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夔從外面走進來,碰到女扮男裝,穿著官服的糜珊嚇了一跳,這,這還了得。^泡.書.吧^去看最新小說陰夔一溜小跑,跑到我面前,急道:「主公,方纔那女子是誰,她的官服是從那裡來的?」
我說跑那麼快,原來是想要追究這件事,我咳嗽道:「你說她呀!她是那誰,那個老誰家的小誰嗎,啊,你不認得?」
陰夔扯鼻子瞪眼,痛心疾首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這還了得,一個女子竟公然穿著大漢官服,不行,一定要追究,一定要追究。」他此刻是冀州功曹,執掌賞罰大權。
「追究——這個」我遲疑道。還沒等我想到詞,陰夔突然反應過來:「這女子來找主公所為何事?」
「她來找我,是那個——哎,陰大人,你來找本將軍有什麼要事?」一句話把話題岔開了。
陰夔從手中舉起一卷竹簡:「這是對河東以及并州將士的賞賜,請主公過目。」我點頭,拿過來。
「上黨太守郭援封為巴郡侯,領偏將軍。」我靠,封的夠遠的,到了劉璋的地盤了,看來陰夔大人的野心也不小,不過我喜歡。
我點頭接著念道:「河東郡掾衛固表奏諫議大夫,中郎將范先封振威將軍,太守張晟、張琰皆為裨將,四人皆封關內侯。賞黃金百兩。」其餘以下還有三五十名校尉都尉受賞,大多只有賞金沒有封官。
我沉吟了一下,張晟、張琰都是勢力小人,封為裨將賞黃金百兩必定不滿意。「陰大人,衛固、范先和張晟、張琰的賞賜,還要在豐厚一些。這樣,封四人為列侯,職位就給偏將軍。黃金就不要多給了,沒錢。」
陰夔遲疑道:「這似乎太過分了,沒這個先例。」我道:「河東四面受敵,如果不厚待諸將,日後還會出亂子的。」
陰夔道:「具我所知,那張晟和張琰都是魚肉百姓禍國殃民的佞臣,這種人怎麼會有信義,主公且不可輕信。」
我心想,別管黑貓白貓,能捉老鼠就是好貓。現在這種形勢下,對張晟張琰這種人也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縱了,等平定了北方,消滅了曹操在收拾也不遲嗎。
「聖旨下,駙馬大將軍鄴侯袁熙接旨。」正說著門外突然有個公鴨嗓子高聲吟唱。一聽就是出自於沒卵子的宦官之口。
「曹操發難了。」我冷笑了一聲和陰夔兩人迎出門外接旨。
這年頭的欽差大人,早就不值什麼錢了,身上也沒有給皇帝辦事的威風,那臉盤尖瘦的公公,見到我先是一頓點頭哈腰,才把聖旨拿出來,很客氣的陪笑道:「請袁大將軍接旨。」雖然皇帝威信全無,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我佯裝惶恐,跪在地上:「臣袁熙接旨。」
沒有鬍子和卵子的太監,尖著嗓子叫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日大將軍袁熙無故興兵擾亂司州,京師震動,朕心實痛。望卿以國家為重,日後不要在興此無名之兵禍。朕已經將親妹許配給你,也算是對愛卿榮寵甚厚,怎麼不思報國,反而為亂。望卿見朕此書,能幡然悔悟,歸還司州二郡。欽此。」
朕心實痛!那意思是不是說,朕的心裡實在是痛快,我聽著像。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伸手接過聖旨,那公公屁顛屁顛的過來攙扶,滿臉堆笑的道:「咱家臨來的時候,陛下囑咐說:安陽公主今已成年,希望大將軍盡快付洛陽完婚。」
要我去洛陽,開玩笑。安陽公主就是林青霞,我也不至於搭上這顆大好的頭顱和袁家的百年基業,以為老子是情聖呢。再說了,她他娘的,說不定早就讓曹操老賊,或者曹丕小賊給騎了,一個殘花敗柳,值得我大將軍冒生命危險。
我歪著脖子翻白眼,咂嘴道:「應該迎娶,應該迎娶,只是,父親新喪,本大將軍正在三年守孝之期,此刻不是時候。公公請進。」
宦官一邊走,一邊笑道:「皇上已經考慮到了大將軍的難處,陛下說,亂世之中,不必顧忌這麼許多禮法,再說,陛下的旨意下來,將軍抗旨不娶就是不忠。若是忠孝不能兩全,那將軍也只能向國家盡忠了。」
我沉聲道:「那本大將軍要是想盡孝呢。」
宦官一看我變臉了,嚇得聲音小了一半:「這,這不太好,自古道,天地君親師,君是排在親前面的,大將軍為人臣子首先要做的就是盡忠啊。「
我扭頭一瞪眼,宦官立即面如死灰,下半身顫抖、戰慄。我心想,瞧你那慫樣,以前十常侍的威風到那裡去了。對了,以前的資深太監,都被父親和董卓給殺了,現在這些,都是些新人,沒趕上黃金時代,只怕從沒威風過。
我和哆哆嗦嗦的宦官走進大廳,分賓主落座,陰夔陪侍在一邊。我劈頭蓋臉的問道:「這到底是皇帝的意思,還是曹操老匹夫的意思?」
