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影本事雖高,說不得也可能被焦苦以手段給勝了,還有一層,是焦苦下手最知輕重。方繆不是粗人,他對楊影有意,自然不忍傷了她。
而讓一個馬戰嫻熟的張武對上燕墨兒,是因為他從燕墨兒手中兵器看出這少女並不善於馬戰,而且看她年紀,定然經驗不足。張武卻是在前線與金人搏殺過無數,之後他所在軍隊潰散,便流落南邊,遇見本事高強的方繆,便跟了他一道,作起打家劫舍的勾當。
林軒又怎會讓他如意,說的是要與他們三戰定勝負,心中想著便是第一戰就將方繆生擒十餘騎,大概有五、六名好手,看其他人馬上姿態,以楊影的本事,怕是一鼓作氣之下,就能將他們沖的散了。
商議已定,雙方微微散開。林軒左右手各執一棍,一長一短,騎馬凝立。方繆早上了戰馬,冷笑一聲,提戟衝來,他用了全力,滿擬一戟變將這多管閒事的林軒給挑下馬來。
他從楊影的語氣中聽出楊影和林軒認識不久,心中自然對林軒這個「白面書生」有些敵意,剛才又被林軒一把拽下馬來,心中不忿。這才下了死手,殺人對他來說不過眨眼之間的事情而已。
林軒見他提馬之勢,就知道他要拚力一擊,自不會和他正面硬憾。縱馬奔來的瞬間,撥轉馬頭,這岳飛所贈之戰馬早與林軒熟悉,林軒的一個動作它便心領神會,在方繆長戟距林軒只差一點之時,這馬便與方繆擦身而過,林軒也在同時偏過腦袋,矮身一棍,「咚」地一聲,敲在了方繆的戟桿之上。
這一敲。用力並不大,只是給方繆微微震了震。這方繆卻也了得,如此大力衝擊不中,回身極快,勒住馬韁,以腋下夾住戟桿,橫揮而來。砸向側面的林軒。
林軒微微一笑,輕拍馬身,跨下戰馬飛奔而去,繞到方繆的馬屁股處,用力一棍。啪的打了上去。方繆的馬頭正自被他提韁抬起,這屁股猛然吃了一記,抵受不住,不管方繆後拉之力,向前狂衝而去。
方繆一時控不住坐騎,跟著向前躥出,片刻之後才拉轉馬頭。一張黑臉已經漲成了紅色,在心儀的美人面前丟臉,是最讓人感覺沒面子的事兒。方繆自是惱羞成怒,提戟又衝。這回他不在使那全力。而是用上了各種招式,他知道林軒馬快,一上來便緊緊纏住對手。在狹下範圍內的游鬥,馬再快也用處不大。
可惜他低估了這匹其貌不揚的馬,林軒地馬不僅僅是千里馬,更是匹天生的戰馬,只要與人撕殺,便會興奮異常,無論長途奔襲,短途衝刺,小範圍繞轉無所不精。方繆幾招都是失之毫釐險些將林軒刺中,看得眾山賊惋惜不已,燕墨兒則連連驚心。只有楊影似乎早有預判,一點不為如此驚險的搏殺而動聲色。
林軒且戰且繞,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充分的利用戰馬之力,心中不由開始感歎,三國之關雲長得到赤兔馬,戰力至少加上好幾層,這麼看來若他只騎一般馬匹,或許很難一合之內過五關斬六將,更別說轉瞬間殺了顏良、文丑這等名將。
又游鬥了片刻,方繆確是有些心浮氣躁,自己明明勝過對方許多,卻被對方的馬佔了便宜,心中不忿,出招開始變得大開大闔,如此一來,收招速度更慢,幾次險些被林軒偷襲得手。
「哈哈哈,你們這群草包,當頭的都被老子當猴耍,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林軒開始以言語刺激這幫山賊,他料定這許多人中,定有脾氣更為火暴之人。
果然不出他想,才剛說了一句,就聽那在旁觀看的怒火升氣地張武如爆炸了一般,吼叫道:「娘的,白臉的毛孩,從哪弄來的好馬!不靠真本事,此戰不算,老子我來助方爺一臂之力!」
方繆要面子,自是不允,當下道:「麼!」
林軒等的就是這番對話,在方繆話音剛落之際,他忽然高喊「哎喲,不得了……」方繆聽他如此,不知是計,不由微微一頓。與此同時,林軒將兩手地短棍對接一處,成了一根長棍,這般突如其來,方繆防不勝防,被林軒攔腰橫掃,彭的一聲,方繆只感腰眼巨痛,應聲落馬。
林軒早就備好了下一步動作,當即飛身下馬,兩棍再次分開,收入腰間,同時短刃拔出,提起痛得不行的方繆,指向了他的脖頸。
「無恥小兒,竟在兵器上動手腳,給我放了方爺,饒你不死!」張武大喝一聲,就要縱馬上前,眾山賊都聽他號令,也提馬過來。
卻被林軒低沉而清晰的聲音給嚇住裡馬腳:「你們誰敢過來,我就殺了他!」說話的同時,手上微微加力,方繆的脖子立即映出了血痕。
方繆有些怕了,但仍舊硬撐道:「你要做什麼,說好打三場,在下已經輸了,還有兩場。為何要擒住在下,你算不算英雄好漢!」
林軒哈哈大笑:「好像是你們先違背了諾言!」說著話,指了指張武道:「這傢伙這般凶狠,誰知道他聽不聽你地命令,若是放你回去,你們四十多人一齊湧來,那我不是把命白送你了!」
方繆忙道:「在下以人頭保證,絕對不會如此!」
「你的人頭在我手裡還是比較能保證!」林軒笑了笑,跟著忽然聲色俱厲:「都給我把兵器扔了,騎馬退出牛家村三十里,方繆自然在明晨回去你們山寨,否則此刻他的命就要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