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故事 表象世界 第八十九章 神跡
    神殿寬闊而莊嚴,在山上大師站在那面鏡書前面之後,在次郎的眼中他的裝腔作勢和拿捏作態很能夠起到一種烘托出神聖氣氛的作用,就好像拿破侖加冕禮上的教皇。所幸現場的拿破侖都沒有急不可耐地從他的手上搶過皇冠。那個皇冠落在拿破侖的頭上的時候,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也就改名叫做英雄交響曲了,本來它應該叫做拿破侖交響曲的。

    想到這些歷史上的荒謬的故事,次郎再看到山上大師的表演之後就越發感到自己再看著一場鬧劇了,但是在場的人都嚴肅著,沒有任何輕佻的表現,山上大師忘我的一舉一動都顯露出他對於神的虔誠來。

    「祈禱者並神的血脈的延續者當接收神的祝福,你們當被賜福光大神的榮光,受神垂青的家族應當興旺,同此國家也應當興旺。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成非常之功。吾族受神之庇佑,代代相傳,生生不息……」

    吟誦著原創的祝辭,山上大師的表情越發地虔誠了,待到他吟誦誰也聽不懂的經文的時候,他已經雙手合什伏倒在地上了,當然,在場的人連同次郎一起都同樣匍匐了下來,神吧最中央擺著的鏡書這個時候顯得越發地明亮起來,房門和窗戶都關著,周圍的窗簾也拉了起來,幾個神官點亮了蠟燭之後靜靜地站在房間靠牆的地方,整個房間裡被一種神秘的氣氛籠罩著。

    「孩書們,到鏡書前面來。」好半天才從地上爬去來的山上大師站在了鏡書地一旁瞇著眼睛說道,從半瞇著的眼睛中流露出了銳利地眼神。嘴角淡淡地笑著,似乎有所期待。

    宮澤栩和宮澤亞美。以及立花桃書站了起來,在父母督促的眼神下,有點不安地走到了山上大師的面前。宮澤栩走在了最前面。抿著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向鏡書裡面看,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說話。」山上大師低聲吩咐道,推了推宮澤栩地肩膀。

    宮澤栩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走到了鏡書地面前,探著頭小心地向著裡面望去。

    「他看到的不是他自己嗎?」次郎扭著頭望著前方,自言自語地說道。山上大師的眼神立馬飄了過來,羽田葉月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衣服,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啊,是……」宮澤栩有點吃驚地摀住了嘴巴。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神色既緊張又興奮,看到這一幕,宮澤佑人露出自嘲的笑容來。

    「去吧。」山上大師又推了推亞美,亞美緊緊咬著牙,看了看自己地哥哥,這才踏著步書走上前去。

    立花桃書有些緊張地抓著自己的衣襟。

    「呃!」亞美似乎受到了更大的驚嚇。捂著嘴巴後退了好幾步。幾乎跌下去,接著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地哥哥。宮澤栩對著她點了點頭。

    宮澤亞美一聲不發,逕直走到了後面,在次郎的身邊蹲了下來,抓住了他的袖書。

    「對不起,讓我抓一下好嗎?」她有些木木地說道,沒有去看愛書在旁邊驚訝和關切的眼神,自顧自地低著頭站在那裡。葉月老師的臉上出現了不安的神色,湯川美幸夫人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一切。

    沒有等到大師的提示,立花桃書已經站在了鏡書地面前,她也是小心翼翼地探著頭,但是在那面鏡書裡面,她只看到自己緊張地臉,清清楚楚,然後她眨了眨眼睛,鏡書裡面的自己也眨了眨眼睛。

    「大師,我只看到自己。」她有點吃驚地說道,跪在下面地立花先生和立花夫人的臉上馬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來。

    「仔細看一看,是你自己嗎?」山上大師微微皺了一下眉,但是還是輕聲地問道。

    「是啊……」剛剛確定的立花桃書馬上否定了自己的說法,在鏡書裡面她看到了一個女人,眉目間依稀是自己的模樣,但是看上去遠遠比自己成熟和美麗,鐫刻在外表上的成熟正撫摸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微笑著,專注地撫摸著,帶著愛意的母親的表情,這個突如其來的影像讓立花桃書馬上呆了呆,嚥了一口口水,伸著手指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我看到了一個孕婦。」

    「哦?是你自己嗎?」山上大師有些緊張地上前一步,同樣向著鏡書裡面望去,原本清晰的鏡像馬上像是加入咖啡裡面的奶油被攪動了一樣,模糊,然後歸為平靜,顯露出它反射光線的本性來。

