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美圖 第六集 最終卷 第十一章(給新書《丹鼎艷修錄》投票哦)
    「師父!」蘇愴勉強掙扎著起來,他看著司馬彎月兩兄弟搭成的人牆緩慢倒下,心中劇痛不已。

    「愴兒,你也很久沒見。」司徒慟眼皮都沒有翻一下。

    「為什麼?」蘇愴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為什麼?」

    「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你為什麼要背叛巫神?為什麼要幫著這些外人來幫助你師父。」

    「因為你錯了。」項冰月大聲呵斥,「從來都沒有見過你這樣的師父,你只不過是利用蘇愴而已,他為什麼還要聽你的。」

    「利用?」司徒慟淡然,「這個世界誰不是在利用,我利用愴兒,愴兒不也利用嬉美圖獲得了力量,巫神利用我,我也利用巫神恢復了往日的神功,能夠利用的事情,為什麼不利用。」

    「那麼……」蘇愴緊閉雙眼,一臉痛苦,「你有沒有把幾十個孩子的家族滅門?」

    站在巨鳥頭頂的司徒慟渾身一震,他彷彿沒想到這件隱秘的事情竟然會被蘇愴知道,所以也不加以隱瞞「為了巫者的事業,殺一些人算什麼?」

    「我的家人呢?也被你殺了麼?」蘇愴憤恨大喊。

    「如果他們不死,你會有今天的成就麼?」司徒慟說話的語氣像是個救世主,「你可以煉成巫術最高境界麼?你可以成為巫皇麼?」

    蘇愴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燒成了火,在身體的最深處沸騰,這麼多年來,埋藏在蘇愴身體內的所有仇恨都翻騰起來了。

    當年,蘇愴成為孤兒時,才幾歲而已,司徒慟就是以報仇的信念,才讓蘇愴學習巫術,並且熬盡上千刀的痛苦,修煉成那個終極的巫術。

    但是現在,真正的仇人就在眼前,蘇愴卻不知道該如何出手了。

    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力氣出手,司馬彎月倆兄弟犧牲所創造出的時間,不過是讓蘇愴稍稍恢復體力而已,但要和司徒慟交手,卻相差太遠。

    司徒慟也發覺了這一點,所以他歎氣,幽幽歎氣。

    「幾十個孩子,只有你最終活了下來。」司徒慟很痛惜,「你是我最好的作品,我真不希望你死。」

    蘇愴還是閉著眼睛,他彷彿聽到了什麼聲音,宛若是劍刺破風,那種悠揚的樂調。

    「但你必須得死。」司徒慟繼續在說,「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我是這個世界未來的統治者,當然不可以有這麼多負面消息,也不可以有你這個忤逆的弟子,所以……」

    必須死。

    蘇愴連一動都不動。現在,整個局面都是在司徒慟的控制之下,他的巨鳥軍團,已經把奇門高手殺的毫無招架之力,只要再有幾撥攻擊,這一批中國最後的抵抗力量,大概就會全軍覆沒。

    而司徒慟殺了司馬彎月之後,只要再把蘇愴也殺了,那麼整個人類世界,就會完全失去抵抗的領袖。

    蘇愴是死定了,他這個新一代的巫皇,面對著上一輩巫皇,毫無抗衡的力氣,坐在那裡閉目養神,彷彿是要坐以待斃。

    司徒慟嘴角一彎,目光複雜「最後說句遺言吧,你畢竟是我的好徒弟,我們親若父子。」

    「你的秘密,怎麼會被我知道?」蘇愴突然發問。

    也讓司徒慟一愣「為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蘇愴居然笑了。

    一陣冷風襲到,就像是尖刀刺進藍天,讓人不寒而慄。天空忽然之間就明亮了起來,剛才還是黑天黑地,一片廝殺一片血紅,可是,現在卻有一種清亮的味道,忽然籠罩了下來。

    司徒慟也感覺到了什麼,他駕馭著怪鳥,急速往後飛高,當他站立在天空的高處後,終於看到了一幕讓他瞋目裂眥的景象。

    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從天外飛來,準確無比的刺進了一隻隻怪鳥的身體,將這些碩大的巨鳥,都從中間剖開,鮮血揚滿了天空,宛如是下了一場血雨。

