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糊塗收了個出身名門的絕世謀士,我反倒有些不知
或許是這傢伙給我的感覺太奇怪了吧!
我並不喜歡他——在我的感覺裡,這種人在我以前的世界其實很普遍。
聰明是毋庸置疑的——最重要的是他言談舉止中體現出來的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態度。
在以前的世界裡,所謂的成功人士們絕大多數都是耐先生這種類型的人。
他之所以給了我這種讓我不太愉快的感覺,除了他輕描淡寫的提出為了完成我的任務,他可以毫不猶疑的使用瘟疫種源這種滅絕人性的生化武器之外。
接下來詳談帕瑞斯城攻擊戰中他所策劃的種種攻勢,也是讓我越發對此人心性有所感悟的重要原因……
九十多口水井被下了強力瀉藥,是在為了避免王宮在戰鬥進行中從時代忠於王室的附庸居住區臨時調集壯丁——這我倒是不反對。
然而,多達三百多戶居民樓將被縱火燒燬——為的僅僅是在戰鬥初期為查理夫婦的貴族們添點亂子,這就有些過份了……不過倒也還在我勉強能接受的範圍以內。
『戰爭哪能不死人、不造成財產損失?反正他們也不是聖馬諾的人……』我自己這樣安慰著自己,壓制住向他提出反駁的念頭。
然後是軍隊內部的清洗——戰爭爆發的首要條件就是佛朗士皇家騎士團第一大隊以及皇家陸戰軍團地忠於查理而不是夏爾的那些軍隊必須被清洗……這我也沒意見——身為軍人,就得有隨時保持警惕的覺悟。如果他們真的被自己人清洗,這也只能怪自己警覺性不高、戰鬥力低下——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再然後是暗殺……對一張長長黑名單上的人的清洗。
這張名單很有些意思——除了王宮衛隊和城防軍的中高級指揮官首當其衝是必殺之人外,其它的人大都是些小人物。
都是些小勳爵、男爵甚至很多沒有爵位的不起眼地小人物——從上面對這些人的簡述我發現這些人都是些書記官、廚子、馬伕之類的低賤職業者。
嗯,戰爭死人是不可避免的……這些人確實也有必要先行剪除——名單上的這些人雖然都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戰爭可不是網游,一兩個牛人站在王宮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想法是不現實的……
王宮攻略,最終還得靠雙方的士兵來決定戰果——能不能在貴族武裝以及帕瑞斯城防軍主力趕到之前攻下王宮,就是這次戰役最關鍵之處。
依耐先生地看法……這次叛亂以奇襲為主,最重要的是以雷霆之勢迅速攻佔王宮——射人先射馬的道理放在哪個世界都是通用的。只要查理被我們掌握,保皇派群龍無首,擁有大義之名的夏爾,就能非常順利的掌控帕瑞斯城。
而眼下的情況要想快速攻佔王宮,只有兩個方法——要不進一步提高進攻部隊的突襲速度,要不就得減緩、減弱王宮地護衛力量。
目前我的軍隊不是耐先生能夠掌控的,在不能預知聖馬諾軍隊到底有多強戰力地情況下,他只有多在削弱對手身上做文章。
兩支部隊的各級指揮官肯定是要殺的——不過這些人並不是手無寸鐵的貧民。成功率並沒有保障……尤其是那些高級軍官,這些身邊有大批護衛保護的貴族,僥倖能殺死一兩個已經是意料之外地驚喜了,於是,對諸如指揮官的馬伕、親隨、傳令官等輔助人員的暗殺就成了必要之事。
這些個指揮官都是些貴族,殺了他們地親隨,絕對會為他們指揮作戰帶來極大的不便——哪怕應此耽擱他們幾分鐘,或是讓他們因此作出一點點錯誤的決定。也有可能就此轉變戰役的走向。
因此,這個暗殺計劃我也是同意的——雖然覺得有些不光彩,不過倒也還在我的心理承受範圍之內……
說實話。如果是我來策劃這次叛亂,我也會這麼幹的……
再接下來爭議就大了……
問題的焦點就在對駐紮在城外城防軍團的騷擾戰上。
按計劃,這支能夠決定戰爭勝負的最重要的保皇派軍隊,是由夏爾的這些軍隊來阻截的。
我的軍隊與夏爾的皇家騎士團主力進攻王宮,而今天我剛見到的那些混合騎士以及清剿完自己隊友的皇家陸戰軍團的殘餘兵力(如果有幸
幾個的話)。這些個小部隊則負責盡力拖延帕瑞斯gt;進軍速度。
可以想像,以這些雜牌軍和少量的剛剛經過血戰的陸戰軍團戰士,要想阻抗佛朗士最精銳的整編的城防軍。這幾乎是螳臂當車。
於是,耐*達這個傢伙提出了輔助方案——一個無恥的,說毫無人性的方案。
他將派人在戰役打響時搶先攻佔一個平民區——一個城衛軍團家屬聚集區。
他的打算就是——如果阻擊部隊全軍覆沒,他的親信將壓著這些老弱婦孺阻擋住城防軍前進的道路。
城防軍要想增援王宮,首先就得從他們家屬的屍體上踏過去!
