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收到路昭的奏表是在貂蟬的消息到了許昌之後的第三天,他嚇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張遼難道真的反了。本來對於那封張遼的親筆降書,曹操還半信半疑。字跡的確是張遼的,口氣也像,不過他想那會不會是張文遠的計策,也許害怕走漏風聲故意沒有通知自己也是有的。雖然這樣寬慰,他還是對忠心耿耿的張遼產生了不可避免的懷疑。
曹操也沒法子問,他=拿著書信想了三天也沒有個萬全的辦法。第三天的下午,路昭的奏表不期而至,曹操目瞪口呆,驚慌失措。曹操是梟雄,他沉得住氣,一再的告誡自己,張遼是忠臣,不會反叛,這一定是誤會是巧合。曹操可不希望張遼反叛,那是心腹愛將呀。
曹操決定親自去一趟官渡把事情搞清楚,就在他第二天要啟程的時候,又一份奏報來到——路昭也被人莫名其妙的毒死了。
曹操攥緊了拳頭砸在矮几上,揮手叫來親兵,囑咐幾句。親兵立即把報信的人給斬殺了。消息不能走漏出去的。
曹操下令讓張遼緊急回許昌,另派曹洪去接替他。我早有準備,張郃文丑立即出動十萬大軍沿著沙丘向官渡推進,陳兵百里,劍拔弩張,造成大兵壓境的氣勢。
張遼回信給曹操,說自己走不開,如果要換將,就讓曹洪過來,然後自己在回去。張遼有點不高興,所以語氣有些生硬。曹操拿著信黯然不語,讓曹洪過去,那不是送羊入虎口。曹操又下了兩道旨意,催促張遼回軍,張遼不敢回去,他一走,河北軍就殺過來了。逼急了給曹操來了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曹操再無疑慮了,罷了,張文遠是真的反了。痛心疾首,痛心疾首啊。
張遼上午和文丑對了一陣,兩人廝殺了一百回合沒分出勝負,各自罷兵回去吃中午飯了。張遼覺得肚子咕咕叫,心想要多吃點,最好燉肉吃。想著嘴裡流口水。一進大營,他就覺得不對勁,士兵們的眼神都不對,而且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士兵,屬於夏侯惇的鐵甲軍。這是怎麼回事,是曹洪來了?
曹洪來了,而且正在升帳,沒有和張遼交接,就直接的宣讀丞相均旨成為大將軍,把張遼給摔在一邊。眾將參拜完畢,曹洪向大家秘密出示了丞相要逮捕張遼的旨意。眾將也懷疑張遼,尤其是在路昭死了之後。即使有站在張遼一邊的也不敢表態。
張遼走進帥帳,迎面看到曹洪,雖然不高興,但還是拱手參拜:「參見小將軍,小將軍一路辛苦了。」曹洪歎口氣,招了招手,身後的四五個親兵一擁而上,就把張遼結結實實的捆起來了。
張遼掙扎,臉煞白:「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小將軍你憑什麼綁我,我張文遠犯了什麼罪,即使我有罪,你也沒權綁我,要等丞相來——」
曹洪非常佩服張遼的本事和人品,兩人私下裡關係還是不錯的,他拿著曹操的均旨走到張遼面前,給張遼看:「我只負責抓人,文遠你別怪我,有什麼冤屈,見了丞相再說吧。」幾個親兵對張遼毫不客氣,連推帶搡,走出門口的時候,張遼差點摔倒,氣的渾身直打哆嗦;「我要當著丞相的面把事情講清楚,說我害死路昭想投敵謀反,這是那個狗日的在背後進讒言,用尾巴蜇我。我張文遠豈是如此之人——」
曹洪在心裡歎息一聲,想見丞相,不可能了,曹丞相的命令,為了保險起見,拖出軍營在半路上,斬首。
曹洪來到曹營的絕密情報,通過一條絕密的渠道傳到了張郃的耳朵裡。張郃心知張遼要完了和文丑一商量,不如趁著這個時機劫營,主公不是說要收降張遼嗎?想辦法把人搶過來。於是兩人點起兵馬,大白天的去劫營了。
