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劍俠們的青春期 網友上傳章節 第六章 抓蛇大冒險
    第六章抓蛇大冒險

    第六章抓蛇大冒險

    到了午飯時,唐謐和白芷薇把張尉打去確認穆殿監前天晚上的行蹤,她們兩個則坐在桌旁邊吃邊聊著。

    「芷薇,上午冥想的時候,你感覺到什麼不對頭麼?」唐謐問。

    「沒有,怎麼了?」

    「說不清,嗯,以後再說吧。」唐謐下意識地撕著手裡的饅頭,眼睛一抬,正好看見張尉也拿著一個饅頭,邊吃邊認真地在向別的男劍童打聽著什麼,便道,「張大頭這人還真是聽話。」

    白芷薇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免就笑了:「你這人又不是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個死木頭腦筋。虧你還跟他說什麼,證人越多就越能證明殿監大人是清白的,你瞧他,看來今日不問滿五十個人,是不會罷休的。」

    好在張尉實際上並沒有白芷薇說的那麼死心眼兒,在他自己覺得滿意了以後便跑了回來,揚著濃眉,斬釘截鐵地說:「跟你們說,肯定不是殿監大人」

    這時候,臨桌一個聽起來有點兒熟悉的大嗓門兒道:「去不去隨你,反正今天晚上我一個人也會去的。」唐謐扭頭一看,正是和她搶書的司徒慎和豹山。

    「我自然要去,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多叫幾個人。」豹山答道,他的聲音有些低啞,似乎已提前進入了變聲期。

    「不用,咱們兩個就足夠了。」司徒慎的語氣顯得頗為自信。

    唐謐不由想起昨天書的事來,便問張尉:「張大頭,『妖螭』是什麼東西?」張尉想了想說:「不知道。我只知道『螭』是無角之龍,可龍是聖獸,不能稱之為妖。」

    白芷薇聽了,一挑眉道:「古來給書起名字,常常有代稱或者暗指,『無角之龍』莫不就暗指的蛇?」

    「妖蛇啊,原來司徒慎他們要查的是妖蛇。莫非他們今晚也要去找赤峰四翼蛇?」唐謐看了眼鄰桌的司徒慎和豹山,湊近白芷薇和張尉小聲說。

    「那不行,萬一碰到屍王怎麼辦?我得去跟他們說。」張尉隨即就要起身。他身邊的白芷薇一把按住他,瞪了一眼道:「別去。」

    雖然平日裡唐謐欺負張尉比較多,但他心裡卻是更怕白芷薇一些,被她這麼一瞪,不由又坐了回去,心中卻甚為氣惱,嘴上非常不服:「為什麼?明知道有危險,大家都是同門,為什麼不能說白芷薇,我一直以為你是口冷心熱的。」

    白芷薇漂亮的小臉一僵,沒想到看上去鈍鈍的張尉竟會如此說,那些已經到了嘴邊要教訓他的話,便都不好意思出口了。

    好在這時有唐謐接了話:「大頭,你想想,人家慕容斐就沒見著屍王,光憑咱們說有,別人一定信麼?人家問你,你見著屍王還能活著回來,你回答,因為咱們見著的,是一個生病的屍王啊。你覺得人家能信你幾成?搞不好他們還會拿什麼難聽話來編排你。」

    張尉在和唐謐的交鋒中從來沒有佔過上風,今次卻難得地執拗:「不過被說兩句不好聽的話而已,男子漢大丈夫還怕這些麼?總不能眼看著同門出事啊。」

    白芷薇和唐謐對望一眼,現她倆有時看問題的思路真是和張尉差得天南地北。終於,唐謐搖搖頭地妥協道:「好了好了,我看說也沒用,明知自取其辱不如不說。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什麼主意?」張尉忙問。

    「我們也跟著去啊。一來,我們可以再去看看有什麼新的線索;二來,你的『沉荻』可以保護大家,大不了遇到問題就逃走,怎樣?」

    張尉略略思索,覺得這主意確實不錯,這才笑了起來:「行,那誰去跟他們說呢?」白芷薇白他一眼:「自然是你啊。」

    司徒慎是那種很有些江湖上大哥罩小弟作派的人,所以張尉一過去說自己三人希望一起跟著去看看,傳說中總是身攜異寶的赤峰四翼蛇時,便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而且口氣頗為俠義:「到時候你和兩個姑娘躲遠點兒,免得被傷著了,若是寶物多的話,分你們些也是無妨的。」

