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婉兒拎著包包,邊邁著小步子,邊與身旁的劉寧聊著天。這些日子,她已經習慣每天有劉寧陪著一同步行到公司了,反正她一個人也蠻無聊的,劉寧也挺會哄她開心的,所以她也不拒絕。只是今天,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如果她沒記錯,李梓絡今天應該回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齊婉兒心裡總覺得很沉重,尤其是那天在時裝店裡李維竣突然出現的那一幕,她不是害怕什麼流言蜚語,也是不怕盧敏霖在李梓絡耳邊說三道四,她只是擔心她的日子會不會還如此平靜。
擔心,在齊婉兒走入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變成多餘。
又是一大束鮮花,不過這次是百合。
齊婉兒雙眼落在那束潔白得有點暈眼的百合花,眼皮緩緩地抬起來,呆若木雞地看著捧花的李梓絡,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頭髮乾脆地梳在腦後,俊俏的臉上掛著充滿誘惑力的笑容。
「怎麼?不喜歡?」李梓絡上前一步,靠近齊婉兒。
李梓絡這一舉動,惹來了公司不少女職員羨慕的目光,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只敢遠遠張望著。
齊婉兒兩眼有點發直。這不是存心叫她難堪嗎?
收?不收?分明為難她嘛?收,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新上任的副總裁與兩年來沉默寡言的女秘書關係曖昧。不收,沉默寡言的女秘書故扮清高,公然拒絕副總裁,給臉不要臉。
豆般大的汗珠從齊婉兒的額邊滑下,心裡盤算著。
她真沒想到李梓絡會這樣,他這樣做分明在告訴全公司,他在泡自己的秘書。但是,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要全公司人都知道?還是他另有企圖?畢竟這樣對他沒什麼好處,還是他一直就是這樣,只不過現在才露出原形?
「不打算收下我的花嗎?」李梓絡見齊婉兒沒反應,嘴角輕輕地往上翹了起來,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該死的。齊婉兒暗暗罵道。
「李總,別開玩笑了,是不是在練習給女孩子送花啊?如果是的話我願意配合。」齊婉兒艱難的讓自己的嘴角極力的往上翹著,希望這樣笑得不會很難看。
「我的樣子像是練習嗎?」
汗死,你就不會給我一個好的台階嗎?這裡可是公司,李梓絡你這個不要臉的。齊婉兒心裡狂不爽,一想著這兩年在公司辛苦建立起來的清白形象眼看著就要被毀在這個花心總裁身上,不甘心啊!
「對不起,李總,上班時間已經到了,如果想要練習的話,我看要另找時間了。」怎麼說你也是總裁,上班時間總該做個模範吧?齊婉兒不甘心地回著他的話。
「哦?是嗎?那好,今天就先練習到這,這花就當給你的練習費吧。」李梓絡得意地笑著,一把將花塞到齊婉兒懷裡,帶著一臉壞壞的笑意走進了辦公室。
齊婉兒抱著百合,頭幾乎埋在了裡面,小心翼翼地躲避著整個辦公室裡犀利的目光,逕直走到自己的辦公桌。
她無奈地看了兩眼那束百合花,隨手放在了一邊,心裡有氣卻發不出來,怎麼說也是副總裁送的花,總不能一把扔到垃圾箱裡吧?那樣的話全公司的人都會說她裝清高,她才不想被眾人垂罵。
齊婉兒將自己的視線收回,轉而整理起今天的文件,但手剛拿起文件的時候,一陣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那些肆意的香水分子在數秒間湧進她的鼻腔。
好嗆鼻……齊婉兒下意識地摀住了鼻子,不由地抬起了頭。
是盧敏霖。她站在李梓絡的辦公室門前,高傲地衝著齊婉兒笑著。
齊婉兒看見眼前的一襲紅衣的盧敏霖,簡直如花癡沒什麼兩樣。
盧敏霖邊敲著李梓絡的門,邊嗲嗲地說:「梓絡,是我。」還沒等門後的聲音,盧敏霖已經推門闖了進去。
齊婉兒沒說什麼,反正她也不想說什麼,更不想再與盧敏霖有什麼糾紛。
沒一會兒,齊婉兒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給我沖兩杯咖啡進來。」是李梓絡的聲音。
「好的。」齊婉兒乾脆地回答道。
掛上電話,齊婉兒便去茶水間沖了兩杯咖啡,面無表情地端進了李梓絡的辦公室。
盧敏霖和李梓絡一同坐在辦公室裡那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盧敏霖一臉笑盈盈的,而李梓絡則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齊婉兒先把一杯咖啡放到了盧敏霖身前的大理石桌子前,她清楚地感覺到來自盧敏霖陰險的目光,她頓了一下,又將另一杯咖啡放到了李梓絡身前,正當她的手要收回來時,被李梓絡的大手抓個正著。
