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宦官外戚
「站住」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迅捷無倫的躥至我的身邊。一溜青藍的劍光閃電般刺向戰馬。劍尖正中馬股。那馬發了瘋般的一聲嘶鳴離弦箭一般四蹄放開竄了出去。皇帝發出一聲慘呼差一點跌下馬來。陳留王坐在他身後一把抱住兩人隨著馬勢瞬間狂飆出十餘丈。
「張讓」我大叫了一聲。順手拔出肋下佩劍。「亂臣賊子竟敢逼迫擄劫聖上該當何罪。」
張讓髮絲散亂雙目通紅全身上下已經被血水浸透。被我一叫嚇了一跳待醒過神來仔細一看不禁氣的哇哇大叫;「好你個小畜生咱家正在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他仰天大笑高叫道;「袁紹沒想到吧你的報應來了。」我冷冷的道;「世上假如真的有報應這回事第一個要死的恐怕就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禍國殃民的死妖怪。今曰本公子就為天下除賊賜你個身首異處。」
張讓突然平靜下來也不出劍只是冷冷的看著我道;「好你說我禍國殃民不知道我如何禍國怎樣殃民。」他這一問倒是把我給問傻了。結巴道;「你——賣官賣爵禁錮儒生迷惑聖上導其淫樂欺上瞞下貽誤戰機。培植親信誅鋤異己。難道這些還不是禍國殃民嗎?」張讓身後的樹叢中突然響起一聲冷笑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接口道;「袁公子這樣說想必是有鐵證了。拿出來看看也好讓我們兄弟死個痛快。」我厲聲道;「是誰給我滾出來。」一個人影從樹叢後閃出來身子飄忽轉瞬奔到近前。是段珪。
段珪的模樣比張讓好不了多少衣衫凌亂全身血污他怒視了我一眼大聲道;「袁公子把證據拿出來自家自己投河死不用你加一指之力怎麼樣。」我冷笑道;「我年紀小沒有參與國家大事當然不會我有鐵證。你這是欺人之談。」張讓道;「好鐵證我也不要你的反正咱家今日必定不能生還了。請問袁公子道聽途說的罪證總有吧請你列舉一兩件出來聽聽。」
我乾咳這說;「反正——迷惑聖上總是有的。」段珪坦然道;「自然是有不過迷惑聖上的不只是十常侍而已。滿朝文武倒是佔了一半。就拿你袁家來說若不是善於體會聖意又怎麼會來的四世三公這般榮耀。正所謂主明臣直主憂臣疑。這一點需怪不得滿朝文武。」我失笑道;「如此說來張先生和段先生實在很無辜了。」段珪沉聲道;「並不無辜。但罪不至死。」
我厲聲喊道;「賣官賣爵培植親信誅鋤異己禁錮黨人又怎麼解釋。」張讓慘然笑道;「黨人亦是一黨宦官亦是一黨不過是朝廷中的黨爭罷了。關禍國殃民何事。若說此事引起朝政動盪那麼儒生亦有責任何必因為吾等褲襠裡少了個『鳥』就把污水都潑在我等身上。」他的話還沒說完我臉上已然變色倒退一步叫道;「那麼謀殺大將軍何進又怎麼說矯詔殺害三公難道不是死罪。」
段珪搖頭歎息道;「數年之中聽說袁府二公子少年文達聰慧過人一向心儀沒想到和袁家其他人一樣也是蠢貨。沒有出奇的地方。」我不生氣只是冷冷的道;「說下去。」
段珪冷笑道;「就表面而言吾等不殺何進何進和令尊就必欲除吾等而後快所以殺何進只是自保完全無罪。合理的很。進一步說何進是什麼東西——」他盯視著我好半響才吐出兩個字;「外戚」
我的腦中轟的一聲巨響;外戚、宦官、黨爭。這豈非是大漢朝覆滅的誘因。
段珪見我面上變色氣勢大盛湊近一步冷哼道;「外戚和宦官輪流秉政幾乎已經成了大漢天下的傳統。皇帝幼年即位皇帝母親的娘家人必然做大專權跋扈目無君上。等到皇帝大了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可是外戚又不想放棄權利所以矛盾激化。無助的皇帝就利用身邊的親信宦官除掉外戚。這樣就形成一種頹勢皇帝幼年沒有親信的人。所以就和我們這些褲襠裡沒有鳥的宦官親近。有一些沒有骨頭的人看到吾等得勢就拚命巴結巴結不成的就拚命誹謗。等到這一任皇帝死了小皇帝即位。新皇帝擔心大權旁落所以就利用外戚勢力除掉以前忠心耿耿的宦官這樣外戚的勢力又要做大。等到外戚勢力沒辦法控制的時候皇帝又想起了身邊的宦官利用宦官除掉外戚。週而復始報應循環。依我看來不論是是誰殺了誰也不見的是罪過不過就是政治傾軋的犧牲品而已。」
我的心頭巨震;是啊我自小熟讀史書。被宦官殺死的大將軍的確不只是何進一個。像平定匈奴有功的竇憲、繼竇憲而起的大將軍鄧騭、還有權傾朝野毒死『皇帝劉纘』的『跋扈將軍梁冀』不都是死在宦官手上嗎?如此說來何進的死倒是真怪不得這些褲襠裡沒有鳥的仁兄了。
大漢朝的外戚和宦官就像生來有著不共戴天之仇是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的。何進不死宦官必死何進如今死了宦官還是要死。只因為一個原因就是權力的魔杖沒有了庇護宦官的皇帝死了。所以宦官成了眾矢之的皇帝昏庸的替罪羊了。
哈哈我忽然想通了。可是我還是大聲質問段珪;「陳留王和皇帝何罪被你二人擄劫至此備受欺凌只是這一條就足夠你們死上一千次了。」
遠處傳來馬蹄聲響淳於瓊的大軍已經開過來了。段珪跪倒在地俯首痛哭道;「陛下請自重臣追隨先帝去了。」說著轉身投河而死。這倒好省得我動手了。
張讓怒視我一眼聲嘶力竭的喊道;「至於結黨營私培植親信誅殺異己你們袁家比之吾等過分何止十倍天下誰人不知袁氏樹恩四世門生故吏遍天下為何沒人仇視與你以咱家看來無非是因為你們褲襠裡多了個鳥而已。哈哈。」
我沒來得及說話張讓長嘯一聲橫劍向脖頸抹去。鮮血向外激射張讓的身子跟著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