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並不喜歡進攻侵入它領地的比較強悍的生物,或者將它們稱之為欺軟怕硬,既然它發出的訊息不是那麼強硬,那麼也就是說它們已經對我們的實力有所瞭解,我們之間還有可以協商的餘地。
「我們只是暫時在這裡歇歇腳,休息一段時間後我們會自行離去的。」我試著向它發佈了這道訊息。
蕈人使者身子可笑的搖晃著,顯然它正在考慮,過了一小會兒,它的身體停止搖晃,一道訊息傳來:「可以,但是你們不能越過這道坡進入我們的大巖洞腹地。」
我表示同意後又問它:「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直接到地表嗎?
蔁人使者晃動著它肥大的身軀:「不,我們不清楚……除了大巖洞我們哪兒也不去……」
交涉完畢後,蔁人使者回到了它的族人中間,蔁人的防線也向後收縮,遠遠的監視著我們。
我們坐在小坡上開始修整,蔁人雖然戰鬥力不是很強,但是因為數量眾多,而且它們的子雲很有些殺傷力,所以附近一帶還是很安全,我們放心的在這裡吃飽喝足後美美的睡了一覺,然後繼續出發。
幽暗地域並非我所想像的狹小地道組成的世界,進入地底,特別是離開巨石堡地下哨卡的範圍之後,你就會發現洞頂豁然開朗,通過改造後的靈敏視覺,我甚至能看到數百米乃至上千米的洞頂下垂的巨大石筍。
和喧囂的地表世界相比這裡就是另一個世界,溫暖的陽光和被歷代詩人讚頌的美麗星光從未照耀這塊被世人遺忘的土地。
一行人踏出的腳步聲在這靜寂的巨大空間裡能夠傳得很遠,刀劍出鞘的聲音在這裡顯得特別刺耳。
四周的巖壁在一些微光植物的映照下泛出死一般的顏色,只有偶爾傳來的滴水聲讓行走在這個世界的人能感覺到以點點生命的流動跡象。
但是你千萬要小心流水經過的路徑,因為那裡總是隱藏著無限的殺機,廣闊的地底水源分佈並不均勻,某些地方的水源同時也是周圍獵殺者的捕獵場。
在我們再次行進了約一小時後,月火突然身體一震:「前面的水源地有群蠍身人,我們的動物朋友已經全部被殺了……」
蠍身人是幽暗地域的特有怪物,雖然被稱之為『人』,實際上僅僅是上身類似人類而已,下半身依舊是一隻巨大的蠍子,身後的巨大蠍尾和前端的兩隻巨螯就是它們最致命的武器。
歐什潛伏過去後不久就狼狽的回來:「它們能看穿我的隱形,而且移動速度非常快,數量大概有七隻以上——拐角後我不能判斷還有多少它們的同伴。」
特魯瓦大法師微微皺眉:「一般來說蠍身人喜歡群居,通常情況下十多隻聚集在一起,它們的攻擊中都帶著劇毒,我們最好還是另找通道避開它們。」
月火搖著頭:「水源地在通道的入口處,除非我們放棄這條通道的搜索,不然的話就得和它們進行接觸。」
「我看只能和他們作戰了。」歐什說道:「它們似乎非常暴躁,而且缺乏智慧,對任何接近它們領地的生物都會毫不留情的殺戮。」
特魯瓦大法師點著頭:「它們確實是一群智力低下的殺戮者,看來我們必須殺掉他們才能進入這條通道了。」
「它們似乎沒有遠程攻擊能力,也許我們可以固守防線,讓漢堡的射手給它們致命打擊。」特魯瓦法師說道:「它們的人身部分是弱點,我們要集中攻擊它們的頭部和胸部。」
「好吧,大家保持好陣形。」我命令道:「艾克司你率領弓箭手隨時準備,歐什和佈雷斯率領騎士們近身保護弓箭手,我和貝桑松會施放泥潭術阻礙蠍身人的前進路線。」我環顧著寬闊的通道:「不過通道太寬,也許它們會繞過我們的法術區域從側面突擊,所以請特魯瓦大師隨機應變替我們阻擋或者殺死靠近射手的敵人,康妮小姐帶領克蒙、波頓保護好大師,讓大師能夠安心施法。路克留在弓手群中,卡魯多隨身保護他……松的安全就交給月火。我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
所有人用行動表示了對我的,一行人迅速排列好陣形後向前慢速推進。
很快我們就發現了蠍身人的蹤跡,那群醜惡的怪物用它們細長的六條尖腿快速的在水源地附近跑動,速度快得驚人。
巨大的蠍子尾巴倒勾著垂在它們的身體背部,兩隻巨螯就像兩把巨大的鐵鉗在空中不住的張合發出卡嗒卡嗒的聲響,人身那一段就像一段肉球詭異的從它那蠍身前晃動。
實在是太噁心了,這是我對它們的唯一印象。
隨著第一隻蠍身人發現了我們,整個怪物群頓時騷動起來,通道中充滿了詭異的卡嗒卡嗒聲
人們瘋狂的衝向我們。
