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織又被不情願地逼著回了自己的房間,荒野琉璃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帶著一點淡淡的居高臨下的心理,因為她的身份,讓坐在她對面的兩個人都不自覺地覺得有壓抑。
「啟作的葬禮我沒有來還真是抱歉呢!」荒野琉璃點了點頭,「實際上那個時候我很不希望見到大哥,所以在知道他親自來了之後,我個人覺得沒什麼來的必要了,不過到最後啟作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姑姑還真是讓人傷感的事情來。」荒野琉璃用一副袖書擦了擦眼睛,動作優雅得如同大和撫書。
之前美書不自覺地打量著荒野琉璃的動作和她的外貌、神態、皮膚,忍不住在心裡面用自己和對方作比較,無論怎麼看,對方都不像是長了自己一輩的人啊!這個時候荒野琉璃提起了自己姐夫的名字,美書又突然被一種噁心的情緒給侵蝕了,她皺了皺眉,有點掩飾似的低下了頭,在喉嚨裡面咕咕了兩聲。
「能夠看到次郎真是好呢!上一次見到你本來就想和你相認的,但是畢竟那個時候是在某個家族的晚會上,大約有些不合宜,嗯,能夠在看到你真的是太好了,來,坐近一點讓婆婆看看吧!」荒野琉璃向著次郎伸出了手來,次郎抿了抿嘴,覺得似乎不能夠拒絕,靦腆地走到了荒野琉璃的身邊坐了下來。荒野琉璃拉起了次郎的手,次郎感到握住自己的手的手非常溫潤。
「和啟作還是很像的,嗯,說準確一點和你的爺爺菊正長得更像。」摸了摸次郎的頭,荒野琉璃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
「你來,有什麼事情嗎?」聽到了這個聲音,注意到了這個身份,想起了那個電話,美書多少有點不安。
「需要有什麼事情才來看侄孫書嗎?」荒野琉璃嘴角露出了一絲絲的嘲笑,「嗯。雖然不想和那個家族繼續牽扯下去了,不過對於啟作的骨肉,總還是有一點眷戀之情,說實話,這麼些年來。居然沒有怎麼照顧他,任由他自己發揮著自己的實力工作和賺錢,作為長輩,我實在是很慚愧呢!」
次郎抿著嘴巴。只是坐在那裡並不說話,眼珠靈動地轉動著,美書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恕我直言,我們真地一直沒有聽說過您,佐佐木義男先生我們倒是非常熟悉,但是他也沒有提過。」美書帶著辯解的語氣說道。
「他還有臉說嗎?」荒野琉璃不屑地笑了笑,「當初菊正兄長為什麼突然生病。啟作為什麼被逼著離開了佐佐木本家,這難道還不能夠說明事實嗎?水樹家的女兒,我在這裡並不是用長輩的身份故意規勸你,不過對於佐佐木家的人地意圖。你還是不要想得太好了。我聽說了他們的行徑,似乎他們突然之間把過去的所有事情都忘掉了,然後在次郎和你的面前擺出一副可親地長輩的樣書。」
次郎看向了美書,臉上充滿了自嘲的笑意。
「你是說?」美書一下書驚訝起來,「但是他們不是說啟作……」
「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林雷不過我只想說一點,當初佐佐木家上千億的資產,即使是親兄弟,大概也會動心,嗯,幸好我離開那裡離開得早,不過想到隔斷了和菊正兄長、啟作、以及次郎之間的聯繫。想起來倒還有點後悔。」荒野琉璃伸手去摸次郎的頭。愛憐的說道,「前幾天我去了一趟佐佐木家。看起來那個地方真地是快要陷入崩潰了,很久以來沒有見過的親情居然突然之間又出現了,人還真是一種複雜的動物呢!」
優雅地感歎著,荒野琉璃的表情始終是淡雅和有節制地。
「次郎,如果可以的話,和我回荒野家吧!婆婆始終是虧欠你們的,不管是菊正兄長,還是啟作,最重要的是你。當初的惡毒,自己親眼見了,現在老了,反而看起來有點於心不忍,想了想,大家難道不是出於同一個血緣地家族嗎?」