劫營沾了點便宜,卻沒能見到張遼的影子。張遼已經在亂軍中逃之夭夭了,他的親兵救了他,保護他逃出官渡直奔并州,繞過并州投馬騰去了。反正就是不投袁軍,你說氣人不氣人,早知道,讓曹洪一刀結果了他不就完了。
不管怎麼說,曹操算是掉了一條膀子了,實力大減。沒有了張遼的羈絆,官渡之戰好打多了。出事的當天冀州就收到了飛鴿傳書,我裝作大發雷霆,又拍桌子又摔東西,自然是在貂蟬的房間裡,為的就是迷惑她,讓張遼永世不得翻身。
貂蟬是真的心疼我,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用纖手錦帕撫平我胸口,最後還是膩膩的,為我寬衣解帶,扶我同上床榻,共赴巫山,為我分憂解愁。無限纏綿的溫柔,從鼓脹多情胸前延伸到光滑如玉石的兩腿之間,都藏著無限的愛憐溫柔。大概是內疚,可能是為了彌補,她費盡心思,用盡全力的來滿足我,給我。把所有的熱情和愛一股腦的投入進去。她抱著我,柔軟的雙臂勒的我竟有些喘不過氣,似乎我是一隻鳥,她一鬆手,我就會飛走了。
我可以發誓,我的心複雜的就像是一盤無法破解的棋局。怎麼走都碰壁,只是衝不出層層的迷宮。我的貂蟬,你到底愛不愛我,為何要和曹操老賊合作來坑害我。
貂蟬拚命地把她胸口的兩隻飽滿的雪白鴿子和我的胸完全貼在一起。心裡想著,袁熙,你聽到我的心聲嗎。這樣的近距離你能感受到嗎。我好愛你。可是我背叛你,我的心在流血,可我有什麼法子,我那可憐的孩子,他還在曹操的掌握中——你可以肆意的蹂躪我,我願意接受,只是不要恨我,我的心會再一次粉碎的。
我被她的緊繃壓迫的有些窒息,美人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快意,這種瑰麗和妖異的美,可以讓人走火入魔。我騎在她嬌軀上不顧一切野馬一般肆意狂飆的時候,心裡卻無數次祈禱上蒼,但願袁尚的死和她沒關係。出賣我,可以算了,殺了我的兄弟,讓我怎麼容忍呢?
貂蟬,曹賊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背叛我,你說?我的心狂野的嚎叫著。
四月中旬是黃河南北一年裡頂好的時月。溫潤的氣象使人渾身都有酥軟的感覺。揚花孕穗的麥子散發的氣息酷似乳香味道。七彩爛漫的花朵使人聯想到美人頭上的金釵。
八千匹鐵浮屠已經出爐,五千人的隊列基本成形,或缺的就是熟練。有必要交代一下,藏霸先生在練兵過程中創造了一個記錄。未與敵交戰,就造就了二千人的傷亡,這些人有一半永遠的離開了人世。統統是摔死的。
鐵浮屠,噩夢般的名字,訓練這樣的一隻軍旅,要付出的代價除了金錢還有無數條生命。未來的幾年中,這支隊伍和死亡是分不開的,它走到那裡那裡就會掀起血雨腥風,這一點從它沒投入戰場前就得到了證實。
田豐,蔣義渠同陳登的較量一刻不停的在進行著、繼續著,發展著、升級著。從官渡撤兵一直到此刻,小的接觸沒有一日停止過。
其實最讓我擔憂的是高順那廝所率領的陷陣營,據有比鐵浮屠稍微差一點的戰鬥力,要如何才能解決他們呢。
要解決陷陣營,可以用狼牙棒,或者大斧頭,當年岳飛破鐵浮屠用的就是大斧頭,堅硬的鎧甲也抵不住那種集中胸口的衝擊力。
我給奉孝寫信,他同意,不過似乎有自己的想法,這點我不過問,那是第二集團軍的問題,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可不會傻到跟隋煬帝一樣遙控指揮形勢瞬息萬變的戰場。