    吃過晚飯,一行人在御劍堂門口集合好,便向無憂峰方向行去。

    這天的晚霞壯麗異常,如熊熊燃燒的野火,橫亙在蜀山的天空。唐謐走在這樣的霞光中,心情格外好,也就不太計較和司徒慎有過那麼一點小過節,邊走邊問:「喂,司徒慎,給我們講講那書裡是怎麼說赤峰四翼蛇的吧。」司徒慎略帶賣弄道:「赤峰四翼蛇嘛,據說它們身上多攜異寶是因為,它們非常喜歡在陵寢出沒,特別是上古陵墓,而且非常貪吃,見到有靈氣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會吞下去,所以殺死之後剖開它們的赤峰,往往可以找到很好的寶貝。據說,赤峰四翼蛇非常厲害,有很強的土之術法,不過有一個弱點,就是下頜處的那個赤瘤,只要擊破這赤瘤,就會噴血而亡。」

    「說得倒簡單,若是真那麼容易被擊破,又隨身攜帶這麼多寶物,早就被人給殺光了,哪裡輪得到你?」白芷薇對司徒慎這般輕巧的說法頗有些不以為然。

    「你是不是害怕啊,害怕就回去。最怕帶你們這些女的出來了。張尉,這次你過一殿大試的希望又渺茫囉。」司徒慎說話,竟也是同樣毫不客氣,完全一個男版的白芷薇。

    白芷薇很少有這麼棋逢對手的時候,微微一笑,銀牙輕啟:「跟著你就好麼?當年他跟你一組時不也沒過麼?」

    張尉此時的臉色已經有些變了,唐謐見到,一拉張尉的袍袖,正要開口,卻聽豹山已經低低喝了一聲:「司徒慎,你別說了」

    那聲音沉而有力,已經有一些脫離男孩兒的感覺,一語既出,便有一種不容迴旋的氣勢。司徒慎和白芷薇立時互瞪一眼,都噤了聲。

    唐謐歪著頭,第一次仔細打量了一下豹山——只見他不但身形高大,脖頸也比一般人更為短粗,大概就是所謂的「武夫無頸」,所以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健碩。雖然還是少年,但隆眉深目,鼻直口方,面目已經十分英武。

    豹山覺有人正在看他,一側頭,便看見一個圓臉、圓眼睛的可愛丫頭正津津有味地琢磨著自己,臉一紅,趕忙抬頭去看天上的彤雲。

    唐謐心頭一樂,想想自己如果真是十幾歲的少女,此情此景,一定也應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才對,可姐姐我是誰啊,倒要一直盯著你瞧瞧。如此,便一直盯到那看天的少年連脖子也紅似晚霞,方才滿意地罷了眼。

    到了無憂峰下,一行人沿著青石階向上走了一段,便從一條小路踏進林中。此時天色仍有微光,他們用劍撥開身邊的草叢,搜尋著赤峰四翼蛇的蹤跡。

    「書上說,它們爬過的地方會留下泥跡。」司徒慎邊找邊說。

    「這個麼?」白芷薇眼尖,指著草莖上附著的一種看似黏液,但卻呈現出泥漿般棕褐色的東西說。「噁心。」唐謐看著那東西皺了皺眉。

    這時候,區分男女兩種生物的先天差異便暴露無遺了。張尉伸手捅了捅那半黏的東西,再把它蘸在手指上取下,放到眼前研究一番,然後遞給司徒慎。司徒慎接過去,也在眼前仔細瞧了瞧,再放到鼻子旁細細聞了聞,又遞給豹山。豹山在兩隻手上黏來黏去地試驗一下,就把那樣介乎於半干鼻涕和半濕泥巴之間的東西遞到唐謐面前:「那個,你要看麼?」唐謐向後大跳一步,假笑著說:「謝謝,謝謝,不用了,你自己留著玩吧。」

