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陀輪就送給陰兄了,用來表達我的一點歉意,請陰兄務必收下。」風南天誠懇的說道。「那就多謝南天大人了。」看著風南天誠懇的樣子,陰陀羅只有收下了,更何況在他心裡早就垂涎這件法寶了。
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風南天對於陰陀羅的修為還是很佩服的,自己現在身穿仙甲,仙力並沒有絲毫的隱藏收斂,而陰陀羅居然可以十分從容的靠近自己和自己說話,這顯然要比一般的修真者高多了。
從修為境界上看,陰陀羅只有天照中期的修為,但是他的表現卻遠遠超過了這個修為,與之前所見的古修真者不一樣,他們只有在借用上界之力時才有這種超常的力量,時間短暫不說還會危急自己的生命。
而陰陀羅所展現的卻又是另一種方式,一種突破原來修真的方式,可惜這種方式他還沒搞明白。陰陀羅並沒有下一步的打算,他邀請風南天下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但是他又確切的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錯過今天,這種機會將不復出現。
兩人沿著一條花叢小道,漫步著,樣子更向是賞花,出奇的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風南天倒是不著急,自己終歸是客人,主人總是要開口招呼的。
看的出來,周圍的佈局,無不含著厲害的陣法,相生相剋,暗藏陰陽五行之變化,就在風南天讚歎的時候,一聲悠揚的琴聲從前方傳來,曲聲低沉,彷彿壓抑著無限的心事,襯托著天空的陰霾,更添一份無言的索澀。
風南天的心潮起伏,心事不可抑制的再一次揚起,前世的孤寂、痛苦、拚搏背後的辛酸,剎那間都被引起,曲聲逐漸轉高,彷彿趨於清明,天空陰霾中,可見冰坨晶瑩透明,閃亮著映射你的靈魂。
曲折的人生過程,背叛和欺騙,同情與憐憫,各種情緒紛擁著一併湧來,失去的不在回來了嗎?風南天在心底大喊。
「鏗」琴聲嘎然而止,風南天的心卻久久不能平復,不制不覺間,淚流滿面。「唉!原來你也有著難以釋懷的痛苦往事。」柔軟的聲音在風南天的耳邊響起。
一陣香風拂過,淡雅的清香瞬間填滿他的心房,沉醉的閉上眼睛,他要體會這一時刻,留在心裡,慢慢記憶。
「若惜不也是嗎?」閉著眼睛,任由眼淚滑落眼頰,風南天回答道。
身後的若惜又沉重的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都說生命錯過就不能回頭,但是怎樣的生命才不算錯過呢?」
風南天睜開眼來,之前的陰陀羅早已不知去向,在他旁邊的,正是讓他第一眼看見時就注定心動一生的女人。
「好比眼前的景色,你放鬆心態欣賞過了,才知道它的美,如果你匆匆路過,那你就是錯過了,不是嗎?」風南天若有所思的道。
「花草再美,終歸是不動的生命,可是如果是我們的同類呢?他們每天都在經歷著痛苦的折磨,那麼生命是否也算是錯過呢?」若惜突然若有所指的道。
風南天轉過身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若惜,那美麗的臉龐在熾熱的眼神註釋下開始變得通紅,若惜開始變得侷促,卻並沒有逃避風南天的目光。
「呵呵,若惜的心事可都寫在臉上了啊!為報答若惜方才專門為我撫琴一首的恩德,風南天對於姑娘的要求一定全力以赴。」風南天微笑道。
「你可別自做多情,我撫琴並不是專門因為你,我的事你答應也罷,不答應也罷,一切的決定全在於你。」若惜感到一陣厭惡,眼前之人雖然貴我仙人,卻開口閉口一副登徒浪子的無賴樣子,若不是師尊一再交代此人不能得罪,她早就拂袖離去了。