貝桑松適時的放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泥潭術,不過他似乎緊張了點,泥潭術的位置有些靠前而且稍微偏右了一些。
雖然第一隻蠍身人被他的法術侯個正著,但是左邊巨大的空檔讓後續的蠍身人們得以逃脫一劫——它們避過了泥潭術的影響區域,從左邊蜂擁而至。
衝在最前面的蠍身人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它的巨螯在空中狂亂的揮舞著,人身的口中發出恐怖的嘶嘶聲。
不過它的瘋狂也就持續了幾秒而已,艾克司一箭從它眉心射入緊接著另一箭釘入它的胸膛。
中箭的蠍身人的雙螯瘋狂的在空中舞動著,隨即轟隆一聲巨響倒在地上,激起了無數的灰塵。
這個時候我的泥潭術也已經施放出來,兩塊泥潭嚴密的靠在一起,將我們的正面遮掩得嚴嚴實實。
蠍身人們不得不繞一個大圈避開泥潭術的影響區域,從我們的左側發起衝擊。
雖然它們的移動速度非常快捷,但是如此長的一段距離,足夠我們慢慢消滅它們了。
特魯瓦大師大概已經看出了這一點,他將已經施法到一半的泥潭術停止,開始準備另一項法術。
如果我們將通道用泥潭術封死,蠍身人固然不能衝過來,但是一旦它們因此而逃跑,我們就不得不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時刻保持警惕,提防它們的突襲。
所以給它們一點希望,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將溯風弓交給貝桑松後我繼續觀察戰場動向,康妮現在已經頂到隊伍的最前面,克蒙、波頓依舊護著特魯瓦大師站在大部隊的稍前一點。
蠍身人在第一輪箭雨面前吃了大虧,只一個照面四隻蠍身人已經倒在血泊中,後續衝鋒的蠍身人們吸取教訓,將巨大的雙螯護住了相對柔弱的上身要害,漢堡弓手們的箭支插在它們的雙螯上並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接過貝桑松遞過來已經沖能完畢的溯風弓,我對著衝在最前的一隻蠍身人猛射一箭,泛著魔法幽光的箭支穿透了它護著身軀的巨螯,餘勢未減扎進了它柔軟的人類身軀。
劇痛之下的蠍身人雙螯的防護出現了一絲空隙,旋即被艾克司和他的手下接連射中,怒嘶著倒在康妮面前。
我們如法炮製,又解決了幾隻蠍身人,但是射殺速度已經明顯慢了下來。這時候剩餘的五六隻蠍身人已經衝到了康妮面前。
以我的箭術,實在不敢在這樣敵我交纏的當口進行射擊,我掣出雙劍就待上前。
這時候特魯瓦大師的法術終於發動了,隨著他法杖所指,一道閃電劃破了黑暗世界,擊中最前方的蠍身人之後化作一道電網在地上閃耀著。
剩下的幾隻蠍身人難以控制自己的身軀,先後撞上了這道電網,在一陣慘嘶聲中不斷的抽搐著……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騎士是一種奇怪的職業,在我們竹北開始收繳戰利品的時候,花瓶騎士團的平托*佈雷斯團長一把拉住我:「大。您是騎士……等人一樣搜刮屍體.從來幹吧。」
我沒好氣的:「佈雷斯,侍從搜取了戰利品後是不是還得交給你?」
佈雷斯理所當然的:「這是當然,不過我們會讓他們選取一部分他們喜愛的物品的。」
「哦?是嗎?」我對他的回答表示懷疑:「他們獲得的只是我們騎士挑剩的物品吧……
對於騎士某些自欺欺人的做法我頗有微辭:「其實這樣只是掩飾的獲取了戰利品而已,最終咱們還是搜取了屍體,只不過是作了寫修飾的手段而已,本質並沒有改變。」
佈雷斯最近的騎士精神信仰已經被我嚴重摧殘,很多認為天經地義的某些騎士準則在被我無恥踐踏後還能振振有詞的講出自己的道理來。
拙於言辭的他也只有無奈的以沉默表示抗議。
我揮舞著手中的法杖:「再說我也是一名魔法師,這些騎士侍從知道怎麼獲取魔法材料嗎?」
佈雷斯又是以沉默回答……
我得意的跑到蠍身人屍體邊開始審視到底有哪些可用材料,一邊還招呼艾克司:「帶著你的弓箭手過來,蠍身人尾巴上的毒液你們都採集一點,以後碰到不怕疼的傢伙這些毒液也許能派上用場……」
佈雷斯實在忍不住了:「大人,騎士不允許使用淬毒武器……」
不過他不小心溜出這句話後很知機的低下頭準備接受我的口水攻勢。
看著他可憐的樣子,我不禁有些質疑自己是不是對他做得有些過於他們這些從小接受正統騎士教育的貴族子弟,信仰人
