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對於一個平常人而言永遠是最驚懼的一件事,哪怕這個人對這骯髒世界充滿厭惡,哪怕對這齷齪世界沒有留戀,哪怕人生沒有帶給他或她任何的色彩……
可當真真切切面對死亡的時候,很多人這才明白這世界是美好的,活著是多少幸福的一件事。
燕素柔抱怨過自己生在一個沒有多少自由的軍政豪門,抱怨過這人生太過無聊寂寞……甚至無數次的坐在陽台上與星星月亮一起探討著活著的意義,有那麼幾次,只要身子往前一探,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就和她完全說拜拜了。
只是,有一天一群漢子當場掏出十多把手槍對準她的時候,那烏黑森寒泛著死亡氣息的槍管讓她這個喜好黑道軼聞又感覺人生缺乏點刺激的女人終於感覺到了生命的寶貴。
黑道是一個令她嚮往的世界,一言不合就拔槍,很有氣勢,可那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當親身感受的時候,一點都不好玩。
燕素柔花容失色間那身軀不由往身邊小舅緊緊的靠了靠,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一些安全感,「小舅,好多槍啊,怎麼辦?」
「涼拌……」靖皓看似滿臉燦爛實則寒意凌人。
就在前面那幾個黑手黨的牛叉人物露出一絲笑意的時候,讓所有人驚駭的一幕發生了……
手榴彈!
是的,對面那個東方來的無禮傢伙的手裡竟然憑空多出一個手雷,而且指頭已扣在保險栓上,笑的份外燦爛。
「珍珠手雷。」一名還算見多識廣的黑手黨徒突然驚呼一聲,「哦,MY.GOD!瑞士羅格公司的可調節威力珍珠手雷。」
所有人自然知道是手雷,卻很少有人知道對方手中的是珍珠手雷,一聽他驚呼,所有人握槍的手顫抖了一下。
馬修.尼羅等人隱現驚容,做為一名黑手黨教父或高層,雖然不用親自衝鋒陷陣,可對於這個可調節威力手雷的名稱還是如雷貫耳的。
說難聽些,這一個手雷爆炸所產生的威力足於讓會客廳內的所有人全都去一睹上帝的風采。
風三嘴角一扯,對於二少突然手中憑空多把槍或是別的亂七八糟的詭異事情,風三是見怪不怪了,反正二少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他就算問了,二少也不見得會理他,他早已接受事實,放棄探幽的**。
燕素柔忍受著死亡威脅的那種恐懼,忍不住在他的身上掃射了一圈,不由驚疑於他是怎麼藏下這麼一個手雷的。
在這一刻,她再次的想起了杭城的時候他那手出神入化的魔術,難道這也是魔術,或者說他手上的手雷根本就是一個用來恐嚇對方的道具而已?
「威廉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一直以來好整以暇模樣的博南諾家族的喬.西格爾終於微微變色了,忍不住低吼一聲。
「你們用槍指著我們是什麼意思,那我這手雷就是什麼意思。」
靖皓燦爛不再,嗓音不帶任何人類的感情道:「開槍吧。你們或許只能孤單的向上帝去懺悔罪過,我很幸運,身邊還帶著個美女,估計去見佛祖的路上不會太寂寞。」
馬修.尼羅四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異,這個東方來的神秘青年竟然如此不要命。不過從話裡頭,他們還是聽出一點味來,也就是說,這位東方青年手中的手雷不過是以防萬一用的,否則他也不會帶著一個柔弱的女人來赴會。
空氣瞬間靜默,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緊接下來的一幕,終於應證了一句華夏的土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來來來,看誰比誰不要命。
「諸位,我看這完全是一場誤會。」德森這位中間人自然不能讓局面發展到不可控制的手雷一炸大家一起被上帝召見,那可真的冤死了。
他見得馬修等人猶豫了,立即出來打圓場道:「大家在某些方面都做的欠妥當,威廉先生是遲到了兩分鐘了,可他確實是有急事並非有意的,而我們M國人又注重時間觀念,不免有些不滿,因此也就造成了現在的誤會。」
馬修.尼羅等人雖然不忿於堂堂黑手黨教父在M國被人用手雷威脅,但他們在黑道摸爬混跡許多年經歷不知多少生死才爬到這個讓人景仰的高位上。可以說,他們看似高高在上無所畏懼,實則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怕死。
因為他們還沒享受夠到手的權利、金錢、美女、紅酒、雪茄……
既然德森給他們台階下了,那這怨隙也只能暫時擱至一邊。幾人陰冷著一張臉將視線投到對面那位俊雅的根本看不出是個狠角色的青年身上。
突然,馬修.尼羅笑呵呵道:「確實,這原本就是一個意氣之爭。你說呢?威廉先生。」
說話間,他向後擺了擺手,那些個各家族的心腹立即識趣的收起各自的手槍。
「意氣之爭?尼羅先生說的沒有錯。」靖皓懶洋洋的聳了聳肩,那顆讓再場所有都感覺到震撼的手雷瞬間又憑空消失,「我太年輕了,年輕人總是衝動了些。」
這一幕讓這些個黑手黨徒不由更是驚疑不定,難道這是東方的神秘力量或者妖術(魔法的東方之說)?