…………
一開始我還是贊同這個計劃的。
「這是個好主意!」聽他講完這個計劃,我還頗為讚許:「有人質在手,起碼得多拖延他們好長時間——談判都得談好久,拖個半小時都有可能……可惜我得率隊攻擊王宮,要不跟過去看看,嚇嚇他們倒是滿有意思的……你不是真的有殺人質的打算吧?」
最後一句話問出來,是因為我看眼前這傢伙的神色有些不對頭。
「您最好還是不要過去比較好……」耐*達點頭:「如果gt;+的不顧人質死活要強行增援王宮……我會下令殺光人質的——這絕不是虛言嚇!」
「你瘋了?!!」我對他怒目而視,渾然忘了這該死的傢伙是個瞎子:「誰沒有父母妻兒,誰沒有三親六眷——你這樣做還有一點點良知嗎?!!」
「再說,你這樣幹,豈不和城防軍完全決裂——這樣的話,哪怕我們攻下王宮又怎麼樣?城防軍會因此而完全喪失理智,根本不會擁戴夏爾!而我們也得在剛剛與王宮衛隊進行一場生死搏殺之後,再次面對城防軍的瘋狂攻擊!」
一口氣將自己的怒火都發洩出來,我兀自不解氣,正準備進一步揪著這傢伙的領脖繼續斥責……
「殿下……您勿需擔心這些……我抓的人質是有選擇的……」這個可惡的瞎子歎氣:「有些事情您就是看不透,或者我換個說法您會覺得比較容易接受?……如果我說,就算我不殺這些人,接下來他們也會死在夏爾的手裡……這樣的話,您會同意我實施這個計劃嗎?」
「這個……」我遲疑了一下:「這怎麼可能?城衛軍都是帕瑞斯城的子弟,夏爾接手王位之後,城衛軍就是他最貼心的軍隊之一……他怎麼可能作出這樣自毀長城的事情?」
「這不是最重要的……」死瞎子突然端直了身子正色問道:「如果我說我有確切的證據,這些人會在戰後死在夏爾手裡,您會選擇繼續迂腐的堅持自己原來的看法,還是選擇放手讓我這麼幹?」
「呃……我想……」我甩甩頭,企圖將自己心中的雜念拋開,卻發現根本無法違背良知作出理性的決定——或者說,事情沒到那個地步,我根本是下意識的迴避這個問題,因此我避重就輕反問:「你怎麼會有確切證據說夏爾會殺這些軍屬?你現在有證據嗎?」
「證據……」耐*達嘿嘿笑了笑,又露出他那招牌可惡笑下,您歸根結底還是個仁慈的人,我想我的證據就算拿出來,也會被您刻意推翻,除非您答應以平和的心態就收我的回答,否則,我只能說,我並沒有證據——雖然這些人必然在動亂當日就會死在戰亂之中……」
「別擠兌我!我不吃這一套!」我氣呼呼的重新坐下,想了想,平息了怒火繼續話題:「你說你有證據……那就拿出來吧……我會中肯的判斷證據的可信度的……」
「我只有一點點小證據,不能當作鐵證……當然,如果再加上適當的推論,我想您會同意我的看法的……」耐*達頓了頓,露出;容:「不過,您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平息自己的怒火,冷靜的思考問題,這一點倒是令我非常驚訝——按照我對您以前對一些事情的處理方式來看,您可是個不屈不撓的執拗的領主大人呢……」
「你就別管我執不執拗了……」我並沒有吃他這個非常隱蔽的馬屁:「證據呢?我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