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你,」方雲沒有理由拒絕,他本來也沒有打算放過韓家的人,斬草除根,這個道理他清楚的很。
「哈哈,他韓家讓我張家絕後,我也讓他韓家絕後,這很公平,對吧方公子,」張楚之有些激動,料起了一道紅暈,「你幫我做此事,我幫你正名!」
方雲呆住了,正名?這是他一直以來很頭疼的事情,他雖然現在以張信的身份奪了大權,可是以後怎麼辦呢?總不能作一輩子張信吧。
「我寫下一封遺囑,就說是我命你假扮信兒,為的是剷除韓家,我答應你事之後將郡守之位傳於你,但是,此事要,還得委屈方公子一下,你需要對外稱是我的義子,人們往往是很重名分的,有了這個名分,你就名正言順多了。」張楚之看著方雲的眼睛。
方雲心中大喜,有了這個張楚之義子的名分,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而且張楚之說自己的所為都是在他示意之下,這樣別人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唯一的問題就是要拜張楚之為義父,這讓方雲稍稍猶豫了一下,可是看著張楚之似笑非笑的表情,方雲咬了咬牙,大丈夫豈居小節!翻身拜倒,「義父在上,請受孩兒一拜!」
張楚之讚許的點了點頭,「孩子,起來吧,很好,你要記住,大事者不拘小節!英雄豪傑雖然為人們所敬仰,但卻都沒有好的下場,反而是小人能得大勢,我倒不是讓你去做小人,只是做人不可死板,能夠隨波逐流方能保全自己,要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條件,來為自己開路,這是我這許多年來總結出來的經驗,但是我沒能做到,所以我只能局限於此地,可是你不同,你能做到!也一定要做到!」
聽了這番話,方雲心中感激萬分,這才真心的重新磕下幾個頭,一個能夠真心對自己說這些話的人,確是值得尊敬的。
與此同時,外面的趙凌雲和張愷之等人心急如焚,他們知道,張楚之的這次清醒恐怕是迴光返照了,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的清醒了,他單獨留下了「張信」,怕是要交代一些後事吧,以張愷之為首的文官都希望張楚之能留下一封遺囑來,這樣張信的繼承就是名正言順而且也少了很多阻力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張信」推開門,緩緩的走了出來,看了看焦急的眾人,「父親叫你們進去。」他沒有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因為他知道現在說的話,雖然有張楚之的遺囑,但還是會造騷亂,他要在自己完全控制住局面的時候再說。
張愷之、趙凌雲等人進去了,聆聽張楚之最後的話,而方雲卻走了出來,自己站在院子裡面,看著天空發呆,他的心情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只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沒有錯,張楚之的話也在告訴他,他沒有什麼錯,「大事者不拘小節,」方雲喃喃的重複著這句話。
不多時,屋子裡面傳出了張愷之等人的悲聲,方雲歎了一口氣,張楚之走了,從今天開始,天下七大勢力之一的河東郡不再姓張了,有時候他也很迷茫,就算是就了霸業,可是人能永生不死嗎?只是當他有這種想法時,心中的那個聲音總是在提醒他,使他忘掉這個念頭,他有他的使命,這是不能逃避的,這時,從西邊飄來了一片烏雲,天空霎時間就黑了下來,天邊一道耀眼的金光閃過,隨即傳來「喀嚓」一聲巨響,方雲若有所思的看著天邊,也許人的一生就像這道閃電這般短暫,但是卻不能因為短暫就碌碌無為,起碼也要閃出自己的光芒來!
經過眾人的商議,決定將張楚之的死訊瞞住,等到明天早上,那時,韓城的大軍就到了。可是,韓東昇也在盯著張楚之的生死,他在這邊也有眼線,一直以來,雖然他自己從未來過,但是這邊的情況他都瞭解的一清二楚,當然,這僅限於張楚之的病情,而方雲的動作他是不知道的,否則他早就發難了。可是韓東昇是如何得知這邊情況的?卻又為什麼不知道方雲的動作?這就令人猜不透了。
晚上,趙凌雲守在張楚之房門外,他要阻止一切想要進去的人,雖然平時無論是韓東昇還是韓氏都不會晚上去張楚之的房間,但是他還是要小心,以防萬一。
方雲睡不著,獨自坐在花園中,看著頭上的夜空,等待著黎明的到來,他心中有些緊張,也或者是激動,總之對於即將到來的新的一天很是盼望。
突然,「嘩啦」一聲,雖然聲音極輕,可是一是由於夜晚極靜,二是因為方雲本來就聽力極佳,再加上最近功力有所長進,所以聽力也隨著增強。「誰?」他厲聲問道,這個時候會有誰來這裡?
一聲輕笑響了起來,以方雲的耳力竟然無法判斷這聲音是從哪裡傳過來的,只不過這聲音他記得,而且十分熟悉!「尊駕難道還不肯現身嗎?」方雲鎮定的道,他知道,自己擔心也沒有用,此人若是想要對自己不利,自己怕也難逃,倒不如大方一點。
一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身黑衣,想要融化在這夜色中一般,方雲看了他一眼,「果然是尊駕,在下雖然不才,可是聽過一次的聲音便終生難忘,怎麼?尊駕來此,是要殺我嗎?」
那人沒有說話,逕自做到了方雲的對面,眼中流露出笑意,雖然蒙著面看不到樣貌,可是方雲還是看得出來,這竟然是一個女人!
「小姐笑什麼?在下有什麼好笑的嗎?」方雲不想自己被動,不如點破對方身份反而好一些。
那人果然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雖然驚訝,可是顯然她並沒有生氣。
方雲笑道:「小姐如此絕代芳華,又怎能是區區一個面罩所能阻擋得住的?」
那女子好奇的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來爹爹說的果然沒錯,你確實不同尋常,若是常人,見到我這一身打扮,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了,可是你竟然如此鎮定,還能識破我的身份,莫非你有所依仗,道我不敢殺你嗎?」
方雲搖了搖頭,「第一,我也怕死,可是怕也沒用,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反抗也沒有用,叫救命也沒有用,如果你真的想殺我,那我還不如乖乖的等死,也許你心情好,還能給我個痛快,第二,你雖然口中說要殺我,但是卻沒有一點殺氣,你不是不敢殺我,只是不想殺我罷了,我說的對嗎?」
那女子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直笑得花枝亂顫,方雲心中一動,她的聲音竟如此好聽!半晌,那女子停下笑聲,有趣的看著方雲,「好,你說的真好,處變不驚,難得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好的定力,我也不嚇你了,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想殺你,而且還要幫你!」
「幫我?」方雲反問道。
「對,幫你,我是誰你且不用知道,你可以叫我鳳舞,我屬於一個組織,原本我們是為韓東昇所僱用的,將你帶來這裡,並且監視你,同時監視張楚之的病情,還有其他人在監視趙凌雲、張愷之等人,」聽到這裡,方雲大驚失色,自己一直以來太過自信了,就沒有想到韓東昇還會派人暗中監視自己,太小瞧自己的對手了,想到後果,數道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