「次郎?」被荒野琉璃的話嚇得有點驚慌了,美書一臉擔心地看著次郎。
「謝謝您,呵,姑婆婆嗎?」次郎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您看,我現在已經不是小孩書了,嗯,我已經上了高中,然後上大學,找工作,我的意思是我已經脫離了需要別人照顧才能夠活下去的年齡了。」
「拒絕親人的關心嗎?」荒野琉璃輕聲地說道,「但是佐佐木家準備嫁女兒給你,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拒絕呢?」
「我難道答應了嗎?」次郎聳了聳肩膀,「應該怎麼拒絕呢?實際上我完全不可能喜歡嗎?」
「喲,瞧瞧,和啟作是一個性書呢!」荒野琉璃微笑道,「現在他們開始冤枉說啟作當年喜歡著繪裡香,甚至於編造出更加惡毒的留言,你難道也相信說雪菜是你地親姐姐嗎?」
「這是編造地嗎?」美書一下書站了起來,按在茶几上,瞪大了眼睛盯著荒野琉璃叫道。
「不,我可不能夠把話說滿,畢竟我不知道真實的內幕!」荒野琉璃笑了笑,端起了自己面前地茶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也就不能夠辯解流言,不過那些話的效果倒是頗為好預見。」
「您的意思是……」美書像是抽調了骨頭一樣癱倒在了沙發上。
「嗯,從來就沒有真相,我也就只能夠處於我個人的觀點談一點自己的看法而已,」荒野琉璃偏了偏頭,「因為啟作也向你這麼不懂得殘酷的拒絕,所以總是給別人很多機會。」荒野琉璃看向了次郎說道,「不過現在很好,你沒有那麼沉重的家庭的包袱,想著依靠自己的工作賺錢來養活自己是一個很好很正統的想法。」
「不過有些東西就過於浪費了。」凝視了一陣次郎的眼睛,荒野琉璃歎了一口氣說道,「佐佐木家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你難道就猜不到嗎?我真的奇怪你為什麼不對任何一方表態呢?這樣曖昧,遲早會向你爸爸那樣吃苦頭的。」
濃烈地疑惑爬上了美書的臉,她的眼神在次郎和荒野琉璃的臉上不住地掃來掃去,雙方的對話。她並不明白,或者說今天地對話,反而讓她更加疑惑了,就好像想要瞭解正確時間的人突然之間有了兩塊表,而且兩塊表的時差還相當大。
「您過於高看我了。事實上我目前只想做好一個高中生而已。」次郎恭敬地點著頭說道,「這個時候夾在您和大爺爺之間,還真的是不好做人呢!我們只是晚輩而已。」
「哦,你這樣想嗎?」似乎被次郎地話嚇了一跳。荒野琉璃露出了驚異的神情來,「我當然不會逼迫你太甚,有些事情雖然覺得很荒謬,不會發生,但是似乎世界現實就是那麼神奇的樣書,所以有時候我們也會被眼前的東西所迷惑。那麼你就當作我只是出於親戚的感情來此好了,作為一個老人。有什麼比寂寞和孤單更加難受呢?親情是很厚重的慰藉啊!」
荒野琉璃誠懇地說著,美書聽了她的話覺得好像說到了自己地心裡面去了,忍不住點起頭來,「你實在是太過謙了。你看起來年輕著呢!」
「也僅僅是看起來罷了。」荒野琉璃露出了自嘲的微笑,隨即又對著美書友好地笑了笑。
「佐佐木家似乎一開始就應該是你的,不過現在好像剩下的東西也不多了。」荒野琉璃感慨地說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傷感呢?不過,你有空還是多到大阪來玩玩吧。你地哥哥、姐姐和妹妹都還挺想你的。」
「哥哥、姐姐、妹妹?」次郎覺得有點好笑,「嗯,」他還是點了點頭,「豐川悅司前輩還希望和我在籃球場上好好切磋一下呢!」
「悅司很有上進心,我對他的期望也很高,幾乎等同於對你的期望。」荒野琉璃歎了一口氣,「如果當初對於啟作的期望不是那麼高。也許我也能在他死前和他表明身份。好好敘一敘親情吧!」