    這些白色的光芒,彷彿是有靈性的,在空中仍然可以騰挪閃躍,反覆的追殺怪鳥。

    這突然出現的改變,讓地上的奇門術士們精神大震,原本已經被屠戮的奇門高手大發一聲喊,再度振作起來,朝著巫怪發出最後的攻擊。

    局面瞬息萬變,司徒慟看著明明掌控的好局,卻變成了這樣一副模樣,當然難以忍受,他高高呼嘯一聲,這聲音猶如虎豹笑傲山林,讓大地山川都隱隱震動。

    大地真的震動了起來,長城外的荒漠一層層的裂開,從地底下,慢慢鑽出來超級巨大的怪獸,這些怪獸個個都有數十米高大,有象巨龜,也有象巨蟒,數量雖然不多,但是戰鬥力驚人,衝出來後,幾乎就是在踐踏人類的屍體。

    天空中的白光效率很高,幾乎轉眼間就把怪鳥軍團給清光了,現在也把主要精力放在對付剛剛召喚出來的新的巫怪上。

    而有兩個人出現在蘇愴的身旁。

    蕭雯,蕭劍。

    那些白光,正是他們兩個,帶著蕭家的弟子趕來增援,飛劍蕭家,天下第一的飛劍,當然不是容易對付的,所以他們一出手,就扳回了局面。

    「怎麼會是你們?」蘇愴微笑。

    「為什麼不是我們?」蕭雯揚眉,彈了一顆丹藥到蘇愴的嘴裡,然後再化身飛劍,鑽入戰場。

    蘇愴感覺到身體上頓時淌過了一陣暖流,他那些早已經耗盡的力量,從天地之間猛然匯聚到他的身上,就好像是海納百川,江河匯聚。蘇愴又閃爍起了巫術的光芒。

    「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司徒慟不斷的閃躲,才勉強避開自己也遭到其他怪鳥一樣的被開膛的下場,他幾乎是發狂似的狂嘯。

    「師父。」蘇愴雖然恢復了力量,但還是感到很疲憊,「這是你的末日了。」

    「我是戰無不勝的!!巫怪是戰無不勝的!!!這些是什麼人?是什麼東西?」

    「你聽過修真麼?你知道那些修仙的人麼?」蘇愴說,「他們又回來了,這個世界,是不會被妖怪所佔據的,因為還有更加強大的,人的力量。」

    「是你!!!是你!!!!」司徒慟終於明白,蘇愴這段時間失蹤是去幹了什麼,「你想把我毀了麼?我就要你死,我要你死!!!」

    「師父,你還要執迷不悟麼?」蘇愴還想最後努力一下,「你們已經失敗了,就算巫神也救不了你,人類的力量已經凝聚在一起,這些都是你沒辦法抗拒的。你別忘了,你雖然是巫者,可還是一個人啊。」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害死我麼?」司徒慟惡狠狠的,「我到底還是你師父,我要殺了你,簡直就易如反掌。」

    蕭劍一直站在蘇愴的身邊,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他看到司徒慟身上所散發的強大力量,幾乎是喜不自禁「高手?讓我來大戰三百回合。」

    他踢掉腳上的鞋子,無比銳利的寶劍光芒閃爍著,讓週遭的一切都黯淡下去,彷彿這個世界,只有他這把劍是最為明亮的。

    這下子,就連司徒慟的臉色也改變了,他絕沒有想到,蘇愴竟然會找來這麼強悍的幫手,如果對敵,自己恐怕是必輸無疑。

    但蘇愴卻伸手拉住了蕭劍「我走的時候,你們明明還在爭吵,怎麼會這麼快就能出來?」

    「因為有人說了一句話。」

    「有人?」

    「雷聲!」

    蘇愴微笑了,當然是雷聲,這個年紀最小,卻在那個修真世界裡面最為睿智的小孩「他說什麼了?」

    「他說了修仙的意義。」

    「意義?」

    蕭劍其實並不太懂,他只是複述「小雷子說,每個生命都有自己成為生命的意義,那我們修仙自然也有我們修仙的意義。如果連這種時候,都不值得我們入世的話,那我們都不配修仙,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說的好!」蘇愴拍手讚揚,他的眼眸裡面光芒閃爍,彷彿是有了更新的領悟。蘇愴砸了蕭劍一拳,「所以,這一戰,就讓給我吧。」

