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鴻失蹤了,一夜之間,便從南線大營不見了蹤影,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直到有一天早上親兵去叫他參加例行會議,這才發現他不在營帳之中,並且之後在全營上下找了一番,也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於是,南線大營將這件事上報給了朝廷,石義很快便下旨命孟凡暫代上官鴻之職,為南線大營代統領。
這一日,晉陽城一個普普通通的青樓,月華樓來了幾個客人,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從始至終都沒有人見到他們的面貌,也沒有一個人問起,似乎沒有人在乎這幾個神秘兮兮的怪客,他們來到了月華樓的二樓雅間裡面,關上了門。
「上官大哥,怎麼約在這麼個地方,」一個老者皺著眉頭道。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屋子的人,估計會被嚇一跳,這屋子裡面的人都是老頭,年紀最輕的怕是也有六十左右了,年紀最大的一個坐在那裡手都在哆嗦,像是隨時要死掉的樣子,他們身上都穿著尋常到了不能再尋常的衣服,可是從他們的臉上便可以看出,他們都是頤指氣使的人物,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沒有辦法阻住他們的氣勢。
被幾個人圍在中間的一個藍衫老頭微微笑道,「因為這裡安全,這裡是我上官家的產業。」
「啊?」餘人大驚,「上官家怎麼會有這種產業,這麼小的樓子,莫不是…」
「不錯,這裡是上官家的一個秘密,除了家主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裡看似不起眼,可這裡的一個雜役說不定都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高手,外人是絕對無法接近這裡的,」藍衫老者得意的道。
「上官大哥,今天找我們來,不會是為了炫耀這個吧?」一個黃衫老者笑道。
「當然,」藍衫老者撫鬚道,「今天這裡共有七個世家的家主,大家互相間都認識,我也就不多介紹了,今天找大家來,就是為了一件要事,大王恐怕要對我們下手了!」這藍衫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大成第一豪門上官家的家主,上官雲岳,近來的一連串事情,讓這個老狐狸感覺到了危機,因此他急忙找了幾個平日裡和上官家關係最好的家主來商量對策。
「嗯?上官大哥這話怎講?大王還要用我們幫他打仗,怎麼會對我們下手?」欒家家主欒平疑惑的道。
上官雲岳冷笑一聲,「欒兄弟太小看大王了,除了五年前後漢開始進攻我大成時大王手頭兵力不足的時候是真的需要我們之外,這些年來你以為他還需要我們嗎?他之所以留下我們,只是不敢輕易的動我們罷了,你以為這些年來他將我們的軍隊一直放在邊關,是為了讓我們的人積累功勳嗎?當然不是,他只是想藉著後漢人的手將我們除掉罷了!現在他似乎等不及了,要自己動手了。」
「此話怎講?」餘人問道。
「上官鴻失蹤了,這件事你們都知道吧?」上官雲岳說起自己的兒子來,表現的似乎沒有任何的感情存在,就像是在說一個外人一樣,其他人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只是都點了點頭,「這個當然知道,這麼大的事情我們要是都不知道,也該自己入土了。」
「這件事你們有什麼看法?」上官雲岳接著問道。
馮家家主馮明遠道,「朝廷不是說也許是後漢干的?」
「你相信這鬼話?」上官雲岳瞪了他一眼,「要是後漢的人能夠輕易的從南線大營抓走大營統領,那他們早就直接把南線大營給破了,還要費這個力氣嗎?後漢雖然實力強大,可是你以為石義是白吃飯的?他會讓後漢的力量這麼容易滲入進來?這是他,石義的地盤,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消失,只有石義做得到!」上官雲岳咬牙切齒的道。
「有證據嗎?」有人小心的問道。
上官雲岳搖了搖頭,「石義既然做了,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我們發現,可是這根本就不需要證據,後漢不會做這種蠢事的,抓了上官鴻,對他們來說好處並不大,唉,看來我們這些年都有些大意了,沒有想到石義手中竟然還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其他幾個人也都跟著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畏懼的神色,他們這些老傢伙幾乎什麼都有了,現在就是享受人生的時候,最為擔心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安危了,可是現在看來,似乎自己的安全並不是有保障的,石義能夠輕鬆的從南線大營弄走一個上官鴻,能不能從自己家中弄走自己呢?每個人都沒有把握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們的家族雖然都不算小,卻都沒有上官家這樣的實力,自然也沒有上官家這樣的一處地方,這麼多的高手,他們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很有些危險的啊。
