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族長九叔以及村裡人道過謝之後,方雲胡編了一個故事,說明了自己和葉雨來到這裡的原因,村裡人純樸,便也相信了,因為方雲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因此兩人在這裡繼續的住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半個月過去了,村子裡面依舊沒有任何其它動靜,似乎沒有人追到這裡來,方雲稍稍安下心來,這半個月,他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在療傷的時候,方雲發現了修煉天地訣內功的一個好處,他中了藍澗雨的數十暗器,按照常理來說,傷勢肯定要比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要嚴重的多,甚至有丟掉命的危險,否則藍澗雨也就不會被稱為暗器大家了,但是為什麼方雲只是受了重傷,而且恢復的如此迅速呢?這就是天地訣的功勞了,雖然他修煉的時間還短,但是他體內已經系統的形了天地訣的內功,在遇到外力時,體內的真氣會自動在體外形一道氣牆以阻擋外力,方雲中招的時候正是因為這道氣牆的阻擋而使得那些暗器未能特別深入。
有此發現,方雲欣喜異常,這樣推測來看,內力修煉的越強,這種抵抗外力的能力就越強,也就是說當他將天地訣修練到極高境界時,一般的武器已經傷他不得了,這無疑是保命的極佳選擇,比起盔甲來甚至還要有用的多。
同時,也許是因禍得福吧,方雲經此一難,內力竟然不退反進,愈發的雄厚,隱隱有了突破天地訣第二層之勢,天地訣的內功分為九層,每一層都是一個不同的境界,相差極大,天地訣講求師法天地,所以反倒沒有什麼外功而言了,以威力無匹的內功輔以自行悟出的最適合自己打鬥的外功,便是天地訣的奧妙之所在,或者說是方雲所悟出的天地訣的奧妙之所在。
雖然將天地訣在腦海中重複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方雲還是隱隱覺得天地訣中還有自己沒有悟透的東西,而且是他十分熟悉的東西,那種熟悉的感覺,嗯,有些像自己的夢,那個經常做的夢,似乎和那個夢有著什麼聯繫,但是這種聯繫就如同那個夢一般,總是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
山中的夜晚格外的寧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香甜的味道,沁人心脾,方雲坐在外面打坐練功,他不用擔心有人來驚擾他,因為天色剛剛黑下來,無所事事的村民們就已經早早的熄燈睡覺了。
內息運轉幾個周天之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方雲已經達到了天地訣的第二重天,目前正在進行初步的脫胎換骨,將體內的濁氣換為天地間最為精純的元氣,以增強自身。現在的方雲,比起一個月前的他已經判若兩人了,身體結實了很多,也輕盈了很多,如果說此前他的努力大多體現在了外功的話,現在更多的是體現在內功的進益了,一個月前的他內力若是被比作一杯水的話,現在則是一盆水了,境界相差甚遠,每一個境界都會有著極大的不同,這就是天地訣的特點,越是到了後來,進步的速度就越快,可謂一日千里,將所有人都遠遠的甩在後面。
這時,身後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響起,「阿雨,還不睡嗎?」方雲頭也不回的問道。
「嗯,睡不著,來跟你聊聊,」葉雨輕輕的走到方雲身邊,坐了下來。
月光照在葉雨的料,為她鍍上了一層銀色的光芒,顯得越發清秀可人,方雲心中暖暖的,這段時間來,多虧了葉雨的照顧,他才能夠得以這麼快的恢復,而作為一個大小姐的葉雨在這其中吃了多少的苦,他心中自然知道,這段時間他重新體驗到了從前的那種安寧,有時候他心中甚至想到,就這樣與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卻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可是這種念頭只是一瞬即逝,終究無法佔據他的心頭。
「阿雲,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葉雨問道。
「嗯,已經完全好了,」方雲不知道葉雨是什麼意思,他的傷勢葉雨甚至比他自己還清楚呢。
「那,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葉雨轉過頭來看著他。
「這……」方雲答不上來了,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嗎?不,他早就想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他能怎麼樣?他什麼都沒有了,韓城破後,趙凌雲面對前後夾擊,敗亡是早晚的事,岳楓、鄭虎還是不知所蹤,況且即使他們保存了力量又能怎麼樣,河東一失,自己已經沒有了立身的根本,難道要佔山為王嗎?他呆呆的看著葉雨,「阿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說,我該怎麼辦?」
「阿雲,你為什麼要去做河東郡守?為什麼這樣渴望權力?」葉雨不答他的話,反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方雲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搖了搖頭,「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著我去做這些事情,我的心裡隱隱感覺應該這樣去做,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催促著我去做這些事情,就像是我的使命一樣,可是到了後來,我開始有些明白了,我們生活在一個亂世之中,也許眼前我們的生活是平靜的,是安寧的,是幸福的,但是,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哪怕像趙夢谷這樣僅僅擁有一郡之地的人都野心勃勃,更不要提石義等人了,所以,這種和平的假象早晚會被打破,即使不是大,也會有其它國家,即使不是現在,也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每個人都想要一統天下,想要名垂青史,當然,我也想。」
方雲漸漸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望著頭上的高高懸掛的月亮,「也許有人會說我癡人說夢,因為我只不過是一個窮小子罷了,即使是在前一段時間,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郡守,這個天下比我實力強大的人太多了,不過人活著總得有個夢想不是嗎?當年漢高祖林烈也不過是幾百勇士起家,打下來偌大的天下,男子漢大丈夫,總要無愧於七尺之身,做出一番事業來!」
一口氣說完,方雲有些激動,重重的朝著空中揮了揮拳,堅定的看著前方,似乎要將一切阻礙都打破一般。
「阿雨,你不會笑我吧。」方雲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認真聆聽的葉雨,問道。
「怎麼會呢,」葉雨笑了笑,輕輕的將頭靠在方雲的肩膀上,方雲微微一顫,葉雨可是第一次這般和他親近,雖然兩人都將對方視為陪伴自己過渡後半生的另一半,可是葉雨總是有些害羞,兩個人連手都沒有正經的拉過一次,「阿雲,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也許前面會有很多困難,但是我都會你的,嗯,我相信你。」
「阿雨!」方雲感動的握住葉雨的纖手,葉雨微微顫了一下,卻終究沒有躲閃,從葉雨的語氣中,方雲能聽出一絲淡淡的遺憾,他知道葉雨生恬淡,不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尤其是父親的死更是讓她對戰爭厭倦到了極點,可是她能夠這樣的自己,可見她是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況是紅顏知己呢。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靠著,靜靜的坐著,誰都不再說話,但是心中卻都是升起一股暖流,似乎夜風也不是那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