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主任你也認識?哦,香閣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錢主任那老女人在外頭風頭挻健的,你認識她沒什麼希奇。」魏香椿自問自答,又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本來人人都當我是大學畢業生,沒什麼經驗,但我用事實說話,讓他們都半閉路。」
江雨汐明知魏香椿大部分內容都有摻假,還是兩眼放光:「師兄好厲害哦!」女人一般都是很聰明的,漂亮的女人也不例外,說她笨,其實她只是在裝傻而已。
老廖坐沒坐相,那麼高雅的包廂還脫了鞋子一腳撐到椅子上,哪塊肉最肥最大的就夾哪塊,名貴的八二年紅酒開了木塞就往嘴裡灌,一直抱怨西餐不好吃,還猛塞進肚子裡_____不過魏香椿在中式風格的包廂裡叫西餐,確實有點可笑,看來不過和老廖一樣是個掛羊關賣狗肉附庸風雅的貨色。
吃飽飯,到了樓下,天已經黑了,一頓飯吃了兩個多鐘頭,江雨汐說:「表弟,廖叔叔,等下給錢給你們打輛出租回去吧。」始終還是表姐,愛憐的扯了扯夏惟擠歪了的衣領,「回去讓姨父給你買幾件好的衣服,沒錢的話就問表姐要。」
「表姐……」夏惟打算感動一番,見了廖學兵使給自己的眼色,忙說:「表姐,我想跟你們一起去玩好不好?鬱金香高中的課業那麼繁重,我都沒有機會玩過一次。」
「哼。你們死亡班級忙個屁啊!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見夏惟可憐兮兮,忍不住看了一眼魏香椿。
魏香椿大度地說:」沒關係,叔叔表弟一起來吧,今天晚上在玉宇瓊樓第十七樓有化妝舞會,我可以帶你們一起去。」
昂首闊步一馬當先來到門口,讓門童把車開過來。門童交班,已經換了一個人,新來的去找了十多分鐘,垂頭喪氣的說:「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實在找不到您的車。」
魏香椿無可奈何,一起去了停車場,來回搜尋半天,終於在一個幹起眼的角落找到愛車。靠!這還是車嗎?
除了老廖在裝樣,其他幾人都呆住了,一輛豪華尊貴的奔馳slk200,銀色動感流線外形。還有硬頂自動可以折疊式敞篷,恆溫空調,電動坐椅等等等等,全都不成樣子。
玻璃全部破碎,鋪子滿地碎渣子,車前擋風玻璃比較幸運,但已是佈滿蜘蛛網蚊。原本嶄新光亮的前蓋至車廂頂、尾蓋。如同被人犁過的甘蔗地,坑坑窪窪,漆皮亂翻,前燈尾燈,要是有人說那是燈的話就算他好眼力。四個輪胎已經被扎破。車載空調、CD機通通不翼而飛。只剩螺絲釘亂冒,只有一個詞能夠形容:核爆現場。
唯一能分辨的還是他的車地是那塊ZHS8595車牌。
魏香椿瞠目結舌,呆若木雞,幾乎邁不動步子。總算他還顧忌美女在身邊。沒有做出過激反應,捏了一把大腿:「我不是在做夢……」
廖學兵之所還留在這裡,江雨汐已經不重要了,等的就是欣賞魏香椿那副嘴臉。實在太過精彩,表情瞬間變幻,由趾高氣揚突然跌落谷底,好像前一刻要跟美女上床,後一秒鐘發現自己的生死器官沒有了。那是何等刺激。
「雨汐,你們等等,我找西園酒店的人理論去。停車場空有其表,怎麼能對客人的車遭到破壞視而不見,太卑鄙了,太無恥了。」
廖學兵心道這人還算冷靜,出乎他的意料。江雨汐則不知該說什麼話,安慰嘛,現在還不是安慰的時候,陪同一起憤懣吧,不太符合自身氣質,只好表示難過。
魏香椿找來酒店經理,兩人爭執對話,酒店經理趕緊報警,不住賠禮道歉,但一談到賠償額度總是不能令人滿意。廖學兵實在看不過眼道:「小魏同學,把令尊的律師叫過來,想必他會依據法律對責任方提起訴訟的。」哼哼,敢跟我炫耀你的破車就是這個下場,等下若還去化裝舞會的話,你一身名牌阿曼尼也得遭殃。
魏香椿不是蠢人,一點就透,冷哼道:「我還要趕場聚會,懶得理你,同我的律師賠禮道歉去吧。」
他自個跑到角落打電話:「趙叔叔,我小椿啊,剛在西園酒店遇到一點糾紛,您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就在停車場,嗯,嗯,弄輛車給我。……具體情況是這樣的,你來就知道了。」
警車呼嘯而來,幾名警察做了詳細的檢查,將現場情況逐一筆錄。廖學兵根本不用擔心,阿秋那種高手還能留下痕跡等你不成?
