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在丹田外圍磅礡的後天真氣擠壓下,一滴液態先天真氣終於在丹田正中形成。
剛一生成的液態真氣立即開始瘋狂吸收起周圍氣態的後天真氣,並很快就將陳軒體內的後天真氣吞噬一空,而後開始在經脈中循環運轉起來,貪婪的吸收著外界依然在不斷湧入的天地靈氣,慢慢的發展、壯大,滋潤著陳軒全身的經脈,使經脈更加的寬闊、堅韌,修為一步步逐漸穩固。
一個時辰後,陳軒的修為已經完全鞏固,睜開眼神清氣爽的站了起來。
「咦,怎麼好像破壞力大了點啊!」陳軒驚訝地看著四周破壞嚴重的地面。
只見周圍以他為中心,方圓十米內所有的東西碎成粉末,地面下陷,多出一個一米五深的大坑,而他原先所住的房子早就化為烏有。
在突破之前,陳軒專門有看過這方面的典籍,他可是記得很清楚,每個人突破到先天境界時,雖然都會因為控制不住暴漲的功力而將周圍的物體毀滅殆盡,可似乎沒有陳軒這麼嚴重……他這突破時的破壞立可比典籍中所形容的要大的多。
「軒兒,快過來。」
連伯略顯焦急的聲音響起,此刻他正站在大坑的邊上,一臉的急噪,連伯是在睡夢中被陳軒突破時的爆炸驚醒,想到可能是陳軒要突破了,立即匆匆趕來。
陳軒在坑底縱身一躍,輕鬆越過五米距離,輕巧的落在連伯身前。
不料他才剛一落地,連伯就急聲催促道:「軒兒快,快把你的先天真氣外放出來!」
陳軒一怔,有些奇怪,剛剛他突破之時,連伯就應該已經看到他的那些,因為控制不住而溢出體外的真氣啊?怎麼現在還叫他外放出來?
雖然心裡很奇怪,但陳軒還是依照連伯的話,將新生成的先天真氣運至掌心,外放出來,一股閃爍著絢麗的五彩光芒的先天真氣頓時浮現出陳軒掌心,銀、綠、藍、紅、黃五種顏色若隱若現,不停變換,煞是好看。
然而,連伯卻看著彩光閃爍的先天真氣愣住了,眼裡滿是掩不住的震驚與迷惑。
「連伯,有什麼問題嗎?」陳軒疑惑道,看到連伯那難以掩飾的表情,他也感到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好像是他那先天真氣有什麼問題!可陳軒很奇怪,他修煉一直都很順利啊,都現在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連伯怎麼這副表情呢?不過對這閃爍著彩光的先天真氣,陳軒到是喜愛異常。
連伯沒有回答,而是和陳軒一樣,伸出右手,一股淡青色的雲氣自他掌心生起,不停來回盤旋。
這下陳軒震驚了,一直沒有在他面前顯露過武功的連伯,竟也是一個先天高手!而且很可能是個先天中期,甚至先天後期的高手,因為就算他現在已經達到先天前期,還是沒有發現連伯身上哪怕有一點會武功的跡象,這說明連伯的境界至少比他高一個等級。
不過與此同時,陳軒也有些釋然,卻是終於明白為什麼連伯都一百多歲了,身體還比一般年輕人還要健壯,原來是因為他也有先天境界的功力,達到先天境界本來就會延長壽命,一個先天高手活到兩百歲絕對沒有問題。
這時,連伯說道:「軒兒,《風雲九轉》我已經修煉到第八層,每一個修煉《風雲九轉》成為先天高手,能外放風雲真氣的人,先天真氣都是淡青色不停盤旋的雲氣,有不同也只是因為修為高低而產生的顏色深淺不同。」
「轟」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將陳軒震蒙了……自己修煉出的先天真氣,竟不是《風雲九轉》特有的風雲真氣?
