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的速度!不愧是聖馬諾的軍隊!」
「卡瓦略在哪裡?」
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出自耐*秀達以及我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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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馬諾的軍隊的正面戰力或許在大陸諸國部隊中根本排不上字號——別說佛朗士王宮精銳近侍了,正面對撼,沒有輔助兵種支援的話,連那些普通王宮衛隊我們也未必能佔到上風。
畢竟,主要出自民間的聖馬諾軍隊成員的武技並非短短一兩年時間就能拔高到大陸一流水準的——不要以為相對高昂的士氣以及較好的武器裝備就能彌補武技的差距,人才是戰爭勝負最主要的因素。
聖馬諾的軍隊要想再進一步,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沉澱——這就是豪門與暴發戶的差距所在。
不過,暴發戶終歸還是有一些優點的——突破某些常規條條框框較少就是其中之一。
有錢還有個優點就是裝備總是不錯的。
因此,在日暮之時,我們已經到達了兩百公里開外——就行軍速度來看,聖馬諾軍隊無疑已經是大陸當仁不讓的第一名。
因此,當空騎將耐先生送到我們身邊時,耐先生下空騎之後第一句話並非是回答我的問話而是那句對我們行軍速度的感歎。
然而,這句或許是發自內心的感歎並沒有得到我的友好回應,迎接他的是我地當胸一抓以及惡狠狠的問話:「卡瓦略在哪裡?」
「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他的下落!」眼見耐先生掙扎著還想含混。我漸漸收緊揪住他衣襟的雙手:「快回答我……否則,我們之間的約定全都作廢——因為你的能力不足以讓我如此信任你!」
「嗚嗚嗚嗚嗚……」耐先生手舞足蹈的臉色漲得通紅。
「這個……殿下……也許您先放下耐先生,他才能回答您的問題……」艾克司大聲咳嗽了一聲,委婉的提醒我:「殿下……如果您繼續這樣抓著他地話,或許他永遠沒機會回答您的問題了……」
「哼!竟敢不回答我的問話!……少在我面前擺什麼謀士的譜!」發現自己急切間犯下的錯誤並沒有讓我有任何愧疚之情,一把將可惡的瞎子丟下來:「快回答我!……希望你能給我個好消息——否則的話……」
「殿……殿下……」揉著脖子老半天,耐先生兀自沒有喘過氣來,他氣喘吁吁的:「我並沒有不回答您地問話啊——我說您的行軍速度太快了……我……」
「你想死啊!」對卡瓦略的擔憂讓我的火氣騰一下再次暴漲,我再次作勢要上……
「卡瓦略沒死!」及時制止我暴力行動的是耐*秀達自己。他吸取教訓直奔主題:「法斯特已經救下了他們……」
「呼……」我大大的出了口氣:「早這麼說不久得了?卡瓦略人呢?」
「你們的行軍速度太快……他們現在還在你們身後五十公里外呢……」耐先生無奈的整理著自己地衣襟:「拜託……以後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
「算我的錯!」得知卡瓦略無礙,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不過你也得注意一點才好——不要在我面前擺東方謀士那些故作玄虛地架勢……我不吃那一套!」
「好吧……好吧……算我倒霉!」耐*秀達苦笑著認命:「麼倒霉攤上了您呢?……說吧,除了卡瓦略的事情之外,你急急忙忙找我來是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只為了你!」我無所謂的拍拍手:「很簡單,我就是要親口聽你說卡瓦略沒事……這樣的話,我就全心全意將聖馬諾對外謀略都交給你,否則的話……哼哼……」
…………
沒錯,我就是要當面聽耐先生地回答。
身為謀士。耐*秀達必須瞭解我的底線,我能容忍他的一些陰暗地處事方法,但是前提是必須避免碰觸到我的紅線。
我的紅線就是他的一切行動不得傷害到我身邊的人。
謀殺卡瓦略,夏爾是主謀這是毋庸置疑的——拋開剛剛得到的來自漢密爾頓夫人的口供不談,夏爾本身做這件事是有其目的的。
他想讓我幫他對付拉昂公爵,而這個請求基本難以得到我的回應。
因此,他轉而作了另一個選擇。
謀殺卡瓦略,嫁禍拉昂公爵——不出意外的話。復仇心切的我自然會因此主動替他攻擊拉昂領地。
同時,托內爾家族擁有與聖馬諾公國的商業專賣權,卡瓦略一死。秉承著照顧托內爾家族名義的夏爾自然會順理成章的接過這個缺。
這也難怪夏爾那麼熱心叫嚷著要料理卡瓦略的後事,信誓旦旦要照顧托內爾家族云云。
好個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是身為盟友的我們也另有打算,早就與拉昂公爵有所在夏爾核心中有法斯特這位首席幕僚存在,說不定復仇心切的我還真的會墮入他的算計也不一定!