風南天無奈搖頭,自己這個仙人什麼時候也學會獻慇勤了。「南天老弟,我陰陀羅平生從未求過人,今天我就厚顏無恥一回,你是仙人,超然事外,原本我們也不敢奢求你能幫我們的忙的,但是~~但是~~」陰陀羅在他身後又開始現身了,他彷彿想起了什麼,很是激動,話都說不下去。
風南天連忙伸手阻止道:「陰兄有話直說好了,如果風南天力所能及,一定幫忙,決不推辭。」「好,好」陰陀羅激動的道:「我知道老弟一定在懷疑我的身份,還有這裡的一切,今天我就全說了吧!」
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心裡的頭緒,他展開了對往事不堪回首的追述。
很久很久以前,仙魂星系上就已經有人類生活的足跡,他們彼此之間和睦相處,互相幫助,生活雖然艱苦,卻也能平安的一代一代繁衍下去。
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很多年,這個時候的仙魂星系人口已經很多了,人們逐漸擺脫了生死的限制,因為他們找到了能夠改變他們命運的兩件東西,那就是烈眼寒泉。
在仙魂星系最外圍有一個叫夢魂星的星球上,人們找到了這口命運之泉。所謂的烈眼寒泉,它分佈在地底深達萬米的地方,有上千米的方圓,不斷湧出的岩漿和寒泉居然奇跡般的融合在了一起。
一個夢魂星人不甚掉了這口烈眼寒泉,當大家以為他早已經死亡的時候,他居然奇跡般的自己爬了起來,而且體質發生了巨大改變。
出來後的他不安然無恙,而且突然變得力大無窮,行動如風。一時間,整個星球的人都紛湧而至,他們都想跳下烈眼寒泉,以期獲得與他一樣的改變。
可惜事情的發展總是出人意料的,烈眼寒泉雖然可以予人以質的改變,卻也不是誰都可以的,那種極冷極熱的瞬間轉化,是沒有幾個人可以承受的住的。
結果是十萬個人跳下去,卻往往只有四五個人能爬的出來,儘管如此,卻還是有很多的人趨之若騖。
這樣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個人的到來才開始改變。說到這裡,陰陀羅歎了口氣:「那個人嚴格上說也算是我們的先祖了,他教我們禮儀、生存的方式、語言,最重要的是他還留下了一種修煉的方法,直到後來我們才知道,那就是修真。」
「那個人教會我們修真後,自己就翩然而去了,於是修真的法門開始在仙魂星系流傳,隨著修真的發展,別的星球人類也開始遷移到夢魂星,也有更多的人接受烈眼寒泉的洗禮,眾人發現,接受烈眼寒泉洗禮的他們修真進展會變得十分的緩慢,但是功力的囤積上卻是正常修真的十倍。」陰陀羅繼續說道。
風南天心裡一動,說道:「難道陰兄也是受過烈眼寒泉洗禮的修真者嗎?」陰陀羅點點頭。誰也沒有想到這口烈眼寒泉居然成為了以後悲劇開始的導火索。
風南天疑惑道:「這話怎麼說?」「你這人怎麼那麼性急啊!沒看見我師尊正要說嗎?」若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
「是,是,陰兄繼續。」風南天不好意思的撓頭道。對於若惜,他總是恨不起來。
「外來的修真者不斷的和本地修真者交流,大家共同發展,我們也開始知道了神、天、仙這神秘三界的存在。又經過了幾千年的發展,仙魂星系的修真者漸漸的因為修真產生分歧,分裂三派,最後乾脆各自組成一族。稱為上魂三族。分別是信仰天界的傲天族,信仰神界的霰神族和信仰仙界的昊仙族。」陰陀羅祥細的說道。
「原來三族是這麼來的啊!」風南天恍然大悟道。陰陀羅驚訝道:「老弟也聽說過上魂三族的傳說嗎?」「噢,之前聽別人提起過,不是很瞭解。」風南天掩飾道。
「三族互相依賴,儘管信仰不同,看到烈眼寒泉被越來越多的外來修真者佔據,他們從開始的憤怒,發展到了最後的爆發。
三族難得的統一起來聯合攻擊外來的修真者,到最後全把他們禁錮在了一個叫做曜修天境的地方,最可悲的是在這之後,原本同為盟友的霰神族和昊仙族在最後居然也一起被傲天族的人趕進了曜修天境,真是可悲啊!」陰陀羅歎息道。
