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中,戰軍帶著那群不算精銳的成員在一步接一步的推進,佔領嘉興,接應,這便是他的任務。
在嘉興的黑道血殺打響的時候,近百輛各類汽車載著青英會的精銳駛過血肉橫飛的嘉興地區,進一步推進到金山區。
甫進郊外的某村落,前方的公路便有大隊人馬阻擋了他們的去路,汽車一輛排著一輛,砍刀如林間泛著森冷光芒對準青英會的車隊。
所有汽車停下,陸仁營推開凱迪拉克的車門,跨步走了出來,望著前面的情況,冷笑道:「我們樂少可能是真的瘋了,竟然想出了個公路截擊戰,想用車將我們的車都給撞毀讓我們步行抵達青幫總堂?」
「步行與否倒無所謂,只要能拿下讓我們的樂少在青英會十二大美人面前再瘋癲一把,我的腳累些就累些。」
鄭宏虎從後面走來,嘴角噙著噬血的笑意,「只是,我也有點看不明白了,青幫在江南與杭城兩場大敗後,它本就沒有多少精銳成員了,為何不糾集自身所有力量及洪門的力量,卻要孤軍來阻擋我們,難道他沒有聽說過以卵擊石這個成語?或者這附近還有奇兵準備來個偷襲?」
「這裡一馬平川,放眼就能望清一切,怎麼奇襲?你小虎哥的幻想力可真夠豐富的。」陸仁營的眼裡掠過一絲笑意,淡淡道:「其實這種事不用猜也知道,戰前二少也曾推測過。」
鄭宏虎嘿嘿道:「我知道,歐陽樂這位被人搞了不用付錢的鴨子還想給自己找塊遮羞布,而青幫這頭曾經的老虎更是放不下臉面趴要我們的腳下。」
的確,大批其他幫會的成員進入到境內便等同於侵犯了青幫的權威和尊嚴。試想想,青幫幾十年來,何曾有人堂而皇之的帶著兩千多黑道成員進入境內,就算曾經的死對頭洪門都不曾有過。
可現在卻完全不同了,青幫竟然淪落到處於防禦的一方。而華夏又有如此多的眼睛盯在這這場黑道大戰,就算青幫想暫避青英會的銳氣也得考慮其影響力,不戰而退,龜縮不出,節節後退……
若想維持青幫曾經的輝煌和地位,這些都是不能容忍發生的事。就算輸也得拿出青幫的威勢來。
當青英會的人馬方至金山區,歐陽樂便在電話裡叫囂著一定要讓青英會為他們的膽大妄為目中無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之戰的初戰就這樣在意料中又在意料外的發生了……
這一路的領軍者自然是我們的鷹哥,除了鷹翼戰隊和虎爪戰隊計四百人的王牌外,更有數百名的一級精銳和二級精銳。
「擋我前進者,殺無赦!擋我輝煌者,殺無赦!」在鄭宏虎的一揮手間,後方的精銳在兩支戰隊的率領下,舉著長刀衝殺去,沖的很猛,卻依然井然有序。
「兄弟們,拿出你的勇氣來護衛我們的尊嚴,讓這些敢侵犯我們地盤的狗雜碎們明白,是我們青幫的。」前方的數百青幫成員在各級頭目的帶領下,揮舞著砍刀同樣衝了來。
兩幫人馬轟的一聲撞擊在一起,血水四濺,在月光映照下,在車燈閃耀中,那血花猶如煙花般絢麗多彩的綻放開來。比起戰軍所領導的那些人,這才是真正的黑道血殺。
黑道之戰在公路打響,關注這場黑道戰役的交通部門立即前後封鎖了道路,公路暫停幾小時沒有什麼關係,只要不影響到社會公共安全便好。政府有時候也「很好說話」,當然,只要你肯付出一定的代價。
洪流相撞,人命如草芥般不值錢,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兩方人馬以公路為中心,沿著兩邊荒野捉對廝殺。
兵刃撞擊,血花四濺。
「鷹哥,你說洪門的人馬會否出現?」鄭宏虎握著他的特製長刀在那摩拳擦掌。
「洪門?」陸仁營冷冷的哧笑一聲,「他們喜歡坐山觀虎鬥,若是青幫和我們青英會不在血殺中消耗一部分力量,你覺得他們會露出他們的烏麼?」
「既然你鷹哥說他們不來,那想也肯定是不來了。不等了,好久沒殺人,手癢癢的不得了。」鄭宏虎聳了聳肩,突然一個橫掠向前衝去,如一頭惡虎般衝進前方兵刃不斷鏗鏘響起的戰場中。
手起刀落,鮮血飆射。
小虎哥出現火拚中,那可謂是擋者披靡,畢竟,出現在這裡的只有一些青幫小戰將,比之小虎哥差遠了,而葉森這傢伙卻是連個影都沒看見。
只是這場為了顏面為了打個各方勢力看的黑道大戰,從頭打到尾,青英會都是勇往直前,殺的對方抱頭鼠竄。
只是,越打下去,陸仁營的眉頭卻皺的越深,喃喃道:「青幫的精銳儘管死傷慘重,但素質也不至於下降低這般快,竟然連青英會的次級精銳都可以佔盡風。」
驀然,似有所覺的陸仁營視線穿透重重殺戮的人群,投躲到遠方的黑暗中,在那裡,似乎有著他想要的答案。
在遠方的黑暗中,停著許多輛豪華汽車。
一名陰冷間有著不凡威勢的青年淡然而立,目光如隼,不帶任何感情的望著前方一面倒的形勢。
「森哥,我們的人死傷慘重,是否可以下令撤退了?」一名虎背熊腰的年輕男子站在陰冷青年的背後。
陰冷青年恍若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靜靜的立在那裡。
洪鎮華與身邊的那些青年互視一眼,做為森哥親自選拔來的戰將,他們有著比別人更強悍的身手,頭腦也不笨。可森哥走的這步棋,純粹是讓前方的這些人去送死的,這讓他們瞬間陷入雲裡霧裡。
難道歐陽樂這敗家子為了歐陽家的尊嚴及青幫的顏面發瘋了,森哥也跟著發瘋不成?難道顏面這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就真的比數百青幫成員的性命還要來的值錢?