    「你?」蕭劍吃驚。但蘇愴已經出手了。

    他手上,鬼蛇戒閃爍,一條巨大的骷髏蛇在地上出現,將蘇愴高高托起,幾乎是和司徒慟處於同一高度上。

    司徒慟看到蘇愴竟然拒絕了蕭劍的幫助,不禁喜形於色。雖然蘇愴現在身體裡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司徒慟,但是,畢竟蘇愴是自己的徒弟,所以司徒慟十分清楚他的招數,對付起蘇愴,當然要比對付一個不知來路的劍仙要好很多。

    更何況,司徒慟早就未雨綢繆的準備了一張神牛的胎盤,這是對付蘇愴奪命灰霧的最好利器。司徒慟絕對相信,蘇愴最厲害的巫術就是那一招,所以肯定會使用出來。到時候只要將灰霧團團包裹,就等於是控制了蘇愴。而看今天的情況,修真是要將他和巫怪一網打盡,所以司徒慟只有以蘇愴的性命做為要挾,這才有可能逃走。

    蘇愴深深凝視著司徒慟,並不瞭解他在想什麼。

    「師父。」蘇愴過了許久才開口,「那一年,你交給我嬉美圖,我還記得呢。」

    「那一年,你還只是毛頭小子,從來都沒有歷練過。」

    「我第一次出師門,就遇到了我的第一個女人董玲玲。」蘇愴陷入悵惘的回憶,「她後來死了,自己進了嬉美圖,為我而死了。」

    「我的女人也死了。」司徒慟昂頭,看著藍天,「我們都一樣。」

    「我的第二個女人,竟然是顏文文的女兒。」蘇愴終於還是流下了眼淚,「她懷了我的孩子,可她也死了,就死在我的面前,我眼睜睜看著她用死心咒逼瘋了顏文文。」

    「我替你砍下了顏文文的頭。」司徒慟說。

    「我的第三個女人,現在成了一個領袖,如果我不在,她會帶領剩下的人,抵抗巫神的。」

    「她也會死。」司徒慟冰冷如鐵,「死的更慘。」

    「我最愛的女人,卻已經成了我的敵人,她變作了巫神。」蘇愴臉上淚水橫流,卻開始微笑,「這就是我的命運,我的顛沛流離。」

    「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司徒慟搖頭,「你只要認輸一次,服從一次,結果就不會是這樣。」

    「師父。你錯了。」蘇愴的眸子裡面,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燒,「我的命運,就是不斷的抵抗命運。」

    「什麼?」

    「有一些人就是這樣,雖然他的人生是不斷的在原地打轉,但是人生還是有意義的。」蘇愴的眼前,彷彿看到了許多人,一直與他為敵的顏文文,渾身爆炸而死的張龍,還有像一棵大樹般倒下的司馬彎月。

    「有什麼意義?」司徒慟冷哼,「全都是白費力氣。」

    「去做了,就是意義。」蘇愴真的懂了,困擾了他許多時間的那個巨大問題,終於在這一刻被他自己給解開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人生不可笑,一點都不可笑了,「有些事情是難以改變的,就好像蚍蜉捍樹一般,但是只要有人不斷的去做,總有機會,被我們改變的。」

    「值得麼?」司徒慟問。

    「為了自己,不值得。」蘇愴身上擁有了很大的勇氣,這已經不是以前他的驕傲,而是一種來自於大地的力量,「但為了別人,卻值得。」

    「別人?」司徒慟不懂。

    「將要被你們屠殺的人們。」蘇愴笑的很開心,「所以,師父啊,就讓我們大戰一場吧。」

    司徒慟怔怔的看著徒弟,蘇愴是他從小帶大的,從小時候的性格執拗,到後來,司徒慟故意造成了他孤傲的怪異性情。把蘇愴放到外面來,只是要他一心的為巫神復活做準備,司徒慟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蘇愴就然會有這樣的領悟。

    現在的蘇愴,再也不是那個凡事都傲慢的小徒弟了,他的身上,閃耀著特別的光芒,這種光芒幾乎讓司徒慟都難以直視了。

    司徒慟忽然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為了掩蓋這種情緒,司徒慟憤恨的大喊「你還是給我等死吧。」

