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說拖沓,我怎麼覺得寫得趕啊,很多地方都不夠細膩。今天爭取點能再更一次,不保證啊,沒睡的來看看就可以了,別等。因為想本月結第二部,還有挺多要寫的地方,所以正在努力提速。
穆顯看見西廂牆邊的人已經越聚越多,知道這時候再想瞞是瞞不住了,轉頭對身後眾人說「你們跟著我下去看看,一切聽我號令。」
眾人來到院中,聚在牆邊討論的蜀山弟子們聽到響動,轉回頭見是殿監與諸位殿判,馬上安靜了下來。穆顯平靜地看看眾人,道「你們去把所有的蜀山弟子都叫來。」
眾人應了散去,不一會兒功夫,蜀山弟子們陸續來到院中,穆顯待人齊了,才緩緩開口道「今夜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說。」話落,他指向那在夜色中兀自盛開的紅蓮道「你們都看一下,這是赤玉宮的記號。」
眾人中頓時泛起嗡嗡嗚嗚的議論之聲,穆顯伸手示意噤聲,繼續說道「這個記號出現在這裡,一來說明赤玉宮的人故意來找我們蜀山派挑釁,二來說明我們此次出行已經被他們盯上,說不定隨時可能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因此,從今夜開始,諸位殿監會輪流守夜,大家平日裡則不許單獨外出,沒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離開車隊。此外,我會馬上讓魂獸帶信回蜀山給掌門人,讓他加派好手來護衛,所以大家切莫慌張。自亂陣腳,都明白了麼。」
在場的都是還未出師的蜀山弟子與劍童,聽說有魔宮之人來挑釁。竟是興奮之情壓倒了恐懼,互相低聲議論著。希望可以有機會與魔宮的好手一戰,至少見識見識也是好地。
穆顯見並未出現恐慌情緒,又道「此外,還有件事要宣佈,氣宗的程濤因為突發疾病已經被我差人送去附近的醫館了。他地空缺由白芷薇補上。」
因為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魔宮來挑釁這件事身上,程濤地事並未有人太過在意,這情形正中穆顯的下懷,他一揮手,便叫眾弟子們散去了。
唐謐剛想走,忽聽穆顯說「你們幾個多留一會
於是他們幾個目睹程濤之死的人又跟著穆顯回到了屋中。穆顯站在窗口,看見牆上的紅蓮已被洗去,院內又恢復了平靜,才說道「你們幾個對程濤的事要守口如瓶。赤玉宮地人這麼做,就是希望我們在比武之前人心惶惶,所以。絕對不可以中了他們的計。」
話落,他見幾個少年均是神色發緊。又安撫道「本來掌門和各位宗主會比我們晚一些到華山。現在我捎信讓他們提前趕到,一路上會留意沿途情勢。為我們掃清任何可疑之人。再加上以後各位殿判輪班巡夜,又有蜀山高手趕來護衛,你們不必多慮就是了。」
說完,穆顯便讓幾人退下,繼續和諸位殿監研究應對之策。
唐謐回到屋中卻怎麼也睡不著,時隔差不多一年,赤玉宮又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這件事讓她莫名有些不安。她仍然記得在那座流淌著熔岩的地宮中,佟傲他們是怎樣想把自己和華璇扯上關係,那時候的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撇清自己,可是現在還能如此坦然麼?
她在看到華璇衣冠塚的那一刻便動搖了.**更新最快.
