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幸福的人應該就是杜紹權了,手握近四十萬雄兵,面對著趙凌雲的三十餘萬兵馬,佔據著絕對的上風,雖然一時間還無法將趙凌雲徹底擊潰,但是只要給他時間,只要時間而已,他相信這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事情卻又發生變化了,形勢似乎不能再給他太多的時間了,三天之內,要麼擊潰趙凌雲,要麼分兵二十萬支援郭守義,沒有別的選擇。這是關係到大成生死存亡的大事。
三天時間,戰勝趙凌雲?杜紹權心裡沒底,趙凌雲不是尋常的對手,這段時間來,他費盡了力氣好不容易布下了一個局,才在局部上取得了對趙凌雲的一場小勝,趙凌雲謹慎的很,想要將他徹底除掉,怕是不容易,至少三天的時間是不夠的。
「大將軍,趙凌雲帶著人在外面挑戰,」杜紹權正思忖著,卻是有人進來稟報道。
杜紹權一愣,趙凌雲主動來索戰?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啊,自從當年圍殺了黎岳明之後,趙凌雲再也沒有主動從北疆大營出來過,用杜紹權的話說,就像是一個縮頭烏龜一般,丟了整個後漢男人的臉面,可是趙凌雲卻是不在乎,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管你那麼多咧,反正不會掉一塊肉下來的。可是,今天他怎麼一反常態了?
事情一有反常,那就是不對勁了,想了想,杜紹權冷笑一聲,看來,趙凌雲這是想要牽制住自己啊,不想給自己調兵南下的機會,能夠讓一直避而不戰的趙凌雲都出動了,可以想像後漢在另外的一個戰場上將要投入多大的力量了。
「不戰,營帳四周加強防備,」杜紹權很快便打定了主意,以大局為重。調走了二十萬兵馬,他還是能夠死守北疆大營,他有信心不會被趙凌雲擊敗,但是沒有了這二十萬大軍,郭守義的危險了,重甲步兵雖然防守能力驚人,但是,現在的重甲步兵,卻已經有了三成新補充進去的兵源,這嚴重影響了重甲步兵的戰鬥力。當初他就極力反對,可惜,沒有人聽他的話。雖然補充進重甲步兵之中的也都是從各個軍中挑選出來的精英,但是杜紹權深知,打造出一支重甲步兵這樣的軍隊來,絕對不是幾年的時間能夠做的到的,所謂的精英,到了裡面,短短的幾年時間,他也不會變成一個合格的重甲步兵戰士。
帳外的傳令兵有些奇怪,心說這仗打得真是奇怪,開始是自己追著後漢軍的屁股打,現在後漢軍送上門來了,大帥反倒沒動靜了,死守?他歎了一聲,跑出傳達命令了,大人物的心思,他一個小小的傳令兵又怎麼能夠猜的透呢?
這邊杜紹權隨後暗中調遣二十萬大軍分批撤離了北疆,趕赴西線戰場參戰姑且不說,東海的王穎卻是盼來了救星。
在王穎中毒的第八天頭上,終於,派出去尋找神針霍定遠的人回來了,並且帶回了一個白衣老者,老者整個就像是從白灰堆裡面剛剛爬出來一般,不僅一身白衣,且白髮白鬚,就連臉色都是慘白慘白的,要不是那馮姓老軍醫點頭說這就是霍定遠的話,恐怕帶他回來的那幾個人就要倒霉了,蘇明昌差點就要發脾氣了:哪裡找到這麼一個快死的老頭子?
當然,幸虧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大營中的眾將一窩蜂都跑了出來,像是迎接神仙一般,將霍定遠迎了進來。
不過,從始至終,霍定遠除了在那馮姓老軍醫身上看了一眼之外,卻是再也沒有拿正眼看過誰,自始至終保持著一副塑像般的派頭。
蘇明昌鬱悶的小聲和孫元鴻嘟囔道,「這老頭別是啞巴吧?怎麼一直都不說話,也沒什麼動靜,要不是他眼睛動了一下,我還以為他真的是死人咧。」
孫元鴻瞪了他一眼,「別胡說,也許前輩高人就這樣吧,我問了那幾個人,他們受人指點才找到了霍定遠,但是從見到他的那一刻起,霍定遠就沒跟他們說過一句話,他們把他帶回來,他也沒有拒絕,就這麼跟著回來了,這老頭,古怪的很吶。」
兩人正小聲議論著,卻聽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馮師弟,多年不見,原來你卻是在軍中,怎麼,難道你治不了的病人,我卻是能治嗎?」
眾人一驚,順著聲音看去,卻見是霍定遠開口說話了,而他說話的對象,卻是那軍醫馮老頭。
那馮老頭苦笑一聲,「霍師兄,你也不必這樣說話,馮渠知道自己違背了先師之命,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就算是對師兄說了,師兄也未必能夠理解。但是,這次的事情還是要麻煩師兄,王將軍的生死,對大成太過重要,不得不麻煩師兄出手相助。」
聽了兩人的話,眾人才明白,原來這兩人,卻是師兄弟?可是,聽他們的話,似乎是有些矛盾吧。
霍定遠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想了想,卻又沒有說,半晌,方才緩緩的道,「既如此,讓老夫見見病人吧。」
眾人心頭一鬆,別管別的,只要他答應幫忙救治就好了,那馮渠既是霍定遠的師弟,對霍定遠的本事自然是再瞭解不過了,他說霍定遠能治,霍定遠把真的能治吧。
其他人雖然高興,馮渠卻是一臉苦澀,他自然知道霍定遠這樣痛快就答應救治王穎是因為什麼,可是,他既然讓人去請了霍定遠來,就已經想到了那個結局,也只能接受了。
被人引著來到了王穎的帳篷,這時,王穎卻是正昏迷著,這幾天他的情況很不好,時常昏睡過去,身體也越來越虛弱。
霍定遠來到王穎身前,搭脈,片刻,拔針,在王穎的身上刺了下去,似乎這麼片刻的功夫,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霍定遠幾針下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卻見王穎猛地坐了起來,大叫一聲,「悶煞我也!」隨即,一口黑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