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祝賀小鳥同志生日,提前趕出來了,希望看了這一章心情能好啊。還有,鬼舞謝謝你哦,**留言看見了,也謝謝大家的。
唐謐被自己這剎那閃過的想法所震懾,握劍的手止不住微微抖動,未霜似乎感覺到了握劍之人的殺意和猶豫,躁動起來,澎湃的力量頭透過劍柄湧至手心,再傳向心中,潛伏在心底的猛獸甦醒了。
「你不喜歡貔貅麼?」她記得胡殿判曾經這樣問過她。
「嗯,不氣派,不兇猛,太過可愛。」
花白鬍子的老者笑了,道「可愛只是表象而已,每一隻魂獸小小的時候都很可愛,就像小孩子一樣,沒有力量的時候也很可愛。但要記住它是猛獸,當擁有力量的時候才能顯出本性來。」
「但那太遙遠了。」
「不遙遠,力量是相對的,你總會遇見比你還弱小的。」
是的,比如眼前這個少年,要殺死他真的是太容易了。
「你對劍魂之力的操控很差啊,喚不出來麼,唐謐?」慕容貞露曾這樣問過。「嗯,我的劍魂性子平和,不喜歡打打殺殺,所以不願意出來。」她當時這樣胡說八道。
「瞎說,所有的劍魂都天性嗜血。」
「那持劍者豈不也都必須是嗜血之人?」
「不是,是能克制凶性的人。」
真是這樣麼?這聽起來怎麼是如此矛盾的一件事。
史瑞看著眼見的兩個少女,竟然莫名害怕起來。如果說世上真有殺氣這種東西,那麼一定不會比唐謐此時看著自己地眼神更凜冽。他強壓懼意。脊背一挺,問道「你們懷疑我什麼?」
「我懷疑你故意帶我們去橋頭村。」唐謐說道。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的確是被路牌引到那裡的。」
「你現在又為何在這裡?」白芷薇問。
「我是來解釋為何當時在假山洞中沒有跑走。」
「是啊。所有地事情你都可以解釋。」唐謐口氣硬硬的,還帶著一點點輕蔑地意味。
史瑞陡然發覺自己解釋也是沒有的。口氣也硬起來,道「那你們如今想怎樣,難不成殺了我麼。」話落的時候他看見唐謐握劍的手微微動了一下,以為她真的要拔劍了,本能地退了一步。明知自己也許連拔劍地時間也沒有,還是下意識地把手握在鐵劍之上。
然而唐謐沒有拔劍,握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青白,她神眼瞬間有些迷茫,身子稍側,閃出了一條不足一人寬的空隙——,電腦站更新最快.
史瑞來不及去仔細揣摩這微小的動作,撞開面前的兩人,奪路就跑,一推門。正好遇見一個丫鬟推門要進來,他一把將那丫鬟推倒在地,衝了出去。
白芷薇面帶憂色地看向唐謐。發覺她竟然已是汗濕衣衫,問道「唐謐。史瑞他……」
「你別問我。我不確定史瑞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會怎麼去做。」唐謐面色蒼白。僵直而立,聲音低沉地說。「那你為何……」
「我只是不想這樣子打贏對手而已。」她說,忽然抬起頭,看向白芷薇,臉上驟然綻放出一個明朗的笑容,聲音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芷薇,史瑞的事情聽天由命吧,我現在也只能掌握我自己而已。」
這時,身後傳來那爬起來地丫鬟帶著抱怨的聲音「兩位姑娘,黃埔護法有請兩位去前廳,這是出了什麼事啊?」
唐謐和白芷薇比其他人來得稍遲了一些,慕容斐和桓瀾、張尉早就等在了那裡。他們因為被唐謐在早上已經悄悄告知有了對付驗證的辦法,心中並不怎麼太過擔憂,見了唐謐和白芷薇蒼白地面孔,均想這兩人是不是有點戲過了。
長几上放著一隻白雲釉的細瓷小碗,小綠猴已經恢復了原來巨猿地模樣,站在幾後寧然不動,四大護法則負手立於它身後。
黃埔昂見還少一個人,問道「那個叫史瑞地孩子呢?」
「回護法,剛剛衝出去了,唐姑娘說是他們吵架了。」那丫鬟答道。
「哦,吵架?」黃埔昂似乎嗅出了什麼不尋常的味道,微微一笑,說「還真是一群小孩子,稍等,我去找找。」
任憑唐謐再如何有急智,也不知道該用什麼合適地法子阻攔黃埔昂,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心想若是命喪此地,當真應了婦人之仁這句話。
未及,黃埔昂帶著史瑞推門而入,很乾脆地說「都齊了,開始吧。」
唐謐從這句話中聽不出任何意味,史瑞卻又低著頭,避開她的目光,只得一咬牙,橫下一條心,問「你們要怎樣?」
黃埔昂說「這巨猿是魔王所遺魂獸,身上的血便是魔王的血,你的血只要可以和它相溶就能證明是魔王轉世。」
唐謐沒想到黃埔昂還要讓這件事繼續下去,一時間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只得說「那好,就這樣。」