或者更早,在那些奇異幻境出現的時候,一個隱約的聲音便已經在心底輕問「我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不知何時窗外的一輪圓月已經過了中天,唐謐披衣起身走向院子,不想卻發覺穆顯正獨立於夜色,那人一身灰衣,無聲無息地浸在和夜裡,讓人想起沉於水底淺沙中地安康魚,帶著危險而面目不清的神秘氣息,彷彿一有小魚游過,就會鑽出沙土咬住獵物。
唐謐不由得退了一步,正想悄悄回去,只聽穆顯說「你過來吧。」
唐謐本能地又退了半步,心頭便有些覺得好笑,怎麼會對當年那麼信任的一個人如此防備。
「唐謐,是你吧,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畏縮縮了?」穆顯說。
唐謐從這句話裡竟然聽出了幾分打趣地意味,心中有所鬆動,再想想知道穆顯秘密的事似乎也沒有暴露,更別說不遠處便都是蜀山地人,於是往前走了幾步,道「穆殿監一定是在想對付魔宮地辦法吧,我就不打擾你了。」說罷,一扭身,準備腳底抹油,速速離開。
「那些事都安排停當了。赤玉宮之人不足為懼,晃在世的時候,曾帶領蜀山弟子將他們打得大傷元氣,他們不可能有足夠地好手。你過來,我們隨便聊聊」
唐謐硬著頭皮又往前走了幾步,道「哦,那就隨便聊聊,那啥,今天的月亮可真圓啊。」
穆顯這麼個嚴肅的人,竟然輕聲笑了。
唐謐聽到那低笑,又放心了一點,畢竟一個在笑的人就算要抬手殺人也會猶豫的,腳步隨即又往前走了幾步。
「唐謐,你是個特殊的孩子,我一直在留意你。」穆顯說道。
「殿監過獎,謐的資質不過略勝他人而已。」唐謐明明知道穆顯指的不是這個,仍然繼續打岔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氣質,你和其他劍童,甚至和這裡的人都不大相同。」
「殿監過獎,謐自幼長於深山,不見外人,說好聽了就是空谷幽蘭,說不好聽了就是沒見過市面。」唐謐繼續插科打諢,暗自揣測穆顯話裡的真正意味。
穆顯的口氣頗為尋常,真的就像隨便聊聊而已,繼續道「而且。你也比同齡人更懂得應該保守秘密。」
「殿監是指墮天轉世那件事?」
「是。你來御劍堂的時候,那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年。當時目睹那慘劇地人包括我和蕭掌門還有諸位宗主。說起來可笑,因為那是我們一直期待的事情。所以突變一生,竟然都茫然不知所措。一直以來。我們都知道墮天大人會在百年以後轉世,那時候,結界力量削弱的問題他會來解決,壓制魔血地術法也會被他加強,總之。他一轉世,所有的困難都能迎刃而解。但是,現在一下子便都要我們自己去處理了。」
「可是,處理地方法似乎也太過偏激,我是指穆宗主的那件事。」穆顯沒有回答,歎了口氣,問「要是你,會用什麼方法守護蜀山?」
「殿監為什麼這麼問我?」唐謐反問道。
「這是每個蜀山人都應該自問的吧,沒想過就算了。快回去睡吧,明早還要趕路。」穆顯說完一揮手,示意唐謐離去。
唐謐帶著滿腹疑問走回房間。總覺得似乎要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但又說不清究竟會是什麼。
從第二天開始。蜀山的車隊改了幾次路線。刻意一會兒走得快,一會兒走得慢。以便觀察是否被人跟蹤。這樣走了幾日,一路上倒也平安無事,這天,車隊頭一次在野外宿營,在穆顯地指揮下,十八輛馬車圍成一個大圓圈,然後再從每個蜀山弟子的車子中挑走兩人,由殿判帶領組成夜間三班倒的巡邏隊,車中剩下的四人再兩兩分組,上下半夜各自在本車旁邊守夜。
唐謐這輛車被抽走參加巡邏的是李冽和張尉,剩下四人自願分組守夜的時候,王邇馬上自告奮勇要和白芷薇一組,唐謐一想,這倒是個能和桓瀾長談的好時機,隨即一按白芷薇,替她答應了下來。
唐謐和桓瀾負責下半夜,兩人在車子旁的一小堆篝火前坐下,半晌無語。
「桓瀾,一般你要是生一個人的氣,要怎樣做才能解氣呢?」唐謐終於打破沉默開了
對方卻是一點回應也沒有。
唐謐往桓瀾身邊湊了湊,說「連改過地機會都不給我麼?」
