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對峙,各懷心思。
聖馬諾軍隊嚴陣以待為的就是等候空艇部隊即將發起的對地攻擊。
而佛朗士人也沒有閒著,突然間鼓樂響起,身穿金色鎧甲的查理王終於正式登場了。
他是來前線鼓舞士氣的。
雖然相隔甚遠,我們聽不到他指手畫腳在說些什麼,不過從王宮衛隊戰士們不時發出的震天歡呼聲我們大致可以猜出其演說的精彩程度。
「你說這些傢伙會不會被這個老傢伙一番鼓動,導致頭腦發熱……突然向我們發起攻擊呢?」
此刻我身邊的人大都已經派出去了,眼下陪在我身邊的只有剛剛醒來的咕嚕司、卡魯多等幾個被選剩下的親信。
作為正面防線預備隊的他們非常不甘心的窩在我身邊,卻又不敢直接提出異議。
因此我上面那句問話純屬沒話找話的胡扯……為的就是稍微扭轉一下現場沉悶的氣氛。
「俺看他們沒這個膽……」大家都沒心情回答我的問話,只有卡魯多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接了話茬……這傢伙如此陪小心是有原因的——我腮幫子腫的像水蜜桃就是這傢伙先前發狂時留下的『罪證』,此刻他不得不涎著臉陪笑臉,以免他小心眼的領主殿下事後找他麻煩。
「我看未必!他們現在看起來個個像發情的母兔——難保會一個忍不住就這樣直接衝過來……」
咕嚕司忿忿的掃了卡魯多一眼,然後冷冷地丟下這些話——後者又是一陣涎臉賠笑……咕嚕司也是先前混戰中的受害者。他被發狂的卡魯多當場一腳踢飛,直接在空中就暈過去了!
如果不是他在戰鬥前非常臭屁的顯擺上了道格族新近打造的『重鎧』,老撒滿的命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大疑問。
「是啊……是啊……聽你這麼一說,俺突然覺得他們非常有可能會打過來」卡魯多見風使舵的本領經此一役之後大為增長,牆頭草的嘴臉一覽無遺。
「可是我怎麼看怎麼不覺得他們會衝過來!」我刻意的捂著腮幫子,將腫大地那一面亮給卡魯多看,然後慢條斯理的提出異議。
「殿下果然英明!」卡魯多眼睛都不眨的立刻轉口:「俺看再借兩個膽子給他們,這些佛朗士人也不敢踏過俺們的防線一步!」
「咳咳……」咕嚕司撫胸作出痛苦狀,假意咳嗽的口水噴了卡魯多一身:「他們都舉著刀子準備要衝鋒了——我看這次多半會衝過來!」
卡魯多:「俺同意!……他們會衝過來!」
「切!」我不屑的:「那只是喊喊口號而已——你看他們哪有半點準備衝鋒的架勢
卡魯多:「他們不敢過來!」
咕嚕司:「他們都要開始衝鋒了!」
卡魯多:「那他們就會過來!」
我:「只是擺出架勢而已……連陣型都沒列好……」
卡魯多:「那就不會來!」
咕嚕司:「我……」
「他們愛來不來!反正俺是不來了!」卡魯多終於受不了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耍賴:「俺知道俺這次是沒好果子吃了——除了歐什,這次俺把全公國的頭都打遍了……反正就這條命擺在這裡……你們愛咋辦咋辦吧!」
我伸手去拽他:「……卡魯多你……」
「殿下您不要拉俺……」卡魯多這潑皮乾脆往後一倒開始放潑:「俺可真可憐啊——整個聖馬諾就俺一個獸人——活該受欺負……俺不要活了!」
我再伸手去拉,結果又被他甩開,這傢伙變本加厲:「俺怎麼就這麼命苦啊……竟然還以為這些人都當俺是好兄弟好朋友……誰知道,他們會合著伙來欺負俺……你不要拉俺……就讓俺死在這裡一了百了!」
「你愛死不死!」第三次被這傢伙將我地手甩開之後,我直接一腳踢在他側臀上——後果是自己捂著腳丫子直跳,情急之下只好用手中的劍鞘使勁敲他的頭:「蠢豬!……他們真衝過來了——還不上去支援前線!」
………………
佛朗士人真衝過來了……查理王的陣前演講果然是在鼓舞士氣。
而他們也並非是沒有章法的胡亂衝鋒——這是佛朗士人早有預謀的一次反包圍戰術!