那巨猿拿起一把鋒利的薄刀,在自己鋪蓋著濃密長毛的腕上劃了一下,鮮紅的液體便順著長毛滴入了白雲釉的小瓷碗中。瓷碗裡原本盛著清水,紅色的血滴緩緩暈開,化成一片緋色。
唐謐走過去,拿起几上的另一把小刀,在腕子上輕輕割了道小口,幾滴赤紅的血珠子墜入碗中,然後慢慢散開,消失在那片緋色裡。
四位赤玉宮的護法幾乎同時吸了口氣。只見那巨猿龐大的身軀轟然跪倒在地,也不及再多想什麼,紛紛跪下。齊聲道「恭迎我主重回人世。」
唐謐在這呼喊聲中有些暈眩,她看向史瑞。見他仍舊低著頭不看自己,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演下去,只得硬著頭皮按照原來地台詞說「你們,你們再考慮一下,我不是什麼魔王的轉世。」佟傲跪在地上。抑制不住激動地說「主上,請快快覺醒吧,你手持未霜,無師自通魔羅舞,與前代魔王身上流著相同的血液,難道這些都不能讓你回想起來麼?」
「這,我真地不知道。不過,我答應你們,我可以留在這裡試試回想一下。這樣夠了麼?」唐謐假裝勉為其難地說,接著又說「不過,把我的朋友們放了吧。」
「不行。主上,這些人如今只有追隨主上或者死在這裡這兩條路可以選擇了。」黃埔昂說道「這幾個少年雖然年紀還小。可是武功超群。若是願意為主上效勞,對主上地大業一定大有裨益。」
「我的什麼大業啊?你容我想想好不好。我想好了會和他們談。」唐謐答道,假意顯出有一些不耐煩的神情。
佟傲見了,也不敢把唐謐逼得太緊,道「是,主上盡可以去權衡考量。」
唐謐看至此都頗為順利,心中卻更是不安,看向一旁的史瑞,這一次恰巧與他目光相對,史瑞馬上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一直等到幾人都回到了房中,唐謐仍然覺得惴惴不安,想不清楚到底史瑞在背後究竟會不會動什麼手腳,好在這時候魔宮已經撤去對她的貼身檢視,她思慮再三,決定還是乾脆直接找史瑞說個明白。
她在史瑞地門口輕輕敲了兩下,只聽裡面傳來史瑞的聲音「唐謐麼,請進吧。」
唐謐走進去,關好門,直視著面前的少年,問道「我們開誠佈公地談談吧。」
史瑞覺得這話很是可笑,哼了一聲,反問道「你怎麼能相信我現在說的話就是真話呢?」
「不知道,你同樣也不相信我吧。」
史瑞扭過頭去,看著幾上躍動的燭火,他的眼中同樣也有兩團火焰閃爍不定,他說「我可以告密的,就像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沒有那麼做,你相信麼,不是因為我想出了什麼更毒辣的計策,只是因為,我想,我曾經是真的喜歡過你們。」
唐謐心中一動,說不出為什麼,她忽然願意忘掉所有嚴密和理性地分析,就這樣去憑直覺相信面前這個頭髮總是蓬亂的少年。
史瑞見唐謐目光閃爍卻沒有答話,就繼續道「可這些話我也只能是說說而已,我沒有任何憑據來證明。我知道,即使我這麼做了,如果你選擇不相信我,你還可以說我其實已經跟魔宮的人講了,然後,再與他們串通,告訴你我什麼也沒有說,而他們也裝作不知道,繼續設計你些什麼。」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轉回頭看向唐謐,眼睛清澈明亮地有些耀眼,他說「我這輩子就數這次最窩囊了,想來想地去跟個女人一樣不爽利。可是,後來我想,你們兩個是張尉最重要地朋友,哪怕就憑這一點,我也什麼都不能說,
唐謐被那樣的眼睛震懾,那是真正地少年地眼睛,通透得不藏半點陰影。她在這樣的眼睛注視之下忽然覺得自慚形穢,垂下眼簾,道「史瑞,也許是我錯了,我想,我應該至少先假定你是無辜地。」
「不會的,唐謐,你不明白麼,你要是這麼做就不是你了。」史瑞搖搖頭說「一直以來,你都是站在高處指點我們,彷彿你已經洞明這世上的一切,我當初真的對你羨慕得緊。我想,要是有你這麼個朋友,或者慕容斐那樣的朋友就好了。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其實我原先的朋友也是很好的,至少,他們相信我。今年我就會離開蜀山了,想起來真的有些遺憾,最後竟然是這樣,可是,總算還認識了張尉,也算不枉來了蜀山一遭。唐謐,就算你現在相信我了,也別覺得太內疚,畢竟,當時你沒有下手殺我,對麼?」
「你看出來了?」
「生死關頭還看不出來,那不是傻子麼。」
「史瑞。」
「嗯?」
「如果我說,以後你也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會相信麼?」「不相信。你這不是在哄我麼。」
「第二重要的,信麼?」
「不信。」
「第三呢?」
「嗯,這個……你這是在道歉麼。」
「史瑞,對不起。」
「哎,好吧,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