隨即,所有人都不屑的撇了撇嘴,在這樣高科技的年代裡,哪有什麼妖術,估計對方是有一些魔術之類的障眼術罷了。
德森一臉笑意的想將氣氛搞的更加融洽,可馬丁.希爾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
「威廉先生,意氣之爭我們可以就此揭過。」馬丁冷聲道:「但對於你對我們黑手黨的挑釁卻不能就此作罷。」
意氣之爭難道不包括他嘴裡所說的挑釁麼?靖皓笑了,很顯然,對方還有要話要說。
靖皓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架,道:「那希爾先生又想如何?」
馬丁微微瞇眼道:「據說威廉先生手上還有五噸高品質海洛因?」
「嗯……」靖皓繼續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而他身旁的燕素柔聽得這話,驚住了,想不到今天的聚會竟然是一場骯髒的毒品交易會。
「那好,我們可以當方纔的挑釁沒的發生過,但有兩個選項可供你選擇。」馬丁一臉的好整以暇。
「哪兩個?」
「第一個選擇就是和我身後的查曼鬥一場?」
靖皓自進來的時候就早已注意到了身後那名同樣亞洲人模樣的男子,看他那裝扮應該是個泰國人,「輸贏怎麼說?」手機看
「若我們輸,交易按照原先說好的繼續,若你輸,你的五噸海洛因以5萬美金一公斤的批發價賣給我們。」
馬丁的眼睛裡有著淡淡的殘忍意味,道:「哦,這場決鬥不論生死,當然,威廉先生是賣家,手裡有著幾噸海洛因,是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是的,不會死,但會成殘廢。
靖皓摩挲著下巴說道:「那就是說這場決鬥我是沒有任何甜頭可嘗不說,還得白白花費力氣冒著生命的危險。那第二個呢?」
馬丁淡淡道:「放棄決鬥,你手上的海洛因以每噸8萬美金一公斤賣給我們。」
這下倒好,決鬥若輸的批發價只有5萬,不決鬥反而有8萬,這買賣倒也新奇,可比起他給德森的20萬一公斤,顯得也更加無恥,無恥到既想用最便宜的價格拿到貨又想讓他這個挑釁他們的傢伙殘廢。
自己這一身優雅的哪裡像個高手了,這不純粹是欺負人嘛。
靖皓笑了,笑意盎然的望著眼前這幾個吃人可謂不吐骨頭的傢伙,這一刻,他有一種明悟,顯然在他還沒到來前,這幾個就已約定好了,否則以馬丁.希爾做為一名二老闆,其他三位各家族的大老闆都沒有開口,哪裡輪得到提出這樣的決鬥要求,他不過是一把被人推到前台的槍,為幾大家族謀利的槍。
「威廉先生,選擇吧。」馬丁端起桌上的紅酒,搖晃間做了個手勢。
「我可以退出這場交易會麼?」靖皓笑著說道。
「不可以。」
「我可以讓別人代我出戰麼?」
「一定得本人。」
「我是一個紳士,不屑於用決鬥談買賣這種幼稚的事。」
馬丁以一種十分抱歉的姿態攤了攤手,「那就選擇第二項吧,8萬美金一公斤這種價格對於你海洛因的成本而言,已經讓你頗有賺頭了。」
風三好笑的瞥了一眼正用言語在逗弄這些M國佬的靖皓,二少,我承認你是一個紳士,但更多的時候,你像個禽獸,哦,不,像個惡魔。
「小舅,選第一項。」沒有十多把手槍對著,從毒品交易的震撼中走出來,燕素柔再次恢復那美女該有的風采,俏臉嫣然的拽了拽他的胳膊,道:「用你那強悍的實力擊碎這些目中無人的M國佬的自尊心,讓這些自以為一切都掌控在他們手裡的傢伙明白。這世界沒有絕對,別輕視坐在對面的任何一個人。」
別輕視坐在對面的任何一個人!
燕丫頭這話很有一種睿智味,還不失一種氣勢。嗯,就不知是哪部電影裡的台詞?
在所有注視的視線下,靖皓非常無奈的歎道:「其實我是想選擇第二項的,可我身邊這位看似聰明的美麗小姐卻非常沒大腦的替我選擇了第一項。哎,做為一個男人,最可悲的事莫過於一個女人將你往火坑裡推而你卻無法拒絕她的誘惑。」
「去死吧,誰誘惑你了。」燕素柔輕咬著紅唇,在心裡恨恨的嘀咕一句,只是那俏臉卻越發的璀璨。
「也就是說,威廉先生是選第一項,與我身後的查曼決鬥嘍?」對於他的話,馬丁怎麼可能會聽不明白呢,不過在眼睛掠過欣喜的同時,再次確認的問道。
「既然前有狼群後有母老虎,我進退無路沒得選擇。」靖皓站了起來,燦笑道:「是男人有時候就算明知不敵也不得不戰一回。」
前有狼群後有母老虎?這母老虎所指何人不言而喻,畢竟這廳內也只有一隻是母的。
燕素柔那柔雅的傾城臉龐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齒間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像我這麼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像是母老虎麼?混蛋小舅,等下再找你算賬。
神秘青年的選擇在托馬斯.霍法,馬修.尼羅,喬.西格爾,馬丁.希爾四人聽來不啻於是一種上帝的福音。
儘管他們深信對方既然站出來了,那肯定有兩把刷子,或許還會點Chinese功夫,但他們更相信身後這個在M國黑市拳賽上所向披靡的泰拳高手——查曼。
很好,東方來的男人總是自以為是更喜歡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等下你就會明白,想做博紅顏一笑的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