    「不知道是不是呢。書上也沒說泥跡具體是什麼樣子的,不過這東西確有七分像泥巴。」司徒慎說,「我們再看看,附近還有沒有。」

    很快,他們就在不遠處又現了一棵草上也有這樣的東西,於是一路尋下去,果然6續不斷看到,不知不覺就跟到了幻海森林之前。

    此時,那些藍紫色的妖草正在一點點褪下它們的妖力,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舒展搖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猶如海中的浮島在潮水湧動中緩緩升起一般,上古凝碧似的幻海森林漸漸在草地盡頭的一片虛空幻象中越來越清晰起來。一時間,讓人難以分清究竟那是亙古不變的萬年森林,還是一片千年似夢的月下幻境。

    少年們都是第一次在晝夜交替時看到如此虛實變化又盛大莊嚴的景致,不約而同停住腳步,靜靜凝望,臉上充滿對這綺麗的神秘世界莫名的敬仰。

    「走吧。」最後還是司徒慎先開了口。

    他們繼續跟隨著那痕跡,不一會兒便走進幻海深處。

    司徒慎忽然停下腳步,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他指了指前方不遠處一個暗紅色小圓桌似的東西,輕輕道:「那個,可能就是了」

    唐謐看見那東西先動了一下,之後一點點舒展開來。慢慢便能看出,那是一條大約黑膠皮管粗細,背上頂著個小圓桌般大小暗紅背峰的妖蛇。她原以為會看到一條巨蛇,此時一見這東西,比一般動物園裡見到的蟒還要細短,不免很有些失望。而且那赤峰四翼蛇也並沒有顧名思義地長著四隻翅膀,簡單來說,她覺得這就像是一條在背上長了個巨大紅瘤子的黑蛇。

    此刻,赤峰四翼蛇也已現不遠處的幾人,一副昂吐信、嚴陣以待的架勢。

    「張尉,你保護好這兩個丫頭,豹山,咱們上」司徒慎說罷沖豹山一揮手,仗劍走向那妖蛇。

    唐謐看到此時司徒慎鎮靜沉著的模樣,湊到白芷薇耳邊說:「看來,司徒慎還不是個繡花枕頭。」白芷薇蹙眉盯著赤峰四翼蛇道:「且看看,我就不信真那麼容易。」

    那妖蛇見有敵人走近,猛然渾身一抖,剛才還烏漆漆的身子突然就泛起一層凜凜的藍光,背上的大紅瘤子如同花朵一般綻開,瞬間變成了四隻覆蓋著赤紅色翼膜的對生長翼。那長翼只是輕輕一抖,它便騰空而起,躍到半人多高的地方,警惕地與司徒慎和豹山對視。

    這時,唐謐才看見剛剛被長翼包裹的地方有一個西瓜大小的真正背峰,上面覆蓋著耀眼的火焰狀紅色鱗甲。至於司徒慎提到的下頜紅瘤,她瞧了半天,才現所謂「不可盡信書」的道理,絕對是對的

    原來那妖蛇下頜部只有一個不足大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紅色凸起,隱隱泛著光,只要它一張口,那部位便隱住不見,遠不是唐謐想像中如一個大肉瘤般垂掛在那裡。

    司徒慎和豹山從赤峰四翼蛇的正前方同時攻向它。唐謐看出,兩個人的劍法都是自己現在正在學的「蜀山回風劍」,只是司徒慎使輕劍,豹山使重劍,同樣的劍法便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來。

    司徒慎的劍法出乎意料的狠絕,直逼赤峰四翼蛇的下頜。那妖蛇自然也知道他的意圖,蛇口大張,護住自己的弱點,森森獠牙畢露,一看長劍攻來,就逆著劍勢咬下,劍鋒擊到蛇牙上,火星四濺,尖利的金鳴之聲破人耳膜。司徒慎幾乎持不穩長劍,臂上加力才堪堪撤回長劍,那妖蛇也被震得腦袋向後一仰,露出下頜紅瘤。

    此時,豹山看準時機,一劍擊向那紅瘤。豹山的巨劍劍風甚重,劍未至已有獵獵劍氣逼過,若是一般野獸,在這樣的劍風中可能已經不敢動彈了,但那妖蛇眼見弱點暴露,卻沒有趨避,只是一甩尾,那烏黑的尾巴便如鞭子一樣朝長劍抽了過去。