而對於耐*秀達來說。他的種種行事方式並不為我所喜,但是不得不說,起碼有一點還是無可指責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維護我為目的。手段雖激烈,但是結果確實是我所需要的。
雖然不情願,但是無法否認——我需要有這樣一位謀士為我做事。
卡瓦略的事件就是我考驗他的最後一個考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如果耐*秀達處理這件事的結果能得到我的認可的話,那麼關事務全權托付給他,並認真履行我們之間的協議。
否則地話,今天就是他的死期——我不能允許有這樣一位驚才絕艷的謀士被我拋棄後成為我的敵人……那是我無法承受的。
這也就是我強調他必須親自到場的原因。
法特斯是耐*秀達在夏爾身邊的耳目。他們師徒對這個借刀殺人的計策如果不能及時知曉或知曉了卻未曾採取措施,那就是他們的失職。
失職也就意味著其必須被拋棄,而這樣心理陰暗地被遺棄者我也不會再容他在世上與我作對。
畢竟拋卻東方家族的龐大實力不說,光是耐先生這傢伙一個人都夠我受的!
好在——一切我所不想見到的悲劇都未曾發生。
這真是萬幸!
………………
「這麼說漢密爾頓伯爵終究還是遇難了?」
「時間緊迫,而且我身邊人手不足,沒辦法保住他——漢密爾頓伯爵可不是卡瓦略大人,騎士團的人對他很熟悉,我不敢冒著被敵人發現的危險再胡亂拿個屍體冒充他本人!」
……………………
打發空騎小隊去接落在我們身後的卡瓦略小倆口,順便詳細詢問事件經過。
卡瓦略沒死。我自然心情大好,連帶的原本氣氛壓抑地聖馬諾軍隊高層們也興奮起來。
大家圍成一圈聽耐*秀達嘮故事……呃,應該說是『故事梗耐*秀達絕不是一位合格的講故事者,他連一點點吟遊詩人的潛.:有。
故事講得乾巴巴的,不過勝在他思路清晰言簡意賅,因此略微對他演講方式有些失望的聖馬諾諸人倒沒有當場給他喝倒彩。
………………
事情正如我們所推測的,確實是夏爾設計了這個陰謀。
在王城攻擊戰時,夏爾已經接到了部分敵對貴族先行脫逃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判斷了利弊得失,因此,在戰事告一段落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派出自己最得力地比亞迪鬥氣騎士製造托內爾府血案。
他的算盤打得挺妙——栽贓陷害外帶借刀殺人。
只要復仇心切的我牽制住拉昂公爵,其餘反對勢力一時之間就難以組織起來,他就有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些反對他地地方貴族各個擊破。
不過很不幸的,他遇上了耐先生。
在混亂的大街上拉了兩個替死鬼代替了卡瓦略小倆口,然後在皇家騎士團突入府邸後不久大肆放火——成功的騙過了比亞迪這個有勇無謀的傻大個。
不過漢密爾頓伯爵本人就沒有如此好地命了。正準備告辭回府的他慘遭池魚之殃,死在了比亞迪騎槍之下。
………………
「嗯……你幹的很不錯!」聽完耐*秀達地報告我滿意的點麼,你覺得對於這件事我們該如何處置呢?」
「這得看您的意思了……」耐先生不假思索:「佛朗士完了。現在的聖馬諾是絕對的優勢方——您完全可以隨心所欲,無論您最終決定如何處置,我都有完備的預案。」
「哦?」我饒有興趣的望著他:「您怎麼會有這樣大的信心?……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現在他們已經實力大損並且分崩離析,但是即便如此。佛朗士現在的任何一方也不是我們能輕視的……」
「殿下可真會開玩笑。」耐先生呵呵笑:「聖馬諾實力與佛朗士現有兩方勢力之一相互對撼或許會是兩敗俱傷之勢——但是我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只要外交得當,我們就能輕易聯合一方吃掉另一方……」耐先生未加思索對佛朗士的攻略信手拈來:「我們只需要略略的推波助瀾——按現在的情形來看,我們甚至完全可以不理會他們。這勢不兩立的兩方也會毫不猶豫的自相殘殺……只要您願意,隨隨便便找個好機會就能夠輕易的將最後慘勝一方誅滅——佛朗士還不是您的囊中之物?」
「這就是分裂的下場!」我感歎,然後
味的盯著眼前的盲人謀士:「那麼您我吞併佛朗