宦官眼珠一轉,勉強從干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是陛下的意思,和曹丞相沒——」我厲聲道:「是老匹夫——」
宦官額頭滲出黃豆大的汗珠:「是,曹操老匹夫不知道此事,咱家是奉了陛下口諭辦事的。」
我道;「那好,就請公公對陛下說,袁熙現在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安陽公主要是實在寂寞難耐的想嫁人,就讓她改嫁好了,假若她想從一而終,不願改嫁的,就請陛下派人把她送到冀州來。」
宦官心想,大漢朝還真是威嚴掃地了,公主竟然要受如此屈辱。
一個意識在我腦中閃電掠過,皇帝是不是出事了,要不幹嗎非叫我迎娶安陽公主呢。我看了看那個太監,心想問了也是白問,他肯定不敢說。便道:「公公你先下去吧,迎娶公主的事情,咱們從長計議。」
那宦官巴不得走呢,在這裡多待一刻,腦袋在脖子上住的就不穩當。「下官告退,下官告退。」
陰夔一直默不作聲,見宦官出去,才站起來道:「主公,洛陽可是萬萬去不得的。到了那裡還能保得住命?」
我皺眉道:「最近你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洛陽方面的?」陰夔搖頭道:「這種事不是我負責的,應該問伏波將軍張郃。」
「張郃,對,陰大人,你去把張郃給我找來。」
張郃騎著馬從家裡跑來,擦著汗道:「主公,你找我?」我笑道:「俊義,你怎麼著急忙慌的?」張郃瞪眼道:「陰大人說,你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我。」十萬火急!我道;「也沒有什麼著急的事情,你不是負責收集情報嗎,我問你,最近洛陽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張郃上氣不接下氣:「沒有吧,我不太清楚。」我有點不高興,你搞情報的,不太清楚,像話嗎?
張郃看我拉著驢臉,知道不高興了,立即道:「是因為,最近曹操把洛陽的治安交給了大將郭淮,這人不好對付,我們的很多暗哨都被他給捉住了。沒被捉的暫時也不敢出來活動。郭淮命人在城門嚴查可疑奸細,只要是說話帶河北與江南口音的全都要查究祖宗八代,連軍隊裡也一樣,所有在籍的軍官士兵,都要上查五代,下查五服,那怕是他二大爺的小舅子的表叔的乾妹子的鄰居曾在冀州或荊州的隊伍裡當過一天伙夫鐵匠,也是要嚴密監控的。我們的好幾個兄弟都是這樣暴露出來的。所以就算是有情報也送不出來呀。」
我明白了,這都是張晟造反引發的後遺症,曹操的多疑病又犯了,而且很嚴重。這可怎麼辦,沒有情報豈不成了聾子瞎子,不能知己知彼,仗怎麼打?
「俊義,你派了多少探子到洛陽去。」
「總共有一百三十人,他們都化裝成乞丐、伙夫、車伕還有難民混進去,有的還混入了曹軍軍隊裡。可惜讓郭援這麼一搞,剩下的不到二十個了。」
「死了這麼多」我一下子跳起來;「俊義,你找的都是些什麼人做探子,傷亡太慘重了吧,他們都是白癡啊,就這麼容易暴露。」
張郃心想,是笨了點。「也沒有仔細的挑選,就是找了些身手敏捷的,模樣機靈,不太容易引起人注意的人過去。」
這樣的條件也能做間諜,特工,開玩笑,拿洛陽的刑警當白癡了。特工!特種兵!!我腦中響了一個炸雷,這可是好主意,我白在二十一世紀帶來這麼多文明了。怎麼也不想著發揮一下。特種兵,哈哈。
我想的得意,就笑出聲來,嚇了張郃一跳:「主公,你沒事吧,別生氣了,回頭氣壞了身子。」
我叫道:「你得了吧你,看你找的那些人,都是吃乾飯的,沒一個中用,你,你這樣,去給我辦點事,把青冀幽並四州最著名的小偷、**、都給我找來,還有測字的,算命的,能說會道的,花言巧語的,淫賊騙子,全要。最主要的是把在名冊中的所有士兵過一遍篩子,選出裡面會武功的高手,全都破格提升帶到我這裡來,民間有的也行,只要是身手敏捷的,有多少要多少。只要是在四州範圍之內,不管是什麼身份誰的手下,你都有權調動,本大將軍要組建情報局,篩選一批特工。
張郃有點暈,特工,特種兵,情報局。情報局他有點懂,顧名思義,就是搞情報的衙門。這個特工和特種兵就有點迷糊。「公子,何為特——特工。?」
我拍著他的肩膀道:「就是有特殊本事的人。」張郃懂了,而且是恍然大悟:「對,像小偷、**、騙子、淫賊這些的確都是有特殊本事的人,原來特工就是這些人,張郃懂了。」他竟然這樣理解,不是我的本意。
「那特種兵就是有特殊本事的士兵吧?」
大將就是大將,舉一反三,觸類旁通「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不過特種兵一定要身體結實的,身手利索,對箭法,刀法、劍法、都精通的,最主要的就是跳得高、跑得快、力氣大、腦筋靈活,必須識字,你把符合這種條件的都給我找來。去吧。」