仍然是一片沉默。
唐謐噓了口氣,說「好吧,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桓瀾你一定覺得我,或著說我們幾個都是你的朋友,本應該坦誠相見。可是我設計君南芙的時候,完全瞞著你,並且還利用了你,所以失望透了,是麼?這件事,我地確有不對的地方,可是你聽聽我當時地考慮好麼。」
桓瀾盯著篝火沒有說話,但是唐謐知道,他開始認真去聽了,繼續說道「耍心眼兒,算計人,這樣地字眼兒安在誰頭上都不好聽。可是,大頭那件事,以我的頭腦也就只能想出那樣地辦法。我知道如果我跟你講明白了,作為朋友,你就算覺得為難,可能還是會幫我。但那樣,你就是我的共謀,和我一起在算計和欺騙君南芙,我不想看到那樣的桓瀾,也不想讓你為難。可是我卻錯了,我把你們都當作是一群小孩子,心想你們只要按照我的佈局去行動就可以了。我以為,只要我是善意的,這就足夠了。我錯在沒有考慮朋友之間本來應該坦承相待,所以,對不起。」
說道這裡,唐謐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感傷,道「你知道麼,我在夢裡曾聽見一個人對我說如果我得罪了別人,他會替我道歉。如果我做錯了事,他會替我頂罪。這話雖然很感動人,但是,這根本不是我希望的事情。我希望我自己可以很強大,即不用讓誰操心,也不用讓誰擋在我面前。而如果可以得話,在我走之前,我倒希望能夠一直擋在你們的身前,讓你們不經風雨,這樣的話,以後回想起來,你們便會永遠是單純年少的模樣。」
「你要到哪裡去?」桓瀾終於開了口。
唐謐發現講走了嘴,忙解釋道「我是說,我們總會長大對不對?不可能總在一起。」
桓瀾轉過頭,這些天來第一次直視著唐謐,說「我也很討厭你擋在我身前。」
「我明白,已經明白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我發誓。我們要同樣強大,並肩而立,成不?」唐謐笑著問。「好,說定了。」
桓瀾的笑容在火光中閃爍不定,唐謐忽然想他的確是笑起來很好看的少年。
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兩人對看一眼,提劍奔了過去。
只見李冽和張尉他們那組巡夜的人正在與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相鬥,在幾名殿判的夾擊之下,那人武功雖高,卻已經顯得有些難以應付,此時又有守夜的蜀山弟子不斷趕來,那人見狀,猛攻了幾劍,瞧準一個空隙,抽身而退。
幾個與黑衣人相鬥的殿判繼續追擊而去,而已經趕到的穆顯則向李冽問道「怎麼回事?有人受傷麼?」
李冽略略顯得有些狼狽,道「幸虧諸位殿判及時趕到,只有一個人受了輕傷,不礙事。」
穆顯沉眉思忖良久,道「魔宮的人看來還是一直跟著咱們啊,一看見咱們野外宿營,就趁機出來搗亂。不過他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竟然能夠躲過我們蜀山追蹤好手的耳目?」
「會不會是他們並沒有跟著我們,而是我們之中有什麼人是他們的內應,一直在報告我們的消息?」李冽道。
「會不會有人用魂獸來通消息?」唐謐問道。
「不會,我們為了防備這件事,已經做了安排,任何魂獸離開這裡都會被發現。「穆顯答道。
李冽忽然臉色一變,道「穆殿監,請隨我來。」
穆顯一看李冽的神色,忙驅散眾人,跟著李冽向唐謐他們那輛車走去。唐謐和桓瀾覺得納罕不已,也跟了過去。
他們的馬車旁邊鋪著一塊獸皮墊子,王邇正舒舒服服地睡在上面,因是練武之人,一聽間有響動,便飛身爬起。李冽走到他面前,驟然出劍,低在他的咽喉之上,道「王邇,把你的香囊拿出來。」
王邇垂眼看著看了看頸下的利劍,知道已沒有任何辦法,乖乖解下了腰間的香囊。穆顯拿到手中,聞了聞,發覺那香囊竟是一點氣味也沒有,臉色一變,道「是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