨地陪襯著發光發亮的她……
沛君最不能忍受之事便是「滅自己志氣長他人威風」,加上我一副即將成為他人嘴中肉的肉腳姿態,終於讓獅子座的君再也忍不住地站起來,還抖了抖她「森林之王」的金毛!
哈,她答應了!
其實,沛君還是想看看施豪的。
在前往和他們會合的路上,我和沛君顯得惴惴不安。畢竟這兩方相會的陣局實在奇特。雖然君有著強盛氣勢,而我散發著「小船划進寧靜湖」的舒適感……然而這些和蔣風倪那有著「我和君喜歡的人」當左右護法的陣勢相較……我們像是鬥敗的母雞啊!
遠遠地,我看到三人朝我們走來的身影,陽光下的王靖容有點陌生。
一進老師家,蔣風倪很直接地提著他們一同準備的水果往廚房去,在「沛君當然不可能進廚房幫蔣風倪」的情況下,我只好象徵性地擠進去,果然,一間廚房只容得下一個女人,廚房裡的我,明顯地多餘……
我們五人坐在同一張弧狀沙發上,由左而右分別是:沛君、我、王靖容、蔣風倪、施豪(這好像是老同學的默契展現!)老師則坐在我們對面的單人沙發。
整個下午,一股悶悶的氛圍在這張沙發上流轉,像是夏天午後的大雨,要下不下,把天色弄得一片灰黃……我們除了說說這一年來的生活體驗外,一直以老師為中心,說著屬於她老人家的回憶!那段我們一同走過的歲月!
沛君一直不太說話,必要時才在臉上擠出較明顯的表情,而且不時在蔣風倪嬌滴滴地向老師說話時用手肘撞我;而我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很積極地在冷空氣又降下時掀開話匣子;通常,施豪會負責炒熱我說的話題;王靖容一貫不多話地讓那些話題自生自滅;蔣風倪則保持「很柔和」的語氣和除了我、沛君之外的三個人說話,而且必是甜甜地笑著!
本來,我很擔心老師會問及沛君、蔣和施豪三人間的微妙關係,只差沒和沛君來個「事前演練」,但在聊天的過程裡,老師絲毫不關心這些過往,好像她從來沒耳聞過……不知道是不是施豪坐在最右邊的關係,我覺得他的聲音有些距離感。這跟一年前我可以和他亂扯胡詢相較,使我對我們之間的友情有些遺憾;在我左邊的沛君,過去的幾個小時以來只淡淡地和施豪說一句僵硬的「嘿,你看起來很好!」,我想,她此刻心裡一定更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