    蘇愴鼓動起巫術的能量,在空中,幾乎如同颶風一般的凌厲。將司徒慟所乘坐的怪鳥吹的東倒西歪。

    「這就算是你的本事了麼?」司徒慟大喊,驀然間,他和怪鳥的身影一分為三,從三個角度同時衝向了蘇愴。

    可蘇愴卻消失了,他從那鬼蛇的頭頂上消失不見。

    司徒慟消除幻影,抬頭一看,果然,蘇愴已經震開了黑色的雙翅,漂浮在藍天之上。

    司徒慟長歎,那是連他當年都沒有獲得過的力量呵,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蘇愴卻能夠得到。司徒慟當然不會明白,蘇愴在黑巫師結界之中,為了擔負起自己的職責,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這一對黑色的翅膀看起來平常,可實際上,卻幾乎是蘇愴用自己的生命換來的。

    一群碧綠色的蟲子忽然飛出了司徒慟的身體,朝著蘇愴的頭頂旋去,這些用劇毒毒汁凝練過的蟲子,蘇愴是無比熟悉的,很明白被它們碰到之後,會有什麼淒慘的下場。

    在蘇愴的手中,炸開了兩團藍色的火焰。

    冥火。

    這精粹的火焰,比往常都要明艷,就彷彿是詭異的藍色幽靈,和碧綠色的蟲子對撞在一起,雙方一起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綠色和藍色的光芒,在一起化為焦煙。

    光芒同時照亮了司徒慟和蘇愴兩個人的臉,他們神情都出奇的平靜。兩次出手都不分勝負,就好像是他們在應付墊場的時間一般。

    因為無論是司徒慟還是蘇愴都知道,這師徒倆人生第一次的交手,絕殺永遠都是在最後的,是在最後那一擊,前面不管使用了多少巫術,那也都是白白浪費功夫而已。

    司徒慟比誰都要清楚,如果只是比拚巫術的力量,他現在肯定不是蘇愴的對手。但是司徒慟還有一個機會,對於他來說,是最後的機會也是肯定能夠成功的機會。

    那就是要逼迫蘇愴使用出最厲害的巫術——奪命灰霧。

    只要蘇愴的身體化成灰霧,司徒慟就贏定了,那張神牛胎盤,還是顏文文當初想出來對付蘇愴的,而現在,卻是司徒慟來對付自己的愛徒了。

    但是,司徒慟的問題卻是,要怎麼才可以讓蘇愴使出那一招來。兩個人要是你一招我一招的來回施術,恐怕打上幾天都不會有結果。

    司徒慟眼中寒光凌厲,他驅動怪鳥,迅速竄上了數百米的高空,蘇愴當然也跟隨上來。

    司徒慟身體扭動,彷彿準備施展開一個超大型的巫術,可是他腳下一滑,卻猛地失足,掉下了怪鳥的背。

    下面,就是百米的高空,從這裡墜落下去,司徒慟縱然有萬千巫術也是死定了,畢竟他沒有蘇愴那黑色的翅膀。

    遠處的蘇愴看到,心中大驚,雙翅一拍,如箭一般飛了過來。

    雖然已經是戰場上的敵人,可司徒慟畢竟是蘇愴的師父,蘇愴根本就不用過多考慮,就飛過去救他。

    雖然增加了一個人的重量,但是蘇愴還是很輕便的將司徒慟提起。

    在空中,兩個人手臂交錯在一起,蘇愴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師父臉上的皺紋,以及眼中依稀還存在的溫情。

    蘇愴幾乎是心軟了,幾乎……

    等到他看到司徒慟的雙手,突然無影無蹤……

    天蠶指,天蠶指的最高境界,就是讓雙手隱形。

    蘇愴的心猛然向下一沉。哪怕到這個時候,他也不願意相信,這是師父在設計陷害自己,他也不願意相信,那個傲絕天下,英豪一世的師父,居然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這是戰場……」司徒慟彷彿是看到了蘇愴心裡的痛苦,他冷冷的說。現在,蘇愴的雙手緊拉住司徒慟。

    司徒慟太清楚這個徒弟了,蘇愴是寧死都不會放手的。

    所以,司徒慟慢慢的,將運起天蠶指十成功力的手,朝著蘇愴的身體逼近。

    蘇愴雖然看不見,但是,他肯定能夠感覺得到,因為他對天蠶指太熟悉了,當那種力量慢慢接近的時候,蘇愴絕對明白,將會對自己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蘇愴沒辦法躲閃,也沒有辦法離開,他唯一能夠讓自己逃脫天蠶指的,就只有使出那招最終的巫術——奪命灰霧。

    沒有身體,就不會有傷害。

    這是司徒慟給蘇愴下的套,司徒慟的手越來越接近,他懷裡的神牛胎盤似乎在跳躍在悸動。

    只等蘇愴的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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