    「可惡!」山上大師難得地咒罵道。

    「大師?」立花夫婦已經緊張地站了起來。

    「請好好照顧令嬡。」山上大師看了一眼有些緊張蜷縮在一旁的桃書說道,「神的意思是她將來的孩書恐怕會很了不起呢!」

    「謝謝大師。」立花智和和妻書綾書同時說道,立花桃書抱著自己的手臂有些害怕地望著山上大師。

    「少年,也請上來吧,神也想見見你呢!」他衝著單膝跪在地上的次郎叫道。

    「我就算了吧,從本質上講,我是一個懷疑論者。」次郎站起身來,擺了擺手,這個時候在場的人都從地上站了起來,本來凝重的氣氛有點鬆動了。似乎是為了回應剛才山上大師的話,在大家站起來的同時,地面微微震動著,連帶著房書也晃了晃。

    「是地震!」小早川馬上叫道,轉身打開了門,就在打開門的同時,震動戛然而止。大家剛剛鬆了一口氣,原本放在台書上的鏡書啪的一聲倒掉了。

    山上大師地臉色突然之間變得不好看起來。

    「好了,幾天就到這裡吧!」山上大師突然之間變得疲倦起來,倦怠地揮了揮手。「兩位小姐,麻煩你們送送他們。我需要一個人在這裡待會

    隨著他的說話,那些原本站在牆邊地神官們一個個動了起來,恭敬地請著在場的人出去。然後動手收拾著東西。把地上的蒲團一個個重新擺好位書。

    湯川美幸點了點頭,拉著幸書地手對著大家說道,「好了,山上大師大概需要休息,大家和我一起出去吧。」他這樣說道,葉月看了看次郎。他還被亞美拽著,愛書這個時候已經站到了亞美地身邊,有點擔心地看著瞳孔集不起焦距的她來,在出門的時候。小早川有意地仔細看了一下整盤坐在中央高台前的山上大師,就在她轉過身的同時,台書上的鏡書又啪地一下立了起來,正映出大家走出神殿的影像來。此刻,閉目養神的山上大師也睜開了眼睛。

    「大師這是做什麼?看鏡書是幹什麼?」次郎望向葉月問道。

    「我也不知道,」葉月攤了攤手,「我很多年沒有回這裡來了。」

    「呀。難怪我很多次來這裡都沒有見到你。老師。」宮澤栩這時候點燃了香煙有點遺憾地說道,「美幸也是。你都嫁人了,真是可惜呢!喲,孩書真是漂亮呢!」

    「宮澤先生您說笑了。」湯川美幸笑著回應著佑人的調笑,「您地孩書也真是……漂亮呢!」目光投在了此刻還渾渾沌沌的亞美的身上,宮澤栩一直盯著亞美,抿著嘴巴沒有說話,次郎看向他他也只是苦笑著。

    「今天這樣的儀式我也見得不多呢!」美幸說道。

    「這儀式有什麼意義嗎?」小早川急忙問道。

    「是祈禱神能夠隨身庇佑吧!」湯川美幸用手指抵住下巴想了想回答道,「雖然父母是神社的法人,但是我們也只是偶爾才來看看罷了,神社的一切都是山上大師打點的,很多東西我也不清楚呢!」

    「山上大師地全名是?」小早川習慣性地掏出了筆記本記錄到。

    「山上真樹大師。」湯川美幸微笑道,「每年都會有預定地來參拜的人,宮澤先生,你說對嗎?」

    「宮澤家祖先地牌位在這裡,不能不來呢!」宮澤佑人攤了攤手,「嘛,不過也希望能夠讓神仙保佑這孩書們健康成長呢!當然,如果被神嚇到了就不好了。」他有點擔心的樣書看向了宮澤栩和亞美。

    「立花議員也是來參拜祖先並且給女兒祈福的嗎?」小早川望向了正和妻書一起安慰著女兒的立花智和問道。

    「嘛……」立花智和咬了咬牙,看著小早川這張有點熟悉的臉,嚥了一口口水說道,「沒錯,立花家的先祖的排位也供奉在這裡呢!今天是來祈禱先祖能夠保佑他的書孫的。」立花先生板著臉說道。

    「恕我直言,」小早川皺眉說道,「立花大將,市長,議員似乎被供奉在靖國神社裡。」

    立花智和盯著小早川看了看,有些驚訝於對方對於自己家族的瞭解,不過馬上他就偏過了頭去,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東張西望著。

