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顛覆我的想像——這真是一趟奇怪的旅途!
首先,范薩爾不像一位亡靈族的部隊指揮官,我也不像是一名被對立陣營俘獲的階下囚,現在我們的關係倒更像一名熱情而好客的主人在招待遠方來的客人,雖然沒有答應為我講述『亡靈族自己的事』,但是他依舊耐心的向我描述了一下這塊由亡靈族與教會共同管理的草原的基本情況——甚至,他還非常熱情的給了我一張科菲大草原的地形圖。
相對的原本應當當作客人招待的三名神聖騎士反倒受到了頗為嚴厲的對待——在路上的一處亡靈族兵營中,范薩爾幾乎在己方接應部隊到達的同一時間就委婉而堅決的下令將聖騎士們囚禁起來。
而我依舊沒有受到任何約束,在聖騎士被關入陰暗潮濕的地牢的同時,原本圍在我周圍的亡靈族戰士立刻放鬆下來,它們將武器裝備收好,然後將我丟在原地不管不顧,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呃……我該被關在哪裡?」在范薩爾一邊將牢房鑰匙繫在腰間一邊往我這邊走過來時,已經呆立良久的我終於找到個說話的機會,試探著向這位亡靈族指揮官問話。
「您?」范薩爾側著頭望著我,彷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我這句話什麼意思,不過旋即他醒悟過來:「哦……我差點忘了!」
「您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的尊敬地契那司殿下!」這位亡靈族指揮官攤攤手:「不久前我們接到都城的命令,要求我們在自己職責範圍內。盡一切可能協助契那司大人您所做的任何事情……今天我巡邏正好遇到了您,所以我就出來替您解決掉那個麻煩——僅此而已……」
「那您為什麼會用庫納塔?」我將心中存疑已久的問題提出來。
「哦,我們接到的命令裡有您詳細的資料,因此我知道您不但是教會的神眷騎士,而且更是人類聖馬諾公國的公爵——命令中也有詳細描述您說的庫納塔……我們被要求熟悉這個動作——據說是專門為了取信與您而準備地動作……」法薩爾一邊解釋一邊拿出份文件:「這份文件配備到隊一級,如果您還有什麼不清楚的,您可以自己看看……」
我接過來翻了翻——除了他所說的那些命令條文之外,這份文件後附的資料簡直就是我的一本傳記文學書,從我的衣食住行到個人愛好一一羅列其中——我看以前世界的粉絲追星資料也不過如此了!
而且這份資料真實度非常高。甚至一些諸如不喜歡吃雞蛋,不太愛吃甜食之類的只有那些親近人士才知道地個人隱秘都寫得一清二楚。
當這份資料在手時,我如果還不知道是誰在暗地裡操控這一切,那我就是真正的傻子了!
這份資料當中,很多細節都描述的非常詳細,但是對於我的出身乃至武技,以及一些涉及到可能會被敵人利用的細節都沒有涉獵,明顯是一份充滿關護的情報……
除了我的海倫姐。這裡還有誰會知道我的這些秘密?還有誰會如此細心照顧我?
「海倫娜*德*艾德裡安侯爵大人在哪裡?.=.息,忍不住心情激盪,此時也顧不上什麼風度與矜持,一把拽住了范德爾的手:「我要立刻見到她……」
「德*艾德裡安侯爵?那個人類德尚王國布萊克郡的女侯爵范薩爾忿忿道:「契那司殿下,我怎麼會知道這個惡女人在哪裡?!如果我知道她在哪裡地話,我第一個就要抓住她,將她送到都城接受審判——這個恩將仇報的瀆神者!」
「惡女人?恩將仇報?瀆神者?!!」我滿頭霧水:「這是怎麼回事?」
這可叫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如果說命令不是海倫娜姐下的,亡靈族有誰會如此瞭解而且如此關照我?而要是海倫娜姐下的命令。有怎麼會被范薩爾稱之為瀆神者?