「可是,我修煉的一直都是《風雲九轉》啊!」陳軒急促的道。
「唉……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連伯重重歎了口氣。
陳軒一直都在修煉《風雲九轉》,這是毋庸質疑的,連伯很清楚,除了《風雲九轉》,陳軒沒有再練過其它內功心法,因為他只教過陳軒《風雲九轉》這一部內功心法。而陳軒也沒有可能學到別的內功心法,更不會放著家傳的武林中最頂尖的心法不學,反而去改練其它的心法。
可是,陳軒的真氣為什麼不是風雲真氣特有的淡青色,卻是閃爍著五彩光芒的異種真氣呢?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默默思考著,漆黑的夜色中唯有兩股先天真氣在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驀然——
陳軒丹田一陣劇痛。
然而,這次竟不同以往,突來的疼痛竟比以前不知加重了幾倍,彷彿要將陳軒就這麼給活活的痛死。
「哇!」……
陳軒接連猛吐出幾口鮮血,胸前頓時染成一片紅色。
「軒兒,怎麼樣了?」連伯緊皺著眉頭,陳軒已經達到先天境界,這奇怪的病竟然還沒有好,反而變本加厲,比以前更嚴重了,連伯心中沉重,事情恐怕沒有他想的那樣簡單……
吐出鮮血後,疼痛也如來時一樣快速退去,陳軒睜開緊閉的雙眼,微喘著道:「好痛!呼……比以前痛了幾倍。」
達到先天境界沒有消失,反而加重了幾倍?連伯突然心中一動,想到陳軒那異常的真氣,再把所有東西都聯繫在一起,一個答案浮上心頭。
卻在這時,陳軒突然抬頭問道:「這病和我的真氣異常有關?」
雖是在問,語氣卻是非常肯定。
連伯無聲的點點頭,他知道陳軒天資聰慧,只要肯認真去想,自己能想到的東西他自然也能想得到。
「甚至,這病就是因為真氣的異常引起的。」陳軒繼續道。
連伯歎息一聲,阻止他再說下去,「軒兒,天已經晚了,今晚你就在書房睡一夜吧,我們明天就離開風雲山莊,連伯帶你去外面找大夫。」既然兩人都已經猜到了大概,再說下去也沒有意義。
說完這些,連伯轉身匆匆離去。
「嗯,奇怪!連伯怎麼了?好像很急的樣子。」陳軒心中疑惑。
不過隨即,陳軒就開心地笑了,「明天就能離開咯,真是好期待啊!」
古怪的病痛,將沒有在稚嫩的陳軒心中留下一點陰影。
回到房間,連伯立即盤膝坐到床上,閉目運功。過了片刻,忽然「噗」的吐出一口瘀血。
望著地上紫黑色的瘀血,連伯不禁搖頭苦歎:「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只不過外放一會兒真氣都會這樣,唉……也不知這樣下去還能照顧軒兒幾年!」
……
一年後,一條靜謐的鄉間小路,一鬚髮皆白面色紅潤的老者,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緩步行進。
老者道:「軒兒,還有多久突破先天前期?」
少年想了想,道:「半年左右吧。」
老者輕歎一聲,不再說話,眉宇間的愁意卻愈發濃了。
少頃,少年問道:「連伯,這次我們去哪裡?」
「聽說離這八十里遠的金翎村,有一位醫術高明的老醫生,我們這次去試試看。」連伯說道。
一老一少,正是一年後的連伯和陳軒。
自從離開風雲山莊,連伯就帶著陳軒一直四處漂泊,訪遍了武林中的名醫,結果卻毫無頭緒,連病因都無法查出,只要一將其他人內力輸入陳軒體內,那五彩的真氣就會立即暴動不止,最後不是陳軒受重傷,就是為他診斷的醫生被震傷,如果功力相當,乾脆就是兩敗俱傷。
無法之下,連伯只能帶著陳軒繼續上路,他甚至還帶著陳軒到現代的大醫院去檢查過,結果更不用說,那些現代儀器根本看不到陳軒體內的狀況,一群依賴慣了現代儀器的西醫只能乾瞪著眼,毫無辦法。甚至某無良醫生還嚷嚷著要留下陳軒做實驗,嚇得連伯連夜帶著陳軒落荒而逃。
最後訪遍了武林中的名醫,連伯無奈之下只有帶著陳軒走遍天涯,只期盼能有好運,遇到某個隱居的名醫或世外高人,能治療陳軒的怪病。
向前走了片刻,這時迎面走來一身著青衣的中年人,只見他手裡拿著一塊寫著懸壺濟世的帆布招牌,卻是一副江湖郎中的打扮。
三人漸漸接近,在相距還有兩米時,中年郎中突然停下腳步,目光直盯連伯道:「老人家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啊,至今尚無法痊癒!」
「哧……」陳軒忍不住笑了,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著中年郎中。這一年來,他可見過不少這種江湖郎中打扮的人專門在鄉下騙錢,曾經就有幾個有和這個江湖郎中一樣的招數試圖來騙兩人,不過這點小把戲哪裡騙得過達到兩個先天境界的武林高手?全都讓陳軒給點了穴道,扔在路邊罰站了幾個小時。
當然,這不是真正令陳軒忍不住發笑的原因,讓他發笑的是……前幾個騙子都是說兩人中的某個人有病,這還有些說的過去,可這個騙子竟學著武林中人說連伯受了重傷,單看連伯紅光滿面走路生風的樣子,哪裡像是受過重傷的人?
然而,令陳軒真正想不到的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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