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尊寨主號令!」鄭順納頭便拜。
眾人跟著拜倒,林軒抬手虛托,示意眾人起身,跟著喚老不死上前,將她女扮男裝之事說於眾人聽。
原先就認識老不死的人,方才就見到老不死穿了女裝,想要議論,卻被現場氣氛所限。現在見林軒說了此事,自是嘖嘖稱奇。
老不死也並不忸怩,雖已穿了一身女裝,卻也乾淨利落,英氣十足。她沖在場眾人拱了拱手,道:「一直以來,不死女扮男裝實非不得已,還請諸位見諒。也請大家放心,不死恢復了女兒身,還是各位的好兄弟!」話一說完,便取了碗酒,一飲而盡。
老不死本就相貌絕美,這一番說辭又是豪氣干雲,在場之眾,有數人都叫了聲好,當然也有看得愣神發呆之人,還有一些卻是被美貌所惑,忙把目光瞥開,不敢再看。
英姿颯爽和嫵媚動人是兩種不同的美,但卻同樣能夠讓男人出現相似的表情,前者讓人內心覺得愉悅舒暢,而後者則讓人身體產生衝動。
顯然此刻的老不死屬於前者。
乘這個當口,林軒取來山寨兵符信印,頒布號令,定下了山賊軍各頭領名目:
總兵統領:林軒
步兵統領教頭:鄭順,負責全軍操練,征戰部署。
斥候營統領教頭:宋英,負責組建斥候營,操練總管。
斥候營副教頭:老不死,協助宋英訓練斥候營。
馬軍統領:張鎖,負責組建騎兵營,操練總管。
馬軍副統領兼彈弓隊頭領:張節,協助張鎖訓練騎兵,另負責組建彈弓隊。
總探消息頭領:牛春,負責靈寶山下、汝州城內傳遞消息。
馬、步軍分營頭領:周俊、林猛、陶一雄、李煥、吳達、燕九
宣佈完畢,林軒大設宴席,眾人皆痛飲大醉。次日一早,林軒便和牛春兩人下山,去了汝州城,山上嘍囉們在眾頭領安排調動下,各歸其隊操練戰陣。
由於馬匹不夠,張鎖暫教騎兵營步軍武技。
到了汝州城,林軒讓牛春先回,自己在城內閒逛,晃悠了一圈,才悄悄地去了潑皮幫的大本營。
剛一進院門,牛春就趕緊走上前來道:「寨主,汪仲人已被解職,離了汝州,不過麻皮說他離開時,帶了大量錢財,就如衣錦還鄉一般很是得意。想是除了卸任之外,並不會受其他懲罰。
王澤因帶兵剿匪不利,幾乎全軍覆沒。朝廷降他失職之罪,但念他是文官,本不懂行軍打仗,便只免去了他的官職。前幾天,麻皮見王府正收拾東西,上前一打聽,卻是說要搬離汝州,昨日王澤親自上門,想請寨主過他府上一敘,以謝對他女兒的照顧,不想咱們昨日還在山上。」
林軒微一沉吟,道:「王大人之事,卻有大半因我而起,他要走了,我自然該上門相送!」
話一說完,林軒便換上了身讀書人的裝束,邁步出門。麻皮小聲道:「牛老大,咱們大哥為何對一個落魄老頭這般看中,都已經被解職了,還要親自相送?」
牛春敲了麻皮的腦袋一下,道:「不要多問,大哥的事豈是你能看透的!」話雖如此說,牛春心裡卻認為,林軒此去全是為了王若顏,說不得會留下她來,他們兩人很快便要再次大婚。
林軒出了巷子,又多繞了幾圈,才向王澤家而去。不片刻,就到了王澤府前,輕輕扣了扣門,很快門被打開,開門的卻是巧兒。
這小丫鬟一見林軒,登時愣在那兒。直到林軒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她才回過神來,臉色也在這瞬間變得通紅:「你是,林,林公子!」
林軒心中莫名,嘴上說道:「巧兒,何時變得這般客氣了,你不是見著我就凶巴巴的麼?」
聽林軒這麼說,巧兒臉色更紅,當下哼了一聲,道:「早知道,你即使穿成了人樣,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你來我們家做什麼?」
原來她方纔那一下卻是沒認出林軒,前幾次見著他不是算命的老道、就是短裝的小廝,卻從沒有過這身打扮。剛才一開門間,映入眼簾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待發現竟是林軒之後,立時不好意思起來,這才臉色變紅,等聽到林軒出言擠兌自己,心中不免又羞又急,所以小臉才會更紅。
林軒見巧兒語氣恢復本色,啞然失笑,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見王澤的聲音傳來:「巧兒,是誰來了!」
不待巧兒回答,林軒便接口道:「王大人,林軒聽說大人要走,特來相送。」王澤一聽,蹬蹬幾步跑了過來,巧兒急忙讓開身子,伸手扶住了王澤。
林軒見了王澤,登時大驚,這半月沒見,他竟突然蒼老了數歲,本來半黑半白的頭髮,已然全部變成白色,神情也是極為不振,只是見了林軒眼中才有了些許光芒。
「大人,你這是!」林軒心中不忍,一步上前扶住了王澤,又讓巧兒將門關上。王澤苦笑一聲道:「林公子,別再稱大人了,老朽現在只是平民!」
「林大人快別如此說,先進去坐下!」林軒一邊說一邊扶著王澤進了內廳,坐了下來。
王澤才一坐定,便又歎了口氣道:「林公子,還請如實相告,若是昨日我沒有上門請你,你今天可會前來?」
這話一問,林軒當即明白,王澤為官多年,現下要離去了,卻是無人相送。想來他自己也明白,如此為官,得罪了不少官員,沒有他們送也就罷了,可是百姓也是沒來一個,定讓這志大才疏的老人傷盡了心。
念及此,林軒當下道:「我林軒雖在靈寶山,但對汝州官衙知道得頗為清楚,大人確是大大的清官!即便您沒來請我,我只要聽到大人要離開的消息,定然會來相送。」
王澤聽了,眼中的光芒更亮,跟著道:「既然如此,為何卻無百姓送我?」
林軒故做嚴肅道:「許是大伙都不清楚,又或許朝廷封鎖了消息,你想那汪仲人靠著他叔叔的關係,本是死罪的責難竟只是削掉他的官職,想必他也有辦法讓你被罷官的消息傳不出去。」
他這麼說,卻是有了另一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