「石義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不怕我們和他鬥個兩敗俱傷嗎?」有人小聲的問道。
「他自然是怕的,否則他就明目張膽的來做這件事了,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自以為收集到了一些不利於我上官家的所謂罪證,聽說前幾天南線大營副統領孟凡派人送了一封密函給石義,說不定裡面便是什麼證據,因此石義才能有這個想法,不過,」上官雲岳頓了頓,突然放低聲音道,「更多的原因似乎是石義要準備身後之事了。」
「你說什麼!」所有人都被驚到了,「身後之事?石義的身體不是很好嗎?難道他準備傳為於哪個王子了?」
「我在宮中有眼線,據說石義準備讓他的幾個兒子到下面來歷練一下,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信號嗎?」上官雲岳神神秘秘的道。
其餘的幾個老者都呆了呆,不錯,這正是石義要傳位的信號,石義在想什麼?難道他不想一統天下了?想要現在把王位傳給兒子?
「難道說石義為了給兒子繼承王位之後做鋪墊,想要把我們全部除掉?」有聰明人已經明白了上官雲岳的意思。
上官雲岳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如此!」
眾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才有人訥訥的道,「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跟石義正面衝突吧?我們沒有別的選擇,石義要是完了,我們也就完了,不管我們和石義怎麼鬥,總會有一定的界限,不能超出這個界限,後漢不會容我們的。」
「當然,我們和石義的鬥爭要把握好分寸,相信石義也會明白這一點的,要是把我們逼到了絕路上,大不了兩敗俱傷,大家一起死好了,石義應該不會這麼蠢,所以他這次才會找借口,將上官鴻抓了起來,也許就是想要從他口中得知我上官家的秘密,並以此來清除我上官家,還讓別的家族說不出什麼話來,哼,打得好如意算盤吶,」上官雲岳連連冷笑道。
其餘幾個人互相看了幾眼,有人出聲問道,「上官大哥,上官鴻知道多少上官家的秘密?」
「八成以上,」上官雲岳道,「他畢竟是下任家主的候選人,甚至已經是內定的繼承人,所以他知道的事情就多了些,不過沒有關係,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不會給石義任何的機會,想要整垮上官家,還沒有那麼容易。」上官雲岳自信滿滿的道,從他的話裡便可以聽出,他對上官鴻沒有任何的憐惜,為了上官家的利益,到了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將上官鴻殺死,儘管上官鴻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沒辦法,上官家的子弟從生下來就被灌輸一個理念,一切以家族為重。
這些世家能夠傳承數百年,自然有他們的道理,優勝劣汰是首先必要的要求,只有最優秀的人物才能夠當上家主,當然,這並不是在什麼時候,在任何人身上都有效的,所以有很多家族沒有存活下來,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了,而上官家則是很好的執行了這一規矩,只是不知道上官鴻是因為什麼能夠成為家主的繼承人的,莫非是因為上官雲岳老糊塗了?
雖然沒有人說什麼,但是每個人看著上官雲岳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他們一直都不看好上官鴻,可是上官雲岳卻一再堅持讓上官鴻成為了家主的繼承人,誰知道竟然弄出來這麼大的亂子,想必上官雲岳此時腸子都要悔青了吧?
上官雲岳何嘗不是在心中苦笑,原本上官鴻還算是個不錯的人才,可是誰想到在軍中待了幾年,竟然越發的狂妄自大起來,整個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有時候上官雲岳甚至懷疑上官鴻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除了這件事之外,我們還有一件事需要辦,」上官雲岳岔開了話題,「那就是和諸位王子親近,一定要讓他們認為我們是對他最好的人,讓他們親近我們,然後從中選擇一個或者兩個,全力他們登上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