這個月,曹操接受了毛玠的建議,在官糧之外,在加收軍糧,每戶每畝徵收三斛。這是由大量的徵兵而引發的。由於上次官渡之戰兵源損失過大,曹操新近採取二丁抽一的辦法募兵,就是如果一家有兩個年紀在十五至五十歲間的男子,就必須要有一個出來當兵。違令者立斬不赦。當然士大夫除外。說穿了,曹操再怎麼偉大,究竟是個儒生。他一生也擺脫不了儒學給他的根深蒂固的影響。曹操的心目中,士大夫這個特權寄生蟲階級統治下層的百姓是天經地義絲毫也不用置疑的。神仙也管不了這件事,只要士大夫不過分犯法,他是不會去懲治的。如果我袁熙沒有前生的記憶,肯定比曹操這個大英雄要差的遠了。因為我要有了這種記憶,所以,擺脫了儒學和士大夫的束縛,假若有一天由我秉政,絕不會縱容這些混吃等死的東西。只拿百姓開刀,勢必引起不滿,許昌洛陽人心惶惶。
許昌城中現存的年齡最大的絕無僅有的老壽星回憶,說除了董卓之外,從沒有見過如此大規模的徵兵和徵收軍糧的,就算是黃巾大亂的時候,也沒有過。
曹操的麻煩,來源於他的兵馬實在是太多了,八十萬,比官渡二戰的時候還多了十萬。他此刻看待冀州,就像是看著一隻強壯的螞蟻。心想,憑著投鞭斷江的兵力,嚇也能把河北軍嚇死了。毛玠每天痛心疾首,他不是佞臣,出這種缺德的主意真的是無奈之極。指望了河北袁氏早一天覆滅,老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想讓老子舉手投降,沒那麼容易。河北軍的軍糧也是缺乏,可我只有三十萬兵馬,比曹操的壓力小多了。加上荊州的蔡夫人答應資助,想來不成問題。淮南的糧食根本綽綽有餘,一年四個季節的豐收,和大量的屯田畜牧業發展,簡直讓六七年前的死亡之城,變成了三國時代的樂土,伊甸園了。
這些年人口不斷保障,每年都要新增十幾萬戶,壽春、合肥的規模快要趕上冀州了。全國上下漢中、關中、川中甚至荊州北方的流民全部都跑到淮南,這個不缺吃穿的地方。整個大饑饉時期,淮南由於府庫糧食充足,幾乎就沒有餓死過什麼人。無數的難民湧入——諸葛瑾孟公威在登記難民的時候,曾經十幾天合不了眼。
一團亂麻般的思緒終於讓我理順了,此刻最要緊的就是荊州了,除了曹操孫權之外,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對手在活躍著,而且兩個勁敵司馬懿和諸葛亮也已經出山了。司馬懿暫時還是病秧子一個,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吐血呢,沒什麼作為。諸葛亮就不一樣了,他可是早就惦記上劉表的地盤了。而且,我所認識的這個劉皇叔劉備大哥,和歷史上說的也不太一樣,要說他不會趁著大哥劉表病逝欺負人家孤兒寡婦奪取地盤,我真就不太相信。要想個辦法,一定讓蔡夫人先把劉琦滅了,然後把劉備和諸葛亮趕出新野,最好調到江夏去。讓他對付孫權也行!這個主意,似乎還不錯,只是不知道歷史會演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主公,荊州有書信到。」糜竺捧著一封信進來,語氣有點怪。
我心想一定又想起老主子劉備了。
我曾經對糜竺說過,先生對我袁熙有再造之恩,若是想走,隨時可以走,想留就留下來,只要我袁家有一個人活著,就少不了先生的高官厚祿。對此他也只是悵然歎息不置一詞。
信是蔡夫人寫的,仍然是娟秀雋永的小楷。俗話說見字如見人,我想像這位蔡夫人應該是個美人。雖然蔡夫人的二公子劉琮已經十四歲了,但據我所知她的年歲不大,其實和我相彷彿,因為是十六歲嫁給劉表的,加上個十四歲的兒子,今年最多三十有一罷了。正當妙齡,青春無限,年輕守寡,讓我這大善人怎麼能看得過去,忍不住要伸出援手。我忽然有個想法,娶了蔡夫人,根據前生繼承法,她是可以繼承劉表財產的。到時候把荊州當做嫁妝陪嫁過來,豈不妙哉。想的挺美,就怕他兒子不願意,二來怕他看不上本大將軍,英俊二字,距離我袁大將軍,十萬八千里也。這小娘們肯定喜歡荊州一代細皮嫩肉的娘娘腔俏公子,那會喜歡咱這樣的粗人。
不過經常通信也不錯,就當是個網友吧!真想給劉表也戴一頂綠色的帽子呀!
