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小會客室如同這幢小樓,佈置得舒適而又典雅,由新籐編織的躺椅和竹製的精巧的茶几以及一些細節上獨具匠心的小裝飾,可以看出來這裡的佈置出自一位高雅而聰慧的女士之手。
刀疤和我顯然都很享受這裡的溫馨氣氛,兩人各自捧著盛著紅酒的玻璃酒杯輕輕搖晃,久久沒有發言。
直到樓外的一聲馬嘶才將兩個發怔的人驚醒,從臆想中反應過來的兩人不由相對一笑。
「刀疤先生,俗事雖然可厭,卻也不得不面對,我這次來是希望我們能找到解決我們大家麻煩的方法。」我向刀疤揚揚酒杯,抿了一小口酒:「您應該知道,城裡的伯爵大人的援軍即將到達。」
刀疤也小喝了一口酒,滿不在乎的說道:「七天後,他們才能到達,在他們來之前,我們早就跑遠了,奧爾登、瓦第納、聖馬諾甚至是德尚的布萊克郡,誰知道呢?難道他們還能不顧自身的職責,追殺我們一輩子?」
我呵呵笑著盯住他,說道:「這樣的日子是您想要的嗎?就我所瞭解,您並沒有殺害一個沒有武裝的人,被您俘虜的貴族也在您這得到了匹配他身份的待遇,我從奧爾良到薩韋涅爾的路上,見到了一場您的部下和熊地精的戰鬥,起因是地精企圖破壞一塊種植園,見到您以後,從您的言談舉止無一不顯示你是,或者說您一位受到良好教育的紳士,不,您一定是某個歷史悠久的古老家族教育出來的紳士。只有這樣的家族才能培養出您這樣舉止得體、品位高雅的貴族氣質——一兩代的爆發戶可做不到這一點,哪怕他們把黃金珠寶堆滿全身,他們也只是爆發戶。」
「您的幾位助手行動干連,身手敏捷,對您忠心耿耿一定與您一起從家族出來的。您或者您的助手中有精通軍事的專家,從我看到的那次衝突中我很明顯的看到了軍隊特有的戰術配合。說白了吧,您應該是因為某種原因而脫離家族進而組織的盜賊團,為了不讓家族蒙羞,您自己毀了自己的面容,所以說盜賊生活絕對不是您想要的生活!但是您又不能回到您以前的環境。」
「現在我有個提議,它能使我們擺脫各自的困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拿出副地圖:「您看,如果我能使奧爾良和薩韋涅爾恢復平靜,郎斯*達*芬特伯爵答應贈送我這些土地,如果我擁有了這些土地,您將被委任為我的軍事長官,您可以從聖馬諾招募您的部隊,並用他收復曼奇椰群島,以及海峽對面的穆特港及其西的六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在您收復曼奇椰群島以後那裡將成為您的采邑。我將盡力使您獲得足夠的爵位,到時候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復您自己的姓氏,無論您要復仇或者別的什麼,我會全力您的。」
刀疤陷入了沉思,顯然我描述的畫面讓他舉棋不定。
良久他才從沉思中醒來:「如果,您遇到的不是我,您也會這麼幹嗎?」
我微笑起來,把自己的邪惡計劃全盤托出:「當然不,來之前,您的那位助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為保護平民財產而與地精戰鬥是他個人的行為,而您與他關係並不密切的話,我會想辦法幫助他除掉您,或者您是一位仁慈但毫無領導力的團長的話,我也僅僅會給您足夠的報酬(我掏出那包金幣給他看),並說服您投降伯爵大人。如果您還想繼續這樣的生活,在半小時後薩韋涅爾的護衛隊將突襲這裡——您不覺得我身上的香味太濃了些嗎?」