    金鐵難斷的長鞭正是巨劍的剋星,那蛇尾橫抽到劍上,立時捲住劍身,順著劍勢一拔,就要把劍帶離。而豹山天生神力,立刻沉臂拉劍,那蛇頭就順著這股力回擊下來,血盆大口狠狠咬向豹山的脖頸。

    司徒慎此時第二招已經擊出,本是刺向紅瘤的,見此情景,途中生生強持心力,變招刺向蛇頭,去救豹山。那妖蛇長翼一掠,翼風似刀,司徒慎這一招便被阻得短了半寸,只擊到妖蛇的脖子上,它脖上的鱗片堅硬又黏滑,劍勢瞬時被化解了大半,只片下幾片蛇鱗。好在妖蛇也被打得頭頸一歪,沒咬到豹山。

    豹山此時見兵器抽不出來,未持劍的左手便橫拳擊向蛇腹。這一拳力道十足,只聽那蛇慘叫一聲,鬆掉豹山的劍,向空中騰起丈餘,渾身光芒大盛,原本黑色的身體霎時轉為瑩瑩的深藍,金色的蛇目則變為紅色,在高空中怒視著二人。

    司徒慎和豹山橫劍站在地上,仰視著赤峰四翼蛇。

    司徒慎大聲道:「豹山,不能讓它施術法赤峰四翼蛇的土之術法十分強大,我們一定要跟他硬拚。」豹山點點頭,兩人便使出輕功,騰到半空和那妖蛇繼續纏鬥。

    兩人在地上與妖蛇相鬥時便討不到半點便宜,此時還要提一口真氣在空中相拼,幾招下來已然落到下風。何況兩人不可能久在半空,而那妖蛇在空中卻靈活自如,待兩人氣弱下墜之時,它便伺機攻擊,打得兩人只有招架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張尉見了這情形,心下著急,從懷中掏出「沉荻」道:「唐謐,你們兩個拿著,我得去幫忙看情形,這妖蛇不靠術法肯定是制不住的。可是,施術法不論是集中心力還是結手印、念口訣都需要時間,我上去頂一下,司徒慎他們就有時間施術法了。」

    唐謐脫口而出:「大頭,你施術法不就好了麼?」

    「我、我施不出來。」張尉一瞬間有些尷尬,隨即把「沉荻」往唐謐手中一塞,「要趕快了妖物施術法可是不需要那麼多時間的,你們兩個照顧好自己。」說罷,便抽劍衝入了戰局。

    唐謐學劍沒幾天,卻也大概可以看出張尉的劍法有問題,從起式到運劍都帶著種勉強的感覺,好像力道不能完全注於劍上,掌中劍也難以隨心而動,特別是在和赤峰四翼蛇這種在空中可以靈活翻飛的敵人交手時,看上去就顯得格外笨拙。

    好在張尉武功雖差,卻畢竟頂些用,司徒慎瞅準一個時機退出戰局,寶劍匆忙入鞘,雙手結印,大喝一聲:「火」一團火球便從他掌間激射而出,打在赤峰四翼蛇的身上。

    這個術法恰恰也是唐謐剛剛學過的。她記得閻楷之告訴他們,此手印演化自佛家的金剛界自在印,雖然簡單,但卻可以五行皆得、自在利用,演化出金木水火土五種變化來,是蜀山攻擊術法裡根本中的根本,名字便叫做「五行金剛術」。閻楷之那時還笑著說,其實只要真正學會這一招,便可以以之行走江湖了。

    此時,唐謐看到司徒慎施出這術法來,氣勢上確實挺驚人,可那火球打到赤峰四翼蛇身上,卻好似泥牛入海,消失無蹤。

    司徒慎也是一愣,心想此妖物莫不是不懼火術的,隨即馬上喝道:「水」一團夾雜著無數冰刀的雪球再次從他掌中射出,重擊到赤峰四翼蛇身上,出清脆的冰凌碎裂聲。

    霎時間雪霧四起,迫得張尉和豹山也不得不暫時退開。可是待到雪霧散盡,那妖蛇卻仍然安然無恙地騰在半空中,赤紅的雙眼瞪著司徒慎,丟下張尉和豹山直撲他而來。

    豹山和張尉搶上去想要阻擋,怎奈那妖蛇在空中要比他們靈活快得多,根本已來不及。司徒慎見那妖蛇襲來,不及抽劍,就地一滾,避過它的利齒,卻避不過隨即橫掃過來的鞭尾,肋骨上被結結實實地抽了一尾,疼得他眼冒金星,胸中血氣翻湧。