放棄了在蠍身人身上發掘材料的打算,我來到佈雷斯身邊:「佈雷斯,我想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騎士們都過來吧,我們一起聊聊……來吧。法。」
將八名騎士攏在一起,我們九個人坐成一圈,侍從們坐在外圍。
我首先打開話匣:「各位騎士先生,也許大家對我在很多時候漠視騎士誓言有些看法,沒錯,很多時候我無視騎士規章肆意妄為,但是請大家不要誤解我的所作所為,一直以來我無比珍惜騎士這個光榮的稱號。」
「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精神、誠實、公正是我們恪守的信條——它代表著光明,代表著一諾千金,代表著修身恪己,代表著永恆不變的讚美。」將自己對騎士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往的騎士教條被世俗腐化,各種條條框框束縛著我們的思想和行動。」
「一些刻板的對虛榮的追求讓我們在戰鬥中縛手縛腳。」我舉例說道:「比方說騎士決不在超過一對一的情況下進行戰鬥,不得主動攻擊無戰馬的步兵,以及不得使用弩——這些規定讓我們在戰鬥中的效能大打折扣。」
佈雷斯反駁:「這是我們必須維護的榮譽,我們不能倚多為勝,和低賤的步兵作戰也會讓我們的榮譽蒙羞,英勇的騎士被一個下賤的農兵用一支弩箭奪取生命也是不可接受的。」
我微微笑著:「在決鬥場,我們可以遵守這些規定,但是在守護自己國家、領地的戰場這樣的行為就是對騎士的基本精神的違背!」
「我們不事生產,是那些被我們稱之為賤民的人們為我們提供食物、金幣和日常所有用度。」說到這裡,我想起了以前世界的某些『公僕』:「我們吃他們的,用他們的,平時我們還任意凌辱他們,但是他們都不敢有所反抗,這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們受點苦受點累都能忍受——只要不對他們壓迫太深,讓他們無法生存下去,他們都會乖乖的聽從我們的命令,這是為什麼?」
頓了頓我接著說道:「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是我們能給他們起碼的生存權,如果我們因為固守成規,因為所謂的騎士教條而輸掉了戰爭,我們是無所謂——只要在戰場沒有戰死,還可以由自己家族贖回去,但是那些所謂的賤民他們在辛辛苦苦供養了我們這群廢物之後,也許還會被地方殺戮以換取軍功……這公平嗎?」
「身為騎士不能守護依靠自己的人這就是對騎士精神最大的褻瀆!」作了小總結之後我指著冒險隊伍中的其它人:「身為騎士因為自己的虛榮心而讓自己的夥伴處於危險之中也是我們的最大恥辱!」
「想想吧……的真是什麼?是為了自己所謂的榮譽而犧牲自己的同伴還是為了正義、光明而放棄一些枝末細節?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怎麼選……
講完這些話後,我丟下他們走開了……
就靠一席話就能說動他們哭著喊著抱著我的大腿要效忠,我已經不抱這個幻想了,穿越後王霸之氣沒帶來,銅臭之氣倒滿身都是,放著滿身是寶的蠍身人我可你能讓它們白白浪費了。
蠍身人的血液和毒液以及身上的某些部位都是很有用的施法材料,被它們殺戮的一些冒險者的包裹也被這些蠍身人隨意丟棄在水源地附近——這些頭腦簡單的傢伙只要不是能吃的東西都不會看在眼中。
在地上散落的包裹中找到一些金幣和裝備之後,我心滿意得的準備開始發掘蠍身人的屍體,用眼角偷偷的瞟了一眼騎士和他們的侍從坐的地方,已經有很多人開始發掘蠍身人的屍體了,最讓人意外的是佈雷斯竟然正在收取毒液……
呃……有王霸之氣的怨言,在我的王霸之氣的感召之下,這個頑固的傢伙終於又向黑暗邁進了堅實的一步……對他的未來我實在是很期待啊……
懷著帶壞小孩的喜悅我來到一具蠍身人屍體旁準備收取一些血液,突然發現康妮也已經在蠍尾處劃了一個口子用瓶子收集毒液。
「你不是騎士嗎?怎麼會幹這種事情?」想了想,我的『騎士真』經驗並沒有傳授給她啊。
「算了吧!」康妮嗔笑著望著我:「你自己不也在大撈特撈嗎?再說了,我們聖羅馬軍團才不搞你們這一套,騎士……只是後來你們自己搞的一些古板教條而已!」
小心的將灌滿毒液的小瓶封好,她嬌笑著敲敲我的頭:「還有剛剛從包裹裡摸出來的贓物分給我一半……要不我就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