「想起來都叫人惱火!」范薩爾將兩隻手握在一起捏得吱吱咯咯作響,憤怒之情溢於言行:「大概一個多月前……呃……或者兩個月……哎呀呀,反正是不久前。就是我巡邏遇到了這個女人和她的隨從……」
「當時她一切證件齊全,但是教會地人好像還是不願意放過她,正好被
了,於是我就公事公辦,將她領了進來……為了這件靈城還專門為我下了嘉獎令……當時我也很高興……」
「誰知道,半個月前,都城突然下發通緝令。說她褻瀆神廟正全國通緝!天啊……」范薩爾捶胸頓足指著自己胸前的那枚對葉徽記:「我竟然解救了這樣一個瀆神者!——雖然聖靈城並沒有因此責罰我,但是我怎麼有臉再佩戴榮耀的三葉徽章!」
「三葉徽章?」我仔細看了看,袍子上確實是三葉標誌,只不過有一片葉子被人拆去了,只有仔細觀察才能看見殘留地淡淡痕跡。
「我已經發誓,在這個瀆神者沒有捉拿歸案之前絕不承認自己是榮耀的三葉戰士,也絕不將頭罩拿下來——我實在沒臉見人啊!」范薩爾痛心疾首。
我卻鬆了口氣——看來海倫姐闖了這麼大的漏子,但是現在並沒有被亡靈族抓住。
既然海倫姐有大麻煩,我也不好就在這裡敞開了探聽消息,再次小心的問了幾個問題之後,察覺到以范薩爾這樣低層的指揮官確實不知道進一步的消息,我決定離開這裡,到亡靈族的王都聖靈城抓個大舌頭拷問出點情報出來。
「哦,契那司殿下……還有件事我必須得告訴您……」在我告辭準備離開的時候,范德薩叫住了我,他不好意思的搓著手:「都怪那個瀆神者,我一提到她就惱火,結果忘了還有一條口頭命令沒有轉達……」
「口頭命令?」我停住步伐轉頭望著他:「您請說……」
「上頭下命令的時候,還有幾句話需要轉達給您本人……」范薩爾解釋道:「這可能是怕在公文上不太好看——您知道的,現在人類的某些習氣都影響到部隊裡來了……下個命令也要求行文工整……要我說啊……學人類也得『去其糟粕取其精華』,不能什麼都照搬……哎呀呀,有扯遠了……」
「這都怪那個瀆神者!搞得我現在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范薩爾神神叨叨的:「這麼說吧,我得向您傳以下幾句話——『方天畫戟很拉風,大人很安全,亞隆你不要摻和到這件事裡來,否則大人就有危險,隨便逛逛就回去吧,過段時間我們會來找你的。」
「很奇怪的一些話吧……所以這次聖靈城沒有將這些發佈在正式命令上也是情有可原的……」難得一本正經的背完這些話之後,這傢伙又開始嘮嘮叨叨……
「呃……是啊……很奇怪的一些話……」我點頭點頭表示同意之後,迅速的跨上駱駝,離開這個堪比唐僧的傢伙。
訊息量一下子太雜,我得慢慢消化……
………………
當然我想要搞清楚的不是最後的口訊。
口信也許別人來聽可能會一頭霧水,但是之於我就很清楚了——知道『方天畫戟』的也就只有海倫姐以及她的首席騎士培根騎士長而已。
那次我造出超長的胡亂命名為『方天畫戟』的搞笑玩意時,只有這兩位而已,因此第一句話是讓我進一步確認他們的身份。
接下來就簡單了,『大人很安全』,這句話確定了這次的傳訊人是我的第一位武技老師——培根騎士。
後面的話是叫我不要攪進這件事裡面,說得再明白沒有了,而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天,海倫姐也是這麼警告我的。
我現在要理順的是海倫姐到底在幹什麼?
她不是個任性胡為的小女孩,身為德尚北部重臣,她的智慧與能力毋庸置疑,否則的話,以一個芊芊弱女子,怎麼可能支撐得起德*艾德裡安家族偌大的勢力。
既然海倫姐做這一切都是有意為之,那她為什麼會這麼干呢?她到底是不是如同培根騎士所說的那樣安全?還是僅僅是為了保護我而作出的虛假承諾?
這一切,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