「怎麼弄的?」李梓絡看著齊婉兒手臂上那兩道淺淺的血痕,焦急地看著她。
齊婉兒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又瞟了一眼旁邊的盧敏霖,如果李梓絡沒看見,她自己都差點忘記了這兩道指甲痕,而此時的盧敏霖,神情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齊婉兒輕笑了一下:「貓抓的。」說著,她想把手抽回來,沒想到李梓絡居然不鬆手,她的眉頭不悅地皺了起來。
「喲?維竣怎麼沒好好保護你啊?居然讓貓給抓了?」盧敏霖的聲音很刺耳,帶著挑撥。
齊婉兒心頭的火一下子燃了起來,「那是一隻瘋貓。」說著,她猛力把自己的手臂從李梓絡手中抽回。
很明顯的,李梓絡原本便不耐煩的臉一下子變綠了,似乎很不悅,而盧敏霖也被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齊婉兒沒有理會這些,拿起托盤扭頭就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齊婉兒努力把自己的火壓了下來,那個盧敏霖根本就是一個低級的女人,齊婉兒極力平衡著自己,畢竟那個女人不值得她為她生氣。只是,剛才盧敏霖提到李維竣時,她清楚感覺到自己的手一下子被抓緊了,她看見的,那個時候,李梓絡生氣了。
齊婉兒翻開文件夾,長長喘了一口氣,這些日子都怎麼了,她感覺到原本那些平靜放蕩的日子似乎離她越來越遠,還有那晚的李維竣,口口聲聲地要她做他的女人,他似乎不是隨便說說的,雖然那一句「床伴」讓他有點意外,但她知道,那個男人還會再出現的。
一整天,齊婉兒都把自己埋在厚厚的文件裡,她是故意的,雖然這些東西一點也不急著用,但她不想自己閒著,尤其是她感覺到李梓絡的怒火時。
李梓絡好像真的生氣了。從盧敏霖離去以後,他一直都沒有出過自己的辦公室半步,就連午餐也沒吃,更別說其他的了,只在下班前扔給了齊婉兒一疊厚厚的文件,要她重新照著打一份,而且必須要今天完成。
齊婉兒知道,要打完那些文件,不加班是根本不可能的,李梓絡是故意的。
咬著牙,忍著飢餓於手指的酸楚,齊婉兒終於在下班後三個小時又十六分鐘時敲完了最後一個字母。
「完了?」李梓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齊婉兒身邊,居然還為她遞了一杯果汁。
「謝謝。」齊婉兒回過頭,怯怯地接過果汁,目光故意避開李梓絡。
李梓絡伸過手,一把抓住了齊婉兒受傷的那隻手,手指輕撫著那兩道淡淡的已經結痂的血痕,沒一會,沿著血痕滑下,握住了齊婉兒纖細的手,他的手指輕輕地揉著她因為打字已經有點發麻發酸的玉指,慢慢的,很溫柔。
齊婉兒被他這溫柔的舉動嚇著了,手一直不敢動,呆呆地讓他握著,她還是第一次被這樣溫柔地呵護著,心裡突然覺得有點酸。
「盧敏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李梓絡的眼睛專注地看著齊婉兒的手指,眼神有點落寞,深沉的樣子另人很迷醉。
花花公子都是這樣哄人的嗎?齊婉兒不禁有點迷惑了。
「不打算解釋嗎?」李梓絡突然抬起頭,雙眼凌厲地看著齊婉兒。
他生氣著,他正在生氣著,他的眼裡,閃著不可饒恕的火光。
齊婉兒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李梓絡,她被他的怒火嚇著了。
「維竣找過你?」李梓絡試探地問著。
齊婉兒還是沒說話,心裡「砰砰」亂跳,她第一次被男人凌厲的目光嚇到著,因為她從他的眼底裡看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深吸一口氣,齊婉兒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再愛人的,她只愛自己。
「這是我的私事,似乎與李總你無關。」
「這麼說,就是找過咯?」李梓絡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危險的笑意,讓齊婉兒的心揪緊了一下。
齊婉兒抿著嘴,鼓起勇氣與他對視著。
安靜的公司裡此時只有他們兩人,齊婉兒感覺到,此時周圍的空氣就如凝結了一樣,讓她的呼吸變地艱難。
沉默,還是沉默,李梓絡看著齊婉兒,不作聲。
齊婉兒不示弱,對視。
「啊……」在齊婉兒發出聲的時候,李梓絡的唇已經覆上了她的唇,霸道,憤怒,帶著侵略,懲罰,他的吻吻痛了她,她拚命地反抗著,無奈,他一把將她摟緊,不放鬆,直至他覺得滿意之時,他才鬆開她,笑了,不羈的放縱地笑了。
齊婉兒憤怒地看著李梓絡那張英俊的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心裡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