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趕出了今天的更新,我好像忘了說,程絨是由燈絨申請的角色改編的,不知道你看出來了沒有。雖然忙,但是還是盡量每天更。
試飛告一段落以後,唐謐心裡最記掛的就是穆殿監總是頻繁出入那黑霧山谷的事,不論是早先在橋頭村的偶然發現,還是藏書閣裡借閱錄中反覆出現的名字,都在她心裡埋下了不安和懷疑的種子。她想起那天在幻境中的所見,便猜測一定是自己有了一個心結,才會看見那樣的幻象,所以,她必須親自將它解開。
關於黑霧山谷的事情,唐謐和白芷薇、張尉三人在藏書閣翻了幾天書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唐謐坐在地上,望著書閣二樓上那幾乎頂到房頂的書架和眼前堆積如山的書冊,對身邊的兩個同伴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是,世上可能根本就沒有記載著那地方的書,第二個可能,記載著那地方的書已經被人拿走了。」
「第二種可能性不大,你想,這些書上都有兩重結界,一重是保護書不被毀壞,另一重是不能拿離藏書閣,要想拿走,必須先找祝司庫解開結界。」張尉說道。
白芷薇搖搖頭說「大頭,你記得去年我們找和屍王相關的書時發生的事麼?那本書當時是被撕去了重要的一頁,而且,唐謐還似乎看到有人在偷看我們,所以,藏書閣也不見得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話讓唐謐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時間隔得久了,印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可是她卻記得。失去的那頁,正是關於「屍王」該如何制服地內容。而那雙在書架後一閃即逝的黑眼睛,現在想來,也總覺得是見過的。只是,那眼睛消失得太快,實在抓不住更多可供回憶地線索。
一個念頭在唐謐的腦海裡快速地成型。她想不論是誰,出於什麼目地撕去那頁書,因為這書是手寫的,很可能世上只有這麼一本,那麼,這件事的結果就是,世上再沒有人知道對付屍王的方法,除了——是的,除了已經知道地人。比如說,曾經看過這本書的人。想到這裡的時候,她覺得心猛地一收縮。一下子從地上躍起,衝向樓下。
終於。在一摞摞借閱錄中。她翻到了那本記載著屍王的書,果然。這是一本少有人借閱的書,而穆顯的名字則赫然列在其上。
「唐謐,怎麼了,這麼慌張地跑下來。」隨後跟來的白芷薇問。
唐謐低眉不語,半晌才說「我想起一個進入那山谷的辦法了,就算谷中的黑霧有毒也不怕。」
「什麼辦法?」張尉在白芷薇身後問。
唐謐抬起臉,看著張尉,笑著問道「大頭,你會燒炭不?」
「會,幹什麼?」張尉不解地問.更新最快.
「那你去燒些竹炭,我們做個有夾層地布罩子,往夾層裡面裝滿竹炭,再把布罩子蒙在口鼻處,就不用怕毒氣了。」唐謐說得篤定,不過其實她心裡有些發虛,畢竟炭吸附有害氣體的常識雖然她知道,也明白防毒面具裡面裝的就是那東西,可自己並沒有親身嘗試過,心中總是有些不踏實。
「這是什麼怪法子,管用麼?」白芷薇問道。
「管用,不信地話,咱們做好了就到茅廁去試一試,看看是不是管用,相信我吧。」唐謐拍著胸口說,心想一定要找全蜀山最臭的茅廁去試試,這可是性命攸關地事啊。
三人正說著,歐陽羽從外面走了進來,沖唐謐問道「師妹,師父叫我們分工把從舊機關上拆卸下來地煙球清理一下。你是願意清理煙孔還是裝煙粉?你挑好了。」
唐謐隨即問道「哪個容易些?」
「自然是裝煙粉。煙球上好幾十個小孔,要用細針一個個捅,而裝煙粉,只要擰開小球把煙粉倒進去就行了。哎,其實也差不了太多,你挑把,隨你。」歐陽羽很大度地說。
唐謐心想我這師哥是個表面老實,實則狡猾的人,他說哪個活輕鬆,哪個活兒就一定不輕鬆,我還是選清理煙孔好了。可是轉念又一想,覺得此人不會這麼簡單,他一定是料定我不會選他推薦地那個,所以就故意推薦真正輕鬆的那個,嗯,還是選裝煙粉才對。
「那我選裝煙粉好了,謝謝師哥讓著我。」唐謐甜笑著說。
「行,那我先去清理煙孔,弄好了你就拿去裝煙粉。」歐陽羽說完,利索地轉身就走,沒走兩步,轉回頭甩來一句話「那你也別愣著了,先去把煙石敲碎吧,敲成粉才能裝進煙球啊,那可是個體力活。」
唐謐一聽,臉耷拉下來,知道這次又著了這個天敵的道,不想一邊的白芷薇一撇嘴,道「唐謐別去敲什麼破石頭,你又沒答應幹這個。」
歐陽羽停下腳步,打量著白芷薇,道「這位姑娘說話好沒道理,不敲碎煙石哪能有煙粉,既然要裝煙粉,做這事情自然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偏不和你講理,又如何?」白芷薇歪著頭笑笑,媚眼嬌俏,口氣卻蠻橫,道「你讓唐謐裝煙粉,她就只裝煙粉,要是不行的話,你叫祝司庫來使喚她。」