我捏捏被自己身上的香味弄得有些過敏的鼻子,對刀疤露出促狹的笑容:「說實話,我見到您就覺得很投緣,請不要誤會,我覺得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們都有不為外人道的身世,但是我們受的苦難並不能蒙蔽我們的良知。看到您的那位善良的助手敬佩、愛護您的眼神,我臨時改變了我的計劃——我需要一個有能力、忠誠、並有一批忠實的追隨者的世家子弟,您是上天賜給我的夥伴。」
說完這段稍微改動幾個字,就能成為舞台劇求愛宣言的話後,我忍住肉麻的感覺以滿懷希望的眼神盯住這位『上天賜給我的夥伴』。
刀疤望著我,嘴角慢慢掛上一絲笑容:「雖然您說得很肉麻,但是我不得不說您打動了我的心」他誇張的用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好吧,我這顆破碎的心暫時為您而跳動,直到您用您完全俘虜它或者拋棄它為止。」
「現在我將為您獻上我的禮物,亞隆大人,我馬上組織人手清剿熊地精。」他站起來整理好衣裝:「至於大人您,如果您願意的話,在召回薩韋涅爾的護衛隊後,我很高興邀請您視察您的部隊進攻那些異族怪。」
在回薩韋涅爾向伯爵大人匯報後,我帶領傭兵團和一批物資重回『疾風』團總部。
疾風團能將薩韋涅爾的守衛壓制在城裡不敢出擊顯然有他們的獨到之處。我們到達的時候他們已經整裝待發。近四百人的隊伍排列得有模有樣。
簡短訓了幾句後,刀疤發令出發。
我和刀疤在隊伍最後並轡而行,兩人低聲交流行動計劃。在刀疤將計劃告訴我後,我也將我帶來的物資展示給他看,兩個人嘀嘀咕咕說得眉飛色舞,大歎相逢恨晚!
決戰地點在上次運糧的河道,兩岸是小山丘,小河就從中間流過,上游刀把已經派人築壩斷流,刀把在河流東面築好防禦工事,而我則帶領一部分人潛伏在西岸的山丘旁邊。
在一切安排妥當後,刀把向帶著大群熊地精兜圈子的斥候們發出撤退信號。快速撤退的斥候迅速回到東岸的陣地。
熊地精們氣喘吁吁的跑到西岸的小山頭,發現從西岸到東岸一路都是木桶,有的木桶有些破碎,一股蜂蜜的清香撲鼻而來。貪吃的它們一擁而上拳打掌拍把木桶弄開,發現並不是所有的桶裡是蜂蜜,山頭的桶裡大都是些黑呼呼粘呼呼的液體,越往河道走,蜂蜜越多。
在熊地精們慢慢靠近河道的時候,一群由一隻巨大的熊地精頭領帶領的裝備精良,紀律良好的熊地精衛隊大搖大擺的來到河道邊,制止了地精們進入河道的企圖。
熊地精頭領和他身邊的一隻手拿著晨星(一種鈍器打擊的重武器)的老年熊地精牧師連說帶比劃了半天,最後熊地精頭領揮手指揮十多個熊地精前去搬回木桶,自己和衛隊準備回西岸山頭。
顯然熊地精頭領已經看穿了我們的水淹計劃,並試圖採取穩妥的方法既獲得戰利品,又不至於讓自己損失過大。
然而,人類總是更狡猾和殘忍,隨著刀疤手猛的向下一揮——陷阱正式啟動了。
十個長弓手將早已準備好的火箭點燃射向對面山頭。
與此同時我也率領潛伏的隊伍衝向西山頭。
火箭落地,燃起沖天大火,原來剛剛丟在地上的木桶裡裝的都是火油,被貪吃的熊地精們拍開後火油從山頂順著事前挖好的導流溝直流到山腳。
火勢一起,除河道一面,其他三面都被大火封鎖,一些倒霉的熊地精正好處在火勢範圍以內,它們身上濃密油亮的皮毛瞬間點燃,驚慌失措的他們瘋狂的跑動更將一些同伴的皮毛點燃。
時值秋高氣爽草木乾枯的的季節,火勢一下蔓延開來,熊地精們一窩蜂的衝向河道。熊地精頭領大聲呼喝也沒起到一絲作用,反而被裹脅著往前湧。
大火起時上游的水壩已經放開,積蓄了半日的大水洶湧而來,一切都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