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身體巍然不動,只是一揚手,看似十分隨意,其實早就看破了對方的種種空當。關慕雲的拳頭尚在半路,下巴已挨了重重一下,上下牙齒叩擊,發出噠的一聲脆響,跟著身子向後跌去,一屁股坐在小便槽上。
關慕雲惱羞成怒,正要站起,廖學兵捏著他的後頸帶到盥洗盆,他不受控制,渾身力道好像都被頸椎那塊大骨壓制,雖然雙手揪打,抓在廖學兵身上就像給他撓癢。
「你!你敢打學生,我要去告你!」關慕雲極不服氣,但已有了些色厲內茬。
廖學兵面色冷峻難看,把關慕雲的頭塞進盥洗盆裡打開水龍頭,水流嘩嘩而下,在盆裡越積越多,漸漸漫過關慕雲的臉。
這這傢伙盡力掙扎,可是無論如何也大不過廖學兵的力氣,口鼻灌進好多水,只是被水溺了,話也說不上來。隔了半分鐘,廖學兵將他提起,冷笑道:「很喜歡玩水嗎?我讓你喝個夠。」
關慕雲大口大口踹著粗氣,鼻孔激出一道鼻涕,兀自嘴硬道:「我,我喝你媽……」話沒說完廖學兵又把他按進水裡。
這回是隔了半分多五秒才提起,關慕雲的臉色已經變成慘青,他就是不服這口氣,哽著喉嚨罵:「操,是我整你又怎麼樣,老子就是要整死你……」再次被壓下。
第三次提起來已是過了四十秒鐘,關慕雲的臉由青變白,咬牙切齒,因極度憤怒而扭曲,斜著眼睛死死瞪著他。廖學兵說:「好,臭脾氣我喜歡,不過我不喜歡臭脾氣的人,關慕雲,你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抓起關慕雲來到小便槽,那熏人的刺激性氣味剛剛臨近已經刺得睜不開眼睛。廖學兵一手緊緊揪著他的頭髮,一手捏著後頸朝常人便溺的地方塞去。
「啊!不……」關慕雲最終還是恐懼地叫了起來,鼻子與薄薄一層尿液只相差一毫米,老廖拿捏得很準,及時停住了手,總算沒讓這小子與排泄物來一次親密接觸。
「喝完這個池裡的東西,覺得不夠的話,我相信馬桶裡一定有一些懶惰的學生便後不願意沖水……」廖學兵笑起來得意極了。
關慕雲緊閉雙眼,屏住呼吸,這味道實在太噁心,如果剛才廖學兵收不住手的話,他連自殺的心都有了,汗和水混在一塊,密密麻麻聚滿額頭,他內心的慌亂已經擠走了長久以來堅持的傲氣。
「跟我玩硬骨頭麼?陪你玩就是了,吃屎喝尿完後,我會用小刀在你臉上刻醜陋兩個字。」
關慕雲不禁打了個寒噤,低聲道:「老師,我,我……」一開口臭尿氣味便湧了上來,不得不馬上閉嘴。
「你什麼?」廖學兵終於把他的臉提高半尺。
「老師,水桶是我放的,我錯了……」關慕雲忍著氣道歉。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心智發育未成熟,出生在溫和的社會,一帆風順地成長,哪裡能夠談得上堅韌頑強,心理的防線在廖學兵強勢壓迫下破裂了。
「嘗到被人欺負的滋味了嗎?是不是很屈辱?」
關慕雲連連點頭,唯唯否否答應道:「老師,我錯了,這次就放過我吧。」
「不,你沒錯,我剛才已經說過你沒有任何機會了。」猛地把他的頭按進小便槽裡,水花四濺,老廖避得及時,沒沾到半點。
關慕雲心裡那個絕望、孤獨、無助已經不用再提,剛被壓下時半張著嘴,似乎喝下了一口液體,眼睛、鼻子全部沾上了,他不知哪裡來的潛力被激發了,狂猛地一掙,帶了半臉蛋尿液跌跌撞撞跑到盥洗盆沖洗,摳著喉嚨吐出一大堆早餐未消化的穢物。
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劇烈地搓臉,直到搓得臉又白變紅,搓掉一大塊油皮,磨破毛細血管滲出鮮血,他也仍然意猶未盡,手掌來回不停。
「關慕雲,你確實該洗臉了,講究衛生是對的。下午把三千字的檢討書交給我,另外明天還要在班裡做總結性發言,承認自己的錯誤。」廖學兵說著走出廁所。
「我……我殺了你!」關慕雲狂吼大叫,撲了上來。
廖學兵拎著濕透的衣服反手一抽。普通棉布濕透後抽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疼,比鞭子更為厲害,關慕雲臉上挨了一下,頓時劇痛貫穿全身上下每一片肌肉,捂著臉滾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
「你間接證明了戰爭時期敢死隊的勇氣。」廖學兵剛說完,廁所裡衝進來一個人,舉著手機連續按動按鍵,卡嚓幾聲,把廖學兵兩人當前情形全部拍攝了進去。
這個靈敏度堪比狗仔隊的傢伙正是鍾佰,他嘻嘻笑道:「阿虎說你有輕微的暴力傾向,果然讓我逮到了。嘿嘿,只要把這幾張照片捅給董事會,老師您一定會被馬上開除吧?」
「哦,這麼說,我還是主動辭職好了。」廖學兵無所謂地聳聳肩。
鍾佰得意的晃著手機說:「不要害怕,廖老師,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不會把你的惡行暴露出去的。」
「那你要什麼?要錢麼?」老廖故做驚慌失措。
鍾佰側著頭想了想:「一個月給我兩千塊零花錢就差不多了,另外,脫光衣服只穿內褲在操場上跑十圈,讓我們大家樂一樂。」
「那你可以去死了。」廖學兵劈手奪過他的手機,扔在地上一腳踏去,啪的一聲,手機四分五裂,彈出幾片硬塑料碎片。連續踏了兩腳以後,那手機已經變成了看不出原形的渣子了,就算再什麼圖片證據,也都化為烏有。
「啊!我的無線藍牙手機!」鍾佰驚叫一聲,廖學兵已是一個巴掌橫摑了過來,把他打得跌到關慕雲身上,冷冷丟下一句話:「鍾佰,你也一樣,今天下午交三千字悔過書,明天課上作全班檢討。媽的,我最討厭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