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在上,請受小侄一拜!」方雲看到站在廳中的中年人,從他的氣度上面可以猜的出,這應該就是趙夢谷了吧,所以他快步上前,納頭拜了下去。
「賢侄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趙夢谷急忙上前扶住方雲,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多年未見的「表侄」,他心中微微一驚,從手上的感覺和「張信」目光中射出的精光都顯示了這個年輕人有著深厚的功力,雖然算不上一流,但是卻醇正中和,隱隱透著王者的霸氣。
被趙夢谷扶了起來,方雲也在暗暗觀察這個「表叔」,與張楚之比較起來,趙夢谷身上多了一些英武之氣,整個人顯得精神熠熠,雖然已經年過不惑之年,但是仍然像一柄出鞘的長劍一般,咄咄逼人。
「叔侄」二人分別落座,趙夢谷歎了一聲,「唉,我與你父雖是表兄弟,但卻如同親兄弟一般,他驟然離去,我也沒有去見到最後一面,實在是對不起表兄啊。」那時河東郡形勢如此之亂,他怎麼敢去,說不定去了就難以回來了,兄弟情深也比不上自己的命要緊啊。
「叔父哪裡話,」方雲微微欠了欠身,「叔父乃是一郡之首,怎能輕離領地,現在處於亂世之中,雖然我河東、河西還算太平,可是若真是因為探望先父而使叔父受到些什麼傷害,那先父豈不是死不瞑目?」方雲知道趙夢谷的心思,所以說起話來也稍稍帶了些譏諷,為的是讓趙夢谷心中生愧。
趙夢谷尷尬的笑了笑,岔開話題,「賢侄,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啊?賢侄初掌河東大權,怎麼會擅自離開呢?」兩個人說著說著,語氣中竟然帶了些火藥味道。
「小侄此次前來,卻是為了叔父而來,」方雲看了趙夢谷一眼,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之所以說話咄咄逼人,就是為了讓趙夢谷知道,雖然張楚之不在了,可是河東郡卻仍就是河東郡,他趙夢谷的任何不恰當的舉動都會導致極其惡劣的後果,趙夢谷眼中偶爾流露出來的野心的目光已經被他盡收眼底,「叔父,如今大厲兵秣馬,大梁、大周聯姻,西涼、農民軍靜觀其變,天下大亂,一觸即發,卻不知叔父怎樣打算?」他沒淤跟趙夢谷兜***,直接說到了正題。
「呃,這個…」趙夢谷顯然沒有料到「張信」會如此直接,他沒有想到這個向來無能的表侄竟然會如此鋒芒畢露,難道外面傳說的那件事情是真的?他不答方雲的話,反問道:「賢侄,我近日來聽到一個傳聞,卻不知賢侄可知否?」
「哦?叔父請講。」方雲心中一驚,他知道趙夢谷要說的是什麼了,可是,這件事是誰傳出去的?難道是她,他心中浮現出來一個影子,韓氏!當年對於韓氏的處置,眾臣都勸他殺了韓氏,可是終究他沒有下的去這個決心,在他的心中,韓氏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過錯,她殺了張信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反而自己能夠得到今天的一切還要感謝她才是,而且韓氏對於自己那種莫名的感情讓他沒有辦法下狠心,他不能殺一個這樣的女人,於是他選擇將韓氏囚禁了起來。
在一切事情都安頓好之後,他還去看望過韓氏一次,那時的韓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彩,頭髮散亂,眼神呆滯,家族的慘事讓她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她恨方雲,更恨自己。看到方雲,韓氏瘋了一般撲了上去,一口咬在方雲的肩膀上,雙手不斷的錘打著方雲,鮮血流了下來,方雲皺了皺眉頭,卻沒有拉開她,只是默默的忍受著,也許這能稍稍減少一些他心中的愧疚吧。
韓氏打了半天,打的累了,鬆開檀口,後退了幾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恨恨的看著方雲,「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為什麼把我留了下來!你為什麼不讓我和家人一起去死!」韓氏歇斯底里的叫著。
方雲苦笑著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自己捨不得殺她嗎?開玩笑。
「你會後悔的!」韓氏尖聲叫道,「你一定會後悔的,你現在殺了我還來的及!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為我們韓家報仇!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不會殺你的,」方雲道,「你要是能有機會殺了我,我沒有任何怨言,勝者王侯敗者寇,殺了韓家滿門,我沒有任何的後悔,因為他們擋住了我的路,可是你沒有,我不能殺你,你要殺了我為家人報仇,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各安天命吧。」
韓氏不再說話,料的表情極其複雜,對於眼前這個男人,她不知道應該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他像極了自己的初戀,可是他卻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人,他殺了自己的全家,但是說實話,自己竟然並沒有因此而恨他,那自己恨他什麼呢?莫非恨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嗎?韓氏迷茫的搖了搖頭,似乎要甩掉心中的煩惱,在方雲驚詫的目光中,她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身無寸縷的站在了方雲面前,露出了自己姣好的身軀,這是一個完美的身體,豐腴圓潤,足以另一個男人為之傾倒,方雲的呼吸急促起來,她要做什麼?
韓氏幽幽的道:「除了張楚之,你是唯一一個見過我身體的男人,你看,我有著天底下最美好的身體,我雖然不會武功,沒有權勢,但是只要憑藉著這個身體,就足以辦你做不到的事情,這就是我最大的武器,從今以後,這個身體就不再屬於我了,每個男人都可以碰到它,只要他能為我殺了你!」韓氏當時的樣子,令方雲久久不能忘記,他沒有說什麼,默默的退了出來,之後沒過幾天,就傳來的韓氏失蹤的消息,與她一起失蹤的還有她的丫鬟小梅還有一個看守她的武士,方雲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她的身體這麼快就發揮作用了。
「有人跟我說當日賢侄被韓氏姐弟害死,現在的張信乃是別人假扮,不知賢侄可知否?」趙夢谷的話將方雲從回憶中拉了回來,看著趙夢谷咄咄逼人的目光,方雲挺了挺胸膛,「哦?叔父此話從何說起?莫非叔父這等英雄人物還會相信這等村夫愚婦的謠言嗎?叔父莫非不相信小侄?那,有何證據?」方雲將趙夢谷的目光逼了回去,在氣勢上絲毫不輸。
「這個……」看到「張信」絲毫不怯的眼神,趙夢谷不敢肯定自己所聽到的是否是真話了,要自己拿出證據?哪裡有什麼證據,這不過是近來屬下在街市上面聽到的市井之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