「為什麼?怎麼突然變成這樣?」風南天奇怪的道。「因為他們的信仰終究還是起了衝突,加上,加上別人的幫助,就成就了現在仙魂星系傲天一族獨霸的場面。」陰陀羅無奈的道。
風南天突然問道:「陰兄的真正身份是~~」「我就是霰神族的現任族長。」陰陀羅回答道。「當年我是僅以身免,靠著族人的犧牲才逃到這裡來,苟延殘喘直到今天啊!」他不堪回首的道。「師尊,你別難過,你不是還有我嗎?若惜雖然沒用,卻一直記著師尊所受的的屈辱,總有一日,我會為師尊討回這個公道的。」若惜斬釘截鐵的道。
從她的目光中透出的寒氣,讓風南天都感到震動,這是個不一般的女人啊!風南天心裡暗暗道。陰陀羅拍拍若惜的肩膀,對我說道:「若惜是我從附近一個荒野所抱來了,當時發現她的地方是在一個火山口附近,漫天的岩石從她身邊落下,火熱的岩漿在她旁邊流過,還有那難耐的高溫,我沒有想到這孩子能夠存活下來。這些年,多虧有若惜的陪伴我才不那麼寂寞,只是每天的窩在這裡,還是委屈了她啊!」
「師尊,您別這麼說,若惜能夠跟隨你長大,傳授修真的法門,在這裡無憂無慮的生活,真的很開心,很滿足了,若惜不嚮往外邊自由的天地,唯願服侍師尊,直到得成大道的那一天。」若惜激動的道,陰陀羅對她就像對待自己的親身女兒一樣,這讓她從小孤獨的心靈有了溫暖和依靠,所以她的這這番話絕對是情真意切,發自肺腑的。
陰陀羅沒有說話,只是感歎著拍了拍若惜的肩膀。
風南天驚訝道:「陰兄所說的曜修天境是什麼地方?修真者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傲天族的人都忘了其他兩族的人都曾經是自己的盟友嗎?」
「也許還有人記得這個盟約,但是沒有用,因為他們也只有俯首聽命於他人的份,至於曜修天境,傳說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被禁錮在裡邊,從沒有人能夠逃脫的出來。」陰陀羅回憶道。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有人控制的,怎麼可能?誰有那麼大的能耐,可以讓傲天族的人俯首聽命,背叛他們的盟友,又有誰有權利讓他這麼做的?」風南天十分懷疑的道。
「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來的,但是種種跡象表明,這裡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許,你是個例外,但也僅僅只是在他所不知道的情況下。」若惜十分冷靜的對風南天說道。
風南天沉著的道:「那麼你們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證明這個人是連我都沒有把握對付的呢?」事情的發展又一次出乎了風南天的意料,他只有盡量收集情報和消息,以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第一,傲天族選擇進攻其他兩族的時機選的非常的恰當,恰好是在他們收拾完外來修真者的時候,這個時候正是兩族真元耗損的關鍵時刻,而之前傲天族則很好的躲在了兩族的後面養精蓄銳。這其中傲天族的行動整齊劃一,就連曜修天境這個地方也是從他們的嘴中第一次洩露出來的。很顯然這是有預謀的,最關鍵的就是整個行動並不是由傲天的族長統一指揮的,當時的情景我師尊很清醒的看在了眼裡,這說明他的背後還有人指揮著。
第二,那就是修為了,就算傲天族的修真者水平在高,也決不是其他兩族聯手之敵,更不用說是把他們逼到曜修天境裡給禁錮起來了。事實上當時是有人出手襄助了他們,一隻空袋子就裝下了所有兩族的人,如果不是我師尊見機先躲了起來,恐怕現在也在那個什麼曜修天境裡了,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放出空袋子法寶的人是誰?