若真是這樣,那這場黑道大戰青幫不用打了,直接等待著洪門派兵過來救援得了。
前方喊殺聲震天而響,青幫成員一個接一個被敵人圍殺。
望著這一幅血腥的讓青幫這些新戰將深深皺眉的場景,沉默過後的洪鎮華的臉龐再現一抹憂急,「森哥,再這樣打下去,我們的人可能會潰敗,甚至於全軍覆沒。」
「做為一名戰將,要懂得以局外人的眼觀,用心平氣和的心態,去看待整場戰事,它就像是一副棋盤,哪怕你就是棋盤中的一枚棋子。」
陰冷青年的視線猶如有實質般如電的罩在洪鎮華的臉,淡淡道:「如果你真看不懂我走的這一步棋,那你洪鎮華真的不值得我培養。」
聽的這一番話,洪鎮華先是一愣,隨即陷入到深深的思維中,前方的血殺彷彿與他再無關聯一般。同樣的,其他的青幫戰將也是同樣的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
陰冷青年雙手環胸,有意無意的說道:「想想前方這些青幫成員是從哪裡來的?」
「這些人並非是總堂的人,是從外省調來的。」洪鎮華喃喃間身子猛的一震,他的心裡突生一種驚悸,難道森哥要……?
又是一陣沉默,最終,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集中中陰冷青年的身,誰都沒有躲閃甚至透著一抹瘋狂的氣息。
陰冷青年的臉龐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這些都是他最近這段時間裡辛苦搜尋來的值得培養的戰將式人才,他一個都捨不得,可若是有人領略了他的意圖還是選擇背棄的話,對不起,這裡會死人的。
洪鎮華輕輕道:「森哥,這些人若是戰久了便會,難道你不怕被敵人看穿麼?」
陰冷青年淡淡道:「對方若是不看穿,那我這出演給他們看的大戲豈不是白演了??」
洪鎮華沒有太過驚疑於這句話,有了先前的那番驚悸壓底,他在眉頭一皺間,便立時領會到森哥接下來要走哪一步棋了。
洪鎮華望著方的慘烈,是的,單方面的慘烈,心裡有抹深沉的悲哀升騰而起,這就是青幫,老了,真的老朽了。
強自壓下這種悲哀,洪鎮華抿嘴道:「森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陰冷青年瞇眼一笑,「問。」
洪鎮華躊躇道:「森哥,畢竟這場外圍的阻擊戰顧得是青幫的顏面,而領軍者卻是你,若輸了,難道你不怕天下人恥笑你無能麼?」
「無能?哈哈……」
陰冷青年突然大笑起來,好一會後才語氣森冷道瀏覽器輸入39;看最新內容」:「青幫在青英會的手下連敗兩場,就連周星宇和趙旭騰都成了階下囚,我們青幫在華夏還有何顏面在。
顧及顏面而以卵擊石不知進退,這種事也只有他歐陽樂幹的出來。何況,我從來都是不需要表面的顏面的人,顏面又能值幾個錢。
鎮華,你要記住一句話,臉面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只要你手有實力,有讓別人忌憚的資本,誰會不給你臉面?」
洪鎮華沉默間眼裡掠過一抹閃起即逝的寒芒,「我明白了,森哥。」
陰冷青年抬眼看向前方,眼神裡沒有一絲的憐憫,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令撤退。」
前方殺的日月無光,天昏地暗,青英會士氣如虹勇往直前,青幫卻是節節敗退,這是一場不對等的血殺。
鄭宏虎一馬當先,那把長刀揮舞起漫天的刀影,一道又一道的寒芒掠過前方青幫成員的身體,血肉橫飛,一個接一個的倒在他的腳下。
「噗……」又是一句青幫頭目被他拽住頭髮,長刀狠狠的貫穿他的身體,鮮血噴湧而出,濺了他一身。
眼看著青幫成員快抵擋不住被對方接二連三的斬殺,撤退的命令終於到了。
只是雙方成貼身肉博狀態,說撤就撤顯然是不可能的,雖然逃生的慾望讓他們拚死逃跑,但最終能逃出去的,十成裡面不足三成,而且還都是坐著汽車逃跑的。
