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我們還是搬走吧,小楓一番好心,他現在作了郡裡面的大官,聽說有士兵再他們保護哩,那裡肯定會安全一些的,唉,人家都說大軍天下無敵,我們河東這麼個小地方怎麼能擋得住人家呢?」楚天無奈的聲音傳了出來,雖然離的還遠,可是以方雲的耳力,依然是聽得十分清楚。
「看來韓城民眾對這場戰爭沒有什麼信心呢,」方雲心道,「必需要讓二弟加快進度,一旦民眾亂了,韓城可就難守了。」
「不!不要!」方雲聽到楚靈兒的聲音叫道,「我們要是搬走了,雲哥哥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楚靈兒帶著哭腔。
「唉,」楚天又歎了一聲,「雲兒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怎麼一下就去了這麼久,也沒跟我們打聲招呼,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才不會呢!雲哥哥福大命大,才不會出什麼事呢!」楚靈兒大聲叫道,「雲哥哥只是出去玩了,一定會回來的,我昨天晚上還夢到他跟我說他這幾天就要回來呢!」
「唉……」楚天又歎了一聲,不再說什麼了,他當然知道女兒對方雲的感情,他又何嘗不是呢?這十幾年來的相處,方雲早就已經融入進了楚家,而不是什麼外人。
方雲心中溫暖,同時也知道自己這些天來的失蹤對楚家造了多麼大的困擾,他輕輕敲了敲門,「噹噹噹!」
「誰啊?大晚上的,」楚天一邊埋怨著一邊走了出來,「嘩啦」,取下門閂,「嘎吱」,打開破舊的木門,「誰?」楚天往外面一看,頓時愣住了,「啊?」
方雲笑道,「楚大叔。」
「你!」楚天上前一把抓住方雲的胳膊,失聲叫道,「阿雲!你這麼長時間去哪裡了!?可急死我們了!」
「啊?雲哥哥回來了嗎?」楚靈兒聽到了爹爹的叫聲,急忙衝了出來,看到門口的方雲,呆在那裡動彈不得,半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衝上前去拉住方雲的胳膊就不鬆手,唯恐一鬆開方雲就會再次消失一樣,「雲哥哥,你到哪去了?你壞死了,一個人出去玩也不帶著我,我,我不許你再走了!」楚靈兒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抓住方雲,一會兒哭一會兒笑,鬧得方雲無可奈何,「好啦好啦,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楚天輕輕擦了擦眼角的一滴淚水,「快點進屋,別在外面傻站著了。」
「嗯,」楚靈兒拉著方雲進去了,楚天往門外看了看,將大門合上,上了門閂,他看得出來方雲的不對勁,雖然只是幾個月沒見,可是方雲身上多出了一些以往所沒有的東西,他多年來走南闖北,見識也不算少了,他感覺到,方雲身上有了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這讓他十分疑惑。
方雲被楚靈兒拉著回到屋子裡面,楚大嬸正站在門口,看到方雲,楚大嬸也忍不住流下淚來,「孩子,這些日子來,你去哪裡了?」
「嗯,大叔,大嬸,靈兒,讓你們擔心了,」方雲歉然,「我……」方雲將岳楓幫助自己編的一番話說了出來,他自然不能跟楚天他們說自己現在是河東郡守,現在的時機還不到,他只是說自己當日聽到外面有些聲響,他以為是有小偷,於是出去看了一下,可是卻恰巧遇到河東城的手下在追殺要犯,誤把自己當作壞人抓起來了,然後被送到了河東城大牢關了起來,直到前一段時間才被放出來,而後又被郡守看中,給他作了親兵,因此這才一直沒能回來,直到現在郡守移駕韓城,自己跟著過來,這才有機會回來。
這一番謊話雖然破綻百出,可是楚天等人卻沒有深究,在他們看來,無論方雲做什麼都是沒有關係的,只要他能回來就好了,「哼,那些人真糊塗,竟然願望好人,把雲哥哥關起來這麼久,我恨死他們了,」楚靈兒嘟著小嘴不高興的道。
「好啦,阿雲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一介小小百姓,能拿人家怎麼樣,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楚大嬸子溫和,拉著楚靈兒勸道。
「雲哥哥,你說你現在跟著郡守嗎?你好厲害哦,哎?那你不是跟岳大哥和阿虎都在一起嗎?」楚靈兒突然問道。
「呃,對,是的,就是阿楓救了我的,」方雲心道,回去以後還要跟岳楓和鄭虎對一下才行,免得露出破綻來。
「雲哥哥,現在韓城要打仗了,你說我們能打的贏嗎?」楚靈兒揚著頭,看著方雲問道。楚天和楚大嬸也盯著方雲看,在他們看來,方雲是郡守身邊的人,自然會知道的多一些,究竟能不能打贏這場仗,對於他們這些百姓來說倒不是太過重要,對於他們來說,如果打輸了自己會在那麼樣才是最重要的。
「能打贏!」方雲堅定的道,「我們一定能打贏,河東郡雖然小,但是我們也有近十萬的大軍,大雖然大,但是這是我們的地盤,他們是來侵略我們的,我們佔著道義,佔著地利,他們一定打不贏我們的!」方雲堅定的語氣感染了楚天等人,他們不懂這些,他們只要聽方雲這個「權威」人士的一句「能打贏」就可以安心了。
「我就說嘛,」楚靈兒得意的看著爹娘,「我就說不用擔心的,你們看,雲哥哥也是這樣說吧。」楚天無奈的苦笑,女大不中留啊,女兒現在已經不向著自己了。
方雲許久未歸,無論是楚天還是楚大嬸還是楚靈兒,每個人都有一肚子話要說,三個人圍住方雲說個不停,直到夜色已深,方雲這才站了起來,「楚大叔,大嬸,靈兒,我得走了。」
「啊?你要去哪?」楚靈兒跳了起來,「怎麼剛回來就要走?我不許你走!」眼圈一紅,眼淚又開始在裡面打晃了。
「靈兒聽話,我是郡守的親兵,當然還是要回去才行啊,要不然郡守出了事我就是殺頭的罪過了,」方雲幫楚靈兒擦了擦淚水,柔聲道。
「是啊,靈兒,現在阿雲是做大事的人了,總不能天跟你待在家裡面吧,」楚大嬸幫著勸道。
「哼,」楚靈兒一跺腳,轉身跑到後屋去了,「靈兒!」方雲叫道,楚靈兒卻沒理他,「唉,」方雲無奈的歎了一聲。
「沒事的,小丫頭鬧情緒呢,呵呵,阿雲,你有事就走吧,不能耽誤了人家的大事,等下我幫你勸勸她,沒事的,」楚天道。
「那好吧,楚大叔,你幫我跟靈兒說說,還有,大叔,你們明天還是搬到岳家去吧,現在城中人心惶惶,我怕會有些流民搗亂,去他們那裡要安全一些。」方雲囑咐道。
「嗯,好吧,」楚天其實很不願意去岳家住的,岳鳳林看不起他,他還不喜歡岳鳳林呢,可是眼下也是沒法子的事情。「你放心吧,我明天就搬過去,阿雲,你一個人要小心一點。」
「好好照顧自己,有時間多回來看看,」楚大嬸囑咐道。
「好,我知道了,」方雲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