    唐謐和白芷薇看到此處,已經知道這三人絕對不是赤峰四翼蛇的對手,對視一眼,手拉手衝過去,先讓「沉荻」的光暈護住受傷的司徒慎,再大聲招呼繼續與赤峰四翼蛇纏鬥的豹山和張尉:「快進來,別逞能了。」

    那兩人現下也明白,這麼打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條,又擔心司徒慎,便且打且退,縮至「沉荻」的光暈之中。

    司徒慎雖然面貌秀氣,可是筋骨和脾氣卻硬,扶著豹山咬牙站起道:「沒事,我不信慕容斐殺得了,我們就不成。」「會不會是那妖物身上有什麼防禦術法的寶物?或者……」白芷薇本來想說,或者是你的術**力太弱,不過一看司徒慎慘白的臉色,便把後半句生生嚥了回去。

    「讓我想想。張尉,你這寶貝管用麼,它絕對進不來的吧?」司徒慎鄭重問道。唐謐張開手掌,把握在手中的「沉荻」給司徒慎看了一眼:「你瞧,就是這個,平時都挺管用的。」

    此時,一直盤旋在眾人頭頂不再攻擊的赤峰四翼蛇也看見了那顆「沉荻」,突然興奮起來,出一種號角似的長鳴,引得眾人抬頭觀望。

    那長鳴經久不息,從低昂變得尖利,再低昂下去,如此反覆,叫得人從心底裡生出不安來。

    不一會兒,樹林間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陣葉動枝搖,四條赤峰四翼蛇猛然飛至他們的上空。