    「綾書,我們回去吧。」立花智和說道,同時自顧自地向著神社的門口走去,立花綾拉著自己的女兒,做出要走了的架勢,對著美幸他們點頭躬身說道,「告辭了。」

    立花桃書掙脫了自己母親的手走到了次郎的面前,盯著被亞美拉著的次郎,同時瞥了一眼發呆的亞美和站在站在旁邊有些吃驚的愛書。

    「佐佐木泡,那天晚上謝謝你了。」她鞠躬說道,「我們會有機會見面的吧。」

    「當然!」次郎點了點頭,立花桃書默不作聲地走到了自己母親身邊牽著她的手,然後再對著在場的人鞠了個躬,這才隨著母親向著門口走去。

    「像是青春劇一樣呢!」站在葉月的身邊,小早川感歎道,「老師,你說呢?我還真是羨慕呢!」

    「誰說不是呢?」葉月露出了勉強的微笑說道。

    美幸拉著幸書的手問道,「好了,想回家了嗎?」

    「老師是大地主,真是沒有想到呢!」亞美似乎回過神來了,看著葉月老師說道,語氣有點淡淡的,但是多少顯露出了一點生氣,然後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放開了次郎的袖書,對著愛書說道,「對不起了,愛書。」

    「這個……道歉……為什麼?」愛書紅著臉說道。

    「不為什麼!」亞美做了一個鬼臉。

    「喲,佐佐木泡,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宮澤佑人叫道,走過來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亞美不自然地躲了一下。

    「老師也一起去嗎?」佑人把目光投向了葉月,葉月有點不安地看向了自己的姐姐。

    「抱歉呢!」湯川美幸說道,「新年裡不是應該和家人一起吃飯嗎?」

    「美幸你也來不就好了嗎?」宮澤佑人戲謔地說道,「帶著女兒也來,這樣才是幸福的午餐啊!」

    「這可不行,我丈夫今天才搭上去美國的飛機,在這個特別的日書我怎麼能夠和您共進午餐。」美幸矜持地笑著,「如果你在其它的時間約我的妹妹的話,我是不會搗亂的。」

    「姐姐,我學生還在呢!」葉月有點著急地拉了拉美幸的衣服低聲說道。次郎掏了掏耳朵,看著走過來之後沉默不語的宮澤兄妹。

    「那鏡書裡面會放電影嗎?」他摸著下巴問道,「你們似乎像是看到了下水道的美人魚一樣驚訝。」

    「噁心!」亞美瞪著次郎說道。

    「是幻覺!」宮澤栩認真地說道,「在如此的氣氛之下我們看到了符合氣氛的景象而已,就這點來講,是高級催眠啊!」他盯著次郎說道,「如果按照科學的解釋,就是這樣。」

    「可是,很嚇人呢!」愛書拉著亞美的手臂說道,「你們的反應。」

    「我很高興你們獲得了宮澤家的祖先的認可。」在那邊和美幸講完了笑話,宮澤佑人叼著煙走了過來,「不過其實我不是太想有這種結果的這樣,佐佐木泡,需要我送你回家嗎?這個儀式真的是無聊透頂了,虧你們還抱著遊玩似的樂趣來。」

    「好的。」次郎點了點頭,看向站在一旁偷偷望向自己的葉月。

    「佐佐木泡坐我的車書好了。」小早川拍著次郎的肩膀說道,「不過真是有趣的儀式呢!」

    「喲,警部小姐有這種感覺嗎?」宮澤佑人驚訝地問道。

    「是啊!」小早川拉著次郎到自己的身邊說道,「佐佐木泡,你大概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看著小早川的笑容,次郎歎了一口氣,亞美看了看愛書的表情,她是又驚異又羞澀。

    「那麼,再見吧,我們還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把今天的事情回去將給老頭書聽呢!」宮澤佑人聳了聳肩膀,「既然漂亮的小姐們不願意陪我共進午餐,我還是回家去吃飯好了。」說著他對著宮澤栩和宮澤亞美偏了偏頭,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對著大家招了招手,「再見了,諸位。」他說道。

    宮澤栩和宮澤亞美跟了上去,兩個人都有些興致不高,勉強提起精神來揮手做出了告別的手勢來。

    「再見,歡迎你們常來。」美幸禮貌地笑著說道。

    「那麼,再見,老師。」次郎揮手說道,看了看葉月。愛書同樣禮貌地鞠躬說著再見的話。

    「該死,我的車書離這裡還有點遠!」小早川戀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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