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榮辱又如何能比天界的安危來的重要,這樣好了,我們大家分頭行動,一方面不要表露出知道閬赫身份的事情,以免他起疑心,自己盡可能的將天兵掌握在自己手上,別讓他們成為閬赫的助力和幫兇,另一方面,咱們要盡快的找到天後,此事還需要她來做主的,還有一件事,就是要解救凌炱修王,毗羅六天王向來是同進同退的,我可不希望最後少了一人,三件事情中,找到天後是最重要的,其次是掌握天兵,最後才是解救修王。」萬謨禽王首次拿出了天王首領的風範,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的輕重緩急明晰的分了出來。
「我現在才有點明白禽王之前勸阻的話,悔不改沒有聽從啊!」極川冰王歎息的道。眾人面面相覷,都感到天界的未來頓時渺茫了起來,這到底是誰的錯呢?
天界雲端之上,風南天和若惜天魔三人露出了身形,看著腳下安靜的天界,三人都感到事情的不同尋常。
風南天身形一閃,正要下去,卻被天後一把給拉住了。風南天正在疑惑間時,只聽見若惜傳音道:「等一下,那邊有人過來了。」
三人連忙藏好身形,只見一道蔚藍色的光芒呼嘯著,在三人眼前晃過。「這不是凌炱修王嗎?看她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裡呢?」三人從雲層中露出來,天後倒是眼尖,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誰。
「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畢竟是幽龍手下的大將,也許我們能探出一點眉目處來。」風南天提議道。天後點點頭道:「這倒也是,那我們就跟上看看了。」
天魔倒是無所謂去哪裡,反正跟著風南天就是了。凌炱修王低著頭飛行,一臉的陰沉,天王的高傲,讓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懦弱,可是裂傷禁每一次都像附骨之蛆一樣糾纏著她,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這麼些年的修煉到底都修了什麼,居然連這點恐懼都無法克服。天空中不斷的有白雲飄過,從上往下看,天界還是鳥語花香,宛如仙境一般的。
一路低頭飛行,凌炱修王差點沒有與人撞上,她張嘴卻要大罵。卻在見到來人之後,將話憋了回來。「修王,這麼行色匆匆,是要去哪裡啊?」那人宛若少女般清麗,柔聲細語,說話間,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倍添嫵媚,正是六天王之首的萬謨禽王。
「是∼是禽王啊!我要回我的凌炱居去。」修王神色自然的道。「凌炱居!那不是該在東方的嘛!你怎麼跑到西邊來了。」萬謨禽王隨口糾正道。
「不是啊!我想先去西邊的明劍山看看,聽說在那裡可以看到天風落日的美麗場景,我這次可是不能錯過的啊!」凌炱修王的眼中幻想出天風落日的場景,一臉的陶醉。
「好了,修王,更你大姐我還用的著這樣嗎?還記得千萬年以前,那個月下逐仙的女孩嗎?你說仙夢不可能是虛無的,因為你心中相信。還記得你我共同飛昇的時候嗎?天劫烈烈,我曾想到過放棄,是你拉著我的手說,要堅持,你還說,世上沒有什麼是我們克服不了的難關,不是嗎?」萬謨禽王緩緩飄前,正對著修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萬謨禽王的話讓她想起了一些久遠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六天王中,關係最好的就是她們兩個,從咿呀墜地到修真、飛昇再到成為天界的天王,兩人都是一路相互扶持著走過來的。
那些記憶雖然已經久遠,卻並沒有塵封和淡忘。凌炱修王的眼神瞬間變的朦朧起來,她喃喃的道:「真的可以克服和堅持嗎?不,有些事情是不能回頭的,就彷彿那潑出去的水,又如何收的回來呢?」
「對於別人來講,也許覆水難收,但是你別忘了,我們不是凡人,我們是天人,天界的天王,只要我們想做,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我們做不到的,關鍵在於你的決心,我們都會幫你的,就如同當初,你幫我一樣。」萬謨禽王誠懇的道。
說完,她張開自己的手掌,向下,只見一抹流光閃動,她的手掌心開始不斷的聚集一些透明的珠子,那是空氣中的水分,水分越來越多,最後成為一個大水球。
「看見了嗎?覆水是可以收回的。」萬謨禽王堅定的道,手掌上流光散去,那水球也重新散入了空中。「可是∼可是∼」一想起幽龍那恐怖的眼神和他加諸於自己身上的手段,修王就忍不住一陣哆嗦。
「那個幽龍已經不是真正的幽龍了,他叫閬赫,是一個可怕的陰謀家,我們要聯合起來對付他的,之前是我們鑄成的大錯,我們就要勇於改正,因為我們不能一錯再錯了。」萬謨禽王一語道破了修王心中所深藏的憂慮和擔心。
「你∼你們都知道了∼」修王忍不住驚訝起來。萬謨禽王點點頭道:「是的,就在剛剛,你和他對話的時候,現在,我只希望天後和大祖她們早點回來,到了真正的危急關頭,我才知道自己的能力與她們相比,是永遠不夠的。」
修王也是無語,自己之前鬼迷心竅的受到閬赫的挑撥,最後不但受其控制,甚至也將其他的兄弟姐妹給帶了進去,這是否一種懲罰呢?