    「怎麼辦,好像是衝著咱們的寶貝來的」唐謐看到天空中那五條赤峰四翼蛇的眼睛都死死盯著「沉荻」,流露出貪婪的本性。

    「司徒慎,算了吧,咱們必須趕快走」豹山扶著他說。司徒慎心中雖有不甘,但此時也知道不能再戀戰,點頭道:「走吧。」

    他話音未落,突然,那和他們交手的赤峰四翼蛇猛地張開嘴,從口中噴出一股泥漿似的東西,劈頭蓋臉地澆在五人身上。

    那濃漿帶著強烈的腥臭,有些黏滑,一落到身上就快變干,像黏膠一樣綁住他們。幾個人頓時覺得連抬腳都變得異常困難,只能互相攙扶著,一腳一腳緩慢地向幻海深林外挪去。

    那五條妖蛇見他們還能移動,張口又要再吐,此時司徒慎已經有了防備,衝著豹山叫了一聲:「豹山,風盾。」

    唐謐就見兩人雙掌向外一翻,就在一堆黏液從天而降的剎那,幾人已被保護進一個強大的氣場裡,黏液在頭頂上好像撞到了無形牆壁一樣,被彈向四面八方。

    五條妖蛇見這狀況,似乎更加腦惱怒,妖性大,竟然從高空中俯衝下來,不斷用腦袋和尾巴撞擊籠罩著五人的光暈。

    它們每撞一下,唐謐就看到「沉荻」中心那個躍動的小光團跟著閃爍一下,不由擔心地問張尉:「大頭,你看看,你的寶貝頂得住麼?」

    「這……若是它們不顧性命地硬來,我、我也不知道。」張尉面露難色,他被「沉荻」保護了這麼多年,還從來沒遇到這麼拼了命要闖進來的妖物,也不知道究竟會如何。

    「這妖蛇見到寶貝就貪婪得不要命。喂,你們幾個別閒著,用術法驅趕一下。」司徒慎一邊跟著大家艱難移動,一邊施術維護風盾,實在無暇再顧及其他。

    「術法不是沒用麼?」唐謐說。其實她的術法剛學了個皮毛,還根本施不出來,可是這話,卻死也不能對幾個小p孩說。

    「那條妖蛇身上可能有防禦術法的寶物,別的妖蛇身上卻不見得有,你們對付別的。」司徒慎說完,瞧了她和白芷薇一眼,加上一句,「不是根本不會吧。」

    此時,五條妖蛇又一輪俯衝撞擊下來,「沉荻」中的小光團明滅閃爍得令人心悸。

    唐謐一咬牙,把「沉荻」遞到張尉手裡,對白芷薇說:「芷薇,咱們且試試。」

    白芷薇也同樣毫無把握,看看唐謐,緊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她雙手結印,眼睛盯住空中的一條妖蛇,集中心力,慢慢感覺著身體裡那難以捕捉的力量正一點一點匯聚到掌心。忽然,有個瞬間她覺自己的世界裡只剩下她和那條盤旋在頭頂的妖蛇,耳邊清晰地傳來心臟「咚咚、咚咚」的搏動聲。

    那妖蛇俯衝過來,越來越近,她的身體比意識更快一步,喉間不受控制地出低喝:「火」一團火球立時從她掌中飛出,呼嘯著擊中那妖蛇的腹部。只聽那妖蛇嚎叫一聲,飛掠上高空,竟徘徊著不敢再下落。

    白芷薇興奮地轉過頭,眼中流光四溢,對唐謐叫著:「唐謐、唐謐,我做到了」

    唐謐看著向來波瀾不驚的白芷薇臉上那一抹雀躍的神色,忽然覺得自己胸中也充滿了躍躍欲試的激情。她鎖定一個目標,雙手結印,在心中尋找著可以釋放出力量的突破點。漸漸的,清晨冥想時的感覺再次襲來,她的身體像處在困頓中的野獸一樣尋覓著危險的氣息,於是,力量源源不斷地集聚到掌心,剎那間,她捕捉到一種什麼東西即將在身體中爆,低喝一聲:「水。」

    一束冰箭應聲從掌中飛射而出,刺穿了那妖蛇的膜翼。那妖蛇還想在半空中掙扎,可膜翼被穿了個洞,勉強掠至空中卻再也無法很有氣勢地俯衝下來,只能悻悻地在幾人頭頂盤旋尾隨。

    唐謐回望白芷薇,一樣難掩興奮之情,伸出手說:「芷薇,我們擊一下掌慶祝勝利吧。以後咱們都用這個方式慶祝,這是只屬於好朋友的慶祝方式。」

    白芷薇笑著伸出手,迎向唐謐的手掌,「啪」地一聲,雙掌相擊。

    這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張尉,果然見他正看著她倆,表情猶如饞嘴的孩子盯著別人手裡的糖塊。兩個人便一起笑了,「啪」「啪」兩掌打在張尉的手上,疼得他嗷嗷直叫:「惡女,惡女」

    唐謐笑彎了眼睛:「張尉,這是咱們的慶祝方式,記住哦。」

    待到唐謐和白芷薇想要再次調動心力施術,卻覺剛才一擊已經耗盡了兩人的全部心力,身體裡空蕩蕩的,再也抓不住什麼,只有一種疲倦的感覺漫延向四肢百駭。

    好在強敵去了兩個,「沉荻」和風盾受到的衝擊變弱,他們五人一步一挪,總算艱難地走回了青石階。幾條妖蛇觸到結界,終於不敢再尾隨前行。

    一路下山,幾人都有些沮喪,氣氛沉默得可怕。一貫負責活躍氣氛的唐謐也因為疲累,不想開口。

    這樣走了很久,張尉忽然說:「那個,今天看到的幻海初現,真是很壯麗啊」

    「這樣的景色,以後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吧。」寂靜中,豹山低低的聲音響起來。

    那一刻,唐謐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如月下靜海的草地,還有在虛空中一點點清晰起來的碧色林海,不由說:「真是很感人的景色呢。」

    「感人?」司徒慎有些奇怪,為什麼唐謐會用這個詞來形容景色,可是回想起方才凝視奇景的時候,那種所有話語全都凝結在心中的感受,心中一動,由衷地贊同:「是啊」

    「所以,不虛此行呢。」白芷薇說。她自己說完,都奇怪習慣潑人涼水的自己怎麼會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來。可是所有人都會心地微笑了起來。

    那一刻,唐謐頂著滿身腥臭的黏液,拖著疲乏的身體,也笑得很香甜。她想,大概,這就是少年情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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