「只要您履行您的三年之約,哪怕您要攻打教會的聖殿我也會替您出謀劃策地!」耐*秀達無所謂的:「不過我並不認為您會有這.—以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佛朗士這個大麻煩您會願意背下來?」
「這倒也是!這個佛朗士啊——送給我都嫌麻煩口氣。轉回原本的話題:「嗯,卡瓦略的事情,您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提議?」
「您給個大方向吧……」瞎子也未經摸索,輕輕鬆鬆的往後一坐——馬車上的錦凳他坐得絲毫不差:「是激烈點還是稍稍警告一下就揭過去?」
「利益!……我要最大的利益!」我拍拍身後凳子上地灰塵,然後也一屁股坐下:「既然卡瓦略沒事,我的反應也用不著太激烈——我要利用這件事為聖馬諾謀取最大利益!」
「哦……」耐先生點點頭:「這是個明智的選擇——我這就拿漢密爾頓伯爵夫人的證詞去找這位佛朗士新王的麻煩!」
「那您準備向這位查理十四陛下要些什麼呢?」我問道。
「首先是交易減免稅……」瞎子未加思索隨口道來:「這是必須得到的,其次是一些礦山開採許可,再然後是駐軍權——其它的東西則看情況而定。」
「嗯……不錯!那這件事就交給您了!」我滿意的點點頭。
「等等,殿下……」耐先生站起來:「這還不夠……這件事還得需要您稍微配合一下……」
「哦?」我有些奇怪:「我還要做些什麼?」
「殿下。您說過我們要將這件事利益最大化是吧?」瞎子謀士雲淡風輕地表象下卻藏著無比奸詐的心機:「為了援救卡瓦略大人,咱們可費了不少力氣,怎麼能就這樣一錘子買賣就完事?……漢密爾頓夫人還可以再利用一下……」
「漢密爾頓夫人?」我納悶:「夏爾殺自己的臣子和咱們沒什麼相干吧?……這也能利用?」
「殿下,您應該已經得到了奧爾登郡與莫雷羅郡吧?」耐先生話題一轉:「您準備怎麼處置它們呢?」
「我們沒法分心管理那麼大塊領地……」我擺擺手:「公國的未來不在這塊內陸領地,而且就目前的公國防守態勢來說,增加這兩個郡就如同在三角防禦架外另外增加一個明顯突出的楔子——這兩塊領地是雞肋!」
「那您就準備讓它們就這樣荒著嗎?」耐先生追問道。
「我在想,奧爾登郡就暫時先交給卡瓦略代管吧……反正他也回不了佛朗士了……」我略略沉吟說出自己的打算:「莫雷羅郡緊鄰拉昂家族領地,也一齊交給卡瓦略吧……佛朗士人管佛朗士人——不至於讓那些喪失國土的領民有反彈情緒。」
「那麼您能不能將莫雷羅郡交給漢密爾頓伯爵夫人呢?」耐先生提出個突兀地建議。
「如果您強烈要求的話……我可以答應您的要求!」我點頭應允:「不過。我會將領地內地礦山直轄,而且在交付給她之前我會先篩選走我需要的人和物資……」
「沒問題!」耐先生連連點頭:「她需要的只是塊土地而已——我會說服她保持對您的忠心,以此換來公國給她的復仇機會……至於她地實力,其它反抗夏爾的地方貴族應當會給予她足夠的……」
「隨便您了……」我掏出那份魔法契約丟給他:「反正我也不想要它——弄好後叫伯爵夫人拿契約到我這裡來完成委任手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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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秀達地心思我已經猜到大半了——以補償的名義給漢密gt;領地,有這位復仇心切的女能人在那裡,夏爾以後的日子怕是會更不好受了。
我只不過送出一塊自己並不想要的土地,換來的是反抗聯盟對我們的義舉的親近,以及在大陸上的良好聲譽。這筆買賣還是很划算的。
而如果耐先生真的能讓漢密爾頓夫人真心臣服,聖馬諾無疑已經在反抗聯盟釘入了一顆極具影響力的楔子,進一步杜絕了夏爾與各地方貴族之間的和解的可能。
同時也可以預見。漢密爾頓夫人將成為耐先生手中一個極為機動的籌碼,在需要的時候,她應當會發揮重大作用……
這筆買賣我們虧不了。
「夏爾……我還真有些同情你了……」轉頭回眺帕瑞斯城的方向,我不禁喃喃自語:「如果你知道局勢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你還會作出之前的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