「禽王能夠大徹大悟,倒也不算晚,天界的大門是永遠為忠誠和堅定的人所敞開的。」說著話,天後和風南天三人的身影頓時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天後,您怎麼來了。」兩人大為駭然,都沒有想到一直期盼和敬畏的天後,居然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放心好了,天界是不會落入那些陰謀家的手裡的。」天後鼓勵兩人道。
「不過,那閬赫到底是怎麼回,你們一五一十的跟我講一遍吧!」天後隨後問道,幽龍的真正身份到底是引起了她的好奇,畢竟關係太大了。
兩人當下由修王主說,禽王補充,將她們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你們難道看不出來他的功法來歷嗎?」說到最後,風南天忍不住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對於風南天,他們也是不敢怠慢,先不說他有著能與那婆明王匹敵的實力,單只他與天後的親密關係,就沒有人敢小看了。
「不太清楚,那人的身體與幽龍似乎沒有分別,至於力量,沒見他使用過天界所獨有的創天之力,至於閬赫這個身份,他所用的力量似乎不是三界的力量,感覺也不邪惡,只能說那種力量十分的詭異。」萬謨禽王根據從那婆明王那裡得來的信息分析道。
天後皺著眉頭道:「莫非是來自異界的人?」風南天眼睛一亮,說道:「很有可能。」天魔聽著眾人的談話,腦中也在勾勒著閬赫的樣子和來歷,他隱隱似乎看見了一點,亮光,卻是怎麼也無法抓住。
「老靨,你在那抓頭撓腦的,幹什麼呢?」風南天發現了天魔的異況,當下隨口問道。「也沒什麼!」天魔抓不住那點靈光,當下只有放棄了。
風南天也不以為意,儘管他覺得天魔有點反常,望了修王一眼,風南天突然想起來道:「對啊,我們怎麼忘了,也許從修王的身上,我們會看出點什麼也說不定了。」
風南天的話倒是提醒了天後,她眼睛一亮,說道:「不錯,修王的身上不是有他布的裂傷禁嗎?我倒要看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修王,說不得你要受點苦了。」天後隨後補充道,這話倒不是什麼安慰的話,更不是客套,這人禁不比物禁,人的身體錯綜複雜,觸動禁制後,禁制勢必反撲,那麼所承受者必然是受禁者本身。
「無妨,天後儘管出手就是。」天後的出現,以及萬謨禽王的關切,讓她的信心大為增強,這是一種心態上的變化。
「歧天耀目。」天後冷哼一聲,歧天杖凌空飛出,只見一道金光照射在修王的身體上,修王的身體瞬間變的通透,全副骨骼都顯露出來,骨骼之外是一條黑色的河流在流動,那是天人的創天之力,只是那創天之力中,此時卻還夾雜著一條綠色的絲線,在黑河中時隱時現。
「那該就是閬赫的禁制了。」萬謨禽王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禁制,以如此微弱的一點力量,居然能在龐大的創天巨流下保持穩定,那絕對是讓人不敢忽視的。
天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雙手虛空,如蘭花般彈動著令人目眩的手指,「花舞紛飛。」無數道的白光衝入修王的身體之內,白光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卻是衝著那綠芒而去的。
兩股力量在修王的體內正面接觸,相互糾纏著。「噗」天後和修王的身體中間頓時爆起一團光芒。隨即天後和修王的身體被彈開,天後並沒有什麼,那修王卻在片刻之間臉色大變,臉上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紗一般。
「不好,那禁制被觸動了,修王恐怕是免不了一番痛苦了。」萬謨禽王哪還看不出來修王的情況的,連天後都解不了這道禁制,這只能說明閬赫的力量確實非同小可了。
「怎麼回事?解不開嗎?」風南天上前驚訝的道。天後望著修王已經逐漸開始變化的身體,苦笑道:「我一接觸那禁制,那閬赫就知道了,與禁制的交鋒,不如說是與閬赫的交鋒了,他的修為深不可測,最重要的是,我們不瞭解他。」
天魔望著修王身上出現的綠芒,心神忍不住一震,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斷,他張手虛空,手掌上頓時出現了一個骷髏環,那是他的隨身魔器八子魔魄。
天魔指揮著八個魔魄張牙舞爪朝凌炱修王靠近,卻見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八子魔魄似乎見到了極為恐懼的東西,任憑天魔催促,他們也只是嘶叫著,卻是怎麼也不敢靠近。天後和風南天三人都只有呆看的份,眾人都明白天魔此舉必然有著背後的用意。
出乎意料之外的,天魔下一步居然招回了八子魔魄,只聽見他自言自語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老靨,到底怎麼了,什麼果然如此。」風南天忍不住問道。
「老大,修王身上的禁制估計是一種高級的魔力所為,否則我的八子魔魄也不會如此的懼怕了。」天魔思忖片刻,最後肯定的道。
「高級魔力,那該是高等魔頭才有的力量吧!莫非那閬赫來自魔晟天?」若非剛聽完蓮娜關於魔晟天的描述,風南天也不會聯想到這個方面。
「魔晟天?那是什麼地方?」萬謨禽王疑惑道。問話間,她的目光卻是集中在了凌炱修王的身上,修王的身體龜裂而開,雖然痛苦,卻是依然保持著一種平和的心態,顯然較之從前,她那破裂的心境已經開始恢復。
天後轉而將魔晟天的來歷大概的講了一遍,最後說道:「風大哥說的有理,只是那閬赫若真是來自魔晟天,那可就問題大了。」
眾人均表同意,若真是如此,那就說明魔晟天的高等魔頭已經在多年前將手探入了三界,那麼他們的動機是什麼呢?