第三,就是曜修天境了,那裡是個什麼地方,我至今都沒有人知道,有人說在正中的三顆星球上,也有人說在亂亟星,但是誰也不能確定,我們也不能,因為我們出不去,曜修天境的出現是修為強大的象徵,我和師尊研究後覺得它可能更像是一個空間結界,但那僅僅是推測而已。」
若惜一口氣分析了三個必然的條件。
風南天不禁對她的能力刮目相看,他思忖片刻後說道:「我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是想讓我找機會查出曜修天境的所在,然後救出你們的族人是嗎?」
陰陀羅點點頭道:「是這樣的,只有南天老弟才有這樣的能力,我們的要求的確是有點強人所難,卻還是希望能得到老弟的襄助,解救族人固然是好,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其他的我沒有什麼疑問了,只是還有一點我需要澄清一下,外面的那些古修真者和傲天族的人有關係嗎?陰兄在這裡這麼多年,不會沒有人不知道吧?」風南天直接問道,他的意思很明顯,你憑什麼能夠安然無恙的呆在這裡這麼多年。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你以為我師尊貪生怕死,只會躲在逍遙快活是吧!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仙人,就可以侮辱我的師尊。」若惜不客氣的道,對於風南天的懷疑,她十分的生氣。
「若惜,不要這樣,南天老弟有這個懷疑也是對的。也是我沒有解釋清楚,是這樣的,我之所以躲在這裡,除了一方面認為自己的能力修為不夠以外,還因為這裡有我的一件護身符,靠著它,我才能活到現在。」陰陀羅知道現在是說服風南天關鍵的時候。
「護身符?」風南天疑惑道。「沒錯,所謂的護身符就是那烈眼寒泉,我師尊在寒泉四
布下了無數的禁制,一旦外邊的傲天族人和古修真者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師尊就會發動禁制,和這口烈眼寒泉同歸於盡。」若惜耐著性子回答道。
「難道古修真者和傲天族的人是一夥的?」風南天經過推想之後,突然得出了這個恐怖的結論。「你剛知道啊?我以為仙人有多聰明呢!我看不過如此!」若惜忍不住譏諷道。
風南天一時語塞,心裡不禁感歎眼前這個美女的厲害。
陰陀羅暗地裡偷笑,風南天天生就有股懾人的威勢,成為仙人後這種威勢有增無減,經管是很平淡的對話,卻也讓他戰戰兢兢,如芒刺在背,一點也不敢大意,生怕自己哪句話一不小心就說錯了。
而自己的徒弟若惜卻絲毫不懼風南天,甚至讓他屢屢吃癟,這不由讓他感歎一物降一物古老名言的正確。
「那好,這件事我就管上一管,我這去看看,到底是什麼幕後人物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風南天說完,就想離開,他的腦袋裡好像把握到了一點十分關鍵的東西,但是總是差一點點抓不到那點頭緒。
「等等,師尊,徒兒打算和他一起去,請師尊恩准。」若惜突然主動請命道。看了若惜一眼,陰陀羅只說了一句話:「你確定了嗎?」
若惜堅定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答。「好,你就去吧!該說的為師也都說了,師尊沒用,只有留下這把老骨頭等你回來了。」陰陀羅傷感的道。
「這次是最好的機會了,若惜一定完成師尊的夙願,並盡快回來,請師尊珍重。」若惜跪地朝陰陀羅叩了三個響頭,她毅然起身,轉過臉去。
「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快走!」若惜對著風南天突然喝道。風南天一愣,連忙應和道:「好,咱們這就走。」若惜轉過臉的瞬間,風南天分明清晰的看見了她眼角掛著的兩顆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