查理王演講到高潮的時候,他的士兵都瘋狂地吶喊呼應。一些衝動的戰士漫無目的地對著我們這邊放箭以
一幫雜亂無章的亂衝——我滿以為他們只是受到現場無組織的胡亂發洩而已……我還以為他們的指揮官會及時約束這些狂亂的戰士地莽撞行為。
誰知道,這竟然是對手的一個幌子——他們根本就是有備而發!
狂亂的戰士瘋狂前衝——後面地一批軍官急急忙忙的趕著上來似乎要喚回自己的手下。
這些都是在情理之中,看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聖馬諾的前線部隊抱著看好戲的心態還遠遠的射了幾箭以示助興……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進入聖馬諾射手的射程之時異變突生。
他們的右翼也就是我們左翼方向,原本被他們拆除而成為廢墟以阻擋我軍騎士衝鋒隊伍的那片房屋殘骸中突然湧出了無數披甲執盾的戰士。
與此同時,迴廊右側原本是大水池的地方突然從中冒出數十名水淋淋的輕裝精兵。
他們並沒有急著壓擠聖馬諾的前線陣地,反而齊齊兜了個半圓,將整個前沿陣地與宮牆防線的大部隊分隔開來。
然後才從容的配合正面部隊開始對包圍圈中的聖馬諾前線戰士進行圍攻。
這一下事發突然,我們誰也沒有料到在全面進攻即將發起前。佛朗士王宮衛隊突然會搞出這麼突如其來且妙到毫端的一著棋。
前線的百多名戰士立刻陷入佛朗士人的包圍圈而陷入苦戰,百多人的防線是針對先前的正面防禦而做的部署,現在要應付接近四面的攻擊。一時間這些戰士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
………………
「還等什麼?!——一起跟我衝!……接應前線部隊回撤!」我飛速的掃視著戰場局勢,及時作出判斷。
前沿陣地是保不住了……為今之計只能集中宮牆上的主力就地進行反衝鋒——只要壓制住他們左右兩翼的進攻勢頭,前線部隊還有後撤的機會。
否則的話,只要他們兩翼順利會師形成合圍,王宮衛隊四面包夾的話。區區百人的前沿陣地根本無法應付如此長的防線——覆滅只在旦夕之間。
「預備隊全體出動!跟我來!」我呼喊著將雙劍高高揚起……
「殿下!等一等……」就在這緊要關頭,歐什突然自角落陰暗處現身:「預備隊不能動!」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惱火……如果現身的不是最得我信任的歐什的話,換作別人我難保不會就此一劍甩過去就此將其了結。
「殿下……敵人有援軍……宮門防禦部隊不能動!」艾克司急匆匆的解釋。
「什麼?!援軍?!!……是佛朗士的哪支部隊?」我感覺一盆冷水自頭澆下一般手腳都涼了。
此時宮門防線正處在最脆弱的階段。大部隊都去組織最後的火攻計劃以及隨後的圍殲戰去了,而王宮內突然發起了針對前沿陣地的圍殲戰……在這個節骨眼上,敵人援軍突然出現,縱使我們憑借禿子查理苦心構築的宮牆低利,配合近衛騎士團臨時搭設的防守器械能夠勉強抵擋敵人的進攻,但是因此而無法派出人手接應前沿陣地的話——我的那些精銳勇士怎麼還有生還的可能?
這一瞬間,我懊惱得連劍都幾乎握不住了……
「是先前出去準備聯絡城衛軍的王宮衛隊……」歐什急速的稟報著:「我猜測王宮衛隊之間應該有不為我們所知的聯繫手段——他們發起攻擊的時間掌握的非常巧妙,在宮內衛隊衝擊前,宮外的軍隊已經開始向橋頭陣地衝鋒了……」
「該死!」我恨恨的跺腳,轉頭決絕的望了前線正陷入苦戰的將士們最後一眼:「他們都是重騎……在平地我們沒法和他們抗衡……都跟我來,上宮牆!」
「殿下……」咕嚕司遲疑著:「那前線的……」
「我說跟我一起上宮牆!」我幾乎是從喉嚨中迸出這句嘶喊——在說出這句話後感覺連心底的最後一絲力量都被抽空了……
守住宮牆……血債血償……
這是現在我心底唯一的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