「這裂傷禁,也是一種魔禁,與原主人是息息相關的,我的級別太低,無法解除這個魔禁。」看到裂傷禁的出現,天魔總算是相信了這世上還有更高級魔頭的存在,那糾纏詭異的魔禁,完全顛覆了他對於魔力的理解範疇。
同時,天魔也升起了修行的無限動力。「裂傷禁難道真的無法解開嗎?修王,你當初是怎麼被他布下魔禁的?」天後問道,此時的凌炱修王已經度過了裂傷禁的復發時間,身上的傷口正在飛快的癒合。
修王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她喘著香氣,不堪回首的道:「我是在天魂離體修行的時候,讓他趁虛而入的,事先毫無徵兆,我的凌炱居禁制重重,更有不少親信把守,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入的。」
「魔有九變,蘊涵無極之數,能力根本無法預測,魔力也是最桀驁不遜的,世上幾乎沒有什麼力量是可以限制它的。」天魔在一旁接口道,雖然不是同一等級的魔頭,但是對於魔力的屬性他是相當瞭解的。
「等等,限制!如果有一種力量可以限制魔力的話,那是否意味著魔禁可以消除呢?」風南天突然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老大,你不會是想試試吧!」天魔一瞬間就明白了風南天的意思。
「風大哥,你有滅世力,也許當真能夠解開修王的魔禁也說不定。」天後也明白了風南天的意思,若是證明風南天能夠破除魔禁,那麼他們以後對付閬赫也會多一分的把握。風南天點點頭道:「我會試著幫修王看一看,並不會輕易的去接觸禁制。」
「風大人儘管試好了。」凌炱修王難得的表現出了一絲慷慨,既然心境的問題已經克服了,那麼肉體上的疼痛對於天人來講,還算的了什麼呢?
「老大,你可以試試將那股魔力逼出體外,不一定非要在修王大人的身體裡破禁的。」天魔轉而提醒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天後贊同道。
風南天點頭示意,表示明白,七彩的滅世力瞬間湧出,如同水流一般將修王整個籠罩,滅世力瞬間消失在修王的身體。
滅世力瞬間就找到了那股綠色的魔力,那力量飄忽不定,除了詭異以外,還帶有一種極為強烈的韌性,滅世力的河流,幻化出一個風南天的頭像,那綠色的魔力也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同樣的,它化成了一個黑袍人的頭像,正是那閬赫。閬赫的頭像隱在黑袍當中,只能看見半邊的側臉。「風南天,怎麼會是你。」閬赫也是感到很意外。
他殘留在修王體內的力量之前就感受到了天後的力量,只是創天之力,他並不畏懼,因此與天後的交鋒,他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只是被動的抵禦一下而已。
至於滅世力,他可就沒有那麼輕鬆了,荒人永遠是他們高等魔人所面臨的最大強敵,滅世力的強橫在宇宙中,也只有他們才能夠真正的瞭解。
之前他就對風南天深為忌憚,如今風南天的出現,顯然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對於神出鬼沒的敵人,他是最頭痛的。
「哈,我是該叫你幽龍大人呢?還是閬赫呢?哎呀,其實魔晟天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啊!」風南天煞有介事的道。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話一出口,閬赫就後悔了,這不是自我承認了嗎。『果然是來自魔晟天。』風南天心裡暗想,心中的驚訝卻是絲毫不遜於閬赫。
當下穩定一下心神,風南天問道:「你處心積慮掌握天界的兵權,到底有何居心?」「哈哈,居心,我需要有什麼居心嗎?不過是和一個蠢蛋達成了一項協議而已,我閬赫如今不過是信守諾言罷了。」閬赫大笑起來道。
「什麼協議?什麼諾言?」風南天越來夜感到他所牽扯的問題嚴重,下意識的問道。「這個我暫時還要保密一下,別忘了,我們還是敵人,怎麼,這次你也想破除修王體內的禁制嗎?看來你對天後那丫頭可真是不錯啊!」閬赫陰沉的冷笑道。
「不錯,我是來解除這禁制的,怎麼,閬赫大人要阻止嗎?」風南天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是個大敵,因此絲毫的不敢怠慢。
「阻止!不,不,用不著的,不過是個小小的禁制而已,我就順手解了它好了,算是為你我的真正見面,做個順水人情。不過,以後我可再不會手下留情了。」閬赫說完,狂舞著帶動那禁制力量,突然散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風南天料不到閬赫這麼大方,並且說走就走,能屈能伸,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下一刻,風南天的滅世力也退出了修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