張郃不動,一個勁的搖頭:「主公,我看夠嗆,你要的這些人此刻可能都已經是將軍了,最低級的也是個校尉,張郃弄不來。」也是,有這樣的本事,早就立功陞官了,誰還當兵。
我想了一下;「這樣,校尉以上的就算了,凡是校尉以下的,全都給我弄來,這總可以吧。我會傳令各州縣的,你去辦吧。以後你就做特工局的局長吧。」
張郃耷拉著腦袋繃著臉向外走,彷彿剛丟了千兩黃金,看那意思比讓他刺殺曹操還難。剛走出兩步,又被我叫回來:「還有,還有,你不是說,消息送不出去嗎。我有辦法,你去給我找二百隻鴿子來。」
張郃哭喪著臉道:「主公,要那玩意幹嘛?」我學諸葛亮:「山人自有妙計,你去就是了。」張郃心想,又是**又是鴿子的,我上那去找。他不知道特工局的局長是個什麼頭銜,大漢朝五六百年的江山,就沒聽說過。比御史大夫和議郎尚書令這些官位大不大?
張郃一路向一路走,就上了大道。臉拉得比叫驢臉還長,撇著嘴,氣勢洶洶的。過路的行人全都繞著他走。
「老張,等會兒,你這是去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隻厚實的長滿黑毛的大手,搭上他的肩膀。
張郃回頭:「是周倉啊,我去找**。」周倉魂飛魄散:「你膽子不小,不怕你老婆生氣。」張郃道:「又不是我要,是主公要找,我怕什麼。」
周倉道:「那更不可能了,他的幾位夫人,都這麼漂亮。」張郃深深地歎氣,拉著周倉的熊掌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哥哥這會可慘了——」
周倉看他表情不對,語氣也挺淒涼,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關切的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是不是主公怪罪你了,對我說,我去給你求情。」
張郃傷心的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那倒是沒有,他還讓我做情報局的局長呢——」
「什麼局長?」周倉用黑糊糊的大手,撓著頭頂。
張郃道;「一句半句也說不清楚,我請你喝酒,咱們慢慢聊。」周倉眼睛亮了,興奮道:「好好,慢慢聊,慢慢聊。」
兩人找了一家下酒館,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點了三十幾個菜,都是周倉點的。
張郃一個勁的瞪眼,後悔把他帶進來,這下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周倉根本就不聽張郃說話,他忙著往嘴裡招呼,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無奈,真的太忙了!張郃說了半個時辰,周倉就沒插一句嘴,都是他在自說自話,盤子裡的東西可都沒了。細心地小二數了一下,似乎盤子都少了兩個,這真是怪事!張郃更生氣,這叫什麼事,說好了,給自己寬心的,他倒好,只顧吃喝,啥也不管。
周倉吃完,用毛手抹了抹油嘴,吧唧吧唧嘴道:「這事好辦,俺領你去個地方,包你能找到合適的人。」
張郃一聽這話,心裡算是舒服點,這二十兩銀子的飯錢總算是沒白花。周倉打著飽嗝剔著牙走出小酒店,回頭對張郃說道:「不過俺還有個條件。」
張郃好容易找到了救星,哪敢得罪;「有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周倉傻笑道:「那地方酒鋪多,你還請我喝酒吧。」張郃把眼睛瞪出血,吼道:「你他娘的還能吃得下。」
冀州南城葫蘆大街,當地人稱之為麻大街,顧名思義,就是麻煩的意思。
麻大街是真正的貧民窟,一條條雞腸子似的狹窄巷道七交八叉,這裡有很多的行當,賣唱的耍猴的偷東西的算卦的測字的,的確,張郃說的那幾樣這裡全都有。這裡最紅火的行當是妓院,有雕樑畫棟金縷門簾的高級妓院,還有一個鍋盔可以過夜的下賤**,賣水果的買糕點的,人來人往的很嘈雜。
周倉一屁股坐在一家骯髒的小酒館擺在門外的椅子上,悄悄對張郃道:「你不要找小偷和**嗎,坐在這裡喝酒,一會就來了。」
張郃也悟出來,周倉的話很有道理,欣然叫了酒菜,坐穩當了,眼睛梭子般來回於行行**的人群中,期望發現幾個小偷和騙子。
別說,周倉這招還真靈,張郃午後總算是找到了他感到技術不錯的三個小偷,還有幾個個潑辣無恥生冷不計的**。
張郃把這幾個人帶回去,對周倉道:「行是行,就是太少了。」周倉笑道:「你們以前老是說我傻,其實我一點也不傻,聰明的緊,我再給你指一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