「今日可好,又來信打擾,不好意思,只因進來情勢危急,是以來信詢問——」
三個月來,我有意的拉近和這個預備役寡婦的距離,一開始互相稱夫人、大將軍,什麼台啟,閱覽。現在乾脆就不加名字上去,只在信封上署名。台啟,閱覽也免了,有話直說,絕不拐彎抹角拖泥帶水的。我還有意的和她談一些詩詞歌賦方面的東西,大約她一開始很不以為然,可後來漸漸的有了些興趣了,也有幾分背了丈夫搞婚外情的刺激。真的和上網聊天的異性男女有一拼。
由於這些信都是她轉交給淮南由飛鴿傳書寄過來的,所以流通的很快,基本上三五天就有一封,都是密密麻麻的長篇大論,裡面往往包羅萬象。有軍事政治的正經事,也有詩詞歌賦的瑣事。
這個網友的計劃挺奏效的,我們漸漸的有了一點狗男女的感覺了。
信的內容是擔心劉備趁機奪取荊州,劉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只怕挨不了幾個月了。另外大公子劉琦和劉備攪合在一起,似乎有所圖謀,問我有什麼良策。
良策?良策我這裡最多了,尤其是坑人的。
立即,我便寫了一個良策給她。就是我剛才想好的,把劉備和諸葛亮調到江夏去。便於淮南兵攻打。黃祖死了以後,江夏無人守禦,正好調劉備過去嗎。還有就是一定把劉琦看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出襄陽,劉表一死,立即斬殺,不能手軟。還有幾個人請夫人防範一下,諸如伊籍、李珪、黃忠、魏延。這些人立即調入襄陽,差人監視起來,千萬不可給予權柄,只讓他們投閒置散。如果發現和劉備有一絲一毫的聯繫,不要手軟即刻斬殺已除後患。
我對蔡夫人說,這些人是我的情報網發現的,他們和劉備都有勾結。其實是我從三國演義上看來的。
這封書信到底對歷史能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劉景升肯定和三國演義上寫的一樣,要在七八九月份翹了的。
「夫君,發什麼呆!」甘夫人纖弱的身子盈盈的走過來。用手遮住我的眼睛。「你在發呆,有心事?」
我道:「我來猜,你剛從甄宓的房裡出來對吧。」甘夫人天真的驚呼:「天!你怎麼知道。」我笑道:「我聞到榛子的味道,袁睿喜歡吃那東西,猜想你一定去斗孩子了。」「是的,袁睿越來越可愛了,我真的是喜愛——」甘蓉穿了一件蔥綠紅花的劍秀長袍,頭上的髮簪插成個屏風狀,一縷青絲從高高挽起的髮髻上漏下來。清秀亮麗真誠的眼眸中永遠都閃耀不溫不火的光。每當看到這樣的光,我就會產生種若即若離的相思。那怕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呢。
她,其實是個天真爛漫的女子。我最愛和她打趣猜謎。我自己覺得她跟在我身邊比跟著劉備快活的多了,這點從她的笑容可以看出來。
一截散發著乳香的小臂從袖口露出來,甘蓉捶打了自己的頭:「夫君,我也想要個孩子,有孩子了,才會更像個女人。」線條柔和脖頸似乎比我的手臂粗不了多少,甘蓉拉著我的手,抬起頭:「答不答應,你說?」
這不是我答應不答應的問題,主要是害怕她生出個劉禪一樣的傻子來,那豈不是很糟糕的。話又說回來了,劉禪那白癡,到底隨誰的基因,是劉備還是甘蓉?!
「答應,不過,你方才說我有心事,其實是你自己有心事對吧。」我輕聲的問。
甘夫人優雅的坐在矮几後,低聲道:「沒有,夫君多慮了。」我搖頭歎道:「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想念他了,你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我怎能看不出來呢?!」我的語氣盡量放緩,讓她不用產生誤會。
甘夫人突然悲慼:「你——你不要誤會,我和他已經恩斷義絕了——我只是忍不住會掛念他——」
強扭的瓜不甜!
我苦澀的笑:「想不想回去找他。」甘夫人緊咬的唇,突然放開,哇的一聲哭出來:「夫君,我好難受,我離不開你,也忘不了他,我對不住你——」
我在心裡說了一千五百遍,夫人,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害了你——
我張開懷抱,像迎接受委屈的孩子。甘夫人臉色煞白,清淚無盡的飛揚,整個身子不停地抖動,奔跑的小鹿般,撲進我的懷裡。我心裡只剩下無限的憐惜給她。親吻,愛憐,引發動情。就在地上,羅衣盡去,溫柔滿懷,痛快淋漓的交媾著,痛哭著——
無數的甜言蜜語,在床地間唏噓著。甘蓉在最後的噴灑中感到無限的倦意,她覺的那時心甘情願,回味無窮的媾和,並不存在一絲一縷的勉強委屈,相反很享受。長期困擾在心中的疑團被破解。咬著牙想,我是真的依戀懷中這個男人了!
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感到,甘蓉的心,真正的從劉備那裡轉移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