只是奇怪的是,青英會的精銳除了切瓜斬菜的清理掉那些無法脫困的青幫成員外,任由那些逃跑的青幫成員離去,沒有一絲想追的架勢。
當然,不是他們不想追,而是一輛桑塔納2000的車窗裡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阻止了他們的行動。
這讓殺到興頭又不知所以的鄭宏虎非常的惱火,想前與陸仁營理論,嗓門還未拉開,便見二少攜著柳嫂子已經站在車旁,立時訕訕而笑,把嘴給牢牢閉。
月色下,公路及兩旁的荒野裡滿是肢殘體,凝固住的暗紅鮮血分外的刺人眼睛,柳婉心就算在嘉興城內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殺,但不過是高空俯瞰,哪裡有現在這般貼近。望著眼前如此近距離的地獄場面,她的清麗臉蛋有著淡淡的蒼白。
靖皓眼神冷漠的看著這一切,聽著陸仁營報來的信息,臉色波瀾不驚。
就如陸仁營所說的,這初戰既在意料中也在意料外,意料之中的是截擊戰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是青幫派這批人過來除了表示他們的頑強,宣示一下他們的「領土主權」外,還能有什麼作用?純粹與送死沒什麼區別。
「鷹哥,你好像說的很是在理,這批人和我們以前交手的青幫精銳相差確實有距離。」鄭宏虎皺眉間難得露出苦思的表情,「而且,連個援軍都沒有,孤軍來阻截,歐陽樂就真的這麼傻?」
靖皓仰望隱在陰雲裡的月亮,淡淡道:「歐陽樂雖瘋狂,但並不傻,只是,有些事,他早已身不由己。」
陸仁營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再次將視線投射到那遠處的陰暗處,那裡隱約有許多輛汽車疾馳而去。
鄭宏虎再次問道:「會不會是他們在隱藏實力,伺機等待給我們雷霆一擊?」
「你說呢?小虎哥。」靖皓好整以暇的望著眼前這個終於開始用腦的小虎哥。
鄭宏虎撓了撓頭道:「要我說呀,也不對,就算隱藏實力也沒必要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
「隱藏實力就要看為誰而隱了。」靖皓拍了拍他的肩膀,燦笑道:「至於這場血殺。輸,才是青幫裡某些人想要的結局。」
「某些人?」柳婉心摩挲了一下臉龐,輕咬紅唇道:「你是說……」
「自己領悟,太笨的女人我可不要。」靖皓握著她那有些冰涼的小手,促狹而笑。
就這今天晚的車裡,這個對黑道極富興趣又好學的太子妃將華夏黑道及青幫與青英會的所有事情給問了個清清楚楚。就算不說,她也自有辦法讓他開口。
她雖然做不出一哭二鬧三吊,但是撒撒嬌,再來個誘惑似的嫵媚眼神或者給個飛吻等甜棗。他最終還是乖乖敗下陣來。所以,冰雪聰明的她猜到葉森自然也不足為奇。
「不要就不要,我才不稀罕。」柳婉心巧笑倩兮間撇了撇嘴,滿是不屑。
靖皓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巧瑤鼻,「怎麼?勾搭哪個男人了?還是看我們的勇猛的小虎哥。」
「自由戀愛,我就算看小虎哥也沒有什麼不妥。」柳婉心俏皮的向鄭宏虎眨了眨眼。
一對姦夫淫婦,你們打情也好,罵俏也罷,別把我也拉扯進來,會死人的。鄭宏虎大汗滂沱而下,佯裝沒有聽到,視線飄到天去了。
靖皓笑意邪惡道:「小虎哥,天空有多少月亮啊?」
鄭宏虎遙望天際道:「很多,正在數。」
「咯咯……」柳婉心前仰後翻的嬌笑起來,不時間還嬌媚的白了男人一眼。
日,了二少的套,這天星星倒是不少,月亮就一輪。
鄭宏虎尷尬的嘿嘿而笑的連忙岔開話題道:「對了,二少,你剛才說到哪裡了。哦,好像是什麼有些人為什麼要輸的問題。」
靖皓望著陸續登車的青英會精銳,欣然道:「某些人在借這場火拚給我們傳達一個清晰無誤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