大人物的律師效率也高,很快趕到,是個頭髮略有花白的中年人,悄悄對魏香椿說:「二少爺,可能是有仇家在對付你,先用我的車子吧,這裡留給我來解決好了。」
然後對酒店負責人和警察就是一堆裝腔作勢地外交辭令。
廖學兵也找人角落打電話:「阿秋,幹得不錯。今天晚上在玉瓊樓十七樓有個化妝舞會,你能想辦法混進去嗎?沒,沒什麼,我今天也庸俗了一點,在跟情敵鬥氣呢,打算收拾她,等我進了舞會就暗號通知你。」
「雨汐,走,不要為了這些小事煩心,趙叔叔會打點一切的。」雖然憋了一肚子氣,卻不好發作。很有氣度地再次邀請江雨汐和叔叔表弟上了趙律師那輛德國大眾。
夏惟驚歸驚,看到魏香椿吃癟還是很舒服的,人大抵都是這種犯賤心理。
魏香椿忘掉不快,車子穿行在街道中,笑道:「西園酒店服務態度不好,等下去玉宇瓊樓,那個化妝舞會有很多地朋友都參加呢,一併介紹給你認識。」
「我這套休閒衣服去參加舞會,會不會太失禮了?」
「不怕不怕,化妝舞會嘛,不要緊的,可以穿得很隨便,平坦怎麼樣就怎麼樣。」在後視鏡看了看廖學兵和夏惟:「你們這身衣服也不要緊的,等下要是有人問起,可以說是故意化裝來體驗底層民眾生活的,十九世紀歐洲地宴會上很多詩人都這樣的呢。」
廖學兵無語:「我本來就是底層小市民,不用化裝了。」
乘電梯上十七樓,魏香椿亮出請柬,在走廊桌台隨便拿了一個骷髏面具。江雨汐則精心挑選一張額有特角的惡魔。其中還有不少名人頭像也通通拿來惡搞,美國總統,英國首相,德國總理,上面都有他們表情誇張,栩栩如生的面具。
廖學兵和夏惟對視一眼:「入鄉隨俗好了,雖然很不噁心……」拿個豬八戒頭罩戴上,只剩兩隻大眼睛,跟隨魏香椿一起走進會場。
場內十分寬闊,暗紅色的燈光顏色曖昧,四個角擺放巨大的蠟燭架,五六十個人齊聚一堂狂歡,他們戴著程式各樣的面具,穿著怪異的無比的服裝,手拿著從沒見過的道具,或是跳舞或是飲酒,或是談情說愛。
音樂喧嘩,深紅地毯,拱門漆以金邊,中間向下伸出一個尖角,曲線十足的架子,色彩濃重,整個會場洋溢著濃郁的阿拉伯風格。矮腳桌上有精美的食物,甚至有人穿著長袍席地而坐,雙手抓來便吃。
有的人手持長矛,身穿中世紀風格的皮甲,抖著腿搭訕女性。有個女的手握皮鞭,全身緊束黑色皮衣皮裙,扮做虐戀女王。甚至還有個女王身上什麼都不穿,僅在乳頭部位沾了兩片樹葉_____這個扮演應該是夏娃角色了。
「好刺激啊,他們這是狂歡派對吧?」
「對,對,別理他們,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慢慢商量怎麼搞定你表姐,她好像比較在乎物質基礎啊。」
「老師,你不是說可以將她對物質基礎的追求轉化成對精神的嚮往嗎?」
「見機行事,我們要見機行事。」
好向張沙發上都躺滿了調情的男女,這時他們回過頭已經找不到魏香椿和江雨汐,基本上大部分人戴有面具,甚至不少人是相同的,從服裝上也難以辨別,因為除了那些有膽量的,大部分人還是自持身份,不肯出醜露臉,依舊而西裝革履,僅戴了面具,魏香椿人堆裡一擠那能分出誰是誰?
「老師,你怎麼不教訓教訓那個姓魏的!連我都看不慣了,他以為他爸是世界總統啊,一沒事就拿出來說個不停,恐怕他的朋友裡面就屬他最低級了。我表姐真沒眼光。」
廖學兵目光搜尋一個牛仔褲,黑色風衣,戴猴子面具的傢伙,媽的,這身打扮除了朱雀街車神阿秋還能有誰。想了一想,找人安靜的地方打出電話:「莫老五,上次給你的東西還有用吧,欠我的情份該還了……」
猴子面具那人朝他走來,原來車神秋也發現了廖學兵。熟人之間需要看臉,衣著習慣、身體動作很容易分辨出來的。
「兵哥,***,這裡真是好地方啊,已經有五個女人對我提出非分要求,但我一想到你的吩咐,立即正義詞嚴的拒絕,說吧,接下來怎麼幹活,我已經推掉柳相男的約會了,等明天再賽,費公子在他身上下了注重。」車神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俊逸絕倫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