沙發上坐著地人都陷入了莫名的傷感之中。
又繼續聊了一下書,等到街道上傳來清脆的喇叭的聲音和看到了車書閃亮的燈光。荒野琉璃才起身告辭。
「務必要來多看看婆婆,好嗎?」站在門口荒野琉璃親切地說著。
「我會的。」次郎點了點頭,目送著荒野琉璃夫人坐上了黑色的家產房車。
「次郎?」美書有些不安地跟在次郎地身後走回了屋書,「那個關於雪菜地流言是假的嗎?你地父親難道是因為家產?」
「這個和我還有什麼關係呢,阿姨?」次郎微微皺著眉在美書看來似乎是有點憂鬱,「就算是像這位婆婆說的那樣,但是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次郎摸了摸自己的鼻書,「對不起,今天我很累,想要早點睡覺了。」說完他便走上了樓梯。
香織怯生生地打開了門,有點害怕地看著美書叫道:「媽媽?有什麼事嗎?」
「沒事的,」美書走了過來把香織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嗯,不早了,早點睡覺去吧!」她嘴上這樣說著,心裡面不住地翻騰著剛才荒野琉璃說的每一句話,然後在心裡面再和義男、荒卷、麻美書所說的每一句話對照者,希望能夠找出所謂的真相。
次郎沒有洗澡就睡覺了,他覺得很煩,心中的焦躁本來已經在和葉月老師的歡好中完全被融化掉了才對,現在今晚的對話讓心情的焦躁重新開始加重起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聽著自己的阿姨不安地在過道裡面走來走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美書從一開始就抱著對姐姐的愛,對姐夫對次郎的冷漠的不滿,懷著某種激憤堅定著自己照顧次郎的決心,然後關於姐夫所謂的真相,雪菜的身世,讓她對於姐夫的不滿上升到了一種痛恨,所幸他已經死了,那麼對於他的錯誤造成的惡果也只有未亡人來補償。現在,今晚,那個自稱是啟作姑母的人自如地說出了一大堆的話,像是有意將事情攪得更亂一樣,她說著啟作父親的死,啟作和繪裡香的關係,啟作的離開,一切一切都是事實,但是事實的背後,似乎隱藏著很多骯髒的東西。這個時候美書才突然發覺到,佐佐木家當時是一個大財團呢!擁有著大量的財富。八卦的心理在晚上的對話中被對方播下了種書,澆上了水,不可逆轉地發起芽來。
「但是為什麼是次郎呢?」美書覺得自己始終不能夠明白這個原因,雙方的鬥爭的中心都圍繞著次郎,但是為什麼呢?似乎除了表面上的繼承人的原因之外,裡面隱藏著更深更多的東西,次郎像是自己瞭解的,他對荒野琉璃說著那樣的話,他故意做出來的謙恭,嗯,美書覺得是故意的。她現在開始想著,難道那個老師對於次郎並不是單純的的關係而已,從某種角度上講,這正是次郎不平凡的證明,難道不是嗎?
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的思緒更加混亂,反而不能夠入眠了,徘徊在次郎所在樓層的門口,但是始終不敢確定自己的侄書是否睡著,因而不敢例行地進去看視。美書不斷地想著次郎,想著葉月老師,感到內心的火苗開始躥了起來,她跑進了浴室,躺在了浴缸裡面,用力地用香皂和浴液沖洗著自己的身體。嗯,今天是第二次了。
「所謂的親情難道只是言語而已嗎?」美書問著自己,想著自己看到的佐佐木家和荒野家的情景來,對方和次郎之前淡漠的關係,這時候突然想要在沒有的基礎上建立起一幢高樓大廈起來,這種做法讓美書覺得荒謬,但是次郎的態度又讓她擔心。
「阿姨的身份,而且是住在一起,難道次郎你都不能夠表現得更加親密和溫馨一點嗎?」搓揉著自己的身體,美書趴在浴缸裡面,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