「好好好,我去砸。唯女子與小人難養,我不在這兒和你講道理費口舌。」歐陽羽悶聲說完,低著頭走了。
白芷薇看看歐陽羽的背影,對唐謐說「唐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老壓在你頭上的師哥麼,很好對付啊。」
唐謐也覺得奇怪,今日這師哥投降得的確有點早,道「主要是。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沒有你橫啊。」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
事實證明。歐陽羽確實是有問題地,他後來不但主動幫助唐謐裝煙粉。還幫他們做竹炭防毒口罩,外加水晶護目鏡。他的手極巧,在唐謐的指揮下,做出來地東西有模有樣,相當精緻。唐謐看了,笑著問要如何謝他。不想他這麼高的一個人,紅著臉,像竹竿上挑著個紅燈籠一樣,囁嚅道「那個,唐謐,白姑娘是不是有很多人送彤管草呢?」
唐謐明白過來,哈哈笑了一陣,道「沒有。沒有。你要是想送,我幫忙。」
一切都準備停當之後,三人選了一個月明星稀地夜晚出發。張尉的翼馬因為經常練習飛行。如今已經可以自如地在天上翱翔,唐謐和白芷薇身子又輕。馱著他們三個也並不吃力。須臾功夫,三人已經到了黑霧峽谷的上空。
翼馬明顯地焦躁不安起來。在峽谷的上方徘徊,不願意降下去。張尉趴在它的耳邊輕聲鼓勵道「沒事,你就落在谷口等我們。」
翼馬嘶鳴了一聲,仍是不願意降落。張尉見狀,又說「我們也沒事,我們就是進去看看,一覺得不對立刻出來,聽話,下去。」
翼馬終於抖抖脖頸上地鬃毛,算是勉強答應,緩緩落在了峽谷的入口。三人跳下馬,戴好防毒口罩和護目鏡,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峽谷不但黑霧瀰漫,而且裡面長著一種樣貌古怪的樹木。那樹焦黑的皮上佈滿了白色的斑塊,幾乎沒有葉片,樹身高大粗壯,但是枝杈卻又細又密,高高低低蓬亂地長著,並生出無數的尖刺。
因為根本沒有路可走,三人抽出劍,劈開擋在面前的樹枝,一步一步艱難地往前跋涉。唐謐心中有些奇怪,隔著防毒面罩,發出悶悶的聲音問道「上次在這裡面聽到過野獸的嚎叫,聽聲音應該是個大傢伙才對,可是這裡樹杈又低又密,大點地野獸連轉身也很困難,怎麼會生活在這裡面呢?」
「會不會,這些樹是困住那野獸用的?我是說,我覺得這裡挺適合當一個大籠子。」白芷薇的清脆聲音透過防毒面罩傳出來,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唐謐抬起頭看看天,心想可不是麼,這些樹極其高大,樹杈上生出來地尖刺越往頂端去就越大,可是頭頂上又籠罩著黑霧,根本沒有辦法看清前路以躲避那些尖刺,就算翼馬這樣能飛的異獸,也不敢從這裡飛出去吧。被關在這裡,還真地叫做插翅難飛啊。
三人又往前劈開樹枝走了很長一段,再沒有看到什麼更加古怪地東西,一次探險倒變成了有些讓人乏味的砍樹枝活動。唐謐抬手示意大家稍微坐下休息一會兒,說「不知道這個砍樹地活兒還要干多久,咱們還是要均勻分配體力才好。」
那兩人覺得這話在理,便也找了合適的地方休息,忽聽一聲震徹心扉的野獸吼叫冷不丁在耳邊炸響,嚇得三人一哆嗦。
「沒事,這裡樹這麼密,大東西都過不來。」張尉安慰道。
唐謐想了想,說「咱們不能再砍樹杈了,搞不好給那東西劈出了一條路來。我看,咱們往前爬比較安全。」
白芷薇低頭一看,那些樹杈在離地一尺來高的地方就不怎麼長了,要說爬的話,雖然狼狽,倒也未嘗不可,只是,這種事估計也只有唐謐才能想得出來吧。
唐謐見那兩人沒有意見,就帶頭趴倒在地,一點一點向前爬去,沒怕多久,她猛地停下,沖身後擺擺手,示意那兩人停下。
只見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塊頗大的空地,沒有長一棵怪樹,但是空地的上空卻被四周怪樹龐大的樹冠包圍,形成一個尖刺密佈的穹頂。在空地中央,一隻背生雙翼,體格龐大的老虎正在焦躁地用爪子刨著地,大約是它心情太過不好,竟然沒有發現唐謐他們就在不遠處的樹底下。
三人看著那比一般老虎大上一倍的有翼虎,俱是屏息不敢言語,若是別人也許還不知道這傢伙的厲害,可他們三人都經歷了楚國御試之亂,知道這就是當時大鬧賽場,搞出人命來的妖獸,也是世上最邪惡的妖獸——窮奇。
唐謐明白面前的窮奇有多危險,想要向後退去,才發現身子因為害怕,已經有些僵硬。她努力往後一蹭,不想腳踢在白芷薇頭上,白芷薇沒有防備,低低叫了一聲。
那聲音不算大,可是窮奇已經扭過頭來,三人看見一雙碩大的血紅色正瞪著他們,眼中的光芒如沾了毒的刀子一樣泛著陰寒的冷光。就在他們以為窮奇下一步要撲過來的時候,忽然天空中的黑霧向四面散去,籠罩住空地的樹冠也在